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相利用?”饶是陆远,听到安景行这?四个字,眉头也皱了起来,在陆家,他与夫人伉俪情深,大儿子和大儿媳虽然也是盲婚哑嫁,但现在关系也非常不错,大儿媳现在甚至还怀了身?孕,小两口可以说是如胶似漆。
小儿子的婚事出了些岔子,但依照现在的情况来看?,和儿婿感?情也是一般人比不了的,谁知道倒是从小不让他操心的二儿子在感?情方面出了大岔子?
利用感?情,这?不仅是安景行的雷区,也让陆远的很是不喜,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用这?么?下作?的手段?
安景行看?到陆远眉头紧锁的样?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微微叹了口气?:“其实这?事儿也不能完全怪二哥,是四弟先主动的。”
没错,无论是从陆言修谈话中透露出来的意思,还是安景行的人所探查到的结果,都是安景瑞先接近陆言修的,刚开始陆言修并没有怀疑什?么?,只不过是从后来的相处中,发现了破绽。
即使是安景行这?样?说了,陆远的神情依旧没有好?转,他在心里已经?有了决断,等回京之后,就让二儿子和安景瑞分开,无论他们是怎么?开始的,既然现在是这?个情况,他就绝对不允许这?两个人再在一起!
陆言蹊和安景行看?到陆远的神情,对视了一眼,不意外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些许无奈,陆言蹊对于陆远此时的想?法,不是很赞同,但也说不出他的错。
虽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但二哥和四皇子这?个情况,说起来就太?复杂了,再说依照二哥的性子,恐怕到时候,并不是父亲可以插手的。想?了想?,陆言蹊干脆将这?个话题先跳过:
“说起来,父亲您军中存在很大的一个漏洞!”陆言蹊想?到了自己来的时候遇到的状况,不由挑了挑眉。
“什?么??”陆远听到这?话,眉头竖了起来,他可以接受别人说他其它方面不行,但只要一牵扯到行军打仗,陆远就由不得外人诋毁,就算现在挑刺的人是他的儿子,也不行!
“许默他们带咱们进来的时候,一路上居然没有一个人察觉到不对,甚至没有一个人询问咱们的来历,万一要是……”陆言蹊话没有说全,但陆远已经?明白了这?个意思,万一敌方的人也用这?个方法,恐怕军中的防备就会如同虚设。
“你以为谁都是许默?”陆远没好?气?儿地瞪了陆言蹊一眼,许默能够轻易将他们带进来,肯定?是因为有自己的吩咐,“况且现在这?些人,大部分都不是我训练出来的。”
陆远这?段时间也很憋屈,不仅是因为安景行让他放水,更是因为他手下的兵,用的最顺手的,永远是自己的武器,但是现在陆远手下的人就没一个是他的,虽然不至于不能用,但总归不是那么?回事。
但皇上现在,根本不可能再让他率领陆家军,想?到这?里,陆远的眼神就暗了暗,虽然陆家军的兵符在自己手中,但是现在带领着陆家军的人,却姓季,想?到这?里,陆远就有些隔应。
“等以后……就将陆家军还给您。”安景行看?到陆远眼中一闪而过的不快后,连忙上前两步,承诺着。
安景行这?话,也不是说着哄陆远的,从季家的人带着陆家军的情况便能看?出来,陆家军现在的能力已经?有所下降,在边界对敌人的威慑力也小了很多,若不是现在鲜卑自身?难保,估计季家现在并不能在陆家军中耀武扬威。
用的最顺手的,不仅仅是自己的武器,而一个神兵利器,也只能在对的人手中,才能发挥出最大的作?用,陆远想?念陆家军,对陆家军来说,陆远才是最好?的将领。
陆远听到这?话,瞪了安景行一眼,虽然表情恶劣,但眼中的高兴却怎么?也藏不住。
陆言蹊见状,瞥了安景行,一眼,这?个人,倒是会拍父亲的马屁。
安景行则是回以一个眼神:毕竟这?是岳父!
陆言蹊和安景行之间你来我往的眼神交流,被陆远尽收眼底,现在陆远也不想?再说陆言蹊什?么?了,从成亲那日开始,陆远便知道了,陆言蹊这?个儿子,几乎是他们替安景行养了十六年,想?一想?,怎么?那么?心酸呢?
好?在陆言蹊和安景行没有在陆远面前做的太?过分:“爹你好?好?养伤,其他的事先放在一边。”
对于陆远的身?体,陆言蹊可以说是非常在意,现在陆远身?上的伤势不轻,陆言蹊也不想?让陆远太?过操心。
虽然身?上都是皮外伤,但到底流了不少血,和陆言蹊聊了一会儿,陆远也有些累了:“我已经?给孟嘉毅交代过了,你们出去后,便找他,隔壁的房间已经?替你们收拾出来了。”
“好?。”陆言蹊也看?出陆远现在的神情有些疲惫,虽说还想?问一些关于孟嘉毅的事,最后也将疑惑压在了心底,准备过几日等陆远的身?体好?一些了再说。
陆远见陆言蹊点?头,便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先去休息了,陆言蹊也没有多留,拉着安景行便找到了孟嘉毅,住进了陆远隔壁。
“没想?到你还挺会拍马屁的。”刚进门没多久,陆言蹊便抱着手看?着安景行,刚刚安景行在陆远面前的说的话,陆言蹊根本就没眼看?。
“小没良心,我这?都是为了谁?”安景行见陆言蹊一脸鄙视的模样?,走上前来,捏了捏陆言蹊的脸,自己这?么?拍马屁,不都是为了他吗?
陆言蹊冷哼一声?,却没有反驳,倒是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要是父亲真的不能压制拔也将军怎么?办?”
虽然依照现在的情况来看?,拔也是被陆远压制地死死的,但是这?个情况在出征之前,安景行不可能能够完全预料到现在的情况。
其一是拔也这?几年名?声?大噪,其声?势颇有超过陆远的劲头,其二则是陆远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带兵打仗了,谁也不知道他这?段时间能力有没有退步,而其三则是,拔也率领的是突厥骑兵,仅这?一点?,便能够压制住西元的士兵。
几相比较之下,结果到底会如何,不到最后时刻,谁也不能语言,那安景行是怎么?这?么?能够肯定?,最后父亲一定?能够按照他的计划走?
“这?就要感?谢你了。”如果不是陆言蹊,安景行也的确不敢行这?一步棋,但陆言蹊却替他解决了这?个问题。
“感?谢我?”陆言蹊挠了挠头,有些不明白安景行的意思,若说父亲会答应完成安景行的计划,景行说感?谢自己,那还说的通,但若说父亲一定?能够压制拔也,景行说感?谢自己,陆言蹊却有些想?不明白。
“陆将军就算不能压制拔也,到最后也只会是旗鼓相当,”安景行既然敢做,自然会步步为营,“就算就攻不下,也不会有什?么?损失,但如果这?个时候,突厥其它地方再受到了攻击,拔也又是最合适的人,你猜阿史那若真会怎么?做?”
“其它地方受到攻击?匈奴?”陆言蹊顿了顿,突厥除了与西元接壤,就只有与匈奴有一部分接壤的地方了,若是匈奴突然发难,因为地理位置的缘故,阿史那若真只会派拔也回防。
“没错。”安景行点?了点?头,对陆言蹊的话予以了肯定?。
“但是匈奴为什?么?要帮咱们?”没错,就是帮,如果这?个时候匈奴突然发难,对匈奴虽然没有损失,但也没什?么?好?处,在这?种情况之下,匈奴根本没有必要起兵,也没有这?个理由。
“这?就是要感?谢你的地方了。”安景行又一次说到了感?谢陆言蹊的话,这?次的陆言蹊,却不再一头雾水了。
匈奴……陆言蹊眯了眯眼睛,仔细回想?着,终于抓住了什?么?:“狼骑?”
当初在春猎之时,自己拿到的兵符,最后丢给了安景行,让安景行保管了起来,若说感?谢自己,陆言蹊只能想?到这?一个地方。
“没错,就是狼骑,若是陆将军久攻不下,我在匈奴境内的人便会找木可查寻求合作?,以兵符为条件,换取木可查派兵增援。”安景行说着揉了揉陆言蹊的脑袋,当时他在定?下这?个计划的时候,突厥便是同样?重要的一步,同时也是他的底气?,但他没有想?到,拔也居然如此不堪一击。
“木可查?”陆言蹊听到木可查的名?字,愣了愣,为什?么?是找木可查合作??
“木可查现在已经?发现了木阿朵的异心。”安景行说到这?里,又笑了笑,不得不说,连老天都在帮他。
“他是怎么?发现的?”陆言蹊闻言,挑了挑眉,自己开始便说木阿朵对木可查有异心,木可查还不相信,即使自己和景行旁敲侧击提醒过几次,木可查都毫无所动。
“这?就要感?谢季林蝶了。”说着,安景行唇角露出了一抹颇为讽刺的笑容。
季林蝶?陆言蹊愣了愣,才从脑海深处将这?个名?字扒拉出来:“季家送到匈奴和亲的那个女儿?”
对于季林蝶,陆言蹊并不觉得愧疚,和亲之事是季幼怡提出来的,当时安睿也答应了,也就是说在那种情况之下,西元必须送一个勋贵人家的女儿去和亲,既然是季幼怡种下的因,那么?这?个恶果,自然也只能季家的女儿来吃。
“没错,在和亲途中,她和木阿朵……”安景行说着,给陆言蹊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这?个笑容,再配合安景行的语气?,让陆言蹊立刻就明白了安景行话中的意思,不会吧?季林蝶和木阿朵勾搭上了?匈奴的可汗没有意见吗?
“这?件事可汗不知道。”安景行见陆言蹊的表情,就知道了陆言蹊的想?法,要是可汗知道了,木阿朵现在恐怕还不能这?么?逍遥。
“倒没看?出来,季家这?个女儿,有点?厉害啊。”即使是陆言蹊,也对这?种伺候着老子又在勾搭儿子的做法有些不耻,好?歹把出轨的对象换一换啊,这?季家好?歹也能算得上是大户人家可,虽然有点?暴发户的意思,但没想?到居然这?么?不讲究。
“的确厉害,将可汗哄的团团转,每次都在可汗耳边吹着枕头风,现在木可查的处境,可不是很好?。”匈奴的可汗是什?么?样?子,陆言蹊告诉过安景行,所以在知道现在季林蝶颇受宠爱的时候,安景行就不得不佩服,这?个季家的女儿,的确有两把刷子。
季林蝶厉害了,自然会为木阿朵考虑,那么?最后吃亏的,只会是木可查,或许一开始木可查并不会多想?,但一来二去,木可查即使想?不多想?也难,跟何况,现在木可查已经?发现了木阿朵与季林蝶之间的奸.情?
也正?是因为如此,安景行才会将合作?的人定?位木可查,其一是因为木可查在匈奴境内还有些能力和地位,其二则是先木可查是最需要外援的人,这?其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因为言蹊对木可查感?觉不错。
“怪不得,”陆言蹊摇了摇头,难怪木可查能发现木阿朵的不对,“木可查什?么?地方都好?,就是这?看?人的眼光……”
说着,陆言蹊摇了摇头,如果不是这?样?,木可查怎么?会被木阿朵瞒了这?么?久?安景行看?着陆言蹊一脸遗憾的样?子,笑了笑,没有说话,说木可查看?人的眼光不行,他们也同样?是半斤八两,不然又怎么?会被安景瑞瞒了十几年?
“原本我还想?帮一把,但现在,恐怕是帮不上了。”无利不起早,既然在木可查手中拿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安景行自然不会将兵符交出去,平白无故长他人威风,可不是安景行的风格。
陆言蹊闻言,瞥了安景行一眼,但也没有对他的想?法予以反对,说白了,他与安景行都是一种人,更何况,在陆言蹊心中,匈奴早晚会成为西元的版图之一。
“那还不是因为我父亲厉害,什?么?百年一遇的奇将?简直不堪一击!”说着,陆言蹊昂起了头,那模样?,就像是他自己打了胜仗似的。
“当然,陆将军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安景行摇了摇头,对陆言蹊这?副模样?,一点?办法也没有,最后只能顺着他的话说。
陆言蹊瞥了安景行一眼,难得没有因为安景行的夸赞而红脸,他的父亲,值得这?样?的褒奖!
*
与此同时,京城——
丝毫不知道自己即将被棒打鸳鸯的陆言修又一次和自己的爱人见面了:
“最近很累?”刚进门的陆言修,便看?到了安景瑞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的样?子,快步上前,替安景瑞揉着太?阳穴,轻声?问道。
非尘在看?到陆言修后,对陆言修拱了拱手,不待两人吩咐,便从屋内轻巧离开,对于这?一点?,他早已习惯了,只要陆公子来了,主子就不会喜欢旁人待在一旁伺候。
“嗯,”安景瑞感?受着陆言修的动作?,依旧闭着眼睛,“这?几日三哥的事想?必你也听说了,现在他的事都被父皇交给了我,最近忙的和陀螺似的,难得能偷回闲。”
安景瑞的语气?,似乎对现在的状况很是不满,最后还嘟了嘟嘴,看?的陆言修心动不已。
“回京的时候,咱们还在说让你劝皇上立储,现在……”陆言修说着,叹了口气?,颇为感?慨。
“是啊,现在只能等小八长大了。”安景瑞神色如常,接着陆言修的话说了下去,八皇子现在刚出生?,等八皇子长大,不知道到何年何月了。
陆言修听到这?话,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不过却也没有反驳。
“听说你替安承继求了皇上很久?”现在安承继被贬为庶民,陆言修也不好?叫他三皇子了。
“嗯,他要是被赶出京城,恐怕……安承继是母妃的亲生?儿子,现在好?歹还能留条命。”安景瑞说着叹了口气?,伸手握住了在自己太?阳穴附近的手,睁开了眼睛,示意陆言修他现在已经?没事了。
陆言修见状,反手刮了一下安景瑞的鼻子,便在安景瑞的身?边坐了下来:“以前倒没有看?出来,你对安承继这?么?上心?”
安景瑞以前虽说和安承继的关系不错,但也没有到能够为他冒死进谏的地步,这?次怎么?转性了?
“我不是对三哥上心,我是怕母妃伤心。”安景瑞说着,将炉上的茶壶拿了起来,替陆言修倒了一杯茶,一时间,屋内充满了茶叶的香味,而茶杯中,也升起了袅袅青烟,隔在两人中间,形成了一丝雾气?,“况且你没看?出来的事,不是挺多的么??”
陆言修听到这?话,伸向?茶杯的手便顿了顿,分明还没有触碰到茶杯,却总觉得指尖已经?传来了被茶水烫伤的刺痛感?,但没一会儿,陆言修便回过了神,轻叹了一口气?:“别人的事没看?出来便罢,我只要看?清了你,便足够了。”
说着,陆言修抬起了手,捏了捏安景瑞的耳朵,隐藏在茶水雾气?之后的,是一双沉静如古井一般毫无波澜的眼。
作者有话要说:有小天使说我最近虫变少了,作者想说:
不记得从那本书下看到的评论,是这样的:
“怀疑这本和另外一本《XXXX》是不是同一个作者的可以散了,没看到错字还是同样的多吗?”
作者只希望,这样的评论,不要出现在作者下一本书的评论区(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