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有会算的,已经上前测算了起来。
一个时?辰有八刻钟,其实是很?长的一段时?间了,影子会有些移动,但是石壁也较为宽阔,距离魏临观站立的地点不远,再考虑角度……
众人?算了半晌,不得不承认李越白说得是对的。
魏临观站立的地方?,确实处在黑影中?。
同时?,大家都在暗暗惊异,不知道?穆仙师为何?能这么快算出?结果,这样的速度堪称神算……穆仙师果然不愧是阵法大师,连测算都超乎常人?。
对不住了,我是开了挂,用系统的程序算的。李越白在心里默默回答,表面上还要做出?不动声色的样子来。
只?这一条,便可以证明?,魏千芊是在说谎。
魏千芊毕竟不是经典反派,不会死缠烂打垂死挣扎,也懒得念叨一长串心路历程,她只?是咬了咬嘴唇,扭头便离开了拥挤的人?群。
她的身影隐藏进了乱石中?,很?快就看不见了。
人?群顿时?陷入了难堪的寂静。
就在刚刚,修士们还都认为魏千芊说的是真的,现在这么快就被拆穿,他们一时?还反应不过来,都大眼瞪小眼,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诸位,这下总不能断言在下有罪了吧?”玉天玑叹了口气,悠悠地开口。
魏井爻脸色铁青,一言不发?。
他这一招是失败了,但是接下来的情况还没有明?晰,也许玉天玑很?快就又被众人?定罪了,因此,他并没有立刻站出?来替女儿道?歉。
“这……魏家小姐为何?要摒弃自家修养,来污蔑天玑君?”有人?叹道?:“何?苦?”
许是天玑君调戏了魏家小姐,她有意报复呢?不少人?在心里暗暗猜测道?。
“此凶案发?生在昆仑地界,本仙主责无旁贷。”玉天玑正色道?:“接下来必然会找出?真凶,还鞠陵仙山一个公?道?,至于魏大小姐……她也许是受了贼人?蛊惑,一时?想不开,我会立刻派人?追她回来,好好询问清楚。”
“慢着。”人?群里又有尖锐的声音响起:“天玑君自己的嫌疑洗清了么?”
李越白往那?个方?向一看,果不其然又是玉天琉的忠实手下葛槐。
看来今天要一口气把事情都掰扯清楚了。
“魏家小姐明?显是在说谎,还有什么问题?”有人?替玉天玑回答。
“在下说的是勾结魔教的事情。”葛槐不依不饶道?:“刚刚几位仙长说——人?命关?天,天玑君是否勾结魔教,可推后再议。现在,既然魏大公?子的伤情已经无碍,事情也告一段落,那?我们是不是可以重新来问一问天玑君勾结魔教的事了?”
“聒噪老贼!”玉天玑身后一名修士忍无可忍地开口叱骂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在下的目的很?简单,只?要天玑君交出?仙主之位,并向昆仑和各大仙门认罪,也许能换得法外开恩。”葛槐冷笑道?:“否则,休怪主上不顾兄弟之情。”
“系统,我觉得有点烦。”李越白揉了揉太阳穴,实话实说。
自从穿越以来,他好像把所?有的世界都玩成?了名侦探柯南,每天都伸出?手猛地向前一指:所?以,罪犯就是你!
要么就是他有问题,要么就是创造世界的主神只?知道?名侦探柯南,根本不知道?真正的修仙世界应该是什么样的。
“烦也没用,该面对还是要面对。”系统善解人?意地回答:“烦总比绝望好。”
“我来替你说吧。”李越白站了出?来,道?:“那?封写给?魔教左护法的信,信末尾有仙主的名字和印章……”
“没错。”葛槐道?:“那?字迹清清楚楚,是天玑君的字迹不假。”
“仙主从未给?魔教左护法写过任何?书信!”李越白厉声道?:“那?信,是玉天琉伪造的!”
“伪造信件?”玉天琉乍一听到这一指控,立刻露出?了一个难以置信的笑容:“没想到,穆仙师会这样含血喷人?,实在是令人?刮目相看。”
“人?人?皆知,伪造信件极其困难。”葛槐怒道?:“字迹难以模仿,印章更是难以复制……”
“玉天琉与仙主是兄弟,在昆仑日夜相对,对他来说,模仿仙主的字迹,难道?不是轻而易举吗?”
“模仿的字迹,终究不是本人?所?写,写出?来的字很?可能会有差别。”葛槐道?:“穆仙师若是不信,不如让天玑君亲手将信重写一遍,看看是否相同?”
“有何?不可?”李越白毫无畏惧。
“喂……穆美?人?,你别这么理直气壮的,我可有些怕了啊!”玉天玑哭笑不得。
“怕什么?”李越白一瞪眼。
“因为那?个字迹……确实和我的一模一样啊!”玉天玑苦着脸低声趴在他耳边诉苦:“我也不知道?兄长怎么搞的,那?个信……分明?就是我写的啊!”
“你不是说你没给?魔教写过信吗?”李越白恨铁不成?钢。
“真没写过!我发?誓!”玉天玑一脸无辜。
“那?有什么好怕的。”
“不是,问题在于,兄长模仿得实在太像了。”玉天玑一个劲往李越白身上蹭:“穿越过来之初,我和玉天琉毕竟是兄弟,通信是常有的事情……他必定是收集起了我写给?他的信笺,日日夜夜模仿,直至炉火纯青。”
“……”李越白笑了笑:“不一定。”
“什么意思?”
“待会告诉你。”李越白派人?把纸笔奉上:“现在,还请仙主下笔。”
众目睽睽之下,二人?终于说完了悄悄话,纸张在案桌上铺开,狼毫笔蘸上浓墨,所?有人?都紧盯着玉天玑,看他写字。
玉天琉满脸都是处变不惊的笑容,葛槐则死死地盯着玉天玑的笔,预备着随时?给?他挑错。
“那?我该怎么写?”玉天玑无奈地点了点纸面:“故意写得不一样?”
“不。”李越白道?:“就按你原本的笔迹来。”
“好吧,就听穆美?人?的。”玉天玑开始下笔了。
其实,李越白说得没错,在场的各大仙门仙主,都是收到过玉天玑的亲笔信的,都认识玉天玑的字,假如玉天玑故意改变笔迹,众人?一眼就能看出?来。
若是这样,一下子就没理了,不如正大光明?地按自己原本笔迹来写。
玉天琉手下的修士们早已将信上的内容记录了下来,现在便派出?一人?,将内容一个字一个字念出?,名义?上是为了方?便玉天玑写,实际上,那?人?念得拿腔拿调,拖着长音,似乎是有意在侮辱对方?。
玉天玑赖皮惯了,也不在意对方?的挑衅,只?是认真持笔,一字一字写出?。
信不算长,待到写完,也只?是占满了一张不大的纸。
李越白将信纸接过,略微晾了晾墨迹,便呈给?了在场的几位德高望重的仙长。
玉天琉那?边,也已经派人?再度将灰烬取出?,复原。
一个是复原信,一个是新信。老仙长们祭出?法术,将两张纸托在空中?,又是相互交叠,又是并列放置,反复对比。
众人?也能看清那?两张纸上的字迹,也都在默默判断着。
经过了无比漫长的时?间,一位老仙长慨叹一声,捋了捋胡须,道?:“依老朽看,这两封信……的确是出?于同一人?的手笔。”
另外几位也附议道?:“是啊,笔迹虽然有微妙不同,然而行笔方?式……明?显是出?于同一人?啊!”
“只?不过,复原信笔迹较为幼稚,新信笔迹略老成?些。”老仙长道?:“天玑君,老夫虽然与你无冤无仇,但也不得不实话实说……不然便辜负诸位的信任了。”
“是啊……”众人?纷纷附和,表情各异。
“果然不出?在下所?料。”葛槐哈哈大笑起来:“这几位老先生德高望重,平时?对事情也各有看法,唯独到了这里,众口一词,都说字迹一致!天玑君,你还有什么话说!”
“是啊,我们看着,也是一样的字迹啊。”年轻修士们也纷纷附和赞同:“没想到…”
“不可能。”李越白猛地瞪大双目,面色惨白:“仙主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穆仙师,也许是您所?托非人?了呢?为何?到现在还不肯承认自己看错了人??”玉天琉笑道?。
“请老先生将信件还给?鄙人?,鄙人?再细细比对一下!”李越白竭力请求道?。
“没用了,只?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葛槐摇头冷笑:“这么多双眼睛看着,难道?穆仙师还能翻案不成??”
几位老仙长看他这副样子,纷纷摇了摇头,用法术将漂浮在空中?的两张纸推了过去?。
由于众人?用法术维持着,那?张由灰烬复原而来的信纸,还勉强维持着信纸的形态,没有再度化为粉末。
李越白静静地看着那?两张纸,看了很?久。
“穆仙师,不要再拖延时?间了,您再怎么看,也不可能将字迹看成?不一样的。”葛槐不耐烦地叫嚣道?:“还是赶紧让你主子认罪吧!”
“这个字迹……”李越白再度开口时?,嘴角竟然多了一丝笑容:“这个字迹,确实是一样的没错。”
“那?您还有什么话说!”
“这些字,确实都是仙主写的。”李越白缓缓道?:“然而给?魔教的信,却不是仙主写的。”
“您在说什么?”葛槐怒道?:“这话岂不是前后矛盾?字是他写的,信却不是他写的?如何?可能?”
“当然可能。”李越白道?:“因为这封信,不是写出?来的,而是拼凑出?来的!”
“拼凑?”众人?一惊。
“仙主与玉天琉是兄弟,在昆仑的时?候,也是常常有信件往来。”李越白道?:“天长日久,玉天琉手中?必然掌握了仙主的不少信笺……他只?需要将仙主的字从信上裁剪下来,拼在一起,便可以拼凑成?这封信!”
“……”不得不说,这个办法非常有效。
“荒谬!”玉天琉双眉紧锁,斥责道?:“穆仙师这么说,可有什么证据?”
不愧是玉天琉,就算办法被人?说破,也死撑着不肯露出?丝毫怯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