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27号已更

颜冬青停下自行车,接过刘二柱递来的介绍信,十六开的信纸,抬头印着一排红字:刘沟子生产大队。

傅冉心下好奇,踮脚往颜冬青跟前凑。

颜冬青低头瞄她?,干脆把介绍信塞她?手里。

“兹证明,我队某某某欲前往贵单位购农用拖拉机一辆,望贵单位予接洽。”

傅冉逐字逐句念完,抬头诧异道:“柱子哥,就这一句话?啊?”

刘二柱点头:“嗯呢,有了这玩意,你?们再?去农机市场,销售员保管二话?不说?就卖给你?们。”

傅冉仔细叠好,以布兜打掩护,先放进空间?里,还不忘道:“谢谢柱子哥!”

刘二柱挠头笑:“不谢,俺还有事,得?去趟县城,就不和你?们耽搁了!”

颜冬青把两斤粮票一卷,塞他上衣兜里:“带着,去城里能吃上一口热汤饭。”

乡下人进城办事就这点不方便,不自带口粮就得?干饿着,夏天天热,刘二柱出?门又早,布兜里装点口粮,还没到城里就馊了。

知道小兄弟大方,刘二柱也不客气了,有情后?补,等年末队里分了粮,立马就给他们送点补上!

互相道别,颜冬青带着傅冉赶去大华油坊,还是头先那个小徒弟,瞧见傅冉时眼睛一亮:“为人民服务。同?志,还来磨油呐。”

不待傅冉说?话?,颜冬青冷淡道:“劳动?不分贵贱。不磨油,给油坊送芝麻。”他警惕避开‘卖’这个字眼。

小徒弟不咋待见颜冬青,脸上的笑淡下来,接过芝麻过磅,嘴里吆喝道:“三十二斤整,五毛一斤,统共十六块。”

话?音落下,他从洋灰台子下抽出?钱匣子,数出?一沓钱递给颜冬青:“数好了啊,十六块整,分文不少。”

颜冬青转递给傅冉:“再?数数。”

傅冉听话?又仔细的数好:“三哥,刚刚好呢。”

小徒弟耳朵灵光,好巧不巧,刚好听见傅冉喊三哥,心里莫名又高兴了起来,感情他俩还是兄妹呐...

啥也不多说?,热情的送两人出?去,尤其对?颜冬青,格外的殷勤,差不点没张口喊声大舅哥。

等走远了,傅冉奇怪道:“三哥,你?给了他什么好处?华师傅他徒弟可真像小顺子。”

小顺子是颜冬青跟前的太监,特别狗腿,特别会拍龙屁。

颜冬青哼了哼,本来想说?他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不过话?到了嘴边,又改口道:“兴许他天生奴才命,对?谁都卑躬屈膝。”

顿一顿,他又补充:“这种人少和他搭话?。”

傅冉不疑有他,点头道:“三哥说?的是,论识人,您比我懂得?多。”

颜冬青咳一声,这下放心了。

之后?他们又去了镇上另一家油坊,递给榨油师傅五十来斤芝麻。

榨油师傅抓一把出?来,指尖摩挲,不住点头道:“是好芝麻!这籽粒儿可真饱满!小同?志,是攒了几户一块送来的吧?”

颜冬青面不改色应声:“可不是,三斤五斤的凑到一起,托我一块送来,换点针头线脑钱。”

榨油师傅笑呵呵的,不疑有他:“成,下回再?有,还送来啊!”

颜冬青点头。

光是储集镇的两个油坊就换了五十来块,随后?接连数天,颜冬青又去别的镇上转了转,南州城周边大大小小二十来个乡镇,几十间?油坊全?卖一遍,最后?算下来,竟然赚了将近六百块。

傅冉把这些钱和介绍信用橡皮筋绑到一块,小心存进空间?里。

“三哥,用不了多久,我们就存够钱啦。”

见她?脸上露出?满足之色,颜冬青扯扯她?脸蛋:“皇后?对?拖拉机还真是心心念念。”

傅冉嘿嘿笑:“就等着您带我兜风呢。”

颜冬青失笑:“一时半会满足不了你?了,马上暑假,朕要去趟客什农场。”

“去看冬雪姐?”

颜冬青点头。

其实傅冉知道,去看颜冬雪只是其中一个原因,颜冬青不是坐井观天之人,他是想借此机会去更多地方长见识。

“您走了,那我怎么办呀...”或许此时傅冉还没意识到,她?对?颜冬青的依赖程度比她?预想的更重,他去哪儿她?都想跟着。

颜冬青愣了下:“朕不会去太久,过段时间?就回来。”

傅冉低下头,连声音也低落下来:“您之前不是说?要带我去坐火车吗?我也想过去看看。”

虽然傅冉这股粘人劲儿让颜冬青甜蜜又负担,但?他还是没答应,他们在这里一没定亲二没结婚,别说?徐兰英会跳出?来反对?,就是廖娟也会有意见,这么远的路程,万一出?点什么事,更没法?向徐兰英两口子交代。

颜冬青不仅不带她?去,还给她?布置了任务:“一会儿朕拿两本书给你?,朕不在的时候要看完,等回来朕会考考你?。”

傅冉郁郁应声,等拿到颜冬青的书时,差点没哭出?来,这两本书一本是《机械工程师》,一本是《发电原理》。

“皇上,这些臣妾都学不来...”

颜冬青给她?鼓励:“笨鸟也能飞,拿回去看吧,朕相信你?能行,学会了有赏。”

“......”

晚上,傅冉趴在煤油灯下翻看《机械工程师》杂志,揉揉发疼的眼,心里开始佩服颜冬青起来,这么复杂的书他也能看下去。

徐兰英最后?一个擦好澡,不迭催她?睡觉:“大晚上的看啥看,煤油不要钱呐!白天窜四方,晚上点灯补裤裆...”

傅向前歪在炕上抽烟,呛咳了数声,笑道:“难得?闺女用功,她?想看就让她?看呗!”

傅向前说?错了,其实她?一点也不想看。

傅冉合上书,吹掉煤油灯,爬上炕就把傅向前的烟没收了,睇他一个‘不赞同?’的眼神:“爹,您都咳这么厉害了,还敢抽烟呐!”

傅向前乐呵呵的:“就抽一根过过嘴瘾儿。”

傅冉不放心道:“爹,去矿上医院看看吧,让医生给您开点药。”

矿区有职工医院,但?凡一零五的职工去看病,厂里都给报销,自个花不了多少钱。

徐兰英也道:“明天跟人调休,快去找医生瞧瞧,再?咳下去,早晚不得?咳死你?。”

大老爷们都有个通病,总觉自个身体好,压根不用看病吃药,有点小毛病不治都能好。

傅向前膈应医院那股消毒水的味儿,吃药花钱不说?,还耽误干活,是以他嘴上应承着,第二天照样还是去下井干活,丝毫不把身体当回事。

眼见就要放暑假,学校彻底停了课,要么参加劳务,要么就待在教室看书,这天外文课上,教导主任从外边领进来个新?同?学。

高雪梅戳戳傅冉,示意她?往讲台上看:“听说?一厂从苏联引进新?技术,特地从首都那边调工程师过来指导,这工程师以前在莫斯科留学过,厉害着呢,站讲台上这个我估摸着就是祁工程师他儿子。”

高雪梅还在喋喋不休的说?着,傅冉充耳未闻,只是呆呆的盯着讲台上的人,生怕看错。

直到颜冬青脸色阴沉的回头,在她?脑袋上狠拍了下。

傅冉哎哟一声,对?上颜冬青警告的眼神,缩缩脑袋,不情愿的把视线收回来,心里就跟猫抓了似的难受。

那天在友谊广场,她?没认错人,就是她?表哥!

讲台上,教导主任简单介绍了下祁瑞安,然后?安排他先坐最后?一排。

大家对?新?来的同?学都比较好奇,课间?时不少人过去和他说?话?,问他从哪来,家住几厂,高雪梅爱凑热闹,挤在最前面,自来熟的跟祁瑞安唠嗑。

祁瑞安讲话?带一口京腔,礼貌的说?他家从首都刚搬过来,住一厂家属院。

傅冉竖耳朵仔细听着,听得?心痒难耐,实在忍不住了,先瞧一眼颜冬青,趁他没注意,趴在桌上飞快回头看几眼,捂着脸,心情紧张又兴奋。

这位新?同?学跟她?表哥实在太像了!

“是不是很好看?”

一道声音在头顶幽幽响起。

“好...”傅冉及时打住,抬眼对?上颜冬青凉飕飕的目光,咽咽口水,识相的说?:“还是您好看。”

颜冬青没搭理她?,转过身继续学习。

或许是因为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天晚上傅冉做了个梦,梦见了祁瑞安。

梦里祁瑞安喊她?去二厂后?头小河边转转,落日西下,芦苇叶晕上一层昏黄,静谧无声中,祁瑞安牵上了她?手,拉着她?在小河边散步,结果?还没走几步,背后?有道鬼畜一般的声音传来。

“傅冉,朕怎么说?的,你?敢不守妇道,朕拔光你?毛。”

下秒,场景飞转,颜冬青把她?压在炕上,不顾她?求饶,撸起她?裤腿,手里拿个专门拔猪毛的不锈钢夹,一根接一根拔她?腿上的绒毛,嘴里还问:“敢不敢,还敢不敢了?”

傅冉腾地睁开眼,反手摸摸额头,满头的冷汗。

天已经朦胧亮,外头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傅冉穿鞋下炕,挤一坨友谊牌牙膏,没精打采的站在排水道前刷牙。

颜冬青也过来了,脖子里挂个白毛巾,后?脑勺的头发翘起一撮,睡眼惺忪的模样看起来没什么杀伤力。

想到昨晚梦见的场景,傅冉有些心虚,咕噜噜三两下漱好口,轻声道:“三哥,我好了。”他挡着她?道了。

颜冬青没动?,像是没听见一样,自顾刷牙,耷拉眼皮的死样子看着就来气。

“您让让。”傅冉又说?一声。

他还不动?。

大概是在这里住时间?长了,受徐兰英的影响,傅冉某些奴性思想开始逐渐进化,慢慢跟上时下妇女的脚步,最直接的体现是,她?不知哪来的胆子,狠推了颜冬青一下。

颜冬青没防备,被她?推得?一个踉跄,连连后?退几步,瞬间?黑脸:“放肆,你?好大的胆!”

傅冉没理他,一溜烟窜回家,嘴里叼着窝窝头就往学校跑。

可怜颜冬青搁家里慢条斯理的吃完早饭,还在等着傅冉来请安,结果?等到快上课,也没见到个人影。

作者有话要说:凉凉和黄桑本身地位就不对等,爱情是应该建立在平等的地位上,凉凉的奴性思想会慢慢改掉,“黄桑”可能以后会变成“黄伤”~\\(≧▽≦)/~

今天就这一更了,我调整下时间,明显开始日更九千,预告下一更:明早八点~

PS:谢谢两位妹纸的地雷,熊抱抱O(∩_∩)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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