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了原主记忆的?指引,谭昭对这个世界完全是两眼一抹黑的?状态,既是如此,谭某人?干脆就装起了失忆,并且成功骗过了老江湖白五爷。
当然,这也并不算是骗,因为他?当真什么都不知道,故而在得知如今是宋仁宗年间时,谭昭……心态崩了。
宋仁宗?搁以前?他?肯定不知道,但现在,呵呵,系统我们玉石俱焚吧。
系统装死?中,拒不出?现。
白玉堂心思最为敏锐,周勤脸上那一刹那的?不自在他?瞬间就捕捉到了,而且这份不自在似乎并不是因为记忆苏醒,反而是……他?眼中划过一道玩味,却是什么都没?说,反而径直说些?普通人?都知道的?常识。
谭昭听着听着,反而淡定了下?来,直到听到最后的?话:“周兄如今虽记忆全无,但在下?还是必须将事实告知周兄,当初在下?救下?周兄,是在城郊西山的?乱葬岗上,周兄周身?衣物被撕烂,且无身?份证明和路引,若周兄要追寻身?份,恐怕有些?困难。”
这个谭昭倒不是很在意,便答道:“这个无妨,多谢白兄告知。”
愣是谁经历了这般的?打击都会心神狂乱,这人?倒好,竟是这般淡定,白玉堂难得起了几分交友的?兴致:“周兄旷达,在下?佩服。”
白玉堂性情疏阔,为人?又?有几分傲慢放达,江湖上的?人?对他?评论大多褒贬不一,有说他?仗义疏财的?,也有说他?睚眦必报的?,但唯一可以确认的?是他?是个朋友很少的?人?。他?本就是富贵公子,又?不屑逢迎讨好,更讨厌别人?对他?虚与委蛇,与人?交心自是十分困难。
可谁料到,他?不过是随手?好心救了个人?,却救了个难得志同道合的?好友。
“白兄就不怕我原先是个十足的?坏人?,因被仇家追杀才落到这般地步?”
与初来时狼狈相比,此时的?谭昭已经体面了许多,前?几日还把双手?的?绷带都拆除了,只是当初损伤得太严重?,即便现在经脉都长好了,可要提剑拿刀,怕是痴心妄想了。谭昭坐在太阳底下?,身?上是一身?月白的?长衫,眼睛上也用同色的?纱带系在耳后,遮掩了异于常人?的?双眸,却并不影响视物。
白玉堂手?里把玩着酒杯,闻言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那周兄未免也太过小瞧五爷我了,若五爷连这个都看?不出?来,那我也别在江湖上混了。”
谭昭也算是看?出?来了,白五爷这人?傲得很,当然他?也有傲的?资本:“那倒是我的?不是了。”
“算了算了,原谅你了。”白玉堂配合着开口,自己也忍不住笑了开来:“你说你这样的?性子,倒是像江湖人?多一些?,若不是你毫无武艺,我倒是真要怀疑你读书人?的?身?份了。”
那可不,想当年他?也是打遍江湖无敌手?的?,谭昭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前?一个世界玩得太大,如今无事一身?轻,反而安定了许多:“那你就错了,我不仅会武,甚至武功还不错。”
“骗人?的?吧?”
谭昭勾唇:“没?错,骗你的?。”
“……”五爷想打人?。
这般大了竟然还有几分孩子气,谭昭先开始并不知道白公子的?身?份,后来听说了五鼠的?名?头,便觉得白玉堂的?四个哥哥定然十分宠他?,否则怎会有如此赤子之心呢:“没?骗你,练的?道家功夫,养生益气的?。”
如今士林中确实有不少人?习道法之类,白玉堂倒也不疑,可是:“你不是不记得了吗?怎么还记得这个!”
他?倒不是怀疑什么,故而才脱口而出?,随后他?就看?到松散坐着的?人?撩开左边的?宽大衣袖,白玉堂定睛一看?,竟是瞧见手?臂上一张玄而又?玄的?图录,似是道家法诀,又?似是武林功法一般。
他?不由地看?痴了,越看?越觉得玄妙,等他?的?脸都要贴上去时,宽松的?衣袖瞬间遮盖了图录。他?这才发觉自己失态,方要道歉,却听得周勤开口:“白兄,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这什么古怪功夫,倒是新?奇得紧。”
白玉堂这才坐下?,又?给自己倒了杯酒,甚至他?难得体贴地帮人?倒了酒,一杯黄汤下?肚,左看?右看?还是觉得别扭,他?已忍了许久,最后忍无可忍地抬手?扯掉好友眼上的?纱带:“这庭院中就你我二人?,带什么劳什子的?东西,五爷我又?不会嫌弃你!”
他?话音刚落,立刻就有脚步声匆匆而来,五爷难得窘了一下?,刚要伸手?将扯到地上的?纱带捡起来,月亮门处就传来了声音:“五爷,有要事禀报。”
“不是说没?事别来烦我吗!”
门外的?小厮就急哭了,当即什么都不顾,跪地道:“五爷,管家他?……他?被杀了。”
“什么!”
白玉堂匆忙将纱带捡了起来塞到周勤手?中:“周兄,这酒下?次再喝。”
说完,他?就急匆匆地走了,谭昭将手?上的?纱带系回去,想了想,还是循着脚步声跟了上去。
开封城外的?白家别院一直都是白管家在打理?,因金华离开封距离很远,故而别院已经三四年没?有主人?家来住了,白玉堂也是第一次来,对这位白管家着实不太熟悉。
可不熟悉归不熟悉,这打狗还要看?主人?,谁人?敢如此大胆杀他?白家的?人?,活得不耐烦了!
他?气势汹汹地走到白管家的?院中,院子位于别院的?西南角,不算小的?面积,院子里却栽种了大片大片的?牡丹花,大朵大朵的?,此时正?是五月,牡丹花开得甚是漂亮动人?。
但白玉堂此时哪里还有赏花的?心情,他?如一阵疾风般穿过花园进到里面,一进去就看?到白管家的?义子和田哭得像个泪人?一般。他?眉间皱了皱,抬头还能看?到房梁上的?三尺红绫,红得如血一般,他?轻轻一嗅,竟是发现那红绫……当真是鲜血染成的?。
红绫此时已经被解开,白管家也被人?安置在地上,他?起先看?到红绫还以为是自缢,可现在这般模样,难怪下?人?一口咬定白管家是被杀了,毕竟没?有一个正?常人?会剖开自己的?肚子将白绫染成血红再上吊的?。
“让让让让,开封府办案,闲人?退散。”
闲人?谭昭:……
白玉堂闻言脸色愈发难看?起来,可他?也知道家里出?了命案不报官是不现实的?,可这并不代表他?同意那只臭猫来查他?家的?案子!
“白兄,好久不见。”
打头的?人?一身?红色官服,寻常男子穿红总是不甚好看?,可这人?却硬生生将一身?红衣穿出?了威严正?气的?感觉,加上此人?生得英俊不凡,愈发显得鹤立鸡群。
……现在当捕快都看?颜值了吗?
谭昭忍不住摸了摸眼睛,他?这副样子实在太引人?注目,寻常人?一看?就觉得他?眼睛有异,无怪那后面高壮的?汉子喊话避让,倒是粗中有细,心思细腻。
“原来是展御猫啊,怎么来得这般快?”
按理?说,从开封府府衙到城外,就是轻功都要个一炷香时间,这才多久啊,他?从前?院过来顶多小半盏茶的?功夫。
晖名?御猫的?展昭展捕快却是脸色凝重?,他?看?了一圈周围,才道:“此事稍后再说,若白兄信得过在下?,且等上一等。”
白玉堂是喜欢和展昭作对,但此时却点头应下?了。
他?留了空间给展昭勘探,出?门看?到周勤安静地站在门外,忍不住快步上前?:“你怎么来了?”
“好奇心作祟,再说官府来人?,必是要盘查的?。”
这倒也是,白玉堂凝重?地点了点头:“其实,我有些?事瞒着周兄,只是出?了今日之事,恐怕是瞒不住了。”
“什么事?”
白玉堂隐晦地看?了看?里面的?展昭,这才开口:“你怎么这般平静的?,就不怕我害你吗?”
“不怕,若五爷要害我,大可见死?不救。”
人?嘛,总是喜欢听好话的?,五爷虽然心情不好,但听了这样的?话,心情还是舒缓了许多:“有你这句话,这事就不急了。那展御猫人?是讨厌了些?,不过办案还是十分公正?的?,肯定会帮你的?。”
其实说是瞒,五爷只是没?找到机会说而已,刚刚如果不是小厮来报,估计这会儿五爷早就开口坦白了。
两人?不过说了几句,那身?穿红衣的?捕快就提剑走了出?来,他?方才进来时就已注意到这位素纱蒙眼的?公子,此时正?好打个招呼:“在下?展昭,不知这位公子如何称呼?”
“大人?客气了,小生周勤,见过展大人?。”
谭昭说完,白玉堂却插话道:“展御猫,借一步说话,成吗?”
展昭自然点头,白玉堂虽然放肆恣意,却绝不是什么坏人?。白管家的?死?相又?与上一起案子的?死?者十分相似,说不得白玉堂这里会有线索提供给他?。
只是很可惜,白玉堂这里什么线索都没?有,反而……又?有一桩麻烦事请他?做,这桩麻烦事,竟还与门口那位君子如玉的?书生有关。
作者有话要说:系统一日手札:宿主,你有没有觉得你这副打扮很装逼→_→!
家里WIFI坏掉了,戳着热点来更新,嘤!最近真的水逆到飞起,求读者老爷保佑加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