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秋心之死

看到?陆言修的动作后,安景瑞低笑了一声,果然什么也瞒不过?不器,当即便大大方?方?地承认了:“等你,怎么能?说久等?”

“就会说好听的,让我猜猜看,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了?”听到?安景瑞的话后,陆言修伸手?捏了捏安景瑞的耳朵,才将桌上?的茶杯拿了过?来,重新替安景瑞换了一杯茶水。

此时非尘已经将陆言修的小厮带上?了刚刚的小船,依照他以前的经验来看,王爷不会希望他们这些下人打扰他与陆公子的独处。

“不器就这么想我的吗?要说对不起你的事,昨晚……”安景瑞望着陆言修,凑到?了他耳边低声说了一句什么,重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而后含笑看着陆言修,“算吗?”

“当然算!”陆言修神?情严肃,但手?中替安景瑞整理衣衫的动作,却不是这么说的。

“春猎,不器会去吧?”见?陆言修“口是心非”的样?子,安景瑞也没有?戳穿,单手?撑着下巴,看着陆言修,目带星光。

“当然,今日来晚了就是因为小弟刚刚约我见?面,小弟说什么也要让我去春猎,推脱不了。”陆言修说着,想到?了言蹊刚刚对大哥大献殷勤的样?子,情不自禁地笑了笑。

“若不是知道太?子妃是你的弟弟,我都?要吃醋了。”见?到?陆言修脸上?的笑容,安静瑞眯了眯眼睛,虽然知道不器是疼爱弟弟,但是为了另外一个人露出?如此神?色,也着实让人不高兴。

“连言蹊的醋也吃,和孩子似的。”陆言修听到?安景瑞的话,也没有?生气,反而宠溺地对安景瑞笑了笑。

“那不器到?时候和我一起吧?咱们去拿个魁首!”常年在外游历,没有?防身的身手?怎么能?行?不仅陆言修,安景瑞的身手?,也是非常不错的。

“逍遥也对魁首感兴趣?”见?安景瑞兴致勃勃的样?子,陆言修有?些失笑,这一个个,倒对魁首感兴趣了。

“也?”安景瑞听到?这个字眼后,眼睛转了转,立马就明白了为什么,“太?子妃对魁首,也感兴趣?”

“真聪明。”陆言修递给安景瑞一个赞赏的目光,“还请了大哥帮忙。”

“看来我是没有?希望了。”安景瑞说着摸了摸下巴,有?些失望的样?子,但是看向陆言修的眼睛却转了转,似乎在算计着什么似的。

“嗯?”陆言修一见?安景瑞的反应,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立马伸手?,捏了捏安景瑞的耳垂,“想什么呢?”

“我在想,魁首没了,不器要补偿我什么?”安景瑞看着陆言修,眼带笑意,左右他对魁首也不是非常感兴趣,刚刚的提议,不过?是想要让陆言修在春猎时与自己一起行动罢了。现在知道了陆言泽答应了陆言蹊去争夺魁首,那估计也没他们外人的什么事了。

“逍遥想要什么补偿?”陆言修语气轻柔,望着安景瑞的眼睛也满是笑意。

与平常的似笑非笑大不相同,此时陆言修的眼中,少了能?够将人看穿的锐利,也少了时时刻刻都?存在的那份算计,多了一分包容,更多了一分宠溺。

“嗯……这我可要好好想想!”安景瑞摸着下巴,似乎在认真地思索着要好好“敲诈”陆言修一笔。

陆言修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安景瑞,似乎只要陆景瑞提出?任何要求,他都?会答应。

“等春猎结束后去,咱们就出?京!如何?”安景瑞说完后眼睛死死地看着陆言修,生怕他拒绝似的。

“虽然我很想答应你,但不行。”陆言修摸了摸下吧,没一会儿就拒绝了安景瑞的提议,在看到?安景瑞失望的眼神?后,又慢条斯理地加了一句,“但是在春猎结束后半个月,还是可以的。”

“啊?”若说大喜大悲,也不过?如此。安景瑞一时间还有?些反应不过?来,刚刚陆言修说了些什么。

不过?没一会儿,安景瑞就回?过?了神?重复了一遍陆言修刚刚的话:“半个月?”

似乎在询问,又似乎在确认。

“对,总得让我参加完大哥的婚礼吧?”陆言修看着安景瑞惊喜又不敢确定的样?子,有?些哭笑不得,看来上?次自己因为那个庶妃和安景瑞吵架的事,的确将他吓得不轻,不然也不会连这种?事还要和自己确认一番了。

“陆大公子要成婚了?”听到?陆言修的这话,安景瑞先是惊讶,接着就是释然,“说起来,陆大公子的年龄的确是到?了。”

“大哥的定亲对象,你是知道的,女方?恰好今年除服,爹娘想抱孙子了,自然迫不及待。”说到?这里,陆言修摇了摇头,以前想着有?大哥和小弟,即使自己一个人走了“歪路”,那也无伤大雅。

谁知道这次归家,连小弟都?嫁出?去了,想到?这里,陆言修瞥了一眼安景瑞:“要知道大哥现在,可是肩负着整个陆家的使命。”

安景瑞闻言,被噎了一下,却也无从反驳。陆言蹊嫁给了大哥,是不会再有?孩子了,自己也不会希望不器娶亲,这么看下来,为陆府传宗接代的重任,可不就是落在了陆言泽身上?了吗?

“倒是辛苦大哥了。”安景瑞思索了一会儿后,便叹了口气,语带无奈。毕竟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在替他们分担责任不是?

“现在知道叫大哥了?刚刚是谁一口一个陆大公子的叫着的?”在陆言修心中,安景瑞哪里都?好,就是太?懂礼了,即使与自己在一起这么久,叫自己家人的称呼,还同外人一般。

安景瑞闻言,瞪了陆言修一眼,自己这么见?外是为了什么?还不是因为两个人的关系暂时不能?见?光?要是嘴上?叫习惯了,以后改不过?来,又被有?心人听去了,他们可怎么办?

陆言修自然也是知道这个道理的,也没有?胡搅蛮缠,反而问起了另外一个问题:“怎么这么急着想要出?京?”

安景瑞生日宴那日,陆言修才言明过?他半年内不会出?京,彼时安景瑞没有?提出?异议,怎么今日又换了口风?听安景瑞刚刚的语气,似乎并不想在经常继续待下去了。

“还不是因为三哥,最近三哥行事颇有?些……父皇母妃对他不太?放心,近日竟让我也开始接触朝堂的事,不器你知道我的,那些东西,我看见?都?头大,现在要是不赶紧走,过?段时间,恐怕就走不了了!”说着安景瑞噘了噘嘴,面上?透着一丝憨气,手?中不住地捏着陆言修的衣袖,向陆言修抱怨着,语气与陆言蹊向陆言泽撒娇的时候,如出?一辙。

说完后,安景瑞就察觉到?了一丝不对:人心总是偏的,三哥和太?子妃之间,不器必定是偏向太?子妃的。现在自己却在不器面洽说到?了三哥的事,不器会不会多想?况且三哥最近,似乎都?是因为太?子妃的缘故,才会步步行错,不器会不会认为我在替三哥鸣不平?

想到?这里,安景瑞捏着陆言修衣袖的手?紧了紧,脸上?也染上?了一丝紧张,眼神?飘忽,有?些不敢看陆言修的表情。

感受到?了安景瑞的神?情变化,陆言修有?些无奈,也有?些好笑,自己哪会因为这个就多想?

“这样?……那咱们再大哥婚礼后,就走,行吗?”陆言修说着,反手?将捏着自己衣袖的手?握进了手?中,轻轻捏了捏。

“好!咱们先去滁州吧?正好可以从滁州去突厥看看,到?时候咱们就能?在草原上?纵马狂奔……”听到?陆言修的承诺后,安景瑞立马放下了心,开始向陆言修说着自己的计划,还不时地询问着陆言修的意见?。

“你决定就好。”陆言修含笑地看着说个不停的安景瑞,并不多说,只时不时点点头,对安景瑞的意见?表示赞同。

*

对二?哥与四皇子此时的计划毫不知情的陆言蹊和安景行刚回?到?太?子府,就看到?了欲言又止的江公公。

“太?子殿下,太?子妃殿下。”江公公说着俯了俯身,对于接下来的话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

按理来说,府中死了一个下人,虽然不是什么常见?的事,却也不值得大惊小怪,但是这次死的人,到?底身份有?些特殊。

“有?事就说。”见?江公公一副不知从何开口的样?子,安景行皱了皱眉,江公公是自己身边伺候的老人了,什么时候开始如此不懂规矩?

“从宫里带出?来那位,叫做秋心的丫头,刚刚去了。”察觉到?安景行的不悦后,江公公也不敢耽误,立马将自己刚刚得知的事说了出?来。

“死了?”陆言蹊听到?这个消息,还愣了一下,一时间没有?想到?秋心是谁,隔了好一会儿,才将那个被自己丢到?马厩的宫女想起来,但这个消息,也着实让陆言蹊惊讶了一下。

陆言蹊的初衷仅仅是杀鸡儆猴,没有?想过?置谁于死地,况且马厩虽然苦了一点,也累了一些,却也应该不至于将一个大活人给活活累死吧?

“宫里出?来的宫女,本就比其它人精细一些,秋心又是被殿下亲自罚过?去的,下人们就有?些……今早传来消息就说不太?好了,刚刚人就去了。”江公公的话说的隐晦,但话中的意思却到?了。

哪里是宫中的宫女精细?分明是这种?为了取悦权贵们培养出?来的“宫女”精细,却不料被陆言蹊罚了去了马厩,马厩本来就辛苦,再受到?其他人的磋磨,就算是寻常的女子都?有?可能?受不住,更别提秋心这样?的了。

“与秋心共事的下人罚俸三月,各打十鞭,管事罚俸半年,二?十鞭,院内侍从罚俸半年,三十鞭!”陆言蹊揉了揉眉头,自己才刚将茹烟调走多久?就出?这种?幺蛾子!

“这……”江公公闻言,下意识向安景行看了看,太?子府以前可从来没有?这样?的先例。“法不责众”,这样?的话也是有?道理的,以前安景行虽然也很赏罚分明,却也从未大规模地处罚过?下人。

要知道与秋心共事的,前后加起来至少有?三十人,再加上?管事、侍从等人,少说也有?五十人,这可并不是一个小数字,若是全都?惩罚,这动静恐怕……

安景行虽然也起了小惩大诫的心思,却也没到?陆言蹊这种?上?至管事,下至仆从,全都?处罚的地步。但是对于陆言蹊的决定,安景行向来是不会驳他的面子,即使有?些不赞同,也向江公公点了点头,同时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日后府中的事项,由太?子妃全权管理。”

这意思,竟然是让江公公以后若再有?这种?情况,就别再询问他了。

“是……”江公公俯了俯身,知道这次的责罚是逃不过?了,俯了俯身,便转身离开,准备去执行陆言蹊的命令。

以前只听闻过?陆言蹊的蛮不讲理和可怕,但太?子府的人却从来没有?感受到?这一点。其一是陆言蹊在婚后几次发难都?是替安景行谋福利,太?子府中的下人们,心都?是向着安景行的,在他们眼中,陆言蹊的行为非但不可怕,还非常令人爽快。

而其二?,则是因为安景行与安景卿的缘故,让陆言蹊不仅丝毫不见?刁蛮,还非常温和,以至于让太?子府的下人们都?快忘了,这个嫁入太?子府的陆家小公子,是京中人们谈之色变的“小霸王。”

“是不是觉得法不责众,我刚刚的命令有?些过?了?”陆言蹊回?到?房中,关上?房门?后,才转头看向安景行。刚刚安景行在江公公面前给予了他极大的尊重,那么同样?,他不会在公开的场合反驳安景行的任何想法。

也是因为如此,即使刚刚陆言蹊已经看出?了安景行的不赞同,也依旧等到?了回?到?房中才开口。

“不过?是一件小事。”安景行心中本没有?想这件事了,但既然言蹊提起了,安景行也想要发表一下自己的看法,在安景行心中,这件事的确不适合大动干戈。

“是,不过?是死了个丫鬟,不是什么大事,说句不好听的,宫中的那口枯井下没有?一两条人命?可是秋心不能?死,至少不能?死在马厩!”说到?最后,陆言蹊的声音不由地高了高。

陆言蹊在听到?这个消息的第一反应,心中的怒火并不是因为秋心死了而起,而是因为太?子府的下人们,居然一点警惕心也没有?。

元皇后去的早,安景行对后院这些腌渍事不清楚也情有?可原,但安景行不清楚,偌大一个太?子府,就没有?一个明白人吗?

安景行听到?陆言蹊的话愣了愣,还没想明白为什么陆言蹊会如此说,便听到?陆言蹊接下来的话:

“人人都?知道秋心是被我罚到?马厩去的,下人们看碟下菜也是人之常情,但是现在人死了,外人会怎么想?会说这些下人都?是受到?了我的指使,会说我堂堂太?子妃连个丫鬟也容不下,甚至会说你堂堂一国储君连后院也管不好!”

说着,陆言蹊揉了揉眉心,缓了缓胸中的怒火,才接着开口,这次的语气,便平静了不少:

“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家不能?齐,何以治国?现在各国使臣刚进京,谁也不了解谁,现在传出?这样?的消息,他们要如何想你?秋心死的地点不对,时间更不对!太?子府还没有?密不透风到?一只苍蝇也飞不进来的地步,现在若不严惩,等明天传出?风声,就来不及了!”

听完陆言蹊的吩咐,安景行才意识到?了这件事的严重性,他从来没想过?,不过?是后院死了个丫鬟,其中竟然有?这么大的学?问,再见?陆言蹊满脸疲惫的样?子,安景行心中一时愧疚不已:“是我思虑不周。”

自言蹊嫁入太?子府以来,太?子府不仅没有?给予言蹊安定的环境,反而是自己一再受言蹊的指点,享受着言蹊所带来的好处,想到?这里,安景行心中的愧意更甚。

“江公公,什么来头?”陆言蹊从来没有?过?问过?太?子府原本有?的下人,但是现在的情况,让他不得不过?问,现在正是关键时刻,太?子府中的人,就算不能?给景行带来助力?,也绝不能?拖后腿,江公公对事的敏感程度,太?低了!

“是我从宫中带出?来的,他是母妃指给我的,刚入宫就在我身边伺候了。”安景行不知道陆言蹊为什么会这样?问,但也一五一十地说了,因为陆言蹊的语气,的确是想要单纯地知道江公公的来历。

“以后让江公公把府中掌事的权利分一半出?来,我明日将茹烟叫回?府,江公公负责你的事,茹烟负责后院。”陆言蹊一听安景行的话,立马明白了。

当初母后恐怕是想要个干净人的自己安景行调.教?出?来,却没想到?还没来得及,自己就先去了。

安景行一个大男人,外祖一身清名,外祖母也去的早,对后院的事哪能?了解?太?子府多年来挑选下人则采用了太?子近卫挑人的办法,直接上?查三代,却没想到?歪打正着,反而造成了现在太?子府中密不透风的情况。

但秋心不同,秋心是季幼怡的人,这就打破了府中现有?的平衡,以前没有?管理过?的漏洞,就显现出?来了不少。想到?这里,陆言蹊就有?些后悔,看来自己前几天将茹烟调走的决定,还是下得太?早了。

“好。”安景行想也没想就答应了,别说陆言蹊只要了一半,就算是全拿走,也是合情合理的表现。

但是陆言蹊提到?了茹烟,安景行便想到?了被自己忽略了良久的一个问题:“说到?茹烟,为夫倒有?件事想请教?夫人。”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是小狸啊小天使的地雷!么么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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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段时间和小姐姐聊天:

作者:关于怎么向别人推荐我的文,我已经帮你想好安利词了。

小姐姐:哇,什么?

作者:这个作者,文写的很一般,吸引我看下去的,是她的小剧场。

小姐姐: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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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昨天作者发现你们开始嫌弃我的小剧场了!(撕心裂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