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过得飞快,转眼间就进了腊月,冰天雪地?。
忙忙活活两个?多月,要送去展览的绣品总算完成,傅冉和孙老师绣的是已故国画大师齐同志的《虾》,用?的是双面绣,形象立体,栩栩如生,墨虾跃然布上。
孙老师十分满意,对傅冉赞不绝口?:“小傅,你手艺比老师好!”
不错,老祖宗传下的手艺总算后继有人了!
先前孙老师就怕传承的手艺断了根,却没想到他这学生竟是个?心灵手巧的,好好教,以后指定能挑大梁!
被孙老师一顿夸,傅冉倒不好意思起来,笑道:“还是您教的好。”
“你原就有的本?事,哪是我教的好?”孙老师没有半分嫉妒,只感欣慰。
两人把绣品熨烫好,装裱起来,先交给学校,再由学校转交给上头,等待元旦送出国展览。
这期间傅冉算是闲了下来,赶着周末,傅冉带蛋蛋和湾湾去了趟公安大院。
高雪梅肚子渐大起来,傅冉给她肚里的奶娃做了几件小衣裳还有小鞋,全?都带了过去。
蛋蛋有些时候没来公安大院了,乍一瞧见小五月,还怪不好意思的。
倒是小五月,高兴的不得了,扔了手里的小人书?,蹬蹬跑到蛋蛋跟前拉他手。
“蛋蛋哥哥,五月好想你!”
蛋蛋脸红红的,不好意思说也想她,把三线本?往小五月怀里一塞:“呐,给你的。”
上回活动课,蛋蛋揪了把野花打算送小五月,只是他爹娘迟迟不过来,原本?水灵灵的小野花夹在?三线本?里早就干了。
小五月看?看?三线本?里夹的干花,眨眨眼,不太懂:“蛋蛋哥哥,你给我这玩意儿干啥?”
干花能吃不?
蛋蛋有点心累,干花也是花啊!
咋就不明白他心意!
不过这点并不影响两个?小家伙的友谊,正是猫嫌狗烦的年纪,屋里自?然待不住,两人手拉手,脱缰野马似的,飞奔出去找大院的小伙伴玩。
湾湾一见这两人丢下她跑了,不干了,立马迈开小短腿跟出去。
她刚学会走路,扎着两根冲天羊角辫,走路踉跄的像个?被裹脚的小老太婆,嘴里“得得、得得”喊不停。
“蛋蛋哥哥,妹妹在?喊你。”五月拉住蛋蛋:“咱们?等等妹妹。”
蛋蛋跺跺脚,真是要被他这个?没眼色的妹妹气死了。
在?家缠着他就算了,好容易见到五月一回,还得带她玩儿!
湾湾哪知道她哥心思,小跟屁虫似的,哼哧哼哧撵上来,一手拉着哥哥,另一手拉上五月姐姐,夹在?他俩中间,笑得眼都弯了起来。
屋里,傅冉在?跟高雪梅闲唠嗑,提及公租房,高雪梅指指家里:“这地?方太小了,没有老二,我们?带五月住刚刚好,等有了老二,五月再大点,根本?不够住。”
五十来平方的单位房,确实不大,一间卧房,一间客厅,门口?走廊上砌了个?石台子当做厨房,显得狭小拥挤。
高雪梅又道:“等老二出生,我娘还要过来照顾我坐月子,总不能让她住招待所。”
傅冉问她:“小安哥没申请换房?”
高雪梅摇头:“咱们?大院统共就这么点地?儿,都想着换房呢,哪有这么多大房给换。”
说到这儿,高雪梅羡慕道:“还是你们?好,单门独户的小院,门栓一插,想干啥干啥。”
傅冉想了想道:“不行就把五月送去我家,让她跟蛋蛋还有湾湾一块玩,反正有赵大娘看?着。”
高雪梅笑道:“要真送你家,小安哥一准要跟我闹,别看?他不吭声,心眼小着呢,离不开闺女。”
尽管小五月快烦死她爹的胡渣子了。
“那不如想想办法,跟我们?一样,买个?小院。”傅冉道:“干等单位分房,谁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高雪梅不是没想过,头些年,祁瑞安从?部队领的工资都存了下来,恢复名誉后,公家又给了一些抚慰金,杂七杂八加起来,手里头也有一万多的积蓄,真要碰到机会,倒也能买个?小四合院。
心里这么惦记着,等晚上祁瑞安回来,高雪梅跟他说了想买四合院的事。
祁瑞安笑摇头:“颜冬青能买到,那是赶巧,你当首都是什么地?方,一间房挤一家人你不是没见过,真有私人院子,早也被人买走了,哪还等我们?去买。”
听他这么说,高雪梅不由得就恼起来:“你就敷衍我...等老二出来,我就熬点浆糊把他粘墙上!”
祁瑞安:“......”
“再把五月送去小冉家,趁早给她家当童养媳得了!”高雪梅越说越气:“你自?个?在?家打滚吧!”
祁瑞安:“......”
约莫是真怕媳妇儿把他家老二粘墙上,更?怕把闺女送去给颜冬青家小子当童养媳,祁瑞安对买四合院的事真上了心,托单位同事帮打听,自?己没事就往市委大院跑。
要知道,解放后被充公、抄家的四合院大多都转到了内部人手里,除非极个?别的祖宅,公家存了安抚的心思归还给本?人,其他宅子绝不是普通老百姓能见得着的。
俗话?说的好,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连日的打听,还真让祁瑞安打听到了一处四合院,是解放前的官宅,毗邻什刹海,三进的院子,一亩多地?的面积,花园假山,环境清幽,卖价也惊人,要三万八。
“三万八?!”高雪梅咋舌:“咋这么贵呐!”
这年月,三万八可是笔不小的数目,祁瑞安领的是行政十五级的工资,一个?月有一百五十多,高雪梅只有四十块,两人加一块还不到两百,存到三万八还不知道要哪年哪月。
祁瑞安道:“这个?价,仍然有不少人想买。”
头些年统销统购,大家伙儿挣到手的工资花不出去,稍有几分本?事的,哪个?手里能没点积蓄,眼下改革开放了,摆着大院,谁还想再挤公租房。
高雪梅头疼,苦巴巴的看?她男人:“小安哥,真要把五月送去给蛋蛋当童养媳吗?”
想到哈巴狗守骨头似的蛋蛋,祁瑞安太阳穴就一阵突突跳,坚决不同意,郁郁吐出一句:“我打地?铺睡!”
连着头疼几天,高雪梅带五月去傅冉家串门子,把这事跟傅冉随口?提了下。
“三万八呢,再添上税,少说要四万!”
傅冉吓了一跳:“什么房子,这么贵!”
“可不是...”
说到这儿,高雪梅灵机一动,蓦地?有个?主意,抓住傅冉胳膊道:“小冉,要不咱两家合买,住一块咋样?三进的院,别说分两家了,分三家四家住都不挤,等老二出来了,四个?娃还能搁一块玩!”
高雪梅越想越好,不过没片刻,她又发恼:“也不行,你们?买了这间小院,手里头积蓄也花掉七七八八了吧?”
“花倒是没全?花光。”傅冉想了想,既没答应她,也没拒绝:“大梅,买房是大事,我得跟三哥商量商量。”
颜冬青这段时间在?帮教授做实验,天黑透了才到家,外头雪花扑簌簌下着,颜冬青头上肩上落得全?是雪。
“三哥,您吃饭了没有?”
傅冉还没睡,靠坐在?床头,怀里一左一右趴着蛋蛋兄妹两,正聚精会神的听傅冉说故事。
冬天太冷,原本?搁在?厨房的铁皮炉被挪进了屋,钢精锅里还煨着剩饭,颜冬青洗了手,揭开锅盖从?锅里拿个?馒头,饿得连咬几口?,随意道:“一天没吃了。”
听他这么说,傅冉忙扔下兄妹两下床,开始围着她的万岁打转。
“锅里还有米粥,我给您蒸个?鸡蛋,再炒个?菜怎么样?”
这下万岁高兴了,围着小皇后打转,两手插.在?她棉袄口?袋里,要捂。
可怜床上的兄妹两,故事听到一半被打断,老大的不高兴,尤其是湾湾,嘴撅的能挂油壶。
可惜她爹娘都没眼看?。
“妹妹乖,哥哥念给你听。”蛋蛋把他小人书?掏出来,学他娘靠在?床头,把妹妹搂在?怀里,开始念故事了。
你要问小太子识字不?
小太子不识字,小太子可以照着小人书?上的图编出一段故事。
外边,颜冬青就着盘辣子炒白菜,大口?吃着。
傅冉又给他盛了碗米粥,看?他吃得差不多了,才道:“三哥,我跟您说个?事。”
颜冬青唔了声,抬眼看?她:“什么事?”
“什刹海有处三进的四合院要出手,大梅的意思,想跟我们?合买住一块。”
傅冉把四合院的情?况和他详细说了遍,末了道:“三哥,要不我们?买吧,不住放着也成。”
颜冬青忍不住笑:“冉儿想当地?主?”
到底上了大学,见识也多了些,傅冉噼噼啪啪算账:“我不想当地?主,我想当房主...三哥,您想,要是买下来,我们?起码有一进的院,什刹海环境好,房金不便宜,一进的院子租出去,一个?月十几块,一年就是两三百。”
说到这儿,傅冉又想起关键的:“您发现没,首都这两年金发碧眼的多了起来,要是租给他们?,租金能更?高。”
颜冬青当然知道,他班上就有国外来的交流生。
这帮黄毛怪,就喜欢稀奇古怪的东西。
“租给他们?,我就收双倍的钱!”
四合院还没买,傅冉已经拨起了如意算盘。
颜冬青悠悠提醒她:“租房的英文会说吗?收多少钱会说吗?”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傅冉焉巴了,她和颜冬青高考那会儿不考英语,以前英语俄语一块学,早就忘了干净,要是路上碰到黄毛怪,她还真不会说。
不过下秒,傅冉脸上又露出窃喜之色,晃晃颜冬青胳膊,讨好的道:“不是有您在?么?”
万岁可是深谙师夷长技以制夷的道理,念初中那会儿,英语俄语就已经说得顶呱呱。
“我能一直跟你粘一块?”颜冬青拍开她手,摆正了脸:“以后好好学学英文。”
傅冉哦了声,抚抚被拍的手背:“那什刹海的四合院?”
到底是坐拥过天下的人,哪会把一座院子放在?眼里,颜冬青摆摆手道:“随你吧,你开心就好。”
要是不同意,轻则怄气,重?则干仗。
总之,他讨不得半点好。
“钱够不够?”颜冬青问她:“不够让国师送点过来,别送没用?的,让他送金条。”
瞧这话?说的,多大气。
傅冉坐他腿上,两手吊着他脖颈,难掩开心,小声道:“谢万岁!”
谢的太敷衍,颜冬青显然不满,捏捏她腰,给她暗示:“怎么谢?”
傅冉脸上一阵热,回头看?看?床上的兄妹两,趴在?颜冬青耳边小声道:“等蛋蛋和湾湾睡了再说。”
其实万岁本?来是想让小皇后亲他一下的...
不过小皇后这么热情?,却之不恭不是么?
算盘打的响亮,可惜不如愿,湾湾可精神了,扣着小脚丫子听她哥乱七八糟说一通,听得津津有味,就是不睡觉。
蛋蛋胡说八道也说出了成就感,说的手舞足蹈,把他娘也给吸引住了,丝毫没注意到他爹嗖嗖放冷箭。
架子床是搬进来后找木匠新打的,足够大,一家四口?能睡一头。
蛋蛋靠墙睡,傅冉挨着湾湾,颜冬青睡最外边,面无表情?的靠在?床头哗啦啦翻书?,其实一个?字没看?进去,被子里的脚踢了踢傅冉。
傅冉侧身背对着他睡的,回头瞧了他一眼,有几分茫然,显然忘了刚才答应什么。
颜冬青咬牙,又拿脚碰她,哪知道傅冉早就有预防的缩起了腿,没踢到她,倒是踢到个?肉呼呼的小脚。
蛋蛋正说得起劲,突然一愣,幽怨的看?他娘:“你踢我干啥...”
傅冉:“......”
窗外月影重?重?,寂静无声,蓦地?,架子床吱呀响了声,斗志昂扬的小皇帝披着蓑衣,一枪进洞,水花四溅。
傅冉哎了声,受不住的轻呼:“您轻点儿。”
上哪能轻点儿,颜冬青不吭声,埋头耕耘,差不点要蹦出几滴泪。
自?从?有了小太子和小公主,想过个?夫妻生活,堪比登天...
事后一根烟,快活似神仙。
约莫是领会到了其中精髓,大冷的天,万岁也不嫌冻,半光着膀子靠床头抽着两毛钱一包的大铁桥。
傅冉一时半会儿也睡不着,在?颜冬青胸膛上趴了会儿,蓦地?想起什么,扣扣他胸前的石头子,小声道:“皇上,臣妾想去管国师讨点黄金。”
虽说嫁妆还在?,可万岁都答应她了,现成的黄金,不要白不要。
算起来,两人已经很久没跟国师碰头了,颜冬青想了想:“朕跟你一块进去。”
趁蛋蛋和湾湾熟睡的空当,傅冉把颜冬青带进了她随身携带的寝宫,跟外边不同,寝宫里仍旧日照当空。
颜冬青立在?寝宫前院的水井旁,喊了国师两声。
那头没人理。
傅冉趴在?井口?,伸头往下看?了看?:“国师是不是有别的事去了?”
“他能有什么事。”
对这个?国师有几斤几两,颜冬青再清楚不过,直接抄砖头砸下去。
扑通一声,伴着惨叫,那头很快有了回声,吸溜吸溜的抽着凉气:“万岁,您喊臣作?甚?”
傅冉当了回顺公公,替万岁回答:“万岁让你送箱金条过来。”
国师大人立马盘腿坐地?上,拽掉鞋袜,手指加脚趾一算:“娘娘,您跟万岁熬过了那十年?”
都怪他们?走太久,国师大人守在?井口?边,愣是浑浑噩噩睡了十来天,吃喝拉撒全?在?方圆十米以内。
颜冬青没跟他废话?,直接道:“让林将军抬箱金条。”
顿了顿又道:“朕不在?的这些日子,朝纲可还正常?”
听他这么问,国师大人不觉正色起来:“有臣忽悠,一切安稳。”
颜冬青满意点头,当初也就是看?中了国师大人瞎几把胡扯的本?事。
不多时,一箱金条被送过来,整整齐齐码成列,起码三十斤,金晃晃的恨不得闪瞎人眼。
“国师,本?宫的爹娘可还好?”傅冉惦记太傅大人和太傅夫人了。
国师在?娘娘看?不见的地?方翻了翻白眼,他又不是天眼通,上哪儿知道太傅大人和太傅夫人好不好!
想是这么想,嘴上却不敢说,瞎几把忽悠道:“好,都好!”
傅冉稍放心了些,揣几根金条打算出去。
哪知水井那头又传来国师大人的声音,带着央求:“万岁,娘娘,能让臣过去伺候您二老吗?”
太特么想见见改革盛世了!
作者有话要说:没错,俺就是山沟沟里穿过来的~(来自瞎几把忽悠的国师大人)
太子:不要过来,本宫嫌弃满口脏话的男人!
黄桑:朕同意。
皇后:10086
可是俺想看看....(来自刚学会说话的公主)
注:下一更明晚十点左右~洗把脸回来发红包~
PS:谢谢妹纸的地雷,么么哒O(∩_∩)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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