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阿史那思云这么一说,即使万俟律还想?再说什?么,也只?能?闭嘴。更何况道路两旁的百姓们都已经?在议论纷纷,言语上无一不是在说万俟律的不是。
的确,西元的男子,轻易不会打听别人家里的女眷,即使陆言蹊身为?男儿,但是到底已经?是安景行的妻子,像万俟律这样大喇喇地问出来?,就是对安景行的不尊重。
对西元太?子的不尊重,往大了?说,就是对西元国不尊重,更何况万俟律的态度还如此咄咄逼人。
“要我说,太?子的脾气也太?好了?……”有人喃喃地向同伴们抱怨着,万俟律刚刚的态度,着实?是过分了?。
“咱们是大国,讲究以理服人,不要和那些蛮子一样,粗鄙不堪!”有人则觉得?,安景行的反应才是正确的,何必和一些不懂规矩的人斤斤计较?
“也是,啧,这鲜卑族的人……”一时间?,站在道路旁的人窃窃私语着什?么,看向万俟律的眼神,也带了?一丝不善。
武将,本身就耳聪目明,即使人们声音再小,但是万俟律也听了?个大概。握了?握手中的缰绳,万俟律也发现自?己太?过心急了?,冷哼一声之后,便不再说话。
“你就是西元的太?子,安景行?”万俟律不说话了?,阿史那思云却开了?口,声音婉转动听,还带了?一丝西元闺阁女子所没有的妩媚,光听着,就引人入胜。
虽然说的是问句,但是语气却极为?肯定,说着阿史那思云打量着眼前的男子。与突厥人的豪迈爽朗不同,安景行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子斯文劲儿,让阿史那思云心生好感?。
“正是,长公主安。”安景行说着,对阿史那思云微微行了?一个同辈礼。
阿史那思云在打量着安景行的同时,安景行也在打量着这个传说中的长公主——的确是一个很有魅力的女子,难怪言蹊会有那样的反应了?……想?到这里,安景行的脸上不禁带上了?一丝笑意。
阿史那思云看着突然微笑的安景行,一时间?有些惊奇,虽然刚刚安景行脸上也一直挂着笑容,但是和眼前的笑容明显不同,现在安景行明显是想?到了?什?么令人愉悦的事,从而笑容也变得?真心了?不少?。
“太?子殿下安。”阿史那思云说着向安景行昂了?昂头,正准备说什?么的时候,身后就传来?了?另外一个男声:
“皇姐,你也不等等我?”说着,阿史那若真的马从后面缓缓走来?,走到了?阿史那思云才停下了?脚步,对阿史那思云笑了?笑,才转头打量了?安景行一眼。
与阿史那思云吸引人眼球的长相不同,阿史那的面容,可以说的上是普通了?,普通到丢到人群中,恐怕会一秒被?淹没的长相。但是其身上的贵气,与天潢贵胄与生俱来?的威严,却不容人忽视。
安景行看着眼前的突厥储君,不知为?何,总觉得?阿史那若真看着他的眼神带有点点敌意,等安景行想?要认真观察的时候,却发现他眼中敌意似乎又消散了?。
“是你自?己太?慢了?!”听到弟弟的话,阿史那思云豪爽地笑了?笑,笑容中带着一丝肆意。
“还不是皇姐说想?看看西元京郊的景色?怎么倒怪起皇弟来?了?!”阿史那若真听到阿史那思云的话,微微抱怨了?一句,但是语气中的笑意与迁就,却怎么也掩藏不住。
看来?这姐弟俩的关系,的确如同传言一般,亲密无间?。
“殿下已替各位准备好了?住所,还请各位移步。”见阿史那若真到了?,夏一鸣笑了?笑,上前一步,替安景行开了?口。这城门口,怎么都不是议事的地方。
“嗯?匈奴太?子已经?到了??”阿史那思云略微扫了?一眼,就发现了?现在只?有他们与万俟律的人在,按照情报来?看,匈奴的人也应该是今天到才对。
“匈奴太?子传信,说路上耽误了?一会儿,要下午才能?到。”夏一鸣说着向阿史那思云拱了?拱手,随后手一挥,身后的侍卫们就向旁边散开,隔出了?一条通道。
“请……”安景行驱马走向一边,向万俟律等人拱了?拱手,示意他们先行。
“哼!”因为?刚刚的事,万俟律现在对安静是一点好感?也无,冷哼一声之后,一马当先走到了?前面。
“有劳西元太?子了?。”倒是对安景行颇有好感?的阿史那思云对他笑了?笑,带着阿史那若真跟了?上去。
安景行看着各方反应,没有说什?么,走到了?阿史那思云身边,与她并驾齐驱,回答着她关于西元的种种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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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景行将几位使臣带走后,城门处久久没有恢复平静,谈论万俟律的有之,谈论阿史那若真的也有之,不过最多的,还是谈论阿史那思云的人。
“刚刚那突厥公主,穿着真大胆!”这句话,可以说是说出了?西元人的心生,那露出的肚脐和裸露在外的手臂,都让他们心神荡漾。
“啧,别说,刚刚那公主看太?子殿下的眼神……”说着,那人露出了?一个大家都心照不宣的笑容,刚刚阿史那思云对安景行的好感?,并没有丝毫掩饰。
这也与突厥人的习惯有关,突厥人一半不喜勾心斗角,心中想?什?么,面上表示的就是什?么,所以几乎所有人都看出了?阿史那思云对安景行的好感?。
“但是太?子已经?有太?子妃了?,那陆家的小霸王,也不是好惹的……”可没人忘记陆言蹊的存在,别说陆言蹊以前在京城的“威名”,就说陆言蹊在婚后的“丰功伟绩”,也不容人忽视。
“啧,这男人怎么比得?上女人的软香玉怀?更何况,是突厥长公主那种尤物?……”这话说得?就带着一丝色气了?,也是,若不是阿史那思云的身份,就那长相那身段和那种穿着打扮,恐怕刚刚就有人会忍不住将人掳回家去!
“况且一个公主,来?出使,为?了?什?么,还用得?着猜吗?”说这话的人,明显就是有些了?解局势的,此话一出,也得?到了?大部分人的赞同。
一时间?,酒楼里议论纷纷,似乎大家都看到了?安景行抱得?美人归的画面。
“他们胡说!皇兄才不会!”而在包间?听着下面的人议论纷纷的安景卿小小的脸蛋急的通红,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坐在这里能?够听到下面的人谈话的内容有多么与众不同。
她只?知道,这些人简直就是胡说八道!想?到这里,安景卿立马转身拉着陆言蹊的衣角:“皇嫂你不要生气,皇兄才不会做这种事!”
仔细看去,小姑娘居然快急哭了?。
安景卿不懂男女私情,对刚刚阿史那思云的眼神看得?不真切,所以不知道为?什?么这些人要这么说,在小姑娘眼中,皇兄最喜欢的人应该是皇嫂才是,才不是刚刚冒出来?的那个什?么公主!
陆言蹊看着急得?不行的安景卿,差点儿笑出声来?,将小姑娘抱在怀里:“景行当然不会,他要敢,皇嫂就把他的腿全部打断!”
“嗯嗯!皇兄要是敢,景卿和皇嫂一起,打断皇兄的腿!”安景卿挥了?挥自?己纤细的手臂和娇小的拳头,义愤填膺地说着。
安景卿现在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想?法?多么地“离经?叛道”,她只?知道,皇嫂是最好的皇嫂,皇兄不能?对不起他!
而听着人们议论纷纷的陆言蹊脸上则是笑眯眯的样子,倒是一点也不担心安景行会对那个突厥公主起什?么念头,至于阿史那思云?那眼神的确是怀有好感?,但明显不是一个女人对男人的好感?,况且那个长公主……想?到这里,陆言蹊笑了?笑,将安景卿抱了?起来?,一摇一摆地向太?子府走去。
边走陆言蹊还边在思考着,刚刚安景行的表现不错,等等回来?的时候,自?己是不是应该给他一点奖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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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然不知自?己在夫人口中已经?断腿的安景行此时正含笑看着阿史那姐弟俩:“条件简陋,还望两位不要嫌弃。”
“万俟将军不住这里吗?”阿史那若真刚刚就发现了?,走进巷子的时候,领路的人就分成了?两队,另外一队人不知道去了?哪里。
“京中空闲的房屋不多,所以万俟将军在另外一边。”安景行温和地笑着,心中想?的却是我又不是傻,把你们放在一起给你们结盟提供便利吗?
“不错,我很喜欢。”阿史那打量着眼前的房屋,能?够看出来?,应该是精心布置过一番的,屋内有不少?突厥特色的装饰品,从这一点小细节上,阿史那思云就非常满意。
来?之前她就听以前出使西元的大臣说过,西元的人表面上看起来?知书达理,其实?内里不怎么瞧得?起人,与他们说话总带着一股高高在上的意味,觉得?他们是蛮子不懂规矩。
阿史那思云进京之前还在思考,若是西元的皇族们敢这样对她,她就一鞭子给对方抽过去!没想?到这个西元太?子不仅态度不错,而且并没有看不起她们,现在对住所的安排,也非常用心。
“居然还有这个,太?子是怎么知道我们喜欢在床头画上雄鹰的?”阿史那思云进屋逛了?一圈之后,没一会儿又转了?出来?,语带惊奇。
在突厥,雄鹰是神兽,突厥的人们认为?,在床头画上雄鹰,兽神就会庇护他们的平安。阿史那思云没有想?到,安景行连这样的细节也能?注意到。
“是我的太?子妃交代的,他说雄鹰在突厥代表着神明,放在床头能?够庇护它?的子民们。”安景行闻言,温和地笑了?笑,此时的笑容,与刚刚阿史那思云见到的笑容,别无二异。
“太?子妃?”阿史那思云在来?之前就有耳闻,西元国的太?子妃,是位男子,本以为?不得?西元太?子的喜爱,现在看来?他们的猜想?有误了??
“嗯,”安景行点了?点头,正想?说什?么,但是看着眼前明艳的女子好奇的样子后,立马将到嘴的话吞了?下去,自?己的言蹊这么好,要是自?己一个不小心炫耀过头了?,引起眼前这个女子的觊觎了?该怎么办?
想?到这里,安景行立马换了?一个话题:“两位若还有什?么要求,可以尽管和张公公替,他会满足你们的,大家一路风雨兼程,舟车劳顿想?来?现在也累了?,何不先休息一番?”
什?么嘛!说到太?子妃就转移话题,阿史那思云噘了?噘嘴,正准备再问问陆言蹊的情况的时候,却被?阿史那若真一口打断:“还是西元太?子想?的周到,思云她这一路玩儿疯了?,现在终于能?好好休息休息了?。”
那话语之中,颇有些迫不及待,刚刚他就看这个西元太?子不太?顺眼了?,现在听他的话,明显是想?走人的意思,阿史那若真又怎么会强留?
而这话,恰好正中安景行的下怀,寒暄几句后,安景行也起身告辞了?。
毕竟结盟之时,不在一天两天,而这阿史那若真明显对自?己抱有敌意,安景行还需要回去好好想?想?因何缘故,才能?对症下药。
“皇弟,你做什?么啊!你不好奇吗?”就在刚刚短短的几句话中,阿史那思云已经?对陆言蹊起了?无尽的好奇,她想?要知道这个传说中的男妻,到底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却不料自?己的弟弟居然二话不说就送客了?。
“过几天就能?看到了?,好什?么奇!”见皇姐一脸魂被?勾走的样子,阿史那若真冷哼了?一声,对安景行更加没了?好感?,连带着对还没有见面的陆言蹊,也有了?一丝埋怨。
“皇弟,你这不是吃醋了?吧?”阿史那思云见皇弟的样子,立马就反应了?过来?,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她这个弟弟啊……
“哼!”阿史那若真冷哼一声,将头向一旁一偏,没有说话,不过那意思,却极为?明显。
“不过这西元太?子,和他们说的似乎不太?一样。”阿史那思云想?着刚刚自?己进城的时候,见到安景行与万俟律对峙的场面,皱了?皱眉。
要知道万俟律可是武将,还是从战场上磨砺出来?的武将,能?够在万俟律的面前面不改色甚至还能?谈笑风生,怎么会是一个懦弱简单的人物??
“的确不太?一样……”说到正事,阿史那若真的表情也变得?严肃了?起来?,刚刚他也发现了?,这个西元的太?子,做事滴水不漏,就拿眼前的住所来?说,细致到了?突厥的风俗习惯,又丝毫不犯忌讳,让人抓不住错误。
能?做到这一点,虽然说不上难,但也绝不简单。滴水不漏,若能?事事滴水不漏,那就太?可怕了?。
不过没一会儿,阿史那若真又恢复到了?刚刚那副别扭的样子,冷哼了?一声之后,便不想?再谈论关于安景行的话题:“操心这个做什?么,他们都不急,咱们更不用急。”
阿史那若真口中的“他们”,指的自?然是其它?几位使者。
的确,比起阿史那姐妹,显然万俟律更需要明白,安景行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与突厥的储君地位稳固不同,鲜卑这次的新王继位,付出了?太?过惨痛的代价,这样的情况之下,鲜卑对外强势的态度,已是强弓末弩,稍一用力,便会灰飞烟灭。
此时的鲜卑,更需要做的是修生养息,而非逐鹿天下,所以必须要与其它?几国达成共识。但西元的储位之争,即使是远在外邦,万俟律也早有耳闻,所以此番结盟,必定关乎到站位,一旦站错,皇帝不出意外便罢,若有了?意外,恐怕鲜卑的情况,就不容乐观。
“将军?”看着万俟律愁眉苦脸的样子,宇文明达有些不解。
“这个西元太?子……”万俟律休息了?一会儿后,就回过了?味儿,刚刚自?己之所以被?西元的百姓千夫所指,全都是因为?安景行的缘故,在自?己的压迫之下还能?够面不改色,并且算计自?己一把,这西元太?子,又哪里是什?么简单的人物??
“但是西元皇帝更看重静王……”宇文明达不知道这件事有什?么好犹豫的,来?之前不是心中已经?有了?决断了?吗?
“西元皇帝……”万俟律说着摇了?摇头,现在西元的夺嫡之争已然明面化,最后静王赢了?便罢,若是西元太?子赢了?,估计这个皇帝,也过不了?多久就要换人坐了?,若是此次得?罪了?安景行,安景行来?日?登上皇位,恐怕第一个就要剑指鲜卑。
可是鲜卑至少?在五年内……都经?受不起任何战争!
作者有话要说:长公主不是情敌,但是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关键点=3=
小剧场:
陆言蹊:景行,听到了吗?你要是敢出轨,就将你三条腿全部打断!
安景行:夫人放心,为夫不敢!但是为夫只有两条腿啊!
(言蹊上前一步,握住景行的第三条腿)
陆言蹊:谁说的?不是还有这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