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0、被知青丈夫抛弃的村花20

送走了杨慧兰,萧圆又忙活了一阵,心里总是定不下来,她不知道怎么的就答应了人家结婚的事情,说她不愿意吧,也不是,说她满心满眼的期待吧,也不是。

感觉有点太快了.....这可能就是人生吧,面对突然的变化,本能的有点患得患失,就这么心不在焉的忙到了中午,她自己都没注意到。

“想什么呢?”林建华从外面大步走了过来。

萧圆倒是没想他会过来:“你怎么来了?”注意到他手里的饭盒,“其实你不用跑这一趟,我自己随便在外面买点吃或是骑自行车回家吃都很快的。”说这话的时候,她倒是忘了自己昨天摔的那一跤,到现在还疼呢。

林建华将饭盒放到收银台,就四处看了看:“还是跟以前一样。”

萧圆随着他的目光看去,忍不住笑:“你不就走了一个多月么,能有什么变化?”她将饭盒打开,拿起筷子准备开吃,突然抬起头揶揄,“我娘很喜欢你嘛,今天居然做了两个肉菜,平时我们啊,可没这福气!”

萧母其实也没那么小气,萧圆只是故意说着玩的。

林建华听完果然很受用:“嘿嘿,其实我不挑这些,你们吃啥我吃啥就行。”虽然嘴上说着不用,但嘴角还是忍不住勾起。

萧圆笑而不语,这时候,刘大姐从后门进来,看见萧圆面前的林建华,特别是注意到他脸上的那个刀疤,本能的吓了一跳:“你谁啊?”

萧圆赶忙帮着介绍:“刘大姐,这是林建华同志。”后面那什么未婚夫的话,她突然有点没好意思说,她眼神略微飘了一下,然后就指着刘大姐对林建华介绍,“这是我后来雇的帮工,刘大姐,她原先也跟你一样,是个知青呢。”

刘大姐听说眼前跟老板关系不简单的人居然也是个知青,多看了两眼:“这位大哥也是位知青?”

林建华瞄了一眼刘大姐,又看了萧圆一眼,这才转过头不紧不慢的说道:“我俩处对象呢,过阵子就结婚。”竟是一点没有搭理刘大姐的意思,当然刘大姐也没注意到这种轻视,她被他说的话惊呆了,她浑然忘己的用指着萧圆他们:“你们,你们?”

在她看来,萧圆是个长得好、又有身家的大老板,怎么可能会跟一个脸上长着疤、一看就是地痞流氓一样的人处对象呢,就这种的,说是癞□□吃天鹅肉都是对癞□□的侮辱,太不般配了,好吗?

萧圆怕刘大姐再说出点什么让人尴尬的话,主动打了岔:“其实你林哥是个挺好的人,他就是看着有点那啥,那什么,你赶紧吃饭去吧,再晚会,那边学生出来,人可就多了。”

刘大姐这才回过神,心说人家老板自己的事情,哪里轮到她一个帮工嚼舌,于是就借着吃饭的由头忙不迭的跑出去了,刚出了门口,才有些后怕的拍了拍胸脯,暗道一声好险。

萧圆看着刘大姐出去,才轻咳了两声:“刘大姐是个直肠子,你别往心里去。”

林建华抿着唇:“你刚才为什么不直接跟她说我是你对象。”难不成他就是个见不得人的?

萧圆眨了眨眼睛,暗道这人心眼怎么一下变多了,以前好像也没这么敏感啊,她将小心思暂时按下不表:“唉,我这不是觉得不好意思么!”萧圆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唉,扭捏个什么劲儿,早知道刚才直接介绍就完了嘛,何苦给自己找苦吃。

林建华长到三十多岁,也没跟个女同志正儿八经的处过,如今一见萧圆这副做派,联想到之前道听途说的一些关于女同志的一些行为特性,立马就觉得自己刚才太过咄咄逼人了,“逼的”人家女同志都不好意思了。

同时心里也是一喜,他也是有对象的人了呢!

于是他使出洪荒之力压制着自己嘴角的笑意,尽量装作心平气和的口吻安慰:“没事,没...事,我也没别的意思,我就是怕那个刘大姐瞎想,对,我就是怕那个刘大姐瞎想,你是不知道,那些女知青啊,最喜欢嚼舌根了,就以前我插队的地方,那些个女同志每天就说这些,什么今天张三和李四好了,明天李四跟王五好了,乱的很.....”

也不知道是为了缓解萧圆的尴尬,还是缓解自己的尴尬,林建华突然变成了隔壁村的碎嘴婆子,滔滔不绝的说起的自己知青岁月里听说的八卦是非。

“有些压根就是没有的事,还说我跟王寡妇,我什么时候和王寡妇.....”林建华说着说着,不知道怎么就说到自己身上,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说大了,他连忙转过头小心的看着萧圆,“都是胡说八道的,我,我不是那样的人,再说人家王寡妇有自己相好的,根本就看不上我。”

林建华脑门上渗出些汗来,他现在恨不得打自己一个大嘴巴子,让你嘴巴犯贱,让你嘴巴犯贱,说什么不好,干什么说这个。

萧圆从口袋里掏出手绢擦了擦嘴边的油腻,将饭盒收拾好,定定的看着打嘴炮打的欢过头的某人:“没想到你还这么一段过往呢!啧啧,说明你在那些知青眼里,还是有点本事的,要真是那些一点本事都没有的人,人家连编排估计都懒得编排了。”

林建华干笑:“什么本事不本事的,他们都不待见我,只会编排我,真没有,我清清白白的,我对M主席发誓,真的,你信我!”

萧圆懒得搭理他:“行了行了,我懒得跟你说,你忙你的去吧,你这从南边回来,好久没跟你那几个兄弟出来聚了吧,他们估计也想你了,去找他们去吧。”

林建华看萧圆不像生气的样子,再说自己也确实没和兄弟们好好说过话了,这次回来,东西一放下,他就忍不住往这边跑,他们几个怕心里也有怨言,而且他马上就要结婚,也得和他们合计合计,两下一琢磨,林建华很快就拿好了主意。

“那我就去那边看看,明天再来找你。”说完,林建华就往外走,快走到门口,似乎是想到什么,他又忙转过身跑了回来,“我说你给老家的信写了没?要是没写的话,我看直接发电报吧,电报的钱我出,那样快!”

萧圆早把写信的事情忘了个一干二净,现在经人一提醒,脸上稍稍有点不自在,不过终究是经年的老狐狸,她很快正了心神:

“我在琢磨呢,他们都在乡下,家里又养着一堆牲畜,还有侄子侄女说不好也得带来,我好歹得琢磨出一个章程,再说让他们来,也得帮他们得张罗好住处不是,带啥不带啥,都得跟他们在信上写好,总不能来了,两眼一抹黑抓瞎吧,这些要都发电报....估计人家发电报的人也不能干。”这么多鸡零狗碎的事情都发电报,人家发电报估计得把他们当傻子看了。

萧圆想起这个也是头疼,就原主三个嫂子的德性,真是....这也就是不看僧面看佛面,不然......

林建华一听也跟着头大,还真是,不年不节的,又不是农闲,确实不大好安排,他挠了挠头:“那你,那你可抓点紧啊,这一来一回可得不少时间呢。”

萧圆拍着胸脯连连保证:“你放心,我下午就琢磨,不是,我马上就琢磨,你赶紧忙去吧,我现在就琢磨。”看着林建华出了大门,萧圆才轻出了一口气。

这还真是个麻烦呢,光来回路费就不是小数目,就凭几个嫂子的抠门劲儿,万一要是说家里忙不开不让原主几个哥哥来可咋整,她倒不稀罕他们来,只是要真这样,萧母心里该难受了,到时候少不得她还得出来往的路费,钱虽然不多,心里总归有点不痛快。

当然这也有可能是萧圆自己想多了,她总是喜欢以最坏的心思揣测别人,万一别人没这想头也说不好,他们现在日子都比以往好过了不是一心半点,也许真跟书上说的一样,什么仓禀实而知礼节也说不定呢。

本来住在一块的时候,心就不齐,如今离的远了,感觉也就更疏远了,算了算了,她还是不要试探他们吧,直接就在信上说好,路费吃住都管,让萧母高兴高兴算了,萧圆拿定了主意,想着晚上跟萧母商量着,看看老人家想哪个孙子,到时候让大人把孩子带上......

整个下午,萧圆一会琢磨几个哥哥的事情,一会又想着自己的人生大事,好几次给人找钱的时候都找错了,好在现在人淳朴,找多了都会主动退回来,“对不住啊,昨儿下雨摔了一跤,到现在还疼的慌。”

大家都很有同情心,一听萧圆说起昨晚摔跤的事情,都反过来问候萧圆,倒把萧圆刚才出的岔子给忘了,真是好人啊。

眼看外面的天色暗了下来,萧圆又招呼刘大姐早点下班:“走吧,我今天有点事情,要早点走。”

刘大姐将围裙解下,顺便擦了擦手,然后小心的瞄了萧圆一眼:“我,我,”

萧圆检查了后院的院门,确认无误,转过身看着刘大姐:“怎么了?”

“就是中午的事情,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寻思老板你人这么好,应该找个更好的.....我多管闲事了,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啊。”

刘大姐寻思了一下午,觉得还是跟萧圆解释一下比较好,这话要不说,她晚上该睡不着觉了,毕竟如今找份工作可不容易,而且人家老板对她又这么照顾,她倒好,咋咋呼呼的编排起人家对象来了。

萧圆听她说起这个,无所谓的摆摆手:“没事没事,你不说我都忘记了,他那样是挺吓人的,我第一次见的时候,也以为他是土匪呢,好了,回去吧,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别想了。”

其实这样也挺好,倒是不担心别的女人惦记了,萧圆也不知道自己脑子里怎么会突然冒出这个想法,她赶紧甩了甩头,将这个想法抛出脑后。

刘大姐看萧圆是真的没放心里,这才释然:“哎,我这就走,不耽误你锁门。”

锁好门,又重新检查一遍,萧圆就推着自行车往家走,反正不着急,她倒是没骑车,昨天摔的那一下子还是很疼的,不赶时间,就慢慢推着。

“我说,你们记清楚那女人的长相了吧?等会可别绑错了人!”一个丹凤眼,眼神里流露着狠劲儿的中年汉子,对着一边的两个小年轻说道。

“放心吧,我们俩一起去的,还能看错?下午我们去那书店买书,那女人还给李哥多找了俩毛钱,这要不是旁边有人看着,我们俩还能把钱密了买一包瓜子嗑磕呢。”其中一个略瘦,脸上全是雀斑的小年轻略带遗憾的说着。

旁边那个叫李哥的点了点头:“可不是吗,当时麻雀已经抓起钱想走了,偏不巧被边上的人看见了,我们不得已.....唉!”

虽然两毛钱很少,他们也不是很放在眼里,但这不是白给的么,白给的钱不要白不要不是,李哥想起那个多管闲事的人,现在还有点愤愤不平。

“不过我们也不是没有收获,那女人自己找错钱不好意思,还跟我们解释了原因,原来是昨儿下大雨摔了一跤,看样子摔的挺狠的,到现在还疼呢,估计等会儿,我们三个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将那女人拿下,嘿嘿....”

似是想到什么,李哥忍不住嘿嘿笑了起来:“老大,那女人长的可白嫩了,嘿嘿....”说到这里,麻雀也跟着附和起来,“老大,这次是谁跟那女人过不去啊,我瞅那模样应该是大姑娘吧,啧啧,也不知道得罪了谁,倒是便宜我们哥几个....”他还没那啥过呢。

中年汉子轻轻踢了一脚麻雀:“不该问的瞎问啥?横竖是得罪了了不得的大人物!不过,那女人真有你们说说的那么好吗,要真是如此,那还真是便宜咱们了,哈哈哈!”

三个大男人又凑在一块嘀嘀咕咕的好一番,这才安静了下来,猫在拐角的暗地里,静静的等待着.....

这边的萧圆莫名心里一阵发慌,她突然有点担心家里的老人小孩,于是忍着痛跨上自行车准备早点回去。

刚骑到一个拐角,说时迟那时快,突然从墙角冲出来三个大男人,一个迅速将她的自行车把住,一个男将她从自行车上扒下来,然后一边一个将她拖到一辆吉普车上。

直到上了吉普车,萧圆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不过萧圆心里倒是镇定的很,不过是该来的终于来了,她心里甚至隐隐有点靴子落地的感觉。

三个男人对于自己这么轻松就将人制住,一点不觉的意外,毕竟受伤了嘛,又是一个女人,可是这女人如此镇定是怎么回事,一般大姑娘家碰到这种阵仗,不是该大喊大叫吗,不是该拼命求饶吗,怎么这个女人一不哭闹,二不喊叫,难不成她还没意识到自己即将遇到的是什么境遇吗?

李哥和麻雀对视了一眼,没说话!同时心里打起了嘀咕,该不是这女人有什么了不得的依仗吧,他们最怕遇到的就是那种神仙打架,他们小鬼遭殃的麻烦事,他们是小鬼,谁也得罪不起啊!

坐在前排开车的中年男人,时不时从后视镜里往后面扫,他现在的想法跟他们两个是一模一样,看那女人的架势,一看就不是普通人能有的,李哥和麻雀没见过世面,他见过的呀,这后面到底是什么佛,唉,这次怕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开弓没有回头箭,中年男人虽然懊恼不已,但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了,他不自觉的摸了摸方向盘,这车可是他才花了大力气从部队搞来的淘汰车,也不知道这次能不能保得住,想起这个,中年男人心里又是一阵痛。

车里的氛围很是诡异,李哥和麻雀时不时偷偷瞄一眼萧圆,见人不慌不忙、稳如泰山,脸色也越来越黑,早没了之前的洋洋得意。

萧圆也在用眼角的余光观察他们,发现他们神色不对,反而更加泰然自若,这叫敌强,你得比他更强才能镇得住他们,这年头干这种事情的大都自持有点后台,她只要显得后台比他们的还硬,也就没事了。

不过,她不担心自己,倒是担心家里的萧母来,按着时间,她这么晚不回去,老太太该着急了,唉,希望老太太别急出病来。

萧圆猜测的不假,萧母这时候左看闺女不回来,右看闺女不回来,已经着急了,她让两个孩子在家里等着,想着自己到外面迎迎,还没走多远,就碰上了往这边走的林建华,萧母一看见他,可算是见着救星了。

她疾走好几步一把抓住林建华的手腕:“你快去看看我闺女到哪儿了,平时这会早就该回来了,如今天都黑了,还是没见人影儿,你快去看看,我这心里砰砰直跳,你年轻跑的快,你快去看看。”

“我这就去,您先回去等我消息,有我在呢,她肯定没事。”

林建华本来都说好今天不来了,可是临到了,还是没忍住,刚才远远看见萧母,他就觉得不好,如今听老太太一说,心里就更着急了,当下也顾不得送老人家回去,连忙骑上车就飞也似的消失在里夜色中。

萧母看着林建华远去的背影,心里总算好了那么一丢丢,不过也没轻松多久,她的心又提了起来,这要是闺女出了事,她和两个孩子可怎么办哟,想到这里,老太太的眼泪珠子就止不住了,再一想到早早就去了的萧父,萧母又是一阵悲从中来,简直伤心的快不行了。

那边,吉普车七拐八拐的到了一个偏僻的民房门口停下了,到了这时候李哥和麻雀也不敢硬来了,萧圆自己从车上下来,她看了一眼看不清脸色,但从现场冷峻的气氛中,也能感受到的他们那一种别样“悲从中来”的情绪。

萧圆没说话,自顾自的进了民房,后面的三个臭皮匠,看着萧圆淡定进去的身影,各自的银牙都要咬碎了。

中年男人此时是再也忍不住了,他对着另外俩个就是一通很踹,拼命压低着嗓门:“你们眼瞎了?!给老子找了这么一尊大佛回来,现在好了,请神容易送神难,你们这是见不得老子好,要整死老子是吧!你大爷的!!”

李哥和麻雀是有苦说不出,心说不是你让我们去的吗,这人只要没绑错,剩下的跟他们有什么关系,不过这话,他们俩不敢说啊,谁让他们是小弟呢,道上最没地位的人,被人踹了也只能生受着。

等这边终于踹累了,兄弟两个才小声辩解:“老大,我们也不知道啊,当时我们去的时候,那女人看着就像是个帮工,谁成想是个不显山不露水的?唉,要不说娘们都会装呢,我俩也是被骗了,真不是成心的啊!”

“就是啊老大,我看这次真的不怨我们,应该怨幕后那个,他们自己神仙打架,偏连累我们这些小鬼遭殃,这,这也太不厚道了,”

麻雀说到后面又抬眼朝民房门口看了看,“你瞅她那架势,一看就不是一般人,没准那书店也是人家自家的,人有钱盘那么大一铺面,能是一般人吗,她姥姥的,偏有人不跟咱交底,让咱以为是人家没根底的,这不是故意坑我们呢嘛!”

“谁让咱也是没根底的呢,不吭咱坑谁!”李哥耷拉着脑袋,抖了抖刚才被踹的小腿。

中年男人双手叉腰,朝民房门口看过去,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过了好一会,只见他朝地上狠狠吐了一口口水:“他娘的,一个个的都他娘的见不得老子好!”

骂完,中年男人抬头看了一眼头顶,又用手使劲拍了拍自己的两边脸颊:“他娘的,老子他娘的现在要给人当孙子去了!”

李哥和麻雀看着中年男人烈士就义般的悲壮身影,心中竟然隐隐生起一股壮志豪情来:他们老大,生的伟大,死的光荣!真光荣!

民房面积不小,里面竟然是一个不小的院子,院子后面就是正屋,此时正屋的门都是锁上的,萧圆就坐在门槛上,她一直耐心的等着那帮人的反应,她现在不能慌,也不能露怯,态度得端着,否则前面所有的一切全都白费了。

等了好一会儿,萧圆才看到有人进来,夜色暗淡,只见那人走到角落一边拉了一下绳子,萧圆头顶就亮起一阵灯来。

中年男人看着萧圆,突然连鞠了好几个躬,鞠完就跟萧圆道歉:“在下刘抗日,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姑奶奶,还请姑奶奶大人有大量,不要跟在下一般见识。”

咣当四五的说完,刘抗日就小心的觑着萧圆的反应,他看萧圆不说话,也知道自己这种光嘴上说说的道歉怕是没用,索性一咬牙一跺脚:“今天这事真心不赖我,想必您也知道,你们神仙打架,我们这些小鬼也只有替死的份,但不管怎么样,我掺和进来确实是我的不对,您看着样成吗,我愿意出一千块钱给姑奶奶压惊,我知道这点钱,在你们大人物眼里着实不值得一提,但在我们这些人眼里可是好几年的收成啦,您看?”

刘抗日弓着背,两只手轻轻搓着,心里是七上八下,一点谱都没有,这次真是亏大发了,人家让他们几个办这事,拢共也才出了两千块辛苦钱,如今看这架势,两千块怕是都不够赔的。

他娘的,也不知道是谁这么不待见他,非要这么坑他,等他回头打听出来是谁害的他,他非得让那孙子连本带利的还回来不成。刘抗日心里的小算盘打的噼里啪啦响,只等今儿这事一了,就去□□雪恨了。

萧圆抬头看了看他,又朝门口看了看:“吉普车都开上了,还有脸跟我哭穷?我看你是死要钱不要命,真当我在乎你那两个大子呢!”

萧圆双手抱胸,像看死人一样看着眼前这个叫刘抗日的中年男人:“不知道我是谁吗,你就敢绑?你那吉普车怕不是你自己弄来的吧,但凡自己能从部队弄来车,不能干这蠢事!”

刘抗日现在已经没有任何侥幸心理了,好家伙,人家连吉普车不是他自己弄来的都能一眼就整明白,肯定不是一般人,不光不是一般人,应该还是个什么了不得的人物。

刘抗日也不矫情了,当下就往地上一跪,好家伙,他这是太岁头上动土啊,人家动动手就能捏死他,他要是再跟人讨价还价,那指定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误....误会,绝对是误会,我也是受人指使,我就是一个街头小混混,平时干的无非就是得人钱财给人消灾的芝麻小事,这次的事情也是头一回干,我,我是良民啊.....”

刘抗日想起自己这次的被坑,不禁老泪纵横:“我这不就是找人托关系,弄了辆部队淘换下来的吉普车开么?可能,可能显摆的点儿,然后不知道怎么的,就被人摆了一道,哎哟,我这是什么命哟.....”

萧圆听一大男人跟一乡下怨妇似的在那哭天抢地,实在是有点看不下去:“别打岔,谁支使你干的这事,你还记得不?你要是真像你说的这么清白,那肯定没事,可要是不是,哼哼,你就祈祷明年有人记得给你上坟吧!”

刘抗日被萧圆的话镇住,一时忘记了哭:“我这啥也没干,怎么就扯起上坟的事了呢,我说姑奶奶,你你,是,我是绑了你,可我不是啥也没干嘛,怎么就这么严重了呢。”

“哼!收人钱财□□,你倒是说说,收了多少财,又消的什么灾,杀人”

萧圆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有点得意忘形了,如今她还在人手里,要是她逼人太甚,这三个狗急跳墙,那她不是叫天天不灵吗,想明白此关节,萧圆不禁一阵后怕,她收声不再说话,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刘抗日。

刘抗日一想到自己惹的这滔天祸事,脑子早就跟浆糊一样,哪里会注意到萧圆的细微变化,他一听萧圆说杀人,急的连连摆手:

“没有没有,我杀鸡都不敢,哪里敢杀人?天地良心,我真的是良民啊,哎哟,我的姑奶奶,我要真是坏人,哪能混到今天这步天地,不早就发达了么,不是,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哎哟,我这破嘴....”深恨自己破嘴的刘抗日,对着自己就狂抽嘴巴子,“我让你乱说话,让你乱说话,我非打烂你这张破嘴不成....”

萧圆听的都嘴巴疼:“行了行了,天色不早,你还是先送我回去吧,不然公安厅该全城戒严了!”

萧圆狐假虎威了一把,不跟他们掰扯了,还是早点回去要紧,这三个人看着像是个蠢的,但他们既然不走正道,就不能拿正常人的那套思维去想他们,早点脱身是正经。

一听萧圆轻描淡写的将公安厅就说了出来,刘抗日当场身子就软了,知道来头大,没想到来头这么大,想他刘抗日跟三教九流混了半辈子,没想到有朝一日还能碰到这般通天的人物。

只是,只是,为什么会是这般见面呢,这要是换成街头英雄救美,那他下半辈子不就不愁了么,想到这里,刘抗日觉得自己真是命苦,活了几十年,一次好时候都没赶上,唯一一次发达的机会又被自己作没了。

这般想着想着,刘抗日又忍不住流下两行热泪,这次是为自己一辈子的霉运所哭,萧圆也没料到一个绑匪,一个地痞流氓,一个六尺男人,居然比她一个肉票,一个腿脚不便的女人哭的还要伤心,这要是让不知道的人看到了,怕不是以为她才是绑匪呢。

“哎呀,你可以了,我一姑娘家都没哭,你一大老爷们哭成这样,丢人不丢人?赶紧把眼泪擦了,送我回去是正经,不然等惊动了上面,我就是想放你一马都不成了,你麻利点吧,哎哟,真是,快别哭了!”

刘抗日听到放他一马,总算提起了一点精神,算了,时运不济是时运不济,好歹姑奶奶心善,愿意放他一马,这么说来,他的运气也不算太差。

刘抗日重新抖擞了精神:“我这就送您回去,我这就送您回去。”

就在萧圆和刘抗日周旋的时候,林建华打着手电筒沿着萧圆每天回家的路找,一寸一寸的找,终于发现掉在角落的饭盒,饭盒掉在杂草从里,要是掉在路边估计早被人捡了,就在饭盒的不远处,还有杂草被人踩塌的痕迹,像这种路边拐角的地方,谁会踩杂草玩儿。

林建华脑子一阵眩晕,有点站不住,他不停的告诉自己撑住撑住才勉强没倒下来,他又用手电筒仔细照了照,大概猜到了当时发生的境况。

一定是有人突然袭击了萧圆,然后自行车摔倒在地,饭盒这才掉到草丛里,至于自行车,应该是被人给骑回家了,那人估计是因为白捡一辆自行车,太兴奋了这才没发现草从里饭盒。

也幸亏那人没发现饭盒,不然他.....

林建华将前因后果想明白,当场就怒火中烧,以前对付他,如今连他媳妇也敢下手,好啊,要死就一起死吧,他是不会再忍了。

林建华沉着脸,骑着自行车飞速向省委大院骑去。

此时的林家大宅正在吃饭,餐厅里欢声笑语,气氛十分温馨。

林夫人今天心情格外好,心情好的林夫人,特意嘱咐阿姨多做了两个好菜,大家也不知道林夫人高兴什么,但林夫人高兴,总比林夫人甩脸子好,所以一时之间,大人小孩都顺着心情好的林夫人,奉承的话像不要钱一样的朝林夫人砸过去。

林和平给亲妈夹了一块红烧肉,笑嘻嘻的打趣:“妈今天怕是打牌赢了不少钱,满脸写的都是春风得意啊。”

儿媳妇史美兰看婆婆今天笑的格外开心,也跟着附和:“我看这世上啊,谁也比不上咱妈有福气,你说这人活一辈子,不就活个家庭和美,生活无忧吗?你看咱妈有咱爸这样的丈夫,又有咱们这么一帮孝子贤孙,这世上所有的好事,可都让咱妈一人占全了呢。”

史美兰说完又轻拍了他家老大,也就是林家这一辈的长孙,小家伙自小得亲妈教诲,小嘴嘚吧嘚的比谁都甜,当下也跟着夸,配着他那一双纯真的大眼睛,就算说的是世上最最假的话,也会显得真诚无比,瞧瞧人家说的:“奶奶越来越好看了,上次奶奶送我上学,我们同学都说奶奶是我妈妈呢。”

林夫人笑的已经合不拢嘴了,她现在最喜欢的事情就是送大孙子上学了,其中有几次好几个小朋友当真如此说过,所以林夫人从来不怀疑孩子们的童言童语是有心人引导的。

林父看着一家人如此开怀,嘴角也噙着和蔼笑容,难得的也跟着打起趣来:“我看你们怕是零花钱没了,想着从我们这儿讨钱花。”

林和平不等林父说完,就把手伸了过来:“爸,你说话算话,给钱!”几个小孩一听有零花钱领,赶紧下了桌子,跑到林父跟前讨钱。

林父看孙子们一个个的都“不要脸似的”问他要钱,当下就故意将脸一板:“去去,找你们老子要钱去,爷爷可没钱!”说着还一巴掌将大儿子的手拍下去,嗔怒道,“都多大了,还问老子要钱,亏你有脸提!”

林和平“脸皮厚”的很,又把手伸了过来:“我不管多大,还不是您儿子?这个啊,您可赖不了,该给钱还是得给钱!”

林父被儿子的“没脸没皮”给气笑了:“你还真是老子的好儿子!”

林和平依旧伸着手:“如假包换!”

林夫人和史美兰就在边上笑,林夫人想起给那野种的几万块钱,当下就半开玩笑的帮起腔来:“就问你爸要,儿子问老子要钱天经地义。”史美兰在边上微笑不语。

林父被“逼的”没法子,只得从口袋里掏出钱包,还没怎么着呢,就被林和平抢了过去,然后当着一家子的面,就将钱包里的钱,和自己的几个小不点瓜分了,当然孩子就是象征性给了一块钱,大头都给林和平“独吞”了,大获全胜的林和平最后将空空如也的钱包归还给了林父,美其名曰“完璧归赵”。

林父看着自己空空的钱包,正想笑骂两句呢,这时候大门被人砰砰的砸响了,一声比一声响,听着那响动,像是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餐厅的人也没了刚才的兴致,他们都朝门口望去,刚才在门响的时候,阿姨已经动身去开门了。

只见门一打开,就从外面窜出一个人影来,他只扫了一眼,再次确认了一下那人的位置,就急速朝那边冲过去,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之前,一把揪住想往后躲的林夫人,什么话都没说,先狠甩了两个大嘴巴子,可能积压了一辈子的愤怒在此时释放,他是一点没留力气,有多大力使多大力。

林建华早在门口的时候,就已经听见里面的欢声笑语,那笑声多么开怀,那笑声多么真挚,是他一辈子都不敢奢望的家的温暖,这里也是他的家,可是这里不是他的家,而在里面开怀大笑的人,却连他唯一获得快乐的机会都要夺走.....

林建华打完就死死掐着林夫人的脖子:“你把她怎么了?说!你有什么冲我来,干什么对付她,说,你把她弄到哪里去了?快说,不然我弄死你!”

林夫人的脸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了,她又惊又恐的吐出一口血来,血里还掺和着好几颗后槽牙,想来刚才惊的恐的应该是后槽牙被打掉了,担心对以后的吃香喝辣有很大影响。

之所以见惯风雨的林夫人会这般想,大概也是因为脑袋被打懵了的缘故,早在刚才注意到来人是谁的时候,她心里就已经咯噔一下了,只是她到底慢了半步。

大家看着地上的血水和着的后槽牙,终于反应过来了,林和平立马冲上去要救母:“大哥,我妈再怎么不对,也是你长辈,你一来就出手打长辈,还有没有把咱爸放眼里。”说着就朝林父看过去,看着惊呆了的林父,林和平的这一声喊,也算是将年过半百,精力略有不济的林父给喊醒了。

林父猛的一拍桌子:“还不松手!”这一拍,倒是没有吓住林建华,反倒是将本来就吓懵的几个孩子吓哭了,林父一个瞪眼朝儿媳妇史美兰瞪过去:“还傻站着干嘛,快把孩子弄房里去啊!”

惊魂未定的史美兰这才在阿姨的帮助下,将几个孩子弄回房,这时候,餐厅就只剩下林父,林和平以及林建华和被他掐的喘不过气来的林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