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这话中至少?有七分?伤心?是真的,她?到?底养了余酒十四年,就算是个小猫小狗的也有感情了,谁知?道余酒几?乎是反手捅了她?几?刀,她?有被背叛的愤怒还有对一种对未知?的惶恐。
余酒这流露出来的冷血和手段都让她?这个皇后心?惊肉跳,如果有一丝办法,皇后都不会把她?推开,毕竟她?们才应该是利益共同体,认识到?之前的态度对她?不管用?了,她?立刻改变了方式,她?哭的伤心?欲绝,若是之前的原主,必定会不忍心?,在她?心?中,皇后是唯一对她?好?的人。
“母后,你这是何意?”她?轻轻的拍着皇后的背,“之前母后让儿臣在福安宫闭门思过,儿臣可有半句不是?之后太子让儿臣出去,儿臣也回绝了,儿臣是哪里做的不对才让母后觉得?儿臣不孝?”
“至于今日,母后生病,儿臣如太子所说,并不会任何雌黄之术,也并不会照料,还不如另寻方法让母后开心?,没想到?这反倒是让母后多想了。”
她?让人把今日买的东西带上来,“这些都是今日儿臣在坊市上买的,虽然不太值钱,可也能?瞧一个新鲜,母后可喜欢?”
“说起来今日我?还在坊市上看到?了表姐表哥。”
皇后被她?这轻描淡写的一番话险些气的再次暴怒出声,她?丢了这么大一个脸,她?真的就这么推卸的一干二净?太子她?是不太了解,可也知?道,如果不是余酒说了什么,太子能?在陛下跟前说什么?
还有今日,你就是不会伺候的人,难道过来看一眼还不行了?
皇后此时真的感觉到?了深深的寒意,余酒当真没有半点愧疚,这是对母亲的态度么?这么一想,在她?背后的手都变的毛骨悚然了起来,她?几?乎要起身把它拍下去,可谁知?道却听到?了自己女儿的消息,想到?太子当时在她?身边,立刻道,“那今日可发生了什么事?”
如果太子对她?女儿做了什么,她?不能?保证自己会不会发疯,“你非要今日出去么?那可是里表姐!如果她?出了什么事情,你怎么给你舅舅交代?”
“母后?”余酒一脸诧异,“我?只是说了一句,你怎么这么大反应?我?难道还能?对他们做什么不成?再说了,儿臣是大梁的公主,用?得?着对谁交代?君臣有别,就是母后和舅舅关系亲昵,也应该谨记这一点才是。”
“至于表姐,看着不错,说话挺讨我?喜欢的,看母后这么关心?表姐,不如我?向?父皇建议,让她?来宫中陪我?好?了,这样母后也能?常常见到?。”她?拍了下手,眼睛一亮,似乎才想到?这个主意,丝毫没注意到?皇后发白的脸。
先前她?听余酒轻描淡写评价她?的女儿,讨她?喜欢,这已经足够她?脑补出一切,顿时肝胆俱裂,替女儿心?疼,再看余酒那强行压下的火气就忍不了了,凭什么!想想她?就受不住,她?的女儿本来应该是天之骄女,确因为她?的一念之差,要被迫恭维人,她?那么高?傲,心?里怎么受得?了?她?双目冒火,指责的话到?了嘴边,却又听到?她?接下的话,这才真的要气死过去。
她?忍痛交换女儿是为什么?她?难道不想让女儿时时刻刻陪伴在身边?可是她?更?担心?女儿的性命,这哪里是皇宫啊,是龙潭虎穴!如果女儿进来,她?要每日对余酒行礼,有了一点差池,责骂的还是她?,若是陛下发疯,她?一定挡在余酒前面,稍微想想,她?就酸痛的厉害,这是她?的女儿啊!!
而她?真的好?恶毒!!
皇后要顾不得?形象破口大骂了,却看她?真的要起身去找陛下,立刻虚弱的道,“母后再喜欢你表姐也不如你啊,只要你陪在母后身边,母后比什么都高?兴,这些都你买的么?母后很喜欢,你快和母后说说。”
她?此刻真的生怕她?去找陛下,凭借她?对陛下的了解,他有九成会答应,她?那里还顾得?上之前的小心?思,一心?一意的转移余酒的注意力,强忍着恶心?来夸奖余酒,她?此刻在病中,强撑到?现在就是为了余酒,可惜什么便宜都没占到?,还要顺着她?,她?没过一炷香就开始困乏,可余酒和没看到?一样,继续坐在那,皇后只好?强撑着陪她?说话,夸奖她?的话一串串的往外冒。
等?到?余酒终于松口要走了,皇后生出了一种逃出生天之感,她?也是家里娇养长大的,进了后宫虽胆战心?惊的,可到?底没受什么委屈,可今日,她?真的尝到?了百般滋味,觉得?自己大半条命都没了。
等?宫女下去,皇后一个人躺在床上,越想越憋屈,胸口都涨疼的厉害。她?不能?怨自己,只能?怨余酒,就是她?不是她?亲生母亲,好?歹是她?的养母,她?养了她?十四年,是条狗都能?养熟了,可她?现在竟朝着她?的心?口捅刀子,她?一个皇后居然要哄着她?。
皇后憋屈的睡着了,心?里有气,没睡多久就醒了,紧接着就接到?了她?弟媳妇的牌子,等?看到?她?带着潘悦进来,比昨天病的更?重的皇后险些活活背过气去。
她?昨日那些哄余酒的话全都白说了?!
她?这下意识的觉得?是余酒让她?们来的,这是她?想左了,她?是皇后,生病了,潘家人无论如何都应该来看看,最合适的人当然是潘夫人,而且,潘家有心?知?道泾阳公主和太子的关系。
来到?后却见皇后面色青白,嘴唇泛白,吓了一跳,她?居然病的这么严重?下一刻她?陡然一个激灵,因为皇后看她?的眼神……非常冰冷,虽然只是一瞬,可还是在她?心?里留下了一点阴影,面上不露分?毫,“娘娘怎么病的这么严重?”
不提还好?,提到?就火气上来,还不是你那个好?女儿弄的!‘
她?抓紧被子,“一时不慎,染了风寒。”
他们刚刚来,余酒后脚就到?了,后面簇拥着一群人,威风至极,潘夫人两人只好?又起来,余酒道,“免礼。”
余酒看到?皇后,“母后,你怎么看起来比昨日病的还要严重?”
皇后心?里腻歪,她?越是气人,她?越亲近自己的女儿,她?偏偏还要过来,“你怎么这么一大早过来了?”
余酒道,“母后说什么呢,您病了,您大安之前我?还能?不看您?只是没想到?今日舅母也来了在,表姐,我?看母后似乎有话对母后说,不如我?们出去吧?”
“之前皇弟一直让我?帮他做一件东西,昨天才得?闲,表姐一块去看看?”
皇后本来因为她?的到?来而不悦,她?来了之后每一句话都是在戳她?的心?窝子,简直没有一点如意的,此刻再听余酒居然要把她?往太子跟前带,眼前一黑,她?病重,此刻真的是眼前一黑,足足眩晕了好?久才看清眼前的东西,“你既然和太子有约,你还是先去吧,免得?太子等?的着急,母后知?道你的孝心?,可这里前前后后的都有人,你去吧。”
“至于阿悦,我?还几?句话说。”
潘夫人之前也不由的微微色变,此刻听皇后这么说,这才定下心?神,心?中埋怨皇后,她?到?底是如何教导泾阳公主的!分?寸都不晓得?么?
看皇后似乎是强弩之末,余酒终于放过了她?,反正来日方长,趁机道,“既然这样,那儿臣暂时告退了。”
等?她?离去,皇后好?不容易喘一口气,潘夫人就道,“娘娘,公主和太子何时变的如此亲密?我?在家中怎么未听说?就是夫君昨日听阿悦说了都惊讶了。”
皇后刚喘出去的那口气就又被顶了回来,她?这是还埋怨自己?她?自己生的女儿,她?怎么会知?道!
潘悦察言观色,看皇后神色冰冷,似乎因为这追问而不悦,留她?娘有些尴尬,对这个皇后姑姑也生出了些不满了,家族和她?本来就是互惠互利,没有潘家,她?皇后之位能?坐的这么稳么?这种大事,难道不应该提前和家族通气?
他们昨天乍然得?知?,心?中惊骇,她?娘不过是询问了一句,她?就摆出了皇后架子,她?此刻心?道,果然是又其女必有其母!
她?这心?思在皇后面前还是浅了点,尤其是皇后时时刻刻的注意着她?的神情,察觉到?她?的不满后,她?的指甲直接划破了手心?,如五雷轰顶,就是余酒之前那么戳她?的心?窝子也不如潘悦这点不满让她?绝望震惊!
她?当初是为了谁,是自己的女儿!现在她?亲手养大的那个,非但和她?不亲,还和仇人一样时不时的膈应她?,而她?的亲生女儿,却因为别人对她?心?生不满,这是何等?的荒谬!
这似乎就是在说,她?从头到?尾都是笑话一样!
病中的皇后承受不了这样的打击,再度昏厥,病情再度加重,之后断断续续的养了半个多月才恢复了一点精力。
而在她?病中,余酒这位之前默默无闻的公主忽然声名?鹊起,一直对这个女儿不太在意的皇帝破天荒的夸奖了她?,“甚肖朕。”
这绝对是一等?一的夸奖。
非但如此,就连京城几?个颇为知?名?的圈子都开始谈论这位公主,风度过人,潇洒飘逸又博学多才,琴棋书画简直是无一不精,之前潘悦在京城中风头最盛,而此时在余酒横空出世之后,光彩略有不如,而众人想到?她?们是表姐妹,送给她?们一个称号。
京城双姝。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