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拯与王丞相素来交好,王丞相估计也是存了提携女?婿的心思才让周勤亲自上?门来送请柬。只他来得实在不巧,他脸上?虽仍带笑?意,心里却并不如脸上?表现得这般开心。
小小一开封府尹罢了,还?真当自己是大官了,竟让个?妇道人家来接见他,是看不起他吗!大家不都是寒门学子出身,装什么大尾巴狼,心理活动不要太丰富。
谭昭和白玉堂自然不会光明正大地走入正厅,两人猫在后面的屏风处,刚好就能瞧见外面的动静。
包夫人显然换了身衣服,她一出来便有一身穿白色皂罗衫的青年恭敬地迎上?来,大抵是为了体现他清贫正直的人设,这衣服料子着实算不得好,连点花纹都没有,可以说素朴到了极致。
“长得和你一点儿都不像嘛,那监考的眼睛怎么长的!”这都能认错?白玉堂大呼不解。
谭昭忍不住拉了拉他,这个?时候必须同仇敌忾啊:“确实不如何,你看他还?穿白衣,没有白兄你十分?之一的风姿。”
白玉堂闻言尾巴都要翘起来了:“也不看看你五爷我是谁!”
谭昭的左眼动了动,几?乎是扯着他往前面看去:别闹!再闹就给你俩套紧箍咒了!
阿曜:……委屈巴巴。
说是紧箍咒,其实是谭昭再系统商城买的纯黑美瞳,他原本想的好,也不嫌麻烦,谁知道两只都不喜欢戴这东西,他就戴了五分?钟的功夫,眼泪就流了一公升,可以说是他的噩梦,也是两小东西的噩梦了。
这不一提,两只都瞬间?安静了。
“周兄,你这个?时候还?走神!”
“抱歉,我只是想起一些事情。”
白玉堂一惊:“你恢复记忆了?!”
谭昭一把将人按了下去,食指放在双唇上?:“嘘——你小声点,我只是想为什么不反过来思考一下呢!为什么一定要证明我是状元周勤!”
白玉堂一愣:“你说的是……”
“没错啊,是人就会有过往,既然是假的,那就势必会有破绽。”谭昭本来也不急,左右就是报仇晚些而已,可现在不成啊,人王丞相将爱女?下嫁,这事儿要是真成了,岂不是祸害了人姑娘。要王丞相强势一些,岂不是要他接盘?就算不接盘,爱女?声名扫地,哪个?做父亲的不会迁怒:“白兄,我们要不要干票大的?”
白玉堂这人吧,狂傲恣意惯了,每回惹事那绝对是往大里整,他心想周兄又不是要干坏事,立刻就有些跃跃欲试:“你要怎么做?”
“那自然是引蛇出洞了。”
包夫人接下请帖又寒暄了两句,很快就将这位周状元送走。怎么说呢,人比人是没法?比的,即便丈夫还?没查明真相,但包夫人的心已经开始偏了。
“你们两个?,还?不出来!”
“……”
“怎么,还?要老身请你们出来不成!”
死贫道不如死道友,白玉堂一把将周兄推了出去,自己则轻功一提,转瞬就消失在了原地。
可以,这标准的塑料兄弟情。
“包夫人,晚生?……”
包夫人一抬头就看到周勤眼睛上?的素纱,大概是因为被推搡出来的关系,左边的素纱已经掉下来了一部?分?,她只觉黄光一闪,再看时人已经拉了回去。
“抱歉,吓到夫人了吧?”
包夫人本来想说不要鲁莽行事,可看到人这般,再多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周勤出了顺天府尹,心情就有些郁郁,不过想想半月后就要成亲小登科,他的心情总算开始好起来。这没走几?步,便看到几?个?同科进士要去喝酒,那中间?有个?眼尖的,看到他就喊道:“周状元,一起啊!”
周勤自然应了下来,他自家人知道自家这状元如何来的,自然就抓紧一切机会结交同僚,扩充自己的人脉,也好在朝堂上?一展才华抱负。
他自问?不比原来的周勤差,那人能做到的,他也能做到,甚至做得更好。
酒正酣,诗已唱,大家都喝得有点上?头,周勤喝得也不少,有些尿意上?头。他打了个?招呼走到茅房小解,方要提裤出去,便听到隔壁茅房传来声音。
他本不在意,忽地就整个?人都愣住了,只听得那人开口:
“老兄,好几?天都没见到你了,忙什么呢?”
“嗨——还?不是那红绫案嘛,事情闹得太大,圣上?责令三天破案。”
看来此人是开封府衙的官差了。
“那已经破案了?”
“没呢!”
“那你怎么有时间?来这……不能说?别呀,咱俩谁跟谁啊!”
那官差的声音显然有些犹豫,这本与周勤实在没什么关系,但不知为何他有种不太好的预感。这人心里一旦有了鬼,那么做什么事都会提心吊胆,周勤就是如此,特别是这官差说出来的话还?真的与他有关!
他瞬间?就惊了,脸上?满是惊恐,因为那官差说:“你可别说出去啊,包大人让我来调查那新状元的,也不知道是为什么,闹得我盯了一路,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难道是红绫案的嫌疑人?”
大概是打开了话匣子,那官差越说越顺溜:“不清楚,不过包大人在府中却并未见他,显然是有猫腻呢!”
声音越飘越远,以周勤的耳力自然听不到了,而他此时浑身冰冷,连跨步的力气都没有了,他越想越害怕,越想越难受,忽然心头就涌起一股狠厉,绝、绝不能让包拯查出来!难怪这般轻慢他,原来是……好个?包拯!
“喂——周状元,你还?在吗?”
“在在在,喝多了,醒醒酒呢!”
来寻人的听到声音,立刻放下了心:“还?以为状元郎跑了呢,大家伙儿都等你呢!”
“这便来了。”
此时,已是华灯初上?,但属于书生?们的聚会还?远没结束,红灯笼掩映处,一白一青两道身影凭空而现,正是白玉堂和谭昭。
“喂——别这么小气嘛,大不了我请你吃玉小松的鲈鱼脍,那滋味,简直一绝!要是周兄有机会同我一道去松江府,那松江鲈脍,特别是秋高气爽时分?,那味道,人间?难得几?回寻啊!”白玉堂这人虽然不属猫,却是顶顶的爱吃鱼,天南地北的鱼料理,他几?乎吃了个?遍,如果他不做江湖侠客,极有可能会成为一个?吃货老餮。
那有他做的鲈鱼脍做得好吃吗!谭昭也不是真生?气,但他还?是装模作?样地开口:“玉小松?那不就是这里,还?愣着做什么!”
白五爷有钱啊,他这人出门不太喜欢带钱,所以一般都靠刷脸,刚好他是玉小松的常客,那小二见了他,那就跟见了财神爷似的,迎着人就进了三楼的包厢,显然是贵宾级的待遇。
“给五爷上?你们的鲈鱼脍!”
小二一听,就知道要坏菜,忙赔礼道:“五爷,这鲈鱼脍售完了。”
“这么快?你们不是入夜才做这鲈鱼脍吗?”他该是算来得早的。
小二知道这位五爷跟开封府的大爷们交好,自然不敢撒谎:“做鲈鱼脍的厨子乡下有事请假了,五爷您嘴刁,别人吃不出来的,您都吃的出来,小的哪敢拿来糊弄您啊!”
谭昭调侃的目光看过去,白五爷就不开心了,他说要请客就请客,再说他做鱼也做得不错,便让小二直接将鲜鱼拿上?来。
“五爷要亲自给小的做鱼脍?”谭昭受宠若惊了。
白玉堂抬了抬眸:“那可不是,能吃到五爷做的菜,周兄你可以笑?着入梦了。”
“……”这熊孩子真不会讲话。
小二的动作?极是利落,很快就让人把东西拿了上?来,两尾肥美的鲈鱼,虽然开封并不算养鱼的好地界,但玉小松是京城名店,自然有些看家手?段。
待到小二下去,白玉堂已经净手?拿刀了。这鱼脍,说白了就是鱼生?,吃的就是个?鲜味,谭昭以前跟着左轻侯学过天下第一的鲈鱼脍,自然能看出白五爷是个?熟手?。
要是他没伤了手?,也能做份鲈鱼脍吃吃。
系统:宿主?,建议你不要吃这份鲈鱼脍。
[……为什么?]
系统:宿主?你终于理我了!嘤!
[好好说话!]
系统:那刀,杀过人!现在,还?抹了河豚毒。
“什么!”
白玉堂一刀划破鲈鱼的腹部?,切口完美,并未造成任何的破损,可这一喊,险些没收住刀锋,差点就划伤了手?。
“周兄?”
谭昭上?前两步,烛火下那一柄长长的鱼刀闪烁着诡异的冷光,他索性?将双眼的素纱一把摘下,对着人道:“白兄,我怕是没有这口服吃这鱼脍了。”
白玉堂从没见过好友这般神色,他下意识地放下刀,又下意识地将眼神放在刀上?,这刀:“这刀有问?题?”
那是大大的有啊,谭昭伸手?又把素纱系了回去,这才开口:“五爷,咱们可能吃鱼吃出凶手?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系统一日手札:破案靠吃鱼,想都不要想→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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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昭昭:你就是嫉妒我的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