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言语有可能会说?谎,人的行为有可能会说?谎,但音乐不会。刘正风与曲洋为人如何不去讲,但他俩的合奏,确实举世无双。
以乐交友,倒是潇洒。
谭昭望向迷楞楞的刘家家眷,遂不再想:“你觉得如何?”
“本座是个粗人,你不会不知道?吧。”
……穿了一身红衣妖娆,你好意思说?自己是粗人?谭昭狐疑的眼神瞅过去,大佬竟非常坦然:“我是个孤儿?,十几岁进了日?月神教,上下?打拼,练武的时间都没有,怎可能去学?这些旁的。”
谭昭一愣,却有种意料之?中的感觉。
“怎么三崇兄会?”
他还真的会,南宋那?会儿?他穿成赵竑,赵竑这人痴迷琴艺,他自然也会了,后来又跟黄药师学?了点儿?碧海潮生曲,不过要说?多精,那?实在谈不上。
“想学?我教你啊,琴箫,都可,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我的技法并不如何高超。”
“那?我教你刺绣,如何?”
谭昭当即后退十数步,一脸我跟你不熟我刚刚什么话?都没有说?的样?子,外头的人听不到两人在说?什么,还以为东方不败又阴晴不定翻脸了呢。
有些人幸灾乐祸,宁中则几人却担心不已,不过幸好此时金盆洗手的仪式已经结束,刘正风与曲洋抱着琴箫而来。
“多谢少侠出手相助,这是我二人的一点心意,还请少侠一定收下?。”说?话?的是刘正风,脸上带着感慨与感激。
“不必……”谭昭才说?了两个,就?被塞了个满怀,他伸手拿出来,却是一方古帛:“咦?这是古曲谱?”
见他看得懂,刘正风与曲洋一惊,脸上竟有些兴趣:“少侠竟认得?”
……你要是活那?么久,你也会认得的,谭昭抖开曲谱,看了两行便明白:“这是刚才所奏之?曲啊,二位必定对此甚为珍惜,在下?于音乐之?道?,不过是门外汉罢了。”
东方不败:这人竟然也有谦虚的时候?
“不用,我曲洋送出去的东西?,还没收回来的,若你不要,丢了便是。”说?吧,曲洋就?转头离开了,他原是日?月神教的左护法,乃是任我行的手下?,自从?东方不败当了教主?后,他就?再没回过日?月神教了。
“刘兄,这便告辞了。”
说?罢,曲洋就?径直离开,在场无人敢阻止,等到众人反应过来,恒山派掌门莫大先?生终于站了出来:“我师弟刘正风,今日?已退出江湖,若有人再与他为难,便是与我衡山过不去。”
“莫掌门,您……”
“左盟主?的特使,不会不懂江湖规矩吧?”
这特使一脸不忿,但事已至此,若再坚持,与左盟主?不利:“莫掌门,告辞。”
有人如水般褪去,有人还站在堂上,与衡山关系不错的华山恒山留了下?来,不过恒山多是女?子,留了一会儿?便走了,倒是岳不群与莫大先?生商谈,不知说?了什么。等莫大先?生推开俗事,发?现师弟和那?剑法卓越的年轻人早就?走了。
“可知道?往哪里去了?”
小童摇头不知:“启禀掌门,追下?山的弟子没过一会儿?竟迷了路,玄妙极了。”
莫大先?生一叹,转身的背影,竟也有些颓唐。
谭昭下?了山,就?跟刘正风分开了,所谓“不给教”不过是他随口?说?说?耍开心的,要真办起来,指不定要怎么抱头鼠窜呢。
“这出戏如何?可还满意?”
谭昭转头看东方不败,语气有些玩味,可他的表情,却是再认真不过。
一个人认真不认真,看他的眼睛就?知道?了,有些人嬉皮笑脸,但认真起来,没有人会怀疑他不认真,宁一崇就?是这样?一个人,东方不败也绝不会怀疑对方此时此刻的认真,所以他也非常认真地回答了:“不错。”
“为什么要这么做?将我推离正道?,又给日?月神教树了个大靶子,你是觉得你可以掌控一切吗?”
东方不败摇了摇头:“你就?不担心正道?中人,会对刘正风他们出手?他们给你送了一卷曲谱,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葵花宝典呢,你说?是不是?”
“他以为,你我是一国的。”再说?,这江湖真真假假,连这点儿?分辨是非的能力?都没有,还混什么江湖啊!
似是听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东方不败竟然笑了起来:“这话?本座喜欢听,那?么你呢?”
谭昭忽然停了下?来,前头的杨莲亭已经走远,他忽而转头:“上次听你的,这次,不妨听一听我的,如何?”
“愿闻其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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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后,华山脚下?,有些老邻居发?现关门许久的宁家酒铺又开门了,隔壁阿婆看到谭昭,一脸的惊吓,谭昭清清楚楚地从?对方眼中看到类似这样?的意思:这姓宁的后生难道?不是病死了吗?
不过老人家,总是不爱看生离死别的,反应过来便摸着谭昭的手说?好好好,临了还送了他一碟子新出炉的绿豆糕。
“吃绿豆糕吗?”
东方不败一脸的难以言喻,他该称赞此人安贫乐道?吗?
“吃。”说?罢,便伸手拿了一块,软糯香甜,竟是出乎意料的好吃。
谭昭自己也捡了一块吃,边吃边开口?:“我答应我姐姐,要回华山一趟,上次听你的,这次听我的,公平合理。”
“你竟也讲公平?”
“这个自然,人无规矩,不成方圆,再说?你的功法,我需要一些时间研究一下?。”谭昭自己,其实也有考量,说?起这个,“听闻你们日?月神教有一神医,名唤平一指,救一人杀一人,可是真?”
东方不败吞下?最后一口?绿豆糕,喝了口?清茶,又伸手摸了一块:“是真的。”
“……那?他还蛮遵守物质守恒定律的哦。”
“本座听着,不似夸赞之?语啊。”
谭昭摇头:“本就?不是,他与你看过病吗?”
两人聊着天,就?干掉了一盘绿豆糕,这会儿?打酒的人并不多,或者说?来宁家酒铺打酒的人并不多。谭昭来了之?后,酒价就?飙升十倍,难得几个贪便宜的老顾客也都不来了。
“若人人都如你这般开店,恐怕再大的家业,也要败了。”
谭昭不由好笑地接下?去:“这你便知道?了吧,我所说?的大家业可都是真的,不过是如今不景气罢了。”
论嘴皮子诡辩,恐怕宁一崇的剑道?都要退避三舍吧。
及至入夜,一天都没开张,谭昭去街角打包了两份小馄饨,一份全肉,一份素三鲜,两人靠在沿街的桌椅上吃晚膳,刚吃到一半,门外响起了规律的敲门声?。
“谁?”
“一崇,是我。”
谭昭放下?勺子,望向东方不败,某人今天难得没穿红衣,瞧着低调了许多,连身上的锐角都去了一些:“怎么?要我离开?”
“嗯,如果可以的话?,我不介意你偷听。”
“你当真是本座见过最大胆的人了。”
说?是这般说?,不过等谭昭开了门回来,桌上的另一碗小馄饨已经不在了。
宁中则是和岳不群一块儿?来的,两人是夫妻,一起来实在并不奇怪,谭昭招呼两人坐下?:“小店简陋,姐姐姐夫多担待。”
“江湖人,不拘这些,一崇你别忙了,姐姐只是来看看你。”宁中则的目光,饱含关爱。
岳不群也接着说?:“是啊,你姐姐这些天一直担心得连饭都吃不太下?,一崇,你在山下?多有不便,不如随我去山上住一段时间,如何?”
宁中则虽未开口?,但她显然也是这个意思。
谭昭自然不想答应,但他拒绝的话?还未说?出口?,做姐姐的就?已经猜到了弟弟的决定:“一崇,华山脚下?人来人往,你在大会上锋芒毕露,还与、还与那?人谈笑风生,旁人若是见了你,恐怕……你放心,华山后山有一清净之?地,等风头过去,你要再开酒馆,也是不迟。”
岳不群握着夫人的手,同样?也望向宁一崇。
谭昭:……都说?了,不吃狗粮,什么品种的都不吃。
但话?已说?到这份上,谭昭也没什么理由不答应,左右姐姐宁中则是大忙人,以他的武功想要偷偷下?山,那?不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那?便叨扰了。”
见他答应,宁中则脸上立刻轻松了许多,她就?这一个弟弟,她弟弟如何品性她难道?不知,一崇他绝对不是什么与魔教勾结之?人。
幸好,师哥是信她的。
岳不群闻此,心中闪过一道?精光,只要入了华山派,纵然宁一崇武功再高,也绝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那?便收拾东西?,今夜咱们便上山吧。”
谭昭点头,随后他背着手弯了弯,做了个山上见的手势,暗中的东方不败:……你小子够胆!
酒铺只开了一天,“偌大的家业”又被迫关张,谭昭站在华山派后院清幽的竹屋里,总觉得有些怪怪的。
宁中则夫妇已经离开,谭昭收拾着被褥,忽而开口?:“你说?,我像不像一只自投罗网的小白兔啊?”
东方不败嗤笑一声?:“小白兔?宁三崇,你未免也太高看自己了吧!”
……说?话?就?说?话?,凭什么人生攻击啊,他不要面子的嘛!
作者有话要说:系统一日手札:宿主,我觉得吹牛也是要讲究基本法的,是不是→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