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海，是受到魔渊入口影响的海域。这片海域中，所有海中生物都受到魔气影响，性情凶暴，攻击性强，且体内沉积魔气。若不能及时处理，容易形成污染。甚至对海眼封印造成一定影响。”
“天虚宗每隔二十年组织狱海试炼，一是为了清理狱海凶兽，二是，让海眼中的道尊，看看天虚宗后进弟子的表现。”
“……”
*
谭梦回答问题的时候，就轮到白菡观察他了。
宗门没有宣扬玉老祖的事迹——也许是因为玉老祖的实力被固定？但道尊的事迹，却是宗门统领的凡界学堂也要学的。
从那些学堂推荐过来的外门弟子，一般进宗门时就已经能对道尊的事迹津津乐道了。
天虚宗能从魔灾之中迅速恢复，并且稳坐云荒界第一修仙宗门的位置，也与道尊有关——哪怕他永镇魔渊，这也是个活着的、长存于云荒界的大乘战力！
别人家的修士，从进入渡劫期开始，就左一重限制右一重限制，基本见不到人影。大乘后能在云荒界待上半年都算了不起。
道尊，就是天虚宗最大的骄傲和底气！
任何一个天虚宗弟子，都不该回不上凌霄的例行提问。
但是吧……
白菡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觉得谭梦和其他人相比，提起道尊时的感情有些古怪。好像不那么慷慨激昂。
有点儿像是，别人说她“长不大”时的那种情绪。好像在同情她似的。
……不是，这位谭师姐不是在同情道尊吧？
白菡有些懵逼的眨了眨眼，觉得不大可能。
*
谭梦不出预料的回答完毕后，凌霄进入了下一个环节，“虽是九人一队，但在细节上，还是两人一组，相互照应。双月峰白师妹，和鹤影峰盘师弟一组；丹鼎峰谭师妹，和荡魔峰楼师弟一组；涌泉峰荣师弟，和镇狱峰江师妹一组；逍遥峰肖师弟，和撼地峰袁师弟一组。”
剩下的八脉弟子，倒多半都是刚认识的。
也不知道队伍里哪个比较好相处。
凌霄当然也不知道。
所以他只是按照功法适配性进行了分配。
绝大部分人都没意见。比如说对魔气十分敏感的盘焱，他要是尾巴还在外面，保不定都已经晃成了残影：净魔灵体身边的空气真的很舒适啊！
但还是有人有意见的。
凌霄话音刚落，肖业成就抬起手来，“凌师兄，别人就算了，白师妹他们真没关系吗？他们两个都还算小孩子吧？”
盘焱怒瞪。
凌霄平淡道，“我会多加照看。”
脱离“任务模式”，他的声音都清冽了不少。
肖业成嗤笑一声，“凌师兄的意思是他们有特殊待遇咯，不愧是入室弟子啊！”
凌霄颔首，“对。”
肖业成：？？？
和他一组的袁珖“哈哈”的笑出声来。
肖业成往周边一看，发现居然没有其他内门弟子对这种区别对待感到不满！
他不可思议：什么鬼？
谭梦看了肖业成一眼，也察觉到这人不对劲了：他以为狱海试炼是秘境冒险吗？强大的凶兽都已经被清理过一遍了，试炼的时候，还有不少金丹法师到处游弋。
所以她都说了，狱海试炼的重点是“展现自我”啊！
本来就不是有什么太危险的活动，很多人还不乐意被强者看护呢。
何况，他以为凌霄是那种圆滑会找借口的人么？凌霄的性格在天虚宗还不够出名？
“凌师兄。”肖业成还没放弃，“如果我们有自己想要搭档的人……”
凌霄见飞舟已经到了狱海上空，打断了他，“下一次。”
肖业成：……
肖业成僵住了。
而且，肖业成忽然发现了一点不对劲的地方：不管是白菡、谭梦还是那个镇狱峰的江玥，都表现得和普通女孩子差很远！
“系统，怎么回事？鸣凤灵体为什么不起作用了？”
系统冷冰冰的声音在他的脑海中响起，“鸣凤灵体的作用增强男性魅力。但‘男主’同样处于魅力高点。除非失去男主可能。”
肖业成：！！！
鸣凤灵体是什么？
这种灵体，来自于禽类天妖血脉。
自然界中，许多禽类的雄性都雌性美貌，且会用这种美貌来求偶。
所谓的鸣凤灵体，其实就是拥有者在异性的眼中，有比其他同性更“美丽炫目、油光水滑”。
因为这种灵体只出现在雄性（男子）身上，所以才被命名为“鸣凤”，算是一种“相对”常见的灵体了。
问题是，任何一本“小说”里，男主要没有魅力，该怎么成为“男主”呢？何况还要是女性向的。
肖业成咬牙切齿，“那这灵体有什么用？”
“金丹之后，五色神光。”系统提醒。
哦对。
肖业成想起来了，在系统提供的几种可选的带魅惑效果的灵体之中，是他自己选的鸣凤灵体，不就是为了金丹后的五色神光么！
*
飞舟在狱海边缘停下。
毕竟飞舟上也不只一个队伍。每个队伍都被分配了试炼区，是得自己飞过去的。
——之所以能肯定到了狱海，不是狱海海域在外表上有什么特殊。
事实上，狱海就和正常的海面一样，清澈、深邃，一望无际，一成不变到让人恐惧。
天虚宗也没在狱海周边做什么标记。
受到魔渊影响的凶兽，也只能在狱海范围之内，才能迅速沉积高浓度的魔气，所以它们只会在这个大范围内活动。
所以到了这片区域，修士就能感应到相当数量的高浓度魔气——这是修士的天敌，让人没法忽略！
当然，这种分辨狱海的方式，对白菡来说可能不大靠谱。
因为她和魔气的关系，与普通修士是完全相反的。
她的灵体是魔气的天敌，所以反而是魔气要在她面前隐藏自己。
*
在履行职责的时候，凌霄该说的话都会说。
他没管肖业成想什么，招呼道，“所有人上飞行法器，跟上我。”
闻言，哪怕是刚刚认识的队友，也都迅速行动起来。
白菡想起妖族少用法器的知识点，就问凑上来的白狼少年，“你要坐我的飞行法器吗？”
盘焱连忙点头，“好啊好啊。”
白菡就拿出了和柳随云同款但低配的红绫来，驱动展开，跳了上去，紧跟在了凌霄那艘只能站上一个人的微型飞舟背后。
白菡心中吐槽：就这么点大的飞舟，和做成刀剑模样的飞行法器有何区别？
然后，她的注意力，很快就被周围的环境吸引了。
聚集起来的各支天虚宗的队伍，都纷纷在领队的指挥下腾空而起，远远近近的，上千的飞行法器闪烁着五颜六色的光辉。
蔚为壮观。
她一时间居然找不到自己的师弟。
不过，因为“光环”比较耀眼的缘故，白菡居然又发现了一个光环。只是距离太远，她又不好盯着看，一时间没有看清楚。
但料想不会是黎浅浅的“重生光环”。
黎浅浅也来了，但不是试炼者，这会儿不会飞起来。
白菡若有所思：从风师兄来看，灵体不一定是光环。但九峰的内门弟子加起来怎么着也有上万人，这光环看起来似乎也不算特别少？
她也没时间多想，凌霄一动，她就连忙跟上。
而且……
白菡一边操控着红绫，一边很不好意思的告诉盘焱，“我感应不到魔气，而且可能不太能打。大概会拖累你。”
“嗯嗯。”盘焱蹭在白菡的红绫上，一点也不意外的拍拍胸口，耳朵一抖一抖，“你给我净魔就好了的！”
跟在他们后面的荡魔峰弟子也笑：三辅峰的弟子搭配战斗力比较强的弟子，为的什么啊？
白菡看看盘焱，心里其实也是有忧虑的，“你以前杀过凶兽没有啊？”
顿了顿，白菡道，“我因为灵体没有长大，宗门都不让我接任务的！就上次，因为说让我来狱海试炼，才让我跟了一场任务。”
哪怕外表十岁，白菡也总觉得自己算成年了。
可天妖不一样，化成人形是这个样子，那大概率就是真没成年。
“当然杀过的！”盘焱抬头挺胸的说，“人类不是很会分辨灵兽和凶兽的。所以去讲经的时候都要带上我们！”
“唉？会这样吗？”
盘焱点头，画了一个大大的圆，“所有生命都是会被魔气浸染的呢。只有修炼可以保护自己。有的灵兽，驱除了魔气浸染还是可以开灵的，但因为灵性被污染，很容易被当成凶兽哦。”
白菡获取了新知识，连连点头。
感觉到了盘焱的善意，再看着少年的狼耳朵，还在心里给自己打气：狼类妖族都是高攻低防，又是在水下，实在是不行，我给他做肉盾……也是可以的！给人净魔人家很痛，做肉盾自己很痛，也算有来有往了！
但在那之前……
“你除了武器还带了什么啊？”白菡见盘焱已经给自己人类形态的爪子套上爪套状的法器，继续“知己知彼”的发言。
在交流之间，凌霄已经停了下来，再次确认队员到齐之后，他一点儿废话没有，领头冲入了海洋之中！
白菡当然不会知道。
当她跟着进入海中的同时，两个系统，都向宿主给出了同样的回答——
“前置条件满足。现确认，女主机缘尚在，命运轨迹未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