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些年户籍管理乱,尤其是农村,这两年上头要统计人口,上到合作社,下?到生产队,都?忙活了起来,挨家挨户登记。
有户口的直接报上去,没户口的就先给造个名?册,统一上报公安局登户口。
刘二柱原是生产队队长,即便?现在分开单干了,他在村里还是有些说话权,给国师造个名?册不?算难事,就是他这人死板,还较真,没亲眼见着国师前,不?敢轻易给他造名?册。
像这种来历不?明的,万一是啥打入人群内部的敌特分子呢?!
“大兄弟,不?是俺不?帮,俺也有难处。”
怕颜冬青多想?,刘二柱解释道:“你啥时候把你那兄弟带着,带去俺们刘沟子乡,起码得让俺们书记瞅瞅。”
颜冬青懂他意思,点头道:“我明天?带他过去。”
为了给国师上个户口,万岁也是操碎了心?!
转天?,颜冬青带上国师,特意去了趟刘沟子乡,刘二柱不?打盹,立马转带他们去找村书记。
这书记也姓刘,一身老式中山装,约莫五十来岁的年纪,吧嗒吧嗒抽着旱烟,上下?打量国师。
“你原先是哪里人呐?”
国师神色一敛,正?儿八经道:“首都?,是个孤儿,爹妈死的早,被师父养在道观,先头几年没到念书年龄,师父没给落户口,后来想?落户了...”
剩下?的国师没再说。
他不?说刘书记也明白,先头那十来年,烧寺庙,毁佛像,批.斗一切牛鬼蛇神,老道人能保住自己命就不?错了,上哪儿有闲工夫去给他徒弟上户口。
这么一说,娃还怪可怜的...
刘书记直嘬牙花子,看?看?国师,又看?看?颜冬青,半真半假道:“小颜,你跟他熟,往后去要是出点啥事,头一个找的可是你啊!柱子也脱不?了干系!”
颜冬青点头:“我能做担保。”
刘二柱也道:“大兄弟不?是胡来的人,再说这小兄弟总没户口也不?是个事儿!”
国师垂下?眼,适时露出几分落寞:“没爹没妈就算了,想?念个书考个大学,还得管我要户口。”
刘书记瞧这娃白白净净,长得乖巧,倒不?太像个坏人,狠吸了两口烟,拍大腿道:“算了算了,俺就帮你一回,给你上个户!”
国师两眼一亮。
“不?过...”
刘书记还没说完,国师就道:“您放心?,地我肯定不?会要,您给我登上户口了,我立马就转到首都?。”
听他这么说,刘书记彻底放心?了,不?就是名?册上多添个名?吗,好说!
眼见刘书记在登记本上写?下?杨亦玄,国师也算松了口气,回城的道上,显摆的对颜冬青道:“主子,臣也有户口了呢。”
颜冬青没搭理,转问他:“你到底什么来历?”
国师抬抬下?巴,极有原则道:“天?机不?可泄露。”
他话音才落,屁股上就挨了一脚:“说不?说。”
“说,说。”
国师哪还敢再装,逼逼叨的说了一路。
他没说假话,他是被他师父捡到,搁在道观里长大的,只是他师父给他上了户口,送他上小学中学,直到他念大学,他师父才去世?...
这两人去乡下?办户口的时候,傅冉抽空又去了趟裁缝铺,打算找王厂长商量杜师傅儿子的事,哪知?才到裁缝铺,就见杜师傅搁铺里坐着。
瞧见她,杜师傅有些许尴尬,先开口招呼道:“小傅,来了啊,我正?有事和你说。”
铁皮炉上烧了开水,傅冉刷了搪瓷缸泡茶,见杜师傅面有犹豫之色,直接道:“杜师傅,咱们都?是老熟人了,有事您直说就成。”
闻言,杜师傅站起身,朝她正?正?经经鞠了一躬,倒把傅冉吓了一跳,忙扶他。
“杜师傅,您这是做什么。”
杜师傅摇摇头,惭愧道:“小傅,我得跟你道歉,我儿子总来闹,这事我知?道,我也存了私心?...”
他没往下?说,傅冉也明白了,钱会勾人心?,这裁缝铺到底是杜师傅祖上传下?的,每年盈利多少,杜师傅再清楚不?过,所以他儿子过来闹,杜师傅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任他闹。
“你放心?,往后去只要我活着,杜家没人会再过来闹。”杜师傅心?里头过意不?去,又朝傅冉鞠了一躬。
傅冉忙拦住,心?里不?由得犯嘀咕,一时想?不?明白杜师傅唱得这是哪一出,既然存了私心?,怎么突然又想?通了要来跟她道歉?
心?里头这么想?着,晚上临睡前,傅冉随口跟颜冬青提了句。
颜冬青靠在床头翻报纸,漫不?经心?道:“这样不?好?”
傅冉忍不?住蹙眉:“好是好,就是没底。”
说到这儿,傅冉蓦地想?起什么,看?眼颜冬青,犹疑道:“三?哥,是不?是您跟杜师傅说了什么?”
颜冬青头也不?抬道:“朕哪有那闲工夫。”
顿了顿,又补充一句:“朕让国师去了趟他家。”
不?管国师怎么忽悠,反正?让杜家人老实点就是。
国师有哪些招数,傅冉大概也能想?到,点头:“那明个我还得好好谢谢国师。”
她话音落下?,颜冬青从报纸里露个头,脸上透着不?满:“你该谢的人在眼前。”
傅冉好气又好笑,捶了他一下?,抬眼问:“那您要怎么谢?”
这位主子倒是会享受,指指自己肩膀:“快给朕捏捏肩。”
傅冉倒真给他捏了起来,她以前待字闺中时,经常给太傅捏,手软又会捏,边捏还边问颜冬青感受:“重?不?重??”
“朕受得住,还可以再重?些。”
颜冬青舒服的直喟叹,丝毫没注意到床那头两道鄙视的小眼神。
蛋蛋在教妹妹念诗,他念一句“鹅鹅鹅”,湾湾就奶声奶气跟着念一句“讷讷讷”。
“不?对,是鹅鹅鹅。”蛋蛋纠正?。
湾湾靠在床头,扣着脚丫子,心?不?在焉的跟着念:“讷讷讷。”
“不?对,不?对,是鹅鹅鹅!”
“讷讷讷!”
蛋蛋气得拍床板,快要被他这个蠢妹妹给气死:“哎呀,你咋这么笨呐!”
奶娃也是能听懂孬好话的,听哥哥这么说,湾湾干脆不?说话了,软软的头发?披散着,特专心?扣自己脚丫子。
约莫意识到说话太重?,蛋蛋又拍拍妹妹,哄道:“妹妹乖,哥哥刚才在说爹,没说你。”
颜冬青:“......”
好在湾湾是个好哄的姑娘,心?里好受了那么点儿,但还是认真道:“哥哥,你再说湾湾笨,湾湾就不?跟你玩了。”
蛋蛋愧疚极了,重?重?点头,保证道:“哥哥不?说你笨!”
没多大会儿,屋里传来蛋蛋奔溃到捶床的声音:“颜继湾,你咋这么蠢呐!”
瞧这话说的...
连傅冉都?听不?下?去了,把她委屈的闺女从床那头抱过来,哄道:“好了好了,不?就是念诗吗,娘来教。”
说着,拖长了声音:“跟着娘念,曲-项-向-天?-歌。”
湾湾抓抓头,奶声奶气跟着念:“呃呃呃...嗯嗯嗯...向...歌。”
傅冉:“......”
颜冬青笑得肩膀直颤,报纸都?看?不?下?去了,把就快“呃嗯”哭了的闺女搂怀里,耐心?道:“还是朕来。”
哪知?没几分钟,颜冬青就不?怎么耐心?道:“冉儿,还是你来吧...”
他觉得自个有点呼吸不?畅,气血不?稳,万一吼出来吓到他闺女可就不?好了。
可怜湾湾,被她爹她娘她哥连番教念诗,快要委屈死了,泪珠子在眼里直打转。
她不?想?跟他们睡了,她要跟奶奶睡。
小公主也是有脾气的,撅着小屁股,趴在枕头上不?说话,委屈的小模样可把颜冬青内疚坏了,肉呼呼的小身子打横抱怀里,心?肝肉的哄,好半响才哄睡着。
傅冉单手撑着下?巴,盯着闺女红扑扑的小脸,不?大好意思道:“三?哥,湾湾估计是随了我...”
颜冬青捏捏眉心?:“朕知?道。”
儿子也随她...
......
年后,全国上下?开始统计人口,上到南州城,下?到生产队,都?忙活了起来。
没几天?,刘书记就统计好了生产队人口,把没户口的全登记上,统一送到镇上公安局,挨个落户。
等手续全部办齐全,刘书记才让刘二柱带口信,叮嘱他们尽快把户口转走。
“三?哥,要不?您和国师先回首都?,找小安哥帮个忙,把国师的户口转到咱们户口本上。”
颜冬青看?她:“你不?回去?”
离开学还有段时间,傅冉道:“我想?等王厂长出差回来,把裁缝铺转手给他。”
不?管杜师傅儿子闹不?闹,傅冉都?不?想?再留裁缝铺了。
王厂长年初五才从上海回来,到家一听说傅冉来找过,气都?没歇口,就去了裁缝铺。
“大闺女,你去我家找过?”
傅冉笑道:“我找您是要跟您商量个事。”
“啥事?”
“我想?把裁缝铺转给您。”
作者有话要说:太子:对不起妹妹,我有点控制不住我寄几。
黄桑:朕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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