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山神老伯

虞夕皱眉认真思考,去学校吗?她回想起原主记忆里的高中生活,并不是很感兴趣。

虞夕踌躇了许久,开口道:“妈妈,我就不去了。我去道观潜心修行。”

“道观?修行?”虞三瞪大了双眼,大叫出声,“姐,你在和我们开玩笑吗?”

虞三说完脚碰了碰虞夕示意她,别说了,这太离经叛道了。顾海燕和虞海肯定接受不能,再说了他姐一直生活在富贵窝里的白富美懂什么算命,就别去瞎凑和了。

没想到他们姐弟三人就他虞意飞最靠谱。

虞夕没有接受虞三的好意,她眼神认真坚定,一字一句的说道:“没错,我要去道观修行。”

“够了!”一道呵斥声打断了虞夕的话。

说话人正是一直默不作声的男人,一家之主虞海。虞海脸皮绷着紧紧的,竖着眉毛,瞪着眼睛,神情有些阴沉。素来活泼的虞三缩了缩脖子,放下筷子,低着头,老老实实的坐在凳子上。

他知道这次完了,爸爸生气了。

虞二也难得放下筷子,等着爸爸说话。

虞夕见状也没有继续说什么。

一家五口人面对面对着相顾无言,顾海燕见此情况抱怨起丈夫,“你这么凶干什么,好好吃你的饭。娃娃们,赶紧吃,别理你们爸爸,他又发神经了。”

众人又重新拿起了筷子,沉默的吃饭。

虞夕垂着眸,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

天明一声鸡啼,唤醒了熟睡的人们。

此时的天蒙蒙亮,淡淡的青色薄雾如衫笼罩在天穹,凌晨四点太阳还没有出来,虞家人早早的穿戴整齐,今天可是他们最重要的节日——山神节。

虞家一行人跟着虞海背着一箩筐的今年刚出的粮食上山。

连绵起伏的山岭被朦朦胧胧的雨幕笼罩,合着山涧雾霭,视野所视,整个山峦、大地、屋舍都涂上一层厚重的铅灰色。

山寺庙在山顶,寺庙并不特别的宏大华丽,只有简单的前后两院,旁边都是葱郁高大的松柏,院门口有村民集资修建的两个小石狮,抱着村民的心愿一起守护着面前这座神庙。

宝殿内,一位佝偻着背瘦弱的老人,杵着一龙头桃木拐杖,穿着昨天熨烫好的长袍,他威严地站在大殿中央,虞家村长期供奉山神节已经有了一条非常完整的流程。

虞夕老老实实跪在蒲团上,山谷悠悠回荡起了浑浊的传颂声。

虞夕看着跪拜的村民体内升起的金色信仰光球,不由感慨这山神确实厉害,到如今还有人信奉。

她抬头望向了那大殿之上的神像。只见一位老者留着一把浓密的山羊胡子坐在高堂,他半眯半闭这一双三角眼,道袍悠悠、仙风道骨,非常符合中古人心中的山神形象。

原来是山神老伯。一道少女的清冽声在男人耳边响起。

老伯?

艳阳照出,只见当中一座暖玉玄石榻上平卧着一个羽衣星冠的男人,他安稳合目睡在羽絮的柔软被褥上,堆簇起来,如红霞白云泛开了波浪。

男人修长卷翘的睫毛轻轻颤抖着,悠悠转醒,他睁开流光溢彩的眼睛。

扰人清梦的小家伙,祭祀怎么如此不专心。看来是睡不成了,也不知现在是什么年月了。男人碧绿的眼眸里望着那束暖黄色的阳光,眼里还有一些刚睡醒的迷茫。

虞夕祭拜完,村里人早早地在山上摆了两三百桌宴席,各家拿出供奉山神祭品后,多余的全部交给了厨娘,山上人山人海,熙熙攘攘,男女老人,一脸笑意的围着圆桌等待开席。

虞夕走在人迹罕至的小路上,讨一瞬清闲。走着走着,她便来到一处五角小亭小憩,周围芳草萋萋,鲜花怒放,馨香扑鼻。亭内有石桌木凳,亭旁种植着几丛修竹,旁边还有一石井。

她靠在红木护栏边,一阵夏风吹过伴着花香袭来,她渐渐地闭上了双眸。

等虞夕再次醒来,不知她身处何处,只见眼前白茫茫一片,咫尺之间,什么也看不清,脚下是一望无尽的碧蓝大海。

虞夕感受着周围的灵气,太充盈了,身体的每个部位都极致的渴望吸收灵气。

虞夕强压住身体的躁动,她一路往前走了,不知走了多久,终于见到了实物。

面前是有两张玄色石凳,一张白色石桌,石桌上放着一方玉石制成的棋盘,磨制得十分的光滑,纹理玄妙,闪着光。

虞夕看了一眼棋盘,上面摆着一副残局。白棋下得舒服自由,洒脱肆意,取舍得当,反观黑棋似乎心中有什么顾虑,畏畏缩缩放不开。

她看得正入迷,一道淡淡的,尾音略有些沉,像是提琴般的声音在空间响起,“试试吗?”

不知何时,石凳上坐着一人,那人一袭宽袖长袍,潇洒随意,一双凤目微微向上,眸底深处是全然的漫不经心,碧绿的眼眸为他添了几丝肆意洒脱,他用手撑着头专注地望着虞夕,嘴角勾着慵慵懒懒的弧度。

虞夕上下打量了眼前的人,嘴角漾出了一抹浅笑:“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随即落座。

“请!”男人纤长的手指指向一旁光滑圆润的白子。

虞夕神情认真,纤长秀美的手指捻着一枚白子,抬手落棋。

男人瞧着虞夕干脆果断的起势,温和的笑了笑,绿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欣赏。

“哈哈,看来是在下输了。不知道友如何称呼。”男人难得开怀的笑了,他如群星般闪耀的眼眸带着笑意,他对面前的女孩越发欣赏,他浸淫棋艺多年,不说独孤求败,只算是在这天下排得上名号。女孩开局干脆利落却不是莽撞,她方才看了一眼之前的残局,便看穿了他的棋路。

这第一棋下在星小木,看似中规中距,确实在试探方才看的那副残局是否是他所下,他的回击坚定了少女的想法。她便针对方才所见,一步一步给自己下套,最后掉进了她的圈套之中。

虞夕拿着棋子,看着面前面如冠玉、气质出尘的男人问道:“你唤我来这干什么?山神老伯。”

男人闻言一僵,俊朗飘逸的脸上也有了一丝丝裂痕,好在几万年的良好修养稳住了他的身形。

温椿神色慵懒,笑口盈盈地看着她:“我就是想找人解解乏,毕竟有位可爱的小友扰了山神老伯的清梦。山神老伯,老了,哎!难入眠,只好找系铃人来了。”

虞夕也不是逃避的性子,这般算来此事确实因在她。

虞夕干脆利落地发问:“你现在想怎么办呢?”

温椿眼神无辜摇了摇头,“不知道。现在肯定是睡不了了。”

虞夕继续问:“你有什么想做的事情没有?”

温椿脸上挂着一丝优雅的浅笑,神态间是说不出来的高贵潇洒,他望着虞夕:“没有。”

虞夕深呼一口气,她难得有些绷不住:“既然你三不知,不然和我一起先去人间,等你想到了想做的事,再离开如何?”

温椿难得沉默了,他思绪良久,点了点头,同意了虞夕的想法。

虞夕看着他,指了指周围的伸手不见五指的白雾:“现在可以让我出去了吗?”

温椿长袖一挥,一股风袭来,吹起了两人如墨的长发,两人眨眼便消失原地。

等到虞夕睁开眼睛,模糊地看着眼前青绿色长衫的贵公子,逐渐清醒过来,之前的回忆也历历在目。

虞夕看着青衣长衫的男人,抽了抽嘴角,友善地提醒他:“现在已经是二十一世纪三十年代,流行短袖短裤,你可以先用手机学习一下。”

说完,虞夕从兜里掏出手机,递给比她还老的老年人,开始了一步一步教学。

“鬼!鬼!鬼啊!”前院传来凄厉的尖叫声,虞夕闻声脸色大变,猛地奔了过去。

留在原地的温椿脸色同样阴沉,眼里闪过一丝厉色,他不过几百年不出世,就有小鬼敢在他山神庙来撒野?

等待虞夕急匆匆地奔去,前院一片狼藉,众人围成一团,包围的中心有着两个男人,一个身材矮胖的男人缩在寺庙墙角,手哆哆嗦嗦地指着坐在桌子上一脸疑惑地男人,他瞳孔微缩,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躲在角落的男人的朋友见到这情景,急忙上前扶起男人,一边扶一边说道:“虞老五你在搞什么?老六你不认识了啊!说什么鬼不鬼的,今天可是山神节!还不快起来!”

眼神里带着丝丝谴责的看着虞老五,可别丢了他们四村的脸。

虞家村可大了,整个村遍布在这百里的山上,每个山头就是一个大家庭。他们以前都是一个家族的,延续这人越来越多,关系也越来越复杂,便独立出去各自发展,此后单独出去以山的编号划分。

“哟,这不是四村的吗?怎么连自己村子里人都不咋认识啊。还在这里叫冤呢,这惊扰了山神爷,你们担得起吗?”

“我说虞三七你别太过分!别以为你是三村村长儿子就可以乱说话!”扶着虞老五的男人开口回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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