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瞬间,白晚舟几乎就要把端王的秘密告诉南宫丞了,可是冷静下来,还是忍了回去。
和庆王一样,再不争气,端王也是他哥,血脉相连的关系在那里,告诉他只会徒增他的烦恼,就算他能大义灭亲去制裁端王,对他来说也太残忍了。
“真没有什么事,就是看着好端端一个人这么没了,心里有些难受,端王妃病着又不好去叨扰她,找文王妃唠唠,平复一下情绪。”
南宫丞看她神色悲戚,确实是伤心的模样,便也没多怀疑,对阿朗道,“去文王府。”
文王妃眼眶也是红红的,大概是刚哭过,见到白晚舟,不由皱起眉头,“你怎么这个造型?”
文王妃有孕在身,又是个大嘴巴,自然也不能告诉她,白晚舟便打个哈哈道,“方便出门。”
文王妃又是唉声叹气,“你听说了吧,小袁竟然没了,咱们上回见面才多久啊!也是我如今不方便,得忌三房,要不相识一场,怎么也该去送送她,多贞静c多温柔的一个人呀,对四嫂也是恭恭敬敬的,一点儿矜骄张狂的模样儿也没有,谁知道这么没福气。”
白晚舟怕她伤了胎气,安慰道,“各人有各人的缘法,你也不要太难过了。等你安全生下孩儿,再去她灵前上几炷香也是一样的。”
文王妃点头,“也只能这样了。”说着,突然想起什么,“你怎么突然来了?”
“来看看你啊。”白晚舟笑了笑,努力作出不经意的样子,“对了,听说端王妃伤心过度也病了呢,我这身份你也知道,不便去看望她。”
不等她说出后面的话,文王妃已经道,“我看看她去,你要是不忌讳,扮成我的丫鬟跟我一起去。”
白晚舟等的就是这句话,“行!”
明明是个小厮模样进去,出来时又换成了个丫鬟,守在一旁的南宫丞撩帘子看见白晚舟那低眉顺眼的模样,都要惊呆了,这女人是在玩换装吗?
看她钻进了文王妃的轿子,就知道自己又被利用了,后面没他什么事儿了。
文王妃的轿子到了端王府,是端王亲自迎出来的,他倒是贴心,对文王妃道,“五弟妹有孕,还是不要去灵堂了,她一个偏妃,有你这份心也尽够了。”
文王妃道,“我知道自己不能去灵堂,我是来看四嫂的。”
端王微微一怔,旋即苦笑道,“那你可真是白跑一趟了,你四嫂因着袁偏妃过世,一时伤心病倒了,不便待客。”
文王妃蹙了蹙眉,“就是听见说她病了才来看望她的,病了而已,不至于不能见人吧?”
端王淡淡道,“她病得重,大夫说需要静养,等她好了,我让她亲自去文王府找五弟妹去。”
话说到这份儿上,文王妃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只得道,“那四哥辛苦了,又要治丧又要照料四嫂,可别把自己累坏了。”
端王笑了笑,“我省得。”
轿门一关,文王妃便道,“四哥怎么怪怪的!四嫂是得了什么病,连人都不能见?”
白晚舟已经意识到不妙,端王妃很有可能是和端王谈崩了,她娘家就在京城,端王暂时不敢动她,所以先弄死袁翠屏,再将她软禁起来。
她对文王妃笑笑,“端王夫妇伉俪情深,端王护妻也是有的,就等她好了再去看她吧。”
文王妃还是忍不住抱怨道,“端王府这是走了什么霉运,偏妃暴毙,正妃病重,真真是不能更惨。”
白晚舟没接话,而是提前下了轿,“医馆越来越忙,我就不去你府上了,改日休馆我再去看你。”
文王妃沮丧不已,“你们一个个都忙,只有我哪儿也去不了,啥也干不成。”
白晚舟笑道,“生养是大事,你正干着大事呢。”
告别文王妃,白晚舟手脚不停的就往阡陌巷赶去,那间熟悉的小院,却门窗紧闭,再也没有往昔热闹奢靡,门上贴了一张红纸,写着两个大字。
“出售”。
上前敲了敲门,一个黑脸老叟探出头,“你找谁?”
白晚舟指指门上红纸,“你们不是卖房子吗。”
老叟看了白晚舟一眼,见她身上衣服虽不华丽,气质却很高贵,便让了让身,“主人家遇了点事,急需银钱周转,所以低价出售这套小院,现在买最是划算。”
白晚舟道,“能进去看看吗?”
老叟迟疑片刻,,“行吧,你看看,屋里布置都是齐全的,买过去就能住,一家子合住得很。”
小院四方四正,正中间是会客厅,两侧厢房做了卧房,全部打通了,只用屏
风隔开,屏风上雕画着各色男风春宫,画面十分淫糜。
见白晚舟皱眉,老叟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你放心,这些东西我们都会搬走。”
白晚舟摆摆手,“不必。”
又转到厢房,客厅尚且如此,厢房更不必说了,一进去就闻见一股浓烈的脂粉香,一张悬挂着碧色纱帐的大床,大床前摆着一口足可以容下人的浴桶,四壁悬挂着各色姿势诡异的春宫。
老叟应该是在这服侍久了,早就见怪不怪,倒是白晚舟一个现代人,看得脸都红了。
端王啊端王,人前温润儒雅文质彬彬,谁能料想得到他私下如此放浪淫糜!
老叟又一次道,“本来都该清出去的,无奈这几日人手不够,您要是看上了这屋子,马上就可以给您收拾干净,至于价钱好商量。”
白晚舟眯眼一笑,“你开个价。”
老叟道,“两万两白银。这屋子闹中取静,两万两真的是便宜!”
白晚舟点点头,“我要了,不过有个条件,屋内的所有陈设都不许动,全都留给我。你就在这儿等着,把房契准备好,半个时辰后我让人给你送银票来。”
老叟没想到事情这么顺利,看着白晚舟都有些疑惑了。
白晚舟神秘一笑,“我家开象姑馆的,你这屋子将将合适,摆设我也用得上。”
老叟恍然大悟的样子,“这样啊,甚好,甚好!那你可算是买着了!”
白晚舟又叮嘱两句,“房契准备好哈,我马上就回来。”
说完,马不停蹄的赶回白侯府,裴驭还在睡回笼觉呢,白晚舟砰砰砰的捶开他门,“快,借我两万两银子。”
裴驭揉了揉惺忪的眼睛,“两万两?你又要干嘛?”
“买房子。”
“你买房子上瘾了吧?”
“别废话,赶紧拿银票来,回头让我哥还你。”
裴驭见她小脸通红,一副十万火急的样子,终于缓缓坐了起来,“出什么事了?”
白晚舟想着还得去端王府解救端王妃,一个人行动是不可能的,迟早得求援,裴驭人闲时间多,鬼点子也多,而且他跟端王也没什么瓜葛,有他帮忙是最好的,便快速的把端王的秘密说了一遍。
裴驭惊得张大嘴巴,“端王这可也太深藏不露了吧!”
“别感慨了,我得抓紧时间去把那间小院买下来,里头可都是证据,你帮忙还是不帮忙,一句话。”
裴驭正色,“帮,当然帮。他若只是玩玩小相公,那倒无伤大雅,可是借着做善事的名头开慈幼局,霍霍那些无家可归的孤儿,就实在太可恶了!”
白晚舟满意的点点头,“算我没看错你,你还是有几分正义感的。”
被她这么一夸,裴驭上了头,“那可不,我是谁,我是正义的化身啊!为了东秦这些花朵,我可不得为南宫家辛苦着些!”
“你可别啰嗦了!咱们赶紧去把房契拿到才是正经,万一那老头子反应过来,告诉了端王,说不定就什么证据都搞不到了。”
裴驭一边抱怨着白晚舟催命,一边手脚麻利的已经收拾好自己,就跟白晚舟往阡陌巷赶过去了。
到小院门口时,门上的红纸已经没了,白晚舟心想那老头办事还挺靠谱,跟他说了要买,他就把红纸给撕了。
没想到的是,再敲门却无人应答了。
裴驭挑挑眉,“你不是说人家答应卖你了吗?”
白晚舟眉心拧成一个串字,“是啊!临走时还跟那老头说得好好的呢!”
“不好!上当了!”裴驭眸中精光一闪,拉着白晚舟就跳回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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