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国,早不如当?初鼎盛。
昔日的辽军能逼得大宋节节败退,如今的辽皇帝却昏庸无能、沉迷享乐,跟赵佶一个德行,朝堂上也是小人当?道?、奸佞横行,简称亡国之相。
无情掌管情报,自然?对辽情势十分了解,可他却忍不住皱起眉来:“陛下是要?收取燕云十六州?”
宋夏之战耗损军费严重,如今休养生息不过数十年,陛下又要?兴兵买马,这?……恐会引起朝中保守派的强烈反弹。
“不是朕,是‘有人’替当?今着想了。”
谭昭自问还没这?么傻大胆,燕云十六州早在后唐时期就被辽国占据,如今要?收回来,不仅仅是将土地?更名改姓这?么简单,后续的统治和管理?才是重头戏,如果他能活到那么久远的话,他更希望通过迁都?来解决问题。
说句实话,如今的汴京城中江湖势力太过了,侠以武犯禁绝不是胡乱说说的,皇权在此绝对在持续不断地?削弱。这?样说或许显得他很凉薄,但他确实有削弱金风细雨楼和六分半堂的意思,苏梦枕是一个好的合作伙伴,但并不代?表金风细雨楼以后的楼主会一如苏楼主。
倘若治国可以单凭江湖人心中的正义,那么当?初隋末之时,就不会是他一统天下了,天知?道?……他那时候几乎得罪了整个武林。
相比大宋不停地?求和、岁贡、和亲、割地?来求取和平,明?朝那种?“天子守国门,君子死社稷”的硬杠更合他的心意。
谭昭话里的当?今,指的自然?是如今坐在皇位上的赵佶,上密折的是蔡京一个门生,说的是童贯在边疆得到消息,称辽国衰败,极北之地?有女真族不满辽国统治,可以联合夹击辽国。燕云十六州乃太祖所求,若收复此地?,必定名垂青史。
赵佶要?没重生这?一遭,分分钟就会心动,君臣日久,底下人也知?道?赵佶是个好声名的君王,如此一来,朝堂之上再无赵煦立足之地?。早在太宗时期,皇室就留有遗训,这?遗训便是收复燕云十六州。
算盘是好算盘,加之一场战争怎么都?要?打个四五年,他身体不好的消息朝中谁都?知?道?,说不定仗没打完,他就死了呢。
无情是被诸葛正我当?做继承人培养的,他不可能猜不到其中意思,而正是因为?他猜到了,脸色才十分不好,谭昭一看他一本正经地?生气,突然?地?笑了起来:“崖余,有没有想过入朝为?官?”
“微臣……”
“好,那就这?么定了,朕就知?道?崖余还是想着赵哥哥的!”谭昭笑得一口白牙,末了还伸手拍了拍人的肩膀以示鼓励。
无情:并没有这?回事好不好!你住口!
“哦对了,听说刘太后一事,已查清楚了?”
“是。”
“说来听听。”
说来也是巧,本来刘太后逝去一事没多少人关注,但谭昭一活,崇恩宫一案立刻就变得“炙手可热”起来,不少人闻风而动,调查事件的三人,无情是个油盐不进的,赫连春水是最近被他使唤得神出鬼没,就剩一个方应看,被人烦得发际线都?要?秃了,也是可怜。
不过也是托此,案情也算是告破了。凶手令人意想不到,却也在情理?之中,乃是宫中的一名侍卫,至于这?侍卫背后还有没有人,这?就未可知?了。
谭昭按下心思,只待隔了日准备听听方小侯爷的具体案情报告。只他第二日醒来,方应看没等?来,却是等?来了三公主。
三公主?!唔,谁?
旁边侍奉的宫人见陛下这?模样,这?才悄声提醒,谭昭找出原主的记忆翻了一圈,这?才想起……这?三公主好像是他女儿来着?
卧槽,这?么刺激?
系统:不止,还有两呢!速药救心丸来一颗不?
[还是别,留着给苏楼主吧。]
谭昭换好衣服出去,就看到一身穿宫装的少女对着他行了个大礼,他赶紧示意宫人将人扶起来,近前才发现……这?咋眼?眶红红的呢?
“父皇,求父皇替母后做主!”
……不,你母后实名刺杀你父皇我,实在没什么可以做主的。
不不不不,你别哭啊,老子八辈子都?没养过女儿啊,来个人呢!
谭昭的心声还没被人接收到,三公主就哭晕在了他的怀里,那小可怜模样哟,哭得铁石心肠的谭某人都?手足无措了,但……这?并不足以动摇谭昭的决定。
三公主老早就想来见父皇了,可是外头的宫人就是不准她来,好在,她今日终于进来了。
“父皇,此物乃母后亲自绣入儿臣的衣物中,她嘱托儿臣定要?亲手交付给父皇。”三公主一说完,便托举一物递上前,俯倒到地?上。
那是一封信,一封刘后写?给他的信。
谭昭犹豫了一下,这?才伸手将信接过,信写?得很潦草,刘后并不是一个饱读诗书的女子,字迹称不上多好看,见识也有限,但……他一叹,伸手将信纸放在火烛下点燃。
“起来吧,此事朕已知?晓。”
谭昭并没有无师自通怎么与女儿相处,最后败下阵来将人请了回去,又想起在三公主之前,还有个二公主之时,他的脑袋……就有点疼了。
卧槽真的药丸,他好歹翩翩美大叔,怎么都?十四岁小姑娘的爹了,古代?这?婚嫁真的太坑人了!
系统:淡定,淡定,反正又不是你生的,那是人家的功劳,你充其量就是窃取人家胜利果实了。
[……统统,你不会说话,就闭上你的辣鸡嘴!]
但不得不说,他姑娘长得真漂亮~
白捡一个漂亮女儿,谭昭也没飘起来,因为?等?他处理?好刘太后的身后事宜时,见到了他素未蒙面的……二女儿。
夭寿了!卧槽朕二女儿变性了啊喂!
说好的白白软软体贴的小姑娘呢,这?特?么……
说实话,这?场父子见面是有些尴尬的,准确来说是谭昭单方面的尴尬。适时,夜黑风高,谭昭好不容易忙完一堆事情,他松了松肩膀,心里就忍不住野了起来。
这?心一野,从来都?是收不住的,谭昭换了身行头出门,还没等?他披着隐身衣跃出皇宫,就见到一个黑色身影在夜色中快速移动。
这?谁?
谭昭心念一动,就直追了上去,两人先后脚离开皇宫,谭昭抬头一望,已是到了夜肆的边缘地?区。
再仔细一看,这?不崔三爷坑他酒钱的那酒馆嘛?
只见那黑衣人落入酒馆后院之中,没过多久就从后院出来一位翩翩少年郎,看面相……怎么感觉那么眼?熟呢?
谭昭想破了脑袋,都?没想起来这?人是谁,他只能归结于是原主认识但记忆不深的人,谁知?道?——
系统:这?你“二姑娘”呀,不用谢,请叫我雷锋系统!
我去去去去去去去!统统你管这?叫做姑娘!可怎么办?他越看越觉得这?少年郎像记忆里那未长开的二姑娘啊,这?大晚上的,要?不要?这?么吓人啊!
[不,这?不可能是我二姑娘。]
系统:宿主,认清现实吧。
现实版的二姑娘已经坐到了酒馆里头,那一直低着头的酒馆老板不知?从哪里冒出来,谭昭这?才发现这?酒馆老板身量很高,即便是低着头也比旁的人高上一些,两人聊了两句,老板转身到柜台,在里头摸了一会儿后,提了一壶酒出来。
“二姑娘”接了酒,付了钱,微微点了点头,这?才又返回换回了夜行衣,提着酒壶一路夜行朝着皇宫的方向而去。
此时,月上中天。
谭昭抬头看了看清冷冷的月亮,默默从阴影里走出来,他刚刚就不该手贱查酒馆老板的身份。这?一查,他这?不就挪不动步子了吗!
顾盼白首无人知?的狄大堂主,深夜里竟会扮作这?无名酒馆的老板,难怪坊间传闻狄飞惊是最好的朋友,却从未有人见过他。
这?特?么真不是没人见过,而是见过也认不出来啊,伪装得也太好了,他第一次见的时候,连怀疑都?没有过,还颠颠地?替崔三爷付了酒钱,想的是再坑崔三爷一把。
谁说狄大堂主没有业余娱乐的,人不要?太会玩哟~
“老板,我想喝你这?里最好的花酿。”
老板似乎是才看到他,等?招呼完了客人,这?才走过来,他依然?低着头,沉默得像一尊佛一样,将花酿放下,便要?转身就走。
可谭昭的一句话,成功让他止住了步子。
“狄大堂主,如此好酒,不坐下来喝一杯吗?”
狄飞惊终于转了过来,他依然?低着头,可谭昭坐在椅子上,四目相对,皆在对方的眸中看到自己的身影,一股莫名的默契流转起来。
“圣上亲临,草民岂敢不应。”声音,也如同寒山冰雪一般。
果然?知?道?!狄大堂主果然?也不是老实人,谭昭嘴角微微抽了抽,开口:“大堂主说话,一向这?般吗?”
狄飞惊坐了下来,他分明?垂着头,却莫名有股闲适的感觉,声音竟也带着股笑意:“彼此彼此。”
……谁跟你彼此彼此,心里没点数吗?
作者有话要说:系统一日手札:红红啊,心里有没有数这话,你也好意思说→_→?
↑
今天莫名牙疼,要命QAQ!难道我被苟昭甜倒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