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六子媳妇,今儿这事是我们家不对,你大人大量,给我个面子,不要跟她们两个计较,回头我就让你前进叔好好收拾她们。”
王社长一听六子媳妇要上镇上找领导,立马一机灵,原先脸上的不满之色眨眼不见,还好声好气的打起圆场。
萧圆也不是真的要找领导,她看社长这么有脸色,没再说难听的话,但是谅解的话也没提,端看社长接下来该怎么做了。
王社长显然是理解了萧圆的意思,他见“好不容易”稳住了六子媳妇,然后转身就对着那母女俩发火了。
“你们想干什么?啊?我说的话不好使了?还想赶人走?我看先把你们母女俩赶走才是正理。”王社长看弟妹还想说话,一个眼风扫过去,给我闭紧嘴巴。
“人家六子媳妇一个人带俩孩子多不容易,侄女儿嘴巴闲的没事干?干什么拿她编排,不是欠收拾是什么?”
王社长冷眼瞟了眼惹事精侄女,心里恨的要死,刚忙完春耕才闲下来,就给他惹事,娘的,他就没一天安生日子过。
大侄媳妇是自己爹娘都不怕,唯独怕这个大伯,现在被大伯明晃晃的嫌弃上,心里更是难受的厉害,在那儿嘤嘤的小声哭了起来。
“哭?你还有脸哭?当初说人闲话的时候,咋就不知道掂量掂量呢,我看被打了也是活该,就当是个教训,以后长长记性。”
“再说人家六子媳妇也算是留了手,没打断胳膊、没打断腿,这就已经是看在我的面子上了,你们别不好歹,往后都给我老实点儿,不乐意在王家村过,回娘家没人拦着。”
王社长狠狠的瞪了一眼中年女人,糊涂东西,也不看现在什么光景,还动不动就要赶人走?当自己是谁呢,他这社长都没权利把人赶走,你一个普通社员,倒是敢?
王社长一边骂自家人,一边悄悄打量六子媳妇,看她脸上没露出什么不忿之色,心里松快了一些。
一群败家娘们,逼的人把土皇帝都说出来了,人家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说不得还真就敢上镇上找领导,这一找领导,事情就大发了,轻的撤职,严重点抓起来,他可不敢冒那个险。
还有一条,他们村现在,可是有一小半的人都是外来人口,到时候把这些人惹急了,他也当不成社长,去年村里搞高级社,就已经出过一次乱子,这次可再不能出事了。
王社长想起去年的事,心里又是一阵后怕,幸亏自己刚才机灵,不然后果都不敢想。
他看了一眼王前进,回去后,得好好跟他说说,以后少给他在外惹事。
大志媳妇几个兄弟,看着自己姐姐/妹妹被打成这样,大伯还脸不红心不跳的说人家已经手下留情了,都不由的抽了抽了嘴角。
王前进作为大志媳妇的爹,好歹知道点事情,听萧圆那么一说,就晓得他媳妇说错话了,再看大哥都发火了,也就没好意思帮她们母女辩解。
有些话说不得啊!
其实,中年妇女也被刚才萧圆说的话给吓着着了,啥土皇上?什么呀,她根本就不是那个意思好不好,她还想解释呢,就被大伯子一个眼神给止住了。
大伯子都发火了,她也就闭嘴不说了,骂几句就骂几句吧,反正被骂几句又不少块肉,家里以后还得靠大伯子帮衬呢。
王社长骂完自家人,再看大志爹他们几个在边上看热闹,心里不痛快啊,怎么着,你们家惹出了来的事儿,不想着处理善后,反倒袖着手在旁边杵着,看起儿媳妇娘家人的笑话来了?
“你们几个也是,我侄女是个什么德性,你们不知道?昨儿个她大咧咧的上北山家,你们怎么就不知道拦着点,她年纪小不懂事,你们呢,你们也不懂事?”王社长现在有点借题发挥的意思,他不好过,别人也别想好过。
“但凡你们当时多劝两句,就不至于发生昨儿那样的事情,现在人家瞎婶还不知道死活,万一真出了事,你们准备拿谁的命抵?啊?”王社长在大志爹他们面前走来走去,不时还用手指指点点。
“咋都不说话了,不是都挺能耐的么,有什么事情都不知道跟我知会一声,就上人家去“说理”去了,长本事了,是吧?不把我这个社长放在眼里了,是吧?”
王社长想起这个就生气,自家侄女婿被打了,就不说侄女婿,村里随便谁被别人打了,你们先找他这个社长评评理,他难不成还不能秉公处理么?
一个两个的,全不把他放在眼里,都是袖子一卷就上人家“说理”,完了出事了,又都一个个的找他说公道。
屁的公道!
特么的,他好好的一个社长,倒成了村里专门给人擦屁股的!你说他气不气!
“社长,你不能太偏袒了,就你家侄女这样的,我们家可要不起,人啊,你领走,我们家不伺候了。”
大志娘听王社长偏袒自家人,她忍不住了,你侄女什么德性,你们全家不也知道?何必逮着他们婆家说事。
如今她捅出了天大的篓子,这样的祸殃子,他们家还留着干什么?
加上早前那么一出,大志娘再看儿媳妇,就是满心满眼的厌恶,这么个糟心玩意儿,她是一丝一毫都不会再忍了。
大志娘原先一直在堂屋里待着,后来她看亲家他们都来了,就跟着进来了。
再一看亲家母嚣张的样子,心里更是火起,昨儿的事全是她闺女惹出来的,结果遭殃的却是她这个婆婆。
就是后面看到儿媳妇被打的不成人形,大志娘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活该,要是昨天她听了他们老两口的劝,人家瞎婶不会出事,人家六子媳妇也不会打上门来。
萧圆觉得现在有点儿意思了,敢情两家也不是铁板一块,也是,就刚才那一出,哪个当娘的能咽下那口气,自家儿子恨不了,儿媳妇不就成了现成的眼中钉、出气筒?
“去年她一进门,就嚷着要分家,我们两口子被闹的没法子,就同意了,可她倒好,没事儿就撺掇着大志到我们两口子那里混吃混喝,时不时还连吃带拿,就这样也就算了,儿子是我们生的,再不好也只能受着。”大志娘回想起分家那段日子,还跟刀子剜心一般。
“可昨儿的事儿真是让我们老两口都脊背发凉,你们是真不知道啊,我这儿媳妇她就是个没有心肝的,人家瞎婶都从屋里爬出来了....”大志娘如今回想起昨儿的场景,鼻子都有些发酸,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为着昨儿的事儿,他们老两口子昨晚都没怎么睡,心里都不是滋味,谁还没老的一天呢,就儿媳妇那样的,以后还能指望的上她?
“可怜呐,真可怜呐,我看着心里都受不了,都是当人娘的,场面都那样了,就我这好儿媳还小嘴叭叭的骂人儿子,我家老头子一直拦着,结果连他也给骂上了。”
想起这个,大志娘就更生气了,整个没大没小的,就是分家了,他们也是长辈啊,可她家的好儿媳压根就不把他们当回事。
“她眼里哪有我们老两口啊,后来就一直骂到人家瞎婶吐血。你们说说,她还是人么?啊?我就问问你亲家母,你闺女心肠黑成这样,你知道不?”
“就刚才,人家六子媳妇上家里说理,我这在堂屋里巴巴的喊,你家好闺女愣是拦着不让我儿子出来,这样的儿媳妇,我们家万万不会再要,大志要是不愿意跟她掰扯开,这儿子我们也不要了,做你家上门女婿去吧。”
大志娘心理已经做出取舍了,祸头子是坚决不能再要了,而且她要也让大伙听听,昨儿那事儿,跟他们家没关系,都是儿媳妇自己惹出来的。
“娘啊,你别不要我....”跪在地上的大志冷不丁被自己亲娘说的这么一句吓着了。
“我们可以作证,大志媳妇前面抵着门,不让大志出去,我们可都是看的真真儿的,六子媳妇也是看见的。”
大志娘这么声泪雨下一说,好多人都有些同情她了,可不是么,刚才的事,她们都亲眼看着呢。
都是当娘的,自家儿子再不是东西,怎么可能听见亲娘叫唤不出去帮一把,肯定是被儿媳妇拦着了。
“嗯,确实是这样的,大志媳妇一边摁着大志,还一边骂他呢,我这会儿也看明白了,大志是个单纯的,看着就不像在背后说寡妇是非的,刚才大侄媳妇骂我的话,各位可都听见了,那样下三滥的话,人家大志一个老爷们哪有那样的好口才。”
萧圆看人家大志娘都和大志媳妇闹掰了,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再说就大志那样的怂人,以后估计是不会有胆子再说她闲话了,她也不想在村里多树一个敌人,萧圆当即就顺着大志娘的话茬,把责任都推到大侄媳妇身上。
“听见了吧,都听见了吧,我家大志从小性子就单纯,小时候给他吃颗糖,他还知道给给我先舔一口,不然就不吃,我家孩子我知道,就是自打和小云结了婚才变了,你们家好本事啊,把我好好的儿子给带坏了,你还我儿子,还我儿子!”
大志娘觉得找到真相了,她儿子咋可能干看着自己被打不伸把手呢,肯定是被儿媳妇给绊住了,果然是没心肝的玩意儿,这是巴不得他们死啊。
大志娘现在心里是一点都不恨六子媳妇了,人家一寡妇带俩孩子够不容易了,要不是儿媳妇太恶毒了,哪能逼的人家上门讨说法,再说人家也就砸了几个碗,都是不值钱的玩意儿,回头再补上就是了。
当然,她也早就看见跪在墙角的儿子,看儿子身上脸上都没什么伤,心里就更满意六子媳妇了,看见没,冤有头债有主,人家心里明白着呢。
萧圆心里哦了一声,原来大侄媳妇的名字叫什么云啊,嗯,挺贴切的,黑云、乌云都挺不错,这边萧圆还有心思开小差。
王家人脸色都不好看,没说错,的确都是王家人,王大志姓王,她媳妇也姓王,前面提了,王家村不知道传了多少代了,那点血缘关系早就淡的不能再淡,结婚什么的很正常。
只是现在两边的王家人,生气的点有些不一样。
王社长现在恨不得掐死这个小侄女,怎么就这么能惹事呢,你做儿媳的把婆婆逼到这份上,满村里也是没谁了。
“呸,你少把屎盆子往我闺女头上扣,我闺女才多大点个头,能拦得住你儿子?你自己把儿子惯坏了,还有脸怪我们?”
“我还没说你把我好好的闺女给逼成这样呢,自己儿子被打了,你们不出头,我闺女给出头,错哪儿了,到底错哪儿了?啊?”
“两口子过日子不就是这样么,相互帮衬,相互扶持,你满村子打听打听,当初多少棒小伙上门求娶,我家闺女能看上你儿子,是你家祖坟冒青烟才得来的福气,别不知足!”
中年妇女一听亲家乱扣屎盆子,也不管大伯子高兴不高兴了,先一个就把扑上来的大志娘推一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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