第四十四章:关系加温

碰了面的两个人在广场里胡乱漫步,还不到5点,她得肚子有些饿,便拉着他在广场上买了糖葫芦跟奶油面包,到护栏边上一边吃着,偶尔撕一小块喂喂海鸥跟鸽子。

十方一手替她拿着糖葫芦,一手持手杖,看她吃得津津有味:“这面包我先前摸着有些硬,这么好吃吗”

她撕了一块扔到天上,转瞬就有海鸥叼走。

好吃的当然不是面包。

“糖葫芦好吃点。”说着,凑个脑袋过来去咬他手上的糖葫芦。

距离陡然拉近,她圆滚滚的小脑袋就在他肩膀稍下的位置,叼走一个糖葫芦,往上轻轻一抛,接入口中。

她在口中咀嚼,固化的糖块碎裂,山楂的汁水在口腔漾开,酸甜酸甜,解了奶油面包的腻。

“这样容易堵塞呼吸道。”

声音自上传来,她咬着糖葫芦扭头看去,一边腮帮子鼓鼓囊囊,生出娇俏的憨态来。

“你才几岁啊”她含糊不清地笑说着:“有时候说话的语气真像我奶奶。”

她话音还没完全落下,感觉耳边风声簌簌,正转头去看,一双褐色爪子从眼前一闪而过,距离脸部不过十公分,这间隙只感觉手里一紧一松,低头一看哪里还有面包的影子。

她错愕抬头,看着那只盗贼扑闪扑闪着翅膀远去,尖细的嘴巴叼着前一秒还属于她的食物。

她迟缓地转过头看着十方,透亮分明又装满了惊诧的眼睛在跟他说着看到没那该死的鸟在我口中夺食

十方看了看早已藏身在鸟群里找也找不出的海鸥,又看了看她,片刻才提议:“或者,现在带你去吃饭”

她有被气到:“鸟界就没有鸟格吗”

又眺望一眼海鸥离去的方向,他回道:“我想,是没有的。”

“不吃饭了,气到吃不下。”她把糖葫芦从他手里拿过来:“咱们不待这了,去那边看看别人表演,等我平复一下。”

引得十方无声发笑。

她提步就走,带着他来到一个围满年轻人的舞蹈团前,可惜人太多,只能从人缝中依稀看到点动作。

不甘心地回过头问他:“你看得到吗”

点点头,他环望四周,忽然轻轻握住她的手腕,沿着人群外围走到边上的圆形花圃,示意她站上去。

阮孑在他的搀扶下站到膝盖高的花圃上,上头贴了瓷砖,可供人休憩,中间是手臂粗的绿化树。

人群中俊男靓女正在热舞,跳的双人舞,性感中不乏抒情。

她站在花圃上,比他高了半个头,他需得仰视,瞧她脸上兴致满满,便笑道:“阮小姐喜欢这些”

阮孑视线不离舞蹈演员:“俊男靓女谁不爱”

忽地想起他带自己看的木偶戏,她低下眼睫来看他,一半认真一半玩味:“你喜欢什么评书杂谈还是相声”

她眼里有笑意,暮色已经沉到海岸线,霞光铺满天际,她的眸眼被映出橙黄的色彩,包裹着他清隽雅气的模样在里头。

“走吧,我们去别的地方看看。”说话的是围在两人前面的另一伙人,呼啦啦的四五个往后撤离。

他们后退不慎撞到了十方,引得他踉跄了半步,不慎又撞到阮孑,以至于她一时站立不稳,歪歪斜斜地就往边上倒去

他忙稳住身形探出手握住的她手肘,将将把人拉回身边来。

而阮孑因惯力使然,身体与他撞上,高挺的胸脯陡然压到对方的肩膀,两个人都是当场僵住。

那一伙人已相携离去,她的一只手搭在他肩膀,一只手被他搀住,耳朵几乎跟他的侧脸贴在了一处。

怔愣地眨了眨眼,感受到一呼一吸间身前的压迫,阮孑才猛地回过神,十分尴尬地把人松开,在对方的搀扶下落到地面上。

她自己多少有些不自在,一时间又不好意思与人对视。

边上的人也没有说话,等她自顾自掏出纸巾准备去擦自己踩踏过的位置时,又有一条胳膊快了一步,已伏低身体用湿巾仔细擦着。

橙黄暮色照在他身后,他的短发修剪得干净且利落,露出的脖子与侧脸白得不见半点瑕疵,唯有那只耳朵,一路红到了耳根处。

起初,她愣了愣,片刻后抿唇偷笑,面上的那抹尴尬忽然就荡然无存了。

近7点,夜幕下沉,一轮弯钩悄悄然爬上海岸线,霓虹灯将天地映出璀璨的光芒,照着广场上一个个身影。

“来两根烤肠。”

“臭豆腐,臭豆腐你吃吗”

“呀,那边有冰粉。”

“我闻到烤红薯的香味了,咱们要一个吧。”

往来穿梭的民众里,阮孑拉着他满场飞,手里满满当当的小吃零食一个叠一个,十方自然也充当了工具人,提着各色小吃跟着她从东到西。

她买了一个红薯,把手里那些小吃什么的一股脑堆到他手上,他一手握着手杖,另一只手提着东西,还捧了一堆在身前,看她掰开冒着热气的红薯烫得呼呼吹气,神情是无奈又无计可施。

红薯外皮挂满了糖霜,皮被烤得焦黄焦黄,鼓鼓囊囊地撑起来,阮孑心急,才刚咬上去:“啊呀,烫烫烫烫”

“你慢点。”

她舔了舔嘴唇沾到的,然后忙忙地吹凉手里的,把自己没咬过那一半送到他嘴边,晶莹透亮的眼眸望住他:“你尝尝。”

漆黑的眸眼望着她,十方犹豫了须臾,方才稍稍低头咬了一小口。

“怎么样甜吗”

味道在口腔漫开,引得他蹙了蹙眉头:“像种在糖地里。”

两人就在摊贩前,这话被摊主和正要买的游客听了个全,后者看了看,走了。

摊主不乐意了:“小伙子,你可别乱说话,我的红薯一点糖都没掺的。”

“没有,我朋友是夸奖。”阮孑笑呵呵地打圆场,自己也咬了一口,还没嚼两下,神情越来越苦巴。

闻着明明是红薯香,吃起来确实满满的糖精甜,跟红薯本身的清甜根本南辕北辙。

气得她态度立即发生大转变:“你这很显然注糖精了吧。”

“什c什么糖精,不吃就去别处,别耽误我做生意,走走走”

“大爷,你做生意不老实,哪里还有回头客。”她啪嗒一下把手里两个红薯丢回摊位上,拉着十方就走:“浪费我六块钱。”

走出十几米远,又指着不远处的小推车问:“你想吃土豆丸子吗”

还吃

他无奈地摇头失笑,又看了看四周,寻到一张空的景观石桌,道了声:“过来。”

阮孑听话地跟上,便见他在一张桌子前停下,把手里那些吃过的没吃过的小吃一一摆上桌。

“你在这里吃着,我去买。”

阮孑坐下来,扭头看他走向土豆丸子的小推车方向,肩阔腰窄,背影似松木笔挺,步步平稳且有序,相貌又好,品性又端正,人又绅士温暖。

这样的男人,如何不吸引她呢

“唉”叹一口气,自言自语着:“可千万别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折而复返的十方手里捏着她要的土豆丸,人却不知又跑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