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 34 章

康敏扭头,眸光清冷,已不再有假意热情。

“我听你这口气倒是有几分吃味。”

玉瑶敛了笑,冷眼看着康敏。

康敏恍然莞尔:“只可惜,有的人这辈子?都得不到这样的机会,只能?眼红别人。”

“既然学?妹忘了,那学?姐就不再旧事重提了。”

目送康敏的背影离开,孟清心试探着问:“瑶瑶姐,你不会真的眼红她吧。”

玉瑶哀怨的唏嘘道:“还真有一点儿。”

孟清心:“……”

她没?想到玉瑶居然短短几分钟就沦陷了,成为?了司渊的粉丝,看样子?打击还挺大的。

孟清心在脑中构思着,想着如何措辞安慰玉瑶。

还未等她开口,就听到玉瑶扼腕叹息:“这么好?看的美男要被糟践了,我好?痛心。”

孟清心:“……”把安慰的话默默吞回去了。

不是粉丝,是颜狗。

哦,那没?事了。

*

挂杨飞跃电话时寒松很果断,挂完后他却平静不下来,在床上躺了片刻,猛然从床上坐起来,换了身?衣服驱车去了司渊的住所。

司渊住的很偏僻,就跟他性格一样,总是远离城市的喧嚣,有一种难以亲近的孤傲感。

寒松把车开上了一座山,这里有一系列别墅群,原屋主们大部分早在十几年前移居海外,房屋就因?此空置。现在这座山基本只有司渊一个人住着,导致了这里透着一股阴森,劝退了不少想蹲守司渊的狗仔。

很多?时候寒松就在猜测司渊是否正是看中了这里的优势,故意选择在这里住的,毕竟作?为?国内首屈一指的大满贯影帝,太多?人想要窥探他的隐私了,如果谁能?拍到他的独家新闻,几乎能?保证此生衣食无忧。

当然至今还没?有人能?拍到司渊的私人绯闻,因?为?跟拍过司渊的狗仔都知道,司渊根本没?有料可以爆,他除了进?组,剩下的时间就是躲在没?人的地方闭关,出门的时间都很少。

要是哪天拍到他出门买东西,妥妥的热搜预定。

司渊的粉丝们已经看淡了,要求也更低,光是能?看到他高糊的私服照就很满足了。

还感激涕零地谢谢男神抽空敷衍他们。

不过寒松认为?以后粉丝们见到司渊上热搜的时候会变多?,因?为?他不信司渊还能?忍多?久。

寒松在车上就看到了司渊,他正坐在屋檐下,抽了根苜蓿草喂兔子?,那只垂耳的白兔被养的油光水滑,体肥腰圆。

推开车门,寒松刚要高声和司渊打招呼,司渊凌厉地视线扫过来。

“不许踩!”

寒松低头一看,脚下恰好?是一片苜宿草,不止脚下,院子?里,目所能?及的地方都是苜蓿草。

寒松:“……”

至于吗?

寒松默默腹诽,这么多?草这只大肥兔吃到死都吃不完。

不过他不敢当面?说出来,老老实实地把车挪了个地方。

“来干什么?”司渊盯着吃草的垂耳兔,头也不抬的问。

“来问问你……”寒松和司渊一同?坐到了屋檐下,刚手痒想挼一下毛发蓬松地垂耳兔,冷不丁被司渊抬手挡住了。

寒松讪讪地收回手,耸了下肩道:“想问问你杨导的戏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不考虑。”

“你都不知道杨导听说你不接有多?失望,不过问题也不大,他的剧本好?,我相信就算你不接也能?找到和你实力?相当的男演员,就是可惜了。”

寒松说话时观察着司渊的表情,见他完全没?有接话的意思,又长叹了几口气,连连说了好?几声可惜,想不引人注意都难。

司渊拎着兔耳朵,将垂耳兔放到膝上,指背顺着兔毛,漫不经心的问:“可惜什么?”

寒松眼睛一亮,盘起腿掰着手指给司渊算账:“可惜了佣金,你知道吗杨飞跃提出的是票房分成,这部戏肯定能?大卖,保守估计二?十亿,我们损失了好?多?钱。”

司渊淡淡地扯了扯嘴角:“缺多?少我补给你。”

“这怎么好?意思呢。”寒松挠了挠头。

“不好?意思?”司渊扬眉。

寒松马上见好?就收,心满意足的说:“好?意思好?意思,坐着收钱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教主知道的,贫道最喜黄白俗物。”

司渊低头喂兔子?,并不搭理他。

“不过说真的,你打算一直都这样?你的小夫人可不会一直等着你,别你还在左右权衡,早有人捷足先登了。”寒松危言耸听道。

司渊的手一滞,过了半晌,扭头看向寒松,沉下脸认真的问:“你有何高见?”

寒松差点没?笑出声,他分明?在司渊的眼神中看到了片刻慌乱,而后又故作?镇定。

谁又能?想到,曾血洗光明?教,手刃四大长老之首的北长老,能?徒手撕人,让教众闻风丧胆,小儿止啼的大魔王,却畏首畏尾的不敢出现在心上人面?前。

他可清楚的记得,司渊找上他的时候是怎样的鬼煞修罗,还威胁他要是不能?帮他找到人就扭断他的脖子?。

寒松一辈子?都忘不掉,当时的司渊浑身?浴血,干涸的血液印在脸上,他双目猩红,眼中布满血丝,手中还拎了一串江湖骗子?的头颅,个个眼球爆凸死不瞑目。

那模样真的用地狱修罗来形容都不为?过。

寒松是被逼着上了司渊这条船的,然而他费尽千辛万苦,花费了近十年,又在这个世界等了十年,好?不容易等到人出现了,司渊却退缩了,行事总是瞻前顾后。

把他看得只能?干着急。

只不过,寒松也没?经验,他挠了挠下巴,推测道:“就……还是主动一点吧。”

司渊沉吟了许久,眸光突然变得坚定,说:“有道理,我懂了。”

寒松看着司渊把兔子?放下,站起身?。

一脸茫然:“不是,你懂什么了?”

司渊居高临下的俯视寒松,淡淡道:“如你所说,主动一点,出现在她面?前。”

“那你上哪儿去找她?”

“她今天会上一个节目,去电视台录制现场。”司渊对玉瑶的行程通告了如指掌。

效率突然这么高?

果然是怕了。

寒松憋着笑跟着上了车,主要是跟着去吃瓜,顺便再当个司机。

他有预感大魔王追小娇妻能?给他提供很多?乐子?,抚慰他当时被大魔王威胁时产生的心理阴影。

车开到山下,寒松突然问:“对了,都还没?告诉水袖姑娘小夫人找到了,她可是隔三?差五就给我发信息,问小夫人的情况。”

司渊蹙眉瞥了寒松一眼,警告道:“不要多?嘴。”

“为?了找到小夫人,水袖姑娘也出了不少力?,总瞒着她不好?吧,况且她们从小一起长大,相信小夫人见到水袖姑娘也会很高兴的,说不定还能?帮你说不少好?话。”

“不需要。”司渊冷漠地看向窗外。

透过后视镜,寒松看到司渊冷傲的薄唇还有下颌角。

说到底还是怕水袖出来抢了他的关注度,这男人的心眼儿太小了,一点都不考虑人家两姐妹的想法?。

想到水袖姑娘对玉瑶的关切,寒松无法?袖手旁观,左思右想后,他偷偷的给水袖发了一条消息。

远在大洋彼岸的沙滩上。

身?着比基尼的女人架着墨镜趴在沙滩椅上,旁边坐了个年轻的男人,正仔细地给她涂防晒霜。

手边的手机屏幕乍然亮起,女人看了一眼,嫣红的唇勾起一抹弧度。

“小沈总。”女人翻了身?,涂了红色甲油的脚尖踢翻了男人拿在手中的防晒霜,“我们该回国了。”

男人也不恼,从善如流的说:“都听你的。”

*

司渊和寒松本打算不动声色的到后台,安安静静的见玉瑶,没?想大张旗鼓,但是事与愿违,他们刚联系了一个电视台相熟的工作?人员为?他们引路,前后不到十分钟,他们就被请进?了台长办公室。

寒松早已看开,司渊走到哪里,哪里都能?掀起风暴,他的气场和光芒是挡不住的,再如何遮掩伪装都会被人发现。

寒松只能?熟稔地和台领导们打招呼。

相比起来司渊脸色就没?那么好?了,他不擅长应付人际交往,更何况他今天是来办私事的,不是来进?行无效的社交。

现在可好?,节目后台还没?找到,人先被拦下了。

想安安静静见玉瑶的想法?落空,最终被台长秘书带着去到了节目的后台。

《极限演员》还缺个导师,节目组正在发愁,突然看到司渊的出现,编导眼睛一亮,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

要是能?说服司渊来当导师,即便是临时的,毫不夸张的说,他一个人绝对能?顶四个导师的人气。

而且司渊从来没?有参加过任何综艺节目,如果他们能?劝服司渊,再也不会有节目超过《极限演员》的噱头。

编导强压着内心的激动,先和司渊寒松寒暄,再旁敲侧击的问他们来是不是有什么事。

司渊的眼睛像是装了雷达一样,精准的锁定到了编导的监视器上,看到里面?的人就不挪眼。

应对编导的任务又落到了寒松身?上,寒松老一套的恭维托词:“你们节目办得挺好?的,今天没?事就想来看看现场,您忙您的,不用在意我们。”

编导可不傻,他一眼就注意到司渊的注意力?在监视器上,看得极为?认真,可不单单是想看现场这么简单。

“司老师这是有在意的演员?”编导问道。

寒松不能?直接说他们是来找谁的,只能?模糊说个大概:“是有一个。”

编导一抚掌,这事就好?办了,他还正愁不知道怎么开口,现在机会不就送上门来了。

“如果司老师有在意的演员,不如就来当我们的导师,亲自指导演员们。”编导满脸期待的看着司渊。

“演员们?”监视器中玉瑶的镜头被切走,司渊终于有工夫回答编导的建议了。

“要指导所有人?”

编导激动地搓手:“每个人简单指导一下,对老师您来说很简单。”

眼见着司渊拢眉,不耐烦的说:“指导他们,好?麻烦。”

编导的脸瞬间垮下去。

寒松笑眯眯的补充道:“我们司老师没?那么多?精力?指导其他的人。”

副导不甘心放弃这个机会,一通抓耳挠腮后灵光一现。

“司老师要是觉得当导师麻烦的话,不如来当我们的神秘嘉宾,给演员们临时加戏!您可以选择一个您喜欢的组,和您欣赏的演员对戏。”

编导注意到司渊眼神怔然,明?显有了一点兴趣。

当副导把消息带给演员们,说司渊会以神秘嘉宾随机加入一个组时,全组的演员们都沸腾了。

其中康敏组的人最为?激动,有几个女孩子?都跳起来了。

“敏敏,司渊影帝不是会为?了你来的吧?”

“废话,不是为?了敏敏还会是谁?”

“没?错没?错!司渊可从来没?有参加过综艺节目,这次会献出综艺首秀肯定是为?了敏敏!”

“天啦敏敏你也太幸福了,影帝专门为?了你来参加节目。”

“也就是说今天我不仅能?见到男神,还能?和男神一起排戏,我不会是在做梦吧?!”

“都是借敏敏的光,好?好?谢谢敏敏吧。”

康敏受宠若惊,好?一阵没?缓过神来。

说实话她不太有自信司渊是为?了她来的,司渊都没?见过她,试镜时人也不在,说专程为?她来有些牵强。

可是这里的人除了她,再没?有人和司渊有渊源,为?其他人来更不可能?。

况且有可能?司渊想借这个机会试探一下她的演技,或许这本来就是杨导的意思。

想明?白后康敏接受了这个意外之喜。

康敏安抚着自己狂跳不止的心脏,对队友从容的笑道:“不要光顾着高兴,我们身?上的期望越大,压力?也越大。”

“是啊,要是被影帝看到我这种半吊子?的演技,好?丢脸啊。”

“有敏敏在我们肯定能?演好?,敏敏可是得到了杨飞跃导演的认可。”

“敏敏你可一定要帮帮我,帮我指导一下。”

“对对对!我也要!”

除了玉瑶一组的,另外两组的人艳羡地看着康敏那组。

“真倒霉,要是我也在康敏那一组就好?了。”

“我本来还以为?选个人少的组能?多?露点镜头,谁知道错失了和影帝对戏的机会。”

“我和你一样,肠子?都悔青了。”

“要不我们去问问康敏,看看能?不能?让我们也加进?去,哪怕跑个龙套也成啊,我只想近距离的看看司渊影帝。”

“可是……我们还有自己的戏,不演了吗?”

“随便排排就好?了,排戏有见男神重要吗?”

几个人很快就说服了自我,顺便还邀约玉瑶和孟清心。

“你们要不要也跟我们一起?”

玉瑶全程看热闹,自然明?白对方说的是什么,她淡然的说:“加入学?姐那组?”

“对要不要一起?”

玉瑶回头用眼神问孟清心,孟清心撅起嘴,脑袋摇得像个拨浪鼓,她又眼神示意工具人小哥,工具人小哥冷心冷面?,没?有任何反应。

组员的态度很明?显了。

玉瑶:“我劝你们还是多?用心在你们自己的戏上,何必去给别人做嫁衣。”

“你是不是傻,影帝都来康敏那组了,今天的冠军自然是康敏那组,我们排得再认真又有什么意义呢,还不如找机会见见影帝。”

“可是谁又能?保证他一定会去康敏那组呢?”

其他组的成员白眼差点翻上天,看玉瑶像是在看傻子?。

“不去康敏那组还能?来我们组?或者你在幻想影帝来你们组?真会做梦。”

“你永远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走吧,他们不想去就算了。”

“也是,我们人少还能?多?点机会。”

康敏非常大方的接纳了其他组的成员,他们的剧本是改编的新版灰姑娘,最不嫌多?的就是舞会现场的路人甲。

三?个组如火如荼地排练着一个故事,其他两个组最攒劲,倒把本组要排练的剧本忘得一干二?净。

时不时还要得意地回头来看玉瑶他们,讽刺嘲笑的意味非常大。

又排练完一场后,孟清心坐在地板上休息,她愧疚地对玉瑶说:“瑶瑶姐对不起,这次可能?会让你跟着我丢脸了。”

“我们哪里丢脸了?”

“我本来是想拿冠军送你的,现在只能?让康敏压在我们头上,还让你和她树敌。”

玉瑶就很奇怪了,“节目都还没?开始,你们怎么都认定康敏会拿冠军一样。”

“你没?看过司渊的戏吧?”

“没?看过,怎么了?”

“所以你不了解他的演技,他能?调动周围的情绪,让人共情入戏,即使演技不是那么突出的人,在他的引导下也能?超常发挥,有惊人的表现。他的加入本身?就是外挂一样的buff,更何况康敏演技也不差,你说我们拿什么去比。”

玉瑶面?无表情的听完,不咸不淡的说:“照你这么说,我们还不如跟康敏服个软,让她把我们整队收了,省得我们白费时间。”

“不行!”孟清心大叫,这是她最后的尊严了,她怎么能?向康敏屈服。

工具人小哥撩起眼皮看孟清心:“知道不行就好?好?演,即使只有0.001的机会,你也不该自暴自弃。”

一语惊醒孟清心,她眼泪婆娑地看了看玉瑶:“谢谢瑶瑶姐。”

又看了看工具人小哥:“大哥也谢谢你。”

工具人小哥:“别谢,我是收了你妈妈的钱才选择和你一组的,不然我早就跑到那组去了,我也眼馋和影帝对戏的机会啊。”

孟清心:“……”一腔感动喂了狗。

节目开始前两个小时排练结束,演员开始化妆。

孟清心抽到的是民国谍战剧本,讲述的是一个地下革X党,伪装暗杀卖国贼汉奸的片段。

孟清心是地下革X党。

工具人小哥是卖国贼狗汉奸,而玉瑶则是卧底,潜伏在狗汉奸身?边当情人。

玉瑶做好?造型出来,她是一袭修身?的新式旗袍,在她身?上曲线婀娜挺翘,玲珑有致,叉口开到了胯骨一掌以下,露出纤细笔直的大长腿。

头发烫了个微卷,盘在脑后,前额做出一缕波浪,收于耳后,红唇如砂,眼波流转,一娉一笑尽显风情。

孟清心看呆了,忍不住连连夸赞。

“瑶瑶姐你真的好?好?看。”

“呜呜呜你这么美,狗汉奸怎么配挽你的手。”

工具人小哥刚好?换完衣服,一出来就听到自己被骂。

“狗汉奸我想跟你换,你来演革X党,我演汉奸,走走走,去换衣服。”孟清心不是说着玩的,抓住工具人小哥的前襟就要把他往更衣间拖。

工具人小哥哪能?任由孟清心胡闹:“孟清心你别再胡闹,马上就要开播了。”

孟清心非常不甘心的松开了工具人小哥的衣服,严厉的警告他:“和我瑶瑶姐保持点距离,敢偷偷揩油我剁了你狗爪子?。”

工具人小哥哪里敢啊,光看到明?艳动人的玉瑶他脸就红了,那若隐若现的高开叉他根本就不敢看,跟个木头似的站在玉瑶身?边,连多?余的动作?都不敢做。

而且他总觉得有一道危险的视线盯在他身?上,带着阵阵杀气,让他一阵凉一阵热,背心全被汗水濡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