妞妞是个会看人脸色的机灵鬼,像是知道姨父的不情愿,被?姥姥寄养在这,既不哭也不闹,饿了就冲小姨喊娘,其他时候都?自己玩。
尽管如此,到晚上傅冉把她洗干净塞被?窝时,还是被?嫌弃了。
颜冬青靠床头?翻书,扭头?看眼吮手指的妞妞,又看眼跟妞妞钻进同一个被?窝的傅冉,清清嗓子?道:“让她睡里边,自己卷个被?筒。”
顿了顿,补充道:“我以前就是这么过?来的,生下来起就自己睡。”
傅冉明白他说的是当太子?那会儿。
“三哥,她还小,您不好跟她吃干醋的。”傅冉安抚似的拍拍他胳膊。
还真是...一语中的。
颜冬青僵着脸,端起书桌上的搪瓷缸,以不断喝茶来掩饰自己的心虚。
大晚上喝太多茶的结果是,直到深夜,颜冬青依旧没有?丝毫睡意,手里那本?期刊翻了一页又一页。
这是本?医学?期刊,知识相对浅显易懂,颜立本?拿工作证从邮局买来的,递给?他时,特意叮嘱好好看。
彼时颜冬青没明白他话里深意,眼下终于明白了。
托老爹的福,他学?了个有?关计划生育的新词,避.孕套。
认真而详细的解读之后,颜冬青身子?有?些热,侧头?看看早已睡着的傅冉,探长胳膊越过?妞妞,推推她。
傅冉睡得沉,被?扰了,嘴里咕哝一句,翻个身继续睡。
颜冬青热得干瞪眼,迫切的想给?他的小皇后上堂课,教会她避.孕套这个刚出?现?的新词。
可惜小皇后不给?面,连推几下后,没把她推醒,倒是把睡中间的妞妞闹醒了,揉着眼哼哼喊:“姥姥,尿,拉尿...”
不管以前还是现?在,傅冉都?没带过?娃,更?不会像做过?母亲的人那样警觉,小妞妞哼了几声,她都?没反应。
怕她尿床上,颜冬青叹叹气,披衣起身,扯着胳膊,把小身子?拉出?傅冉的被?窝。
临睡前,傅冉听从廖娟叮嘱,在书桌底下放了个尿盆子?,为的就是防止妞妞晚上拉屎屙尿,结果还真用上了。
听着哗啦啦的尿声,颜冬青只觉头?疼。
“三哥?”
傅冉醒了,瞧见她的万岁正给?妞妞把屎尿,吓的困意全无,一咕噜翻下床,忙过?去接:“您推醒我啊...”
颜冬青没可奈何,咕哝一句:“早晚得学?,不是么。”
要是有?了小太子?或小公主,他这个当父皇的也不能两手掐腰什么也不管。
折腾一通再上床,被?窝也凉了,颜冬青把妞妞放里边,半强迫的把傅冉抓进他被?窝里,从后拥着,喟叹道:“还是这样好。”
傅冉脸红红的,也没了睡意。
颜冬青半靠在床头?,把期刊拿给?傅冉看,不大自在道:“既然睡不着,朕教你学?点东西...”
一听学?习,傅冉就苦哈哈的:“三哥,我困了...”
被?窝里还探讨学?习,恐怕只有?这位主子?了吧。
颜冬青警告睇她一眼:“你敢睡试试。”
她当然...不敢。
傅冉强撑着睡意,双目无神的瞅着她的万岁一页翻一页,总算翻到要学?的地?方。
时下的彩色印刷技术尚不成熟,报纸期刊书本?,大多是黑白印,仅有?极个别的宣传才用到彩印。
颜冬青翻的这页纸上就是彩印。
长宽约莫三寸大小的牛皮纸包装,正面印着“计划生育用品”、“二只装”、“直径33毫米”、“桂林乳胶厂”等字样。
傅冉好奇抬头?:“三哥,什么叫计划生育用品?”
以往她只听说过?计划生育,还没听过?这里人提计划生育用品。
刚时新的东西,别说傅冉了,就是好学?如万岁,也没听说过?。
“冉儿,再看看背面。”颜冬青哑着嗓子?,提醒她翻页。
见颜冬青神色认真,傅冉也认真了起来,靠在他胸膛上学?习,嘴里边看边念道:“说明,本?品共分大、中、小、特小号四种规格,应选用适当,不宜过?松或过?紧...”
颜冬青红着脸打断:“不用念出?来。”
傅冉看书就喜欢念,也不理他,自顾念道:“使用前,应对嘴充气,如有?漏气,则不能使用...”
慢慢的,傅冉意识到这是什么东西了,把书一丢,捂脸道:“皇上,您怎么给?臣妾看这种东西,真真羞死?人了!”
“......”
过?了会儿,她酡红着脸,小声而好奇道:“是把它穿在小皇上身上吗?”
小皇上...
颜冬青呛咳一声,含含糊糊道:“应该是。”
寒冷的夜晚,被?窝里却异常热乎,两人都?热热的,不约而同往那方面想去,尤其是颜冬青,简直控制不住,放任自己想那些进进出?出?的嬉戏。
“皇上,您知道在哪里买?”傅冉也想给?他做媳妇了。
说起这个,颜冬青脸上不掩恼意:“朕怎么知道。”
宣传的隐晦,在哪买还不说,印这期刊有?什么用!望梅止渴么!
“要气死?朕不是?”颜冬青实在是被?急到了。
傅冉忍了忍,还是没忍住的笑出?声,搂着他腰安抚道:“不急,您打听打听,臣妾什么时候都?是您的。”
颜冬青叹叹气,给?她掖掖被?角,这种事,要向谁打听...
大约是真忍不住了,颜冬青这两天?总有?事外出?,傅冉心里隐隐能猜到,怕提出?来惹得皇帝恼羞成怒,干脆装不知道。
白天?廖娟他们去上班,傅冉在家胡乱画衣裳样式,小妞妞也不跑远,就在家门口扣泥巴玩。
正画着,门外小妞妞冷不丁一声嚎哭,吓得傅冉忙丢了铅笔跑出?去看,就见马家辉他娘抱上小妞妞就走,因为裹了小脚,走路不稳当,加上小妞妞不情愿,在马家辉他娘怀里又打又踢,差不点没让老太太栽个狗吃.屎。
到底年轻手脚灵活,傅冉很?快追上来,从马家辉他娘手里抢过?妞妞。
“姨,姨!”小妞妞哇哇直哭,害怕的拥紧傅冉脖子?。
马家辉他娘被?傅冉推了下,彻底站不稳,摔坐在地?上,一拍大腿,嚎啕大哭:“没天?理了,把我孙女抢走啦!我的孙女哟!”
虽说是上班时候,但矿区还有?不少妇女不上班,只搁家里做家务,听见声响,探头?出?来看。
傅冉懒得理她,抱着小妞妞就走,哪知小脚太太扑上来就抱她腿,撕扯着不让走。
“老天?爷啊!我要回我孙女还有?错?!我老马家的孙女凭啥给?你养呐!”
马家辉他娘边哭边唱,特别的会掰扯,从她嘴里,黑的能说成白的,白的硬扯成黑的。
论吵架,傅冉吵不过?她,又不能踢她,正急得满头?汗时,颜冬青从外回来了,万岁惯来不把刁民放眼里,直接踢脚马家辉他娘胳膊,把傅冉拉到身后。
“娘哟,杀人啦!小伙子?要杀人啦!”
马家辉他娘是个不愿吃亏的,扑上来就要撕颜冬青,被?颜冬青避开,拍拍傅冉肩膀,低声道:“妞妞给?我,去矿上把你娘喊过?来。”
徐兰英可不是吃素的,得了消息,火急火燎赶过?来,瞧见小脚太太正撕扯她女婿,吼了一声,扑上去揪头?发抓脸,狠命往脸上扇。
“臭不要脸的!害死?我闺女,还想把妞妞要回去也折腾死??!”
“乱说乱说!谁害你闺女了!”
“就说你!咋地?,儿子?痿了也是活该!”
“你痿了,你儿子?才痿了!”
“哎哎,都?别打,好好说,有?话好说!”
家属院七嘴八舌乱作一团!
徐兰英疯子?似的,把积的气儿全往马家辉他娘身上撒去,把小脚太太撕的鼻青脸肿,原本?整齐头?发也被?拔了一撮,瞧着怪瘆人。
“打人啦,要打死?人啦!”双手双脚敌不过?徐兰英一只手,马家辉他娘哎呦呦的,开始怕了起来。
“打的就是你!”徐兰英高吼一声,又扑上去撕扯。
傅燕生娃没了那会儿,矿上大多工友都?知道,尽管没人瞧见是不是马家辉他娘杀了人,但大多妇女心里头?跟明镜似的,都?能猜到里头?猫腻。
说句不恰当的,打狗也得看主人,外头?人都?欺负到矿上了,大家伙儿嘴里劝着,可就没一个上去拉的,都?抱着看戏的心态,巴不得打死?这个恶婆婆。
“闹啥闹!停手停手!”张志刚一声高喊,大家伙儿都?停了说话声。
矿上不少人还不知道张志刚是颜家准女婿,不过?瞧他穿白制服,蓝长裤,肩上镶着警徽,一时摸不清情况。
“怎回事!”张志刚两手背着,气势骇人。
约莫是做过?亏心事,马家辉他娘好像特别害怕瞧见公安,尽管挨了顿狠打,一个屁也不敢放。
张志刚原本?是来跟梁矿长商量一锅端的事,猛地?就有?工友来说家属院那边闹上了,就跟着梁矿长一块过?来瞧瞧。
时至今日,民众大多还是怕公安,有?张志刚在,谁也不敢闹,有?人拉了马家辉他娘一把:“有?话都?好说,干仗能解决啥?吓着娃不说,总归做过?亲家的,撕了脸谁好看?”
对方人多势众,马家辉他娘刚才还火气冲天?,现?在倒认了怂,冲徐兰英狠狠呸一声,一瘸一拐离开。
徐兰英气不过?,还要撵上去揍,被?傅冉拉住:“您也适可而止!”
徐兰英甩开傅冉,过?去拽住张志刚。
“公安同志,你可得给?我做主啊!”
当着大家伙儿的面,徐兰英鼻涕一把泪一把,把情况原本?始末全说出?来,末了道:“一准是那个老虔婆害了我闺女!”
张志刚嘴角抽搐,心道我管刑侦,可不是灶老爷管人家务事,不过?从徐兰英口中听到黄梅这个人,他心里有?打算,安抚道:“先这样,以后会还你个公道。”
这话徐兰英就听不懂了,咋还?
很?快徐兰英就明白咋还了。
不得了了,小脚太太娶进门的新儿媳妇是个特务!
整个矿区沸腾起来,更?叫人沸腾的是,还有?祁工程师一家,都?是敌国派来,潜伏到南州的大反派,大汉.奸!
几乎一夜之间,整个华北地?区的特务给?一锅端了!
人民日报、新华时报、九月刊...各大报纸期刊相继报道,在全国上下引起特大轰动。
傅冉不用翻报纸,也知道外头?发生了哪些事。
自打曝光之后,祁瑞安家被?糊满了大字报,成天?有?红袖章在闹,嚷着公安局把人交出?来给?大众处置。
啥时候红袖章能当法律使,还有?法可言不?
不过?这帮疯子?撒起疯来,啥都?能做得出?,公安局这些日子?干脆关门不应,局长连夜赶去首都?开会,请求上级支援。
“三哥,我总觉得祁瑞安不是个坏的。”傅冉挺可惜的。
她说这番话,让醋缸子?万岁听了就不高兴:“坏人写脸上给?你看?没事多读书,少瞎掺和。”
傅冉无言,片刻后才道:“我是可惜他跟高雪梅以后不能一块了。”
别说不能一块,高矿长都?得因此受牵连。
高雪梅本?来挺活泼开朗的姑娘,几乎成天?关门在屋里偷偷掉泪,她不相信祁瑞安是个坏人!
高矿长都?快气死?了,本?以为跟祁年阳结成亲家,以后能助他挤下梁矿长独大,这下可好,偷鸡不成蚀把米!
反观梁矿长,因为联合公安同志举报有?功,上头?领导点名?夸奖,这还得了?以后职位不得蹭蹭往上涨?!
高矿长越想越不是滋味,好你个老梁,好歹是老战友,肚里揣着事,也不跟他通气儿,他要是早知道,能跟祁家结亲家?
往后去他闺女还咋嫁人呐!
高矿长和他爱人愁得吃不下睡不好,就怕闺女想不开出?啥事。
知道傅冉跟她关系好,高矿长他爱人厚着脸找过?来,央傅冉去劝劝。
“我没想到那孩子?是个死?心眼的,自打出?了这事,话都?少了,人也瘦得不成样,要是出?点啥事,我跟老高咋整啊!”
矿上工友都?是会识风向的,出?这么大的事,以前但凡跟祁工程师家来往密切的,他们一概不再搭理,就怕染上一身骚。
这种被?孤立的感觉,廖娟深有?体会,主动对傅冉道:“同学?一场,小冉,你去好好劝劝大梅,日子?长着呢,哪能因为这点坎就过?不去了。”
高矿长他爱人心里感激,不知该说啥好,默默承了这份情。
傅冉跟过?去看望高雪梅,高雪梅一见她就哭了,一个劲的掉泪,看得人心疼。
高矿长他爱人出?去,给?她俩说话的空间。
“小冉,我不信小安哥是个坏的,他真不是。”高雪梅急得捉紧傅冉胳膊。
“我也信他不是个坏的。”傅冉忙安抚她:“说不准公安同志查清楚了,就放他出?来。”
话虽这么说,傅冉比谁都?清楚,甭管祁瑞安是不是汉.奸,在外人看来,他就是大汉.奸的家属,这种人一样要遭到批.判,子?孙后代?一辈子?抬不起头?。
就算他回来,高矿长怎么也不会把闺女嫁他。
此时的祁瑞安被?安排在公安大院密闭的一间屋里,等同于被?护住。
整个华北地?区的地?下组织被?一锅端,就是傻子?,也会想明白他们中间出?了卧底,这个节骨眼上,祁瑞安出?去只有?两种可能。
被?敌特杀,被?红袖章杀。
张志刚过?来给?他送饭,统一的劳改饭,高粱面馒头?掺咸菜干,张志刚自掏腰包,让大灶师傅卧了两个鸡蛋。
祁瑞安闷不吭声吃着,为了训练,潲水他都?喝过?,别说硬得跟石头?似的高粱馒头?。
“抽一根?”张志刚递他烟。
祁瑞安摆手:“不了,我不抽。”
张志刚自己点了根,沉吟道:“有?没有?啥放不下,要交代?的?”
一瞬间,祁瑞安想到那个圆脸姑娘,本?想让张志刚带封信给?她,但又不知道说什么。
关键的不能说,其他的说了没用,总之是他对不起她。
“不用了,我无牵无挂,没什么好交代?的。”
张志刚摇头?,捣了他一拳:“你小子?,心肠硬。”
祁瑞安笑笑,没说话。
张志刚道:“这边,我们绝不会透露你任何信息,等这阵风头?过?去,上头?会给?你重新编身份,你是为国家做过?贡献的人,国家不会抛弃你不顾。”
“那我倒要说声谢了。”祁瑞安朝张志刚伸手:“给?根烟。”
“不是说不抽?”
“总要尝尝。”
祁瑞安嘴里叼根烟笑,擦洋火,就着火抽了口,他抽得太急,被?呛了口,猛地?咳起来,咳得双目赤红。
张志刚叹叹气,起身出?去,人都?走到门口了,又被?祁瑞安喊住:“帮我给?亲爹烧几张纸钱。”
张志刚点点头?,关门出?去。
月底下了场大雪,天?气冷得不像话,百货商店到一批毛毯,有?几条是染色不均的瑕疵品,杨秀英托人捎口信给?傅冉,让她过?去拿。
趁着雪停,傅冉去趟了百货商店,打算买回来留作给?颜冬雪出?嫁的嫁妆。
途径友谊广场时,傅冉瞧见广场上围了一圈人,停下来瞧了眼。
被?一群学?生赶着喊打喊杀的,可不就是马家辉跟他老娘。
大冷的天?,娘两个只穿了件汗衫,脖子?里各挂着个大牌子?,白纸黑字,细数他们包庇汉.奸的罪行,两个女同志挥着棍,在后边赶娘两个走,边走边让他们高声念罪过?。
马家辉那些叔伯婶娘,没一个敢露头?出?来说话,恨不得立马跟这娘俩断了关系。
瞎了眼的两个蠢东西,咋还把汉.奸招家里了,是嫌命太长吗!
傅冉只远远瞧一眼,就赶紧走开,杨秀英弄了两条毛毯,一条橘红印花样式的,适合结婚嫁人用,还有?条老蓝色的,冬天?铺盖都?耐脏。
想到傅向前,傅冉央着杨秀英把两条都?让给?她。
“大姐,您把老蓝色也让我行不?我爹肺不好,到冬天?就犯病,我想弄去给?他。”
杨秀英也犯难:“这玩意难弄,要不是有?点瑕疵,你去问问,起码得十张工业劵才能买到!”
傅冉抱上她胳膊:“好大姐,你就让我吧,明年开春,我给?你家糖豆做身衣裳,再纳双鞋。”
杨秀英心动了:“讲真?”
“讲真。”
“成,两条五十块。”杨秀英先把钱垫上了。
傅冉不缺钱,借布兜掩护,数五十块给?杨秀英,抱上回家。
颜冬青也从外回来,他去邮局给?陕中的铁路工程师去了封电报,告诉他年初三过?去。
“三哥,我想回趟娘家,把毛毯给?我爹送去。”傅冉拍拍毛毯上落的雪,折成豆腐块塞兜里。
颜冬青没别的事,就道:“我跟你一块去看看。”
自打马家辉娘两个挨批.斗,也没谁再有?心思过?来要小妞妞了,瞧着他娘俩遭报应,徐兰英别提多快活了,走路都?带风,差不点没给?老天?爷磕三个响头?。
贺寡妇不免要说她:“也别太神气,虽说没了燕子?,咱家跟他家到底是做过?亲家的,当心被?人抓到小辫子?,一块挨批。”
傅冉认同贺寡妇这番话:“奶说的对,娘您可别太得意忘形,还是低调些,妞妞也得看好了,别让她总出?去。”
贺寡妇道:“谁说不是,乡下房子?也盖好了,等过?完年,我就带妞妞回乡下过?,离得远,他们也不知道妞妞她爹到底犯了啥事儿,妞妞也能好过?点。”
在农村,生产队额外照顾三类人,一类是奶娃,一类是代?课老师,还有?一类是像贺寡妇这样常年生毛病的老人,即便不挣工分,到年末也会或多或少分点口粮。
贺寡妇领着妞妞,好赖有?口饭吃。
傅向前咳嗽两声,对傅冉道:“你娘啊,就这德行,非得栽个大跟头?,她才能老实。”
说完,又是一阵的咳嗽。
徐兰英本?想跟他犟嘴,听他咳嗽了,咽下吵嘴话,僵着声道:“你药吃了没?”
傅向前含含糊糊:“没、没了。”
徐兰英瞪眼:“没了你咋不早说啊!”
眼见两口子?要拌嘴,颜冬青道:“药瓶子?给?我,我去医院拿。”
傅向前哪好意思。
傅冉直接把他药瓶子?翻出?来,递给?颜冬青。
颜冬青接过?,顺手抓了傅冉手腕,低声道:“你不是说身上来了就肚痛?走吧,一块去医院看看。”
傅冉脸一红,怪不好意思的。
屋里头?都?是过?来人,徐兰英还不知道二闺女和女婿没那啥过?,担忧道:“是要找医生好好瞧,小冉,这可不是小事,你两结婚都?一年了,肚子?咋还没动静啊。”
这下不止傅冉脸红了,连颜冬青都?开始脸红了起来。
不提还好,这一提,贺寡妇也愁得慌:“我跟孩他爷结婚那会儿,不到两个月就有?了,现?在的娃,咋开怀这么晚呐!”
其实颜立本?两口子?心里也在嘀咕,瞧小两口黏黏糊糊的样,也不像是不和,就是一直没动静,他们做长辈的,能不急么,就是怕儿媳妇多想,没好当着面说出?来。
外头?雪又飘了起来,这么冷的天?,都?散不了傅冉脸上的热,再瞧颜冬青,也没说话,估摸着也是被?说得不好意思了。
“三哥,他们...我们...”傅冉不知道该怎么说。
“什么他们,我们。”颜冬青笑:“什么时候生,我说了算。”
“哦...”
细细一品,这话还挺动听。
时下医院仅有?内外妇儿之分,颜冬青先去内科给?傅向前开了药,接着又带傅冉去妇科。
瞧病的是个男同志,傅冉不愿意进去:“三哥,跟人说这些,羞死?人了。”
“病不忌医,什么时候了,还讲究这些。”颜冬青直接把人拉进去,把具体情况说清楚,让医生给?看。
瞧病的医生是个西医,看他俩年纪不大,直接问:“同房了没有??”
傅冉不说话,咬着下唇瞪颜冬青。
好在当过?万岁的人脸皮都?比较厚,淡定道:“还没有?。”
男医生道:“先开点药,以后同房了会好些。”
估摸着意识到说太过?不好,男医生没多话,刷刷写了处方,递给?颜冬青:“去拿药,还有?计生用品,一块都?拿了。”
傅冉光顾着害羞,没听清啥计生用品,直到从药房取了药...
长宽三寸的牛皮纸袋,上头?印着计生用品,两只装,可不就是颜冬青心心念念,但又找不到在哪买的物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说下哈,计生用品在七十年代出现了,不过当时市面上没有卖,确实是牛皮纸包装,两只装,是咱们国货杜蕾.斯始祖。
黄桑:这项伟大发明,朕必须带回去推广~\\(≧▽≦)/~
四更不要等,明早八点左右更新哈,妹纸们可以早点睡,明早起来看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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