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 27 章

大妮坐在马车上,从窗口望着街道上的景色,这是大妮才真正发现,秦王政七年已经过去了,来到了秦王政八年,家家户户门口都挂着桃符,在宫里边大妮都没发现节日的气氛,只是咸阳城很热闹,街上的人流接踵而至,客舍里面还有二三人跪坐在一起饮酒,街上有各国远道而来的士子,穿着颜色鲜艳衣袍的士子大多来自楚国,头上梳着偏斜的发髻,身才高大威猛,或瘦弱身穿白色粗麻儒衣的行人,那是秦国黔首,黔首便是秦国普通百姓,在黔首之下还有匠人商人再往下便是奴隶,

大妮也是匠人,但是两者完全不一样,大妮的父亲身上有军功,家里有田地,不像普通匠人只能依靠工坊生活。

在街上穿着衣袍,衣袖带有花边,大多都是贵族,秦国早年经过商君变法,秦国便开始重农抑商的政治策略,在商君看来,商人不仅让国家失去了从军杀敌、务农种田的劳动力,还会让财富在民间聚集,消弱国家的实力。所以私人产业太多国有产业不兴,必然除之而后快,街上的产业大多都是官府开办的,只有很少的一部分是商人自己的产业,六国的商人也有,一般都在吕不韦的门下,跟何况吕不韦这会儿正立传著书,六国的士子纷纷投在其门下。

以前吕不韦没有当丞相时就是大商人,这会儿做了秦国的丞相,吕不韦的产业比以往更加的壮大了,通常秦国的势力在那,吕不韦的生意就做到哪里,秦国最有钱的人不是国君,而是富可敌国的丞相吕不韦。

在秦国想要做贵族,只有军功这一条出路,只要有军功在身,爵位便可以轻而易举的获得,有爵位在身,获得封赏,全家就能吃饱肚子,家里再有新生儿,就可以存活下来,不会因为缴不起人头税,便把刚生下来的孩子溺死,而且有爵位傍身,即便触犯了秦国律法,也可以用爵位和家用的米粮钱财赎罪。

除秦以外的国家,普通士子想要做官,成为名仕贵族,实在太难,本国的贵族已经到达顶峰,新人想要插足殊为不易,肉就那么一块儿,本来就不够分,新人想要,旧的人联合起来抵制,所以六国中的士子纷纷来秦国,只有在秦国才有希望展示心中抱负。

这次出宫虽然一开始大妮并不情愿,不过后来大妮在宫外玩的特别嗨,大妮只想说一句,真香。

砖窑建立在骊山北处,离秦王嬴政的皇陵不远,考虑到青砖的材料是以土为主,而骊山的土质能制作出上好的陶器,用陶土制作出来的青砖密实外表细腻。

况且为秦王嬴政建造的皇陵,从秦政元年到秦政十二年,皇陵挖出来的土,已经堆积成一座座山峰,青砖正好用皇陵的土来制作,到时青砖烧制出来,建造皇陵用砖方便些。

大妮和蒙毅到骊山时,砖窑还没有建好,在砖窑做活得都是给嬴政挖皇陵的刑徒,一开始只有数万人,经过十二年的累积,目前人数已经达到二十万,虽然这些人属于劳改,但是每日消耗的饮食也是天文数字。

这次建造砖窑从二十万刑徒里面挑选一万人出来,用于青砖的制造。

大妮一下车就看到,一群衣衫褴褛的人,拿着手中拿着耒耜面露愁色在挖地基,动作慢的还时不时的要挨上一鞭子,手持鞭子的人是监工,这山上有许多监工,无一例外全部手持鞭子,时不时地鞭打在不肯老实干活的刑徒身上,干活的人脸上写满了,对生活的麻木愁苦,监工拿着鞭子抽打人时,脸上除了冷漠便是恼怒。每日早晨,所有的监工会领取监丞划分的工作,一名监工监管一百人的队伍,所有的活都有工期,超过工期监工与刑徒要受罚,提前完成任务会有奖励。

大妮叹了口气,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在这里劳作的人,都是曾经犯了错误的人,有的人身上缺了鼻子,还有的人缺了耳朵,有的甚至缺了一条腿的。

刚到骊山大妮和蒙毅发现现在根本没有自己下手的地方,现在正在建立砖窑,砖窑搭建的方式跟大妮在图纸上画的是一模一样,因为眼前的这座没有完成的砖窑,就是按照大妮图纸上修的。大妮撇了撇嘴,觉得嬴政太不是东西了,用了一的东西,竟然也不和自己说一声。

虽然干苦力大妮帮不了什么忙,但是大妮想着,子曾经曰过: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耒耜这玩意不管是挖坑还是耕地都费劲,所以大妮决定今日回咸阳宫先弄一批善于挖土的铁锹出来,等嬴政觉得过意不去,再给自己分块地的时候再将铁犁弄出来。大妮在心里计算着,望远镜弄出来以后,嬴政会给自己一块土地吧?大妮眯着眼睛想着,嬴政如果小气吧啦的,不给地,就是把望远镜砸了,也不给他。

蒙毅看着大妮眯着眼睛似笑非笑的样子,浑身一激灵,身上的鸡皮疙瘩也争先恐后地冒了出来,蒙毅总觉得这会得离大妮远一点,不然怕是不安全啊!蒙毅原本就跟大妮有三步的距离,这会儿蒙毅一脸严肃的又偷偷摸摸往旁边走了两步。

也是巧了,大妮一转头就看到蒙毅偷偷摸摸的样子,大妮当时就眼睛一瞪看着蒙毅道:“你离我那么远做什么?我还能吃了你不成?”

蒙毅心想这女人可是老虎,不过蒙毅也不傻,不可能放着大妮的面就将心里话说出来,蒙毅牺牲了英俊潇洒帅气的人设,对着大妮傻傻的笑了一下没说话。

大妮一脸悲天悯人的表情看着干苦力活的刑徒们说道:“蒙毅你看他们,手持耒耜去挖地,用尽浑身的力气,可是效果却可见一斑,你说这是如果有一把趁手的工具,省了力气,还节省了很多的时间。”

蒙毅对大妮想一出是一出的想法,已经不在意了。蒙毅笑着面对大妮,“夫人说什么,小将听命行事就是了。”

总之蒙毅和嬴政一个想法,既然提出来方法,不论多么的不可思议,只要大妮将物品展现出来,对国家好坏可用与否,便是嬴政决定的事情了,蒙毅最喜欢的便是,使用大妮制作出来的物品,不论是食物还是武器。

说起来蒙毅最近总觉得嘴里淡得很,主要是蒙毅最近在外办事,跟少去咸阳宫抱到,每日吃饭,也是上顿没下顿,蒙毅这次和大妮合作既纠结又高兴,纠结的是大妮的身份是秦王嬴政的夫人,蒙毅作为嬴政身边的侍卫,整日和嬴政后宫的夫人在一起,容易引起误会,虽然个大妮在一起做事是秦王嬴政的命令,不过蒙毅觉得大王的女人还是少接触人好,蒙毅高兴的是,大妮手里的好东西实在是太多了,从手指头缝里漏出来的东西都够自己高兴的,不仅如此,大妮烹饪的菜肴,恨不得让人把舌头吃掉,蒙毅一想起这些嘴里面就直吞咽口水。

大妮点了点头,转身又看了一眼在骊山劳作的刑徒,然后率先坐上了马车,大妮进了马车以后,便直接依靠金子的怀里。

蒙毅只能跟在大妮的身后,默默的坐到车板驾驶马匹的位置上面,蒙毅抬起收手轻轻地牵扯着缰绳,让马儿往咸阳的跑起来。

在路上大妮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自己以后可以有什么?

大妮自从跟秦王嬴政来到咸阳宫,大妮对自己以后的生活非常的迷茫。

在咸阳宫里面做夫人,这打破了大妮的计划,虽然这个计划不是大妮自己决定的,而是母亲孟黍离世前,要求大妮带着长生搬到咸阳居住,大妮带着长生平平安安的来到咸阳,可是目的地却不一样。

一开始是母亲希望大妮,以后的生活可以在大父与叔父的羽翼之下,度过平凡的一生,但事实确实,大妮稀里糊涂的嫁给秦国最尊贵的大王,大妮在心里觉得自己这个夫人就像一个笑话一样样,大妮一开始还能听见宫里面的宫女讲述嬴政后宫的女子,大妮只听说过,但从来没有见过,一开始大妮在咸阳宫里面,就像一个隐形人一样,身边只有宫人和蒙毅,帶自己进咸阳宫册封自己做夫人的嬴政,却没有见过一面,大妮对此觉得非常的不安,带着长生胆战心惊的,唯恐在这深宫高墙内踏错一步,这宫里面的日子实在是寂寞,大妮觉得这日子能把自己逼疯,然后大妮便重拾以往的兴趣,这来有了后来大妮带着蒙毅、衡还有一群工匠干活。

每日忙碌着,大妮渐渐地,有些想通了嬴政带自己进宫的目的,不就是想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真材实料,有的话就善待自己,没有的话自然不用多说……

大妮想通以后慢慢的放开自己身上得束缚,开始放飞自我,为了以后的生活,大妮开始显露自己的本领,从制砖到盘火炕,再到烧砖,熔炼铁水,铸造铁器,先进的淬火方法,一步步大妮终于将压在头上一把,名为嬴政的刀,从自己的头上挪开。

虽然嬴政从来没有清楚地说过,大妮没有铸造的本事,所有的一切都是大妮沽名钓誉,杜撰出来的欺骗人的后果是什么?但是大妮脚趾头想都知道,嬴政身为秦国大王,这个糟老头子坏的很,还总喜欢钓鱼。

先给你下套,然后让你不知不觉走入他设计好的陷阱里,如果搞不清楚目的,你会发现脚下是深不见底的沼泽,越走越深的结果,便是你的头顶没入在沼泽,被嬴政吃的连骨头渣都不剩,然后在也没有机会从沼泽里面踏出来,大妮每次想起嬴政这个糟老头子,都会吓出一身的冷汗,觉得自己真的是太难了!

你要说秦王嬴政没有容人之量那不对,嬴政对于有本事还为他所用的人,会非常的包容,一些生活上的事情嬴政并不会计较,就像大妮从嬴政的私库少府里面,要人要材料,嬴政也不说什么,直叫大妮随便拿随便用,虽然大妮总说嬴政是糟老头子,但是大妮也不得不承认,不看事情结果的话,嬴政非常又容忍之量,不过大妮总觉得可能是嬴政被自己的美色迷住了也不一定。

哈哈哈,开个玩笑,大妮心里边还是个有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