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她赶紧闪身到刚才出现红影的窗口,从窗口往下看去,有种高处不胜寒之感,却没发现那一抹红色。
难道是幻觉
嗯
一定会幻觉,不然摄政王大晚上来这儿吓唬她
殊不知
那抹红色身影此时就在石塔塔顶上,迎风而立,在夜风侵袭下,衣袂飘零,只见红影看着探出窗口的小脑袋,嘴角勾起冷冷的邪笑。
很快,红影消失在了塔顶。
顾南幽发现不对劲时,一只白皙修长的大掌,已经搭在她的肩膀上,她还没来得及回头,只感觉到那只大掌一个用力,使得她除了脚,其余半个身子都悬在了石塔外。
“啊”
一声惊叫,是本能反应。
吓得手中小暖炉忽然脱手,她眼疾手快,不顾安危,身子瞬间俯冲一下,才堪堪将小暖炉接住,而身后之人大抵没想到她会如此动作,在大掌脱离她肩膀之际,用力一抓,差点把她肩膀给拧下来。
“嘶”顾南幽吃痛。
肩上传来一阵痛麻感。
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背后也是一阵寒凉。
身后之人内力深不可测,速度快如闪电,还有意避开她的查探,她察觉不到其存在也理所当然。
只是
“萧羽”
她不确定是何人,但以方才所见的红影看,有可能是摄政王,但万一不是呢
所以。
她并未直接喊出摄政王,而是唤了声萧羽。
若是摄政王,不管因何缘故要如此吓唬她,喊声萧羽绝对能让他手下留情;若不是摄政王,别人也试探不出什么来。
“很好,一下子就认出来了。”
是摄政王无疑了。
如此邪魅之音,旁人怎会模仿得了
但他声音很冷,但又似在发笑,凉飕飕,阴测测,不知是发了什么疯。
“好萧羽,有话好好说,你先放开我,我们换种方式说话可好”
“确定要本王放开手”他意有所指,抓住她肩膀的手倏地松了松,顾南幽身子又瞬间下坠一点点,才薄唇微张,语气轻佻,“一放手,你便掉下去了,估计死相很不好看。”
“”
这死狐狸,语气这般不善,究竟哪儿惹到他了
没办法,顾南幽只好腾出手放在肩膀上,抓住摄政王大手,然后借他手上的力气,一个翻身便面对着,生怕一不小心掉下去,另一只紧紧捧住小暖炉的手还不禁环住他迷人腰肢。
在他紧逼迫人的目光下,顾南幽总算站稳了身子,赶紧拉着他要到中间去,不料被他反手一拉抵在了石壁上,双手一左一右贴在她肩上的石壁处,不让她逃离他视线。
看这架势,顾南幽瞬间不动了,默默与他对视。
可他却不说话,幽幽盯着她好一阵。
没办法,她要打破这种压抑气氛,只好伸手拉拉他衣袖,低低询问:
“我可是在哪方面惹你不快了”
上次见面不是还好好的嘛这才过去几日啊
顾南幽想破了脑袋,也没想出是哪方面唯一一件不是事情的事情,那就是皇甫景离那渣渣搭讪之事,可她自认为处理得没有丝毫不妥之处。
可是除此之外,她真想不到还有何事能让摄政王如此面色不善了。
“真不知还是假不知”
摄政王神色莫名问。
“是真不知,还请萧羽直言相告,万一是个误会呢我们若因此有了间隙,那可就得不偿失了。”她眼神真诚无比,丝毫没有做贼心虚之态。
闻言
摄政王冷哼一声,直起身子,将手收回,还袖袍一甩,背过身去,薄唇轻启,似乎隐忍着怒意。
“衣裳扔得可顺手”
“衣裳”顾南幽想到了什么,瞬间恍然大悟,但却惊讶地睁大了眼睛,“是你让绸缎楼伙计送来的衣裳”
“除了本王,你觉得还有谁会无趣到愿为你一掷千金不妨说来听听,本王好去会一会他。”
最后一句话语气稍重了些,明显不怀好意。
“没c没有了。”
那件独一无二的衣裳居然是摄政王赠送给她的。
可前世今生她都从未见过他为谁一掷千金
所以她从未想过那华丽贵重衣裳是他赠送与她的。
恰恰相反,上一世的皇甫景离,为博得她的好感和信任,别说
一掷千金,还为她万里寻医,挡过暗箭,以命相搏。
所以,她才会那么死心塌地为他镇守边关,从未有过怀疑,才导致了那般凄惨下场。
是她先入为主了。
最主要的是,躺在胡同里的那件华贵衣裳现在还好吗
此时,摄政王回眸看来,“那便是说,你猜到是本王了”
“没有,绝不是,我以为”
“以为是谁”
“”顾南幽瞬间住了口。
可摄政王却替她回答了,“皇甫景离么”
她无从反驳,因为摄政王说对了。
她不知该如何回答,若是解释,又该如何解释
将上一世之事和盘托出
他又怎会相信
又如何接受得了上一世视他为仇敌的自己
这样只会将简单事情复杂化。
目前她与摄政王之间的感情似浅非深,还没达到那种没了谁就活不下去之态,对前尘往事不可能做到心无芥蒂。
他知她有事瞒着他,但从不逼着她说出,大抵也与她所想差不多。
所以,重生之事暂且先搁着,若时机成熟,她将毫无保留。
她的沉默,让摄政王不禁转身走向了她,一把伸手捧住她的下巴,力道微重,倾身逼近,目光与她冷冷直视。
“可你们才仅仅见了两次,为何就认定是他为你一掷千金了嗯”
“若我解释为,三皇子觉得我是一枚价值极高的棋子,为拉拢这枚棋子可以无所不用其极。而且白天之事,也就他在医馆大门口与我搭讪,又盯了我一身血衣许久,所以才会误以为是他。
那衣裳我本非常喜欢,但以为是三皇子所赠后,便毫不犹豫丢了。
若知道是你所赠,我今夜定会躲在被褥里抱着偷笑。”
她微微撒娇,希望摄政王能吃这一套。
想起那件衣裳,顾南幽此时心在滴血。
“当真”
摄政王神色缓和,但面色仍旧不信。
“比真金还真。”
“也罢念你紧紧护着小暖炉份上,本王姑且信了你。”摄政王神色回复如初,瞥了一眼她肩膀,才想起方才还好没有用力过猛,不然的话,她那脆弱的小肩膀早碎了。
“没事,不疼。”顾南幽赶紧说道,只是手臂还略有些麻木而已,但真是不疼了。
摄政王再次轻哼一声,身体微转,下巴微扬,“本王可没心思关心你。”
“是是是,民女自作多情了。”
误会解除,摄政王神色基本如常,所以接下来,顾南幽就可以放心大胆聊正事了。
“摄政王”
刚刚开口,就被摄政王横了一眼,似是又不悦了,顾南幽瞬间汗颜,立马改口,“咳,好萧羽,你是如何知晓我在此处的”
她怎么就看上了这只难伺候的死狐狸呢
“白日苏清荷出了事,夜里你不在府中,也不在月落星沉,本王猜测,你应该来了这里,果不其然,还真在此。
怎么,她之事有蹊跷”
响起苏清荷绝望时的求救,又想起她异常可疑的鞋底,默默点了点头。
“今日见到苏姐姐时,她鞋底并未沾染野外泥土,应当不是一人来石塔。
而来此处才发现,这破败石塔不是普通石塔,第七层的机关阵法被用过,有崭新痕迹,可能是预谋。”
她锁眉深思,但摄政王对此毫无兴趣,只是问了句:
“你与苏清荷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