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重眯起眼睛使劲地盯着闵衡,仿佛要?从他的身上看出朵花来。
而此时闵衡歪着头,一副迷茫无辜人畜无害的样子。
陈重疑惑地想了想,难道真的是因为学习压力太大了吗?
……
闵衡回?到了教?室,神色十分轻松身体也完好无损,而陈重一伙人全都躺在医务室里的消息瞬间传了开来。
好家伙,以一敌七,是条汉子。
教?室里的男生完全把闵衡当作成?了漫威英雄,试问,能在陈重这个嗜好挑事儿打架的刺头儿面前,独自一人干翻全部还能明哲保身的,能有几个?
答案就是没有!
闵衡虽然独来独往,看起来不易近人,有部分人猜测他可能是有些实力的,但是没想到他战斗力能这么?强,直接团灭啊。
如今,关于闵衡的传说,除了神秘冷峻以外,还多了一个英勇无敌,所向披靡。
当然,总有人是例外,有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还有真心?实意担心?着闵衡的。
当看到闵衡毫发无损地进入教室以后,陆垣紧绷的心?终于松了下来。
下了晚自习,见闵衡正在收拾书包,陆垣走了过去,上下瞅了瞅闵衡,“你没事吧?”
闵衡耸了耸肩,“没事。”
有事的不是他。
“没事就好。”陆垣松口气的同时,把自己做的笔记递给了闵衡,“这是我做的,不知道你需不需要?。”
闵衡笑了笑,没有接过,“不用了,我现在暂时用不到。”
陆垣想起闵衡在课堂上能够轻松做出物理题,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失落。
是啊,闵衡进步神速,想必很快就不需要?他了。
可陆垣并不知道,那是因为闵衡开了外挂的结果?。
陆垣收回了笔记,扬唇笑着,“那我回?宿舍了,明天见!”
“明天见!”
锁好了教?室门,陆垣和闵衡两人分道?扬镳,一个回家,一个回宿舍,只是闵衡快要走出学校门口的时候,忽然接到了白晟打过来的电话。
“喂?”
白晟口气依旧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有线索了,你今晚上在十二中蹲点,今晚估计有鬼作案。”
闵衡脚步停在了学校门口,他转身看着这个熄了灯的学校,“知道了。”
挂掉了电话,闵衡又返回?了学校,虽然这个学校的教?学楼已经灭了灯,整栋建筑都湮没在黑暗里。
可是操场上,建筑之间的过道?,还有热水房,以及宿舍都还亮着灯,一眼望去,不至于全是漆黑的。
闵衡去了操场,他坐在草丛里,草丛的上方就是路灯,路灯周围有飞蛾环绕着,灯光透过飞蛾照在闵衡的身上,明晃晃的一片。
一层淡淡的光晕覆在闵衡的身上,映得他的轮廓格外柔和。
闵衡此时打开书包,拿出了书和笔,放在自己盘起的膝盖上做着题。
他目光认真专注,周围除了蝉鸣声就只剩下笔和纸摩擦的沙沙声,一眼望去,这个画面看起来寂静和谐。
过了几分钟,操场的跑道?上传来规律的跑步声,且越来越近,闵衡闻声抬头望去,便看到一个男生穿着运动体恤和短裤正围着操场跑步。
他呼吸很重,但重中有稳,速度和步伐也是经过计算和控制的,看样子,是个体育生。
闵衡不过淡淡扫了一眼,便又低下头,把注意力放在题型上。
那位体育生注意到了路灯底下做题的闵衡,体育生眼里有些疑惑,不知道这同学为什么?不回?家或者宿舍。
这草丛里蚊子可不少。
呆在宿舍或者家里不好吗?
体育生经过闵衡面前的时候,并没有停下来,他没有打扰看起来十分认真的闵衡,也没有放慢自己脚步上去搭话,他收回目光,又继续围着操场跑了几圈。
或许是,跑得够多了,体考生这时才停了下来,他停在闵衡附近,粗喘着气,在原地站了几分钟后,他才找个地方坐了下来。
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跑个两圈就喘得慌,他的运动和饮食一直都在严格的控制之下,怎么这越跑还越不行了呢。
体育生一边喝着水,一边撩起体恤为自己散热,过了好一会儿,终于忍不住问道,“你怎么在这里?宿舍大门还有不到十分钟就锁了,锁门了你怎么进去?”
体育生猜测这人应该是住校的,可能宿舍里不够安静,所以才在操场上学习。
可是宿舍锁门都是有规定的时间,现在离锁门还有不到十分钟,有可能是忘记了,体育生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一下。
闵衡停下了不停在本子上游走的笔,抬起头看着面前的体育生,不慌不忙地说,“无所谓,到时候翻进去就可以了。”
体育生没有想到面前这人还能有这样的操作,不过他不打算翻.墙进去,他也从来没有这样做过。
摸出兜里还剩半瓶的花露水,体育生看着做题的闵衡,喊了一声,“喂!”
闵衡又抬起头来看他。
半瓶花露水从空中扔了过来,闵衡伸手接住,然后疑惑地看着面前这人。
“送你的!”
闵衡拿着花露水,“谢了!”
体育生摆了摆手,只留给闵衡一道?潇洒的背影。
闵衡看着花露水,扬唇笑了笑,然后在空气里喷了几下,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清香,闵衡此时看着空荡荡的操场,百无聊赖地咬起了笔。
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热水房的灯熄了,宿舍楼里也陷入在一片漆黑中,也就只有闵衡所在的位置还有灯亮着。
陆垣在宿舍里是最后一个睡的,当所有人都躺床上的时候,只有他的书桌上还亮着台灯,当刷完最?后一道?题的时候,陆垣终于坚持不住。
他的眼睛又干又涩,此时他打了一个哈欠,这才慢慢悠悠地上了床。
今天在闵衡的刺激下他比平时多学习了两个小时,要?知道按正常情况,他可以连续学习四个小时都不在话下,可这仅仅两个小时,他就熬不住了。
肯定是平时太累的缘故,陆垣心里想到。
脑袋晕乎乎的还有些疼,这种疼时不时的绞着神经,这让陆垣一直都没能入睡。
他闭着眼,开始数羊,以为这样就可以帮助他快点入睡。
陆垣脑海里一只羊两只羊的数着,伴随着一声声清晰的水滴声在他的耳畔,数字和水滴的声音互相交织着,水滴的声音越来越大,甚至要盖过他脑海里的声音。
此时陆垣终于察觉到不对劲了,他听到滴水的声音越来越急促,渐渐的从轻缓的频率一下涌成?了小溪,又从小溪变成了急流。
从洗漱台上的水管里,从厕所的蹲便里,还有外面的公共厕所,清晰的传入陆垣的耳朵中。
声音很大,震耳欲聋的噪音让本就头疼的陆垣更加的难受。
这诡异的水声让他感到害怕,不对劲!
非常不对劲!
此时宿舍的窗帘并没有拉起来,窗外的月光照进宿舍里,月光驱散了部分黑暗,陆垣看所有东西都是朦胧的,还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
水声就像雨天里的炸雷,陆垣在宿舍里可从来没有遇到这样的情况。
他躺在床上不敢起身,可又不想独自承受这样诡异的现象,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第一时间喊醒舍友。
“大家都醒一醒!”陆垣此时大声喊道?。
不知是因为水声太大,还是自己的声音太小,又或者是舍友睡得太死。
没有一个人醒来。
陆垣只好提高了音调,“大家快醒一醒!”
喊的时候用了力气,这样的情况下还不醒来,实属不正常,陆垣心里很害怕,侧过脸看着睡得像死人一样的舍友,他心?里的不安也越来越强烈。
他从床上下来,快速走到最近的舍友王林身边,用力摇着他的身体,想要把王林叫醒,可诡异的是,王林动都没有动一下。
脸色苍白的王林整个人看起来像死了一样。
陆垣慌了,他后退一步,推搡着其他的舍友,可其他舍友都像王林一样,闭着眼睛,并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陆垣探了探舍友的鼻息,指尖感受到微弱的气息。
没死,怎么看都更像是昏迷。
此时一股诡异的大风刮进了宿舍,吹得宿舍门哐当哐当地响,错了,不仅仅是他们宿舍,是整栋楼。
整栋楼的门都在颤抖,有点像是放出了什么?信号。
可是奇怪的是,发生这么?大的事居然没有一个人跑出来,除了自己,陆垣并没有听到其他人的声音。
如果?人多还好,不至于那么害怕,可怕的是整栋宿舍楼,清醒的人只有自己一个人,那才是最要?人命的。
陆垣赶紧跑到床上,用被子盖住自己,被子鼓起一个弧度,正颤抖着。
巨大的风吹开了窗户,只听砰得一声巨响,铁制窗户瞬间弹开,受力击打在墙上,陆垣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响冷不丁吓了一跳。
他裹紧了身上的小被子,忽然想起了闵衡不久前说过的一句话。
宿舍里最?容易闹鬼。
铁质窗户咯吱嘎吱地响,连带着桌上的书本都哗啦啦的翻着业。
躺在床上的陆垣脑子乱成了一团浆糊,已经不知道该怎么理解这诡异的现象。
毕竟这都是他亲眼见到的,这完全颠覆了他的世界观,而崩坏的世界观需要?时间重塑。
他偷偷地把被子掀开了一条小缝,露出一只眼睛朝外看去,一定是刮台风了!
是因为台风!
陆垣不停给地给自己找理由,好用来解释这一切。
此时地面上冒出了一层黑色的雾气,那黑色的雾越来越浓,逐渐朝天花板的方向飘去。
???
陆垣瞳孔骤缩,看着这难以解释的现象,实在是不知道该找什么?理由。
咕噜咕噜的声音从地面传来,有点像水沸腾的声音,而此刻雾气已经弥漫在整间宿舍里,陆垣也感觉到身体的异常。
皮肤在发烫,空气变得潮湿而又酷热。
他们好像在一个巨大的蒸炉里,做成?了一道?美餐。
而此时闵衡站在空旷的操场上,抬头看向夜空。
宿舍楼的方向冒出了浓浓黑烟,直逼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