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仙台6

第二天惠还是有点起晚了,尽管没有错过娃娃车,但是是以迷迷糊糊的状态上去的,上车之后也是一副随时要睡过去的样子。

还是个四岁的小孩嘛。

看了一整晚赛马但是毫无困倦、精神奕奕的甚尔想。

送完惠上校车的甚尔接到了孔时雨的电话。

“……妮翁前两日告诉我,可以再次接占卜委托了,”孔时雨看着手上记录的笔记本,对甚尔道:“刚好现在还是月初,愿意进行占卜的雇主不少,‘占卜师现在接受委托’的消息放出还不到48小时,就已经接到了20个委托。”

“其中大多是熟客,也有几个新客。他们亲自写下信息的纸预测这两天就可以全部寄到我这里了,你和妮翁这两天也赶紧离开仙台,找个地方吧。”

孔时雨是知道甚尔和妮翁带孩子平常都生活在仙台,但是为了孩子的安稳生活,会选择去外地进行占卜的。他这个人口风很紧,作为中介的职业道德也过硬,因此甚尔和妮翁也都一定程度地信赖他,甚至惠出生时他还来过仙台送了礼物。

“了解,这次去秋田县好了。”甚尔对着电话那边的孔时雨道,“我们明天就出发,总要把惠先安置好。”

孔时雨在心里吐槽他这种“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架势,嘴上却说:“OK,我先帮你们订酒店了,地址晚些时候发给你。”

“好,没事就挂了。”

晚些妮翁醒了,正在吃早餐的时候听甚尔说了这件事。

“好啊,”她托腮说,“就是这次把小惠送去虎杖家还是野原家呢?”

“让惠自己选择吧,一会打个电话去幼稚园问问。”甚尔敲了敲桌子,“先吃完早餐,都要凉了。”

……

双叶幼稚园向日葵班。

“惠,出来一下。”吉永老师正上着课,长得非常流氓但人却相反地很温柔的园长出现在向日葵班的门口。

吉永老师继续上课,惠则小跑着出了教室,“园长,有什么事?”

“跟我来,”园长带着惠朝园长办公室走去,“你家里刚刚打了电话来,有事要和你说。”

“喂?”

“啊是小惠啊,”电话那边的妮翁说,“是这样的,爸爸要和妈妈一起出去几天,不能带你哦。这几天你是想去住新之助家还是悠仁家呢?”

“悠仁家。”惠几乎脱口而出。

以前妮翁和甚尔离开的时候也曾经拜托野原家照顾过他,野原阿姨和新之助闹作一团,那简直是对神经的双重欺凌。

“决定的这么快的么?”妮翁问,“那好吧,我一会会去拜托虎杖大叔。今天下学你还是先回家,明天再去虎杖家住哦!”

“我知道了。”

“小惠会不会晚上哭着想妈妈呢?不要担心,我们很快就会回来的,最多最多三天。”

“那都是你的幻想吧!”惠面无表情地说,“没有其他事情的话,我就先挂断了,还要上课。”

“没有其他事情就马上挂断么,小惠你好狠的心……”

“嘟——嘟——”

“打完了,麻烦您了。”惠把电话还给站在一边的园长。

“哈……哈……不用这么客气啦。”虽然听不到电话那边的声音,但是光听惠这边的讲话就让园长有点尴尬了,“快回去上课吧,惠。”

妮翁和甚尔这样把惠托付给其他邻居照顾,自己两个人溜出去不是第一次了,但是频率不会很多,一年一般也就两三次。

惠以前一来还小,二来并不知道他父母的特殊,所以没有多想,只以为他们就真的是去“二人世界”出去玩了。

野原太太还很羡慕地说起过,她也很想把新之助让别人带两天,自己和丈夫出去玩,但是因为实在放不下调皮捣蛋的新之助以及野原先生的工作很忙——当然还有一些经济因素——最终没有这么干过。

可是昨天刚从甚尔那里知道了他也同样能够看到那些别人看不到的“诅咒”后,再加上甚尔提到过,妮翁也有一些“能力”……

惠不禁产生了一个猜想。

——难道不靠谱夫妇二人其实是暗中维护世界和平,消灭那些“诅咒”的超级英雄?

——就像动感超人那样。

小朋友们谁不喜欢动感超人呢?

惠的心情振奋了起来。

这个秘密他肯定不会告诉别人啦,动感超人也不会告诉别人自己的名字,只会说“我是动感超人”。

但他开心的情绪还是很容易看出来的。

回到教室惠自己的座位上后,旁边的悠仁悄悄问他:“园长叫你出去干什么了?你看起来好开心啊。”

“没有什么事,”惠绷住了自己的嘴角,不能告诉别人甚尔妮翁在暗中拯救世界,哪怕悠仁是自己最好的朋友也不行,“只是我妈妈打电话来告诉我,她和我爸爸又要出去玩还不带我,让我明天开始去你家住两天。”

“太好了!”悠仁也很开心,“那样我们就可以一整天都在一起啦!”

同样地,就像喜欢动感超人一样,小朋友们也喜欢黏在一起啊。

……

当天晚上,甚尔还以为惠会问自己,他和妮翁一起离开到底是去干什么呢。但是并没有。

惠只是用一种不知道在兴奋什么的眼神,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地时不时偷瞄他和妮翁两眼。

嘛,不问也不错。

至少他不用编瞎话骗小孩子,或者给他解释妮翁挣钱的手段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甚尔想。

……

次日,送惠上了校车后,甚尔和妮翁就出发去秋田县了。

孔时雨已经在订的酒店里等他们了,手里拿着20份写好了个人信息的纸和雇主的照片。

已经是很熟悉的流程了,妮翁取出一份资料就去了里间开“天使的自动笔记”占卜,甚尔和孔时雨则在外间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说起来,”孔时雨提到黑市里面最近最热门的委托,“盘星教你知道么?就是那个明明都是普通人,但是疯狂崇拜天元的组织。”

“昂,知道啊,那群疯子加蠢材。”甚尔纳闷地问,“他们搞什么了?”

“这个月就是星浆体和天元同化的时间了,”孔时雨道,“那群疯子一向视星浆体为想要污染天元的杂质,同化时间越近,他们就越疯。最近已经在黑市上开出巨额委托,想要雇佣诅咒师们杀死星浆体。另外诅咒师组织Q唯恐世界不乱,也想杀死星浆体,这个委托总体算下来不会太难,定金却都有3000万,有兴趣么?”

星浆体……天元……

如果打断了同化,天元异变,整个咒术界都会摇摇欲坠起来吧……

“我接……”

“第一份完成了!”妮翁从里间走了出来,把纸张和照片递给孔时雨,问道:“你们在聊什么?”

“我们在聊最近一个热门任务,”孔时雨把妮翁递给他的占卜诗装进一个信封里,一边在信封上写上委托人的名字一边回答:“我在问甚尔有没有兴趣加入?”

“不行哦!”妮翁绕到甚尔背后,双臂环绕着甚尔的脖子,自己把头压在甚尔头上,“甚尔现在是我的专用小白脸,职业道德就是只为金主服务。孔你可不要帮甚尔偷偷赚私房钱哦!”

“好吧好吧,”孔时雨没办法地举起双手表示投降,“只要你们不要在我这个丧偶老男人面前秀恩爱。”

“我们这明明是正常的夫妻互动啦!”妮翁在甚尔侧脸上亲了一口,然后愉快地拿起第二份雇主资料回里间继续占卜了。

等妮翁进了房间后,孔时雨才问:“所以你还想加入么?”

“不了吧,”甚尔看着妮翁轻快地步伐,温柔地笑起来,“我的金主不是已经禁止我赚私房钱了么?小白脸还是乖乖听话比较好。”

孔时雨被秀的面如菜色。

“咦?”甚尔看到了孔时雨在装了第一份占卜结果的信封上记录的名字。

“乐岩寺嘉伸?这不是京都咒术高专的校长么?他以前有来找妮翁占卜过么?”

“没有,”孔时雨收紧了信封,怕甚尔一时兴起想打开看看,“看到他的名字的时候我也有点吃惊。毕竟你也知道,混在黑市的只有一些普通人和诅咒师,咒术界官方那边的很少看得起黑市这边,更别说这位也算是官方的高层了。”

看甚尔很有兴趣的样子,孔时雨警告道:“别想了,你不能看内容的。为了让委托人不担心自己的隐私外泄,每次我都有和雇委托人签订束缚,占卜内容在我们这边都不会看也不会向外传播,就连妮翁自己都不会看的。”

“嘁——”甚尔抱头看着天花板上的吊灯,“我又不是不知道。”

妮翁的念量到底有限,即使努力锻炼过了,她一天占卜个10份就已经是极限了。所以为了让她连续占卜了两天后好好休息一下,她和甚尔在秋田呆了3天,而孔时雨在第二天拿到了全部的20份占卜结果后就去邮局寄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