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说为什么是“不可选”。
白菡翻遍记忆，可以肯定，绝对没人和她说过，“玉老祖好女装”这一类的话！
“进来吧。”玉老祖一开口，声音也是温柔似水，又仿佛清风拂面。
很快，玉老祖的目光，就落到了白菡的身上，“这小姑娘怎么了？”
白菡反应过来。
但看她闪闪烁烁的小眼神，谁都知道她肯定出了点问题。
玉老祖笑道，“有什么问题就问吧。”
白菡的眼睛一亮，“真的吗？”
但立刻，她就感觉到了师傅投来的死亡凝视。迅速再次摆出乖巧脸。
“问吧。”玉老祖语气温柔的重复。
白菡不自觉的再次咬住了手指，过了一会儿，再次眼睛一亮，“因为一直都听见大家喊‘老祖’，可是，‘老祖’看起来一点也不‘老祖’啊。为什么不叫元君呢？”
柳随云听着这个并不机灵的借口，心里叹气，“老祖，这孩子……”
“无妨。”玉老祖示意他们跟着进入院子，“等从这儿出去，你告诉这孩子就是了。”
柳随云明着叹了口气。
玉老祖引他们在院子里坐下，连风无夜都留下来了。
这院子除了后面的两间小屋，没有任何遮光物。
进院就是一片草地，踩上去十分柔软。错落的点缀着一些奇花异草，但没有任何一株植物的高度超过一米。
玉老祖已经直接在院子里摆下了一张桌子和几个石墩。
温暖的阳光洒落下来，照得整个院子毫无阴霾。
连着柳随云都是后辈，大家当然没法说什么，玉老祖随手一指，所有人都安分落座。
就又有一个手臂和耳朵都还长着羽毛的小雀妖带着几分蹦跳的步伐，端了四杯茶来。
分别放到了四个客人的面前。
放完了，这看着外表顶天不超过五岁的小雀妖还用自己的脸，蹭了蹭白菡的脸，给了她一个大大的笑脸。
白菡笑眯眯的回抱了她一下。
这样被点化的小妖，灵智成长比她还慢。白菡看着他们，就觉得自己是个大人了。
“这小雀儿挺敏感的呀。”柳随云惊叹道。
白菡灵体开发后，确实是更受小动物欢迎了。但那只是一部分。对魔气比较敏感的一部分。
但很快，柳随云反应过来，又连忙站起行礼，“多谢老祖赐茶。”
风无夜也随着行礼。
白菡和易岿这就不懂了，但看师傅和师兄这样，就也连忙跟上。
行完礼了，白菡问，“老祖不喝茶吗？”
“嗯。”玉老祖微笑道，“我不喝自己。”
白菡：？？？
玉老祖这次没给她开口的机会，接着道，“这杯茶，是为了小姑娘的灵体。我很喜欢。”
柳随云表情略苦，但只能说不出意外。
“相信你这个做师傅的也不会怀疑，我是希望小姑娘的灵体完全成长起来的。”说着，玉老祖将一份玉册交给了柳随云。
“我和长青一起，为那份无名功法重新做了推演，名字让小姑娘自己起吧。毕竟我们推演的部分不多，那份功法本身已经十分完善，应该是直接从仙界流传下来，只是要适应‘净魔灵体’。”
“《上善经》我们也截取了一部分，可以作为辅助功法修炼。在她修炼到金丹之前，让她过来，我和长青检查一下，看看功法是否需要修正。”
老祖和传承器灵一起做的判断和推演，柳随云自然没有意见。
当下拉着白菡恭敬道谢。
玉老祖又指了指易岿，“狱海试炼之前，将这小家伙留下来。”
“老祖，您将这小子留下来做什么？他才刚刚筑基，课都还没上完。”
“而且还走的是灵矿培育的路子？”玉老祖接上。
柳随云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道，“是啊，他也就在灵矿培育上有些天分了……”
虽然不觉得玉老祖会对易岿不利，但就这么突兀的要把自己的小弟子留下，柳随云还是有些不安。
她知道，这很可能和白菡的净魔灵体有关，她平素里疼爱白菡也确实是超过易岿不少。但这不等于她希望易岿以后的修炼之路，都为白菡服务。
“放心。”玉老祖说了这两字就不吭声了。
但她肯定传音告诉了柳随云什么。
柳随云的脸色猛然变了，看向易岿的眼神，就变得很复杂。
复杂得叫易岿有些坐立不安起来。
本来没多想的白菡顿时也不安了，左右张望了一下，就要开口。
玉老祖再次打断了她，“无夜，这次狱海试炼，是你负责带队吧？”
始终观望的风无夜道，“弟子是领队之一。”
“好好准备。喝完了茶就回去吧。”说完，玉老祖自己起身，往小屋去了。
*
结果白菡离开祖峰的时候，已经有点忘了那杯茶的滋味。
她不是没和易岿分开过，毕竟易岿这几年已经接了不少宗门任务了，多半都要是去其他分脉做的。
但做任务，和这样有些莫名的被留下，能一样么？
很有大师兄风范的风无夜看她那忐忑不安的模样，就告诉她，“不用担心，这是好事。”
“真的吗？”
“距离狱海试炼的时间还不到一月，你到时候就能见到他了。”
风无夜说话做事，态度从来称不上温和。这会儿也不是安慰的口吻。但气质问题，他说话会给人一种“本该如此”的感觉。
加上他在宗门内日常积累的威望，白菡就安心了不少。
柳随云听了，倒是多想了一点，“风师侄，这件事你早就知道？”
风无夜道，“晚辈曾进过狱海深处。”
“原来如此。”
白菡见他们打哑谜，不由得鼓起脸。虽然师傅的态度，又让她安心了一点。真的是好事？
……但是，还是要好好修炼啊！
看起来长不大，大人就有一堆事情不肯告诉她！
*
想法完全被带偏的白菡已经基本忘了自己看到玉老祖时的震惊。直到挥手和风无夜告别后，被连敲了好几下脑袋瓜。
“师傅。”白菡抱着脑袋，娇娇软软的抱怨，“你们老说我心智长得慢，这一定是被您敲的。长一点点，就被您敲回去了。”
“你还有脸说？”柳随云都要被气笑了，“当着老祖的面，怀疑老祖性别的徒子徒孙，你师傅我活了千多年，还是第一次见！”
白菡指了指自己的头顶，“这个，是你们让我别说的啊。”
明明她谨遵教诲，怎么这也要挨揍啊！
“……行吧。”柳随云道，“你现在想明白答案了没有？”
白菡呆萌的抬起脸，“唉？”
“老祖都已经亲口告诉你答案了。”柳随云无奈道，“鹤影峰可是唯一的以非人弟子为主的分脉。”
白菡不是真傻，都已经提醒到这地步了，她琢磨了一下前后，震惊了，“我们喝的是老祖本体的茶叶吗？”
她居然忘了是什么味道！！
而且，老祖的本体是灵茶树，所以有相当可能是雌雄同株啊！
“何止。”柳随云捋捋头发，将白菡拎上了自己的红绫往回飞，“那是老祖的大乘本体的茶叶。茶性已经被封存了，时机未到，喝了也察觉不到真正的妙处。”
也就是老祖不喜繁琐，不好长篇大论的感恩戴德。
但这份好处，还是要和弟子说清楚的。
“大乘本体！”白菡更震惊了，眼睛都变得要有两倍大。
“否则你以为，为什么是‘老祖’？魔灾结束之前，老祖已经就是大乘妖仙。但是那时候，天虚宗战死大半，人丁凋零，九脉主峰都住不满。能在魔灾中入道的新进弟子寥寥无几……是老祖自绝仙路，斩出本体以镇祖峰，将自身修为降至纯阳，庇佑宗门近万年。他虽然寿元悠长，如是一来，也是断了长生指望。”
所以，虽然现在玉老祖的修为被定格在了纯阳期，再没有上升的指望。
但哪怕是后进的大乘人仙，谁敢不称一声“老祖”？
白菡听了这段历史，也是心潮澎湃。
直到回到柳随云的栖云宫，她才迷惑起来：
有老祖这么个人物，男主光环这东西，怎么就能先找上小师弟呢？
莫非是因为老祖更喜欢做女人？所以才不可选？
……要这样，为什么她没有女主光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