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司南能想到的不过是些皮毛。实际上,铺设电线,检修电路的这批电厂工人每天都是一次次的在死亡线上徘徊。
并且由?于是高?危险作?业,哪怕一次次的闯过鬼门关,最终也会在身体上留下各种各样的伤患。
有触电被截掉双臂或是一条腿的,有因为触电咬断舌头的。还有耳聋等?等?无法恢复的伤残。还有很多人的双手和?大?腿都被烧糊过,很多地方都出现了皮肉坏死,必须要到医院请医生将坏死的皮肉挖出来。更有很多的后遗症,是随着时间慢慢出现的。
冰天雪地里抢修线路,被大?风吹得在半空中飘荡那都是家?常便饭。
所以说?,别看给的条件有多好,但这份工作?从长久考虑却是弊大?于利的。
这些事情?乌明简单的跟司南说?了几嘴,就够司南吓一跳的。见乌明三人没有想去的意思,还放心的拍了拍胸口。
晚饭后,乌亮问了一回来借衣服的是谁,便抱着自?己的衣服就出门了。
见乌亮出门,司南还朝他的背影撇了撇嘴。
知道乌亮一时半会儿不会回来,司南也不以为意,忙完了手里的事,就继续看她的书去了。
不过看着看着,这位就又走神了。
关于触电的应急小常识,现代人多多少少都知道一些,但司南不知道这个时代的人知道多少。那些电工们就不用?说?了,上岗前总要有个培训的。但村里的村民们都没有接触过电,估计知道的可能性不大?。
要不,趁这两天有时间将那些触电小常识整理一份出来?
这个好像可以有诶。
先将资料整理出来,然后等?到村里架起电线杆子的时候就将这份常识利用?每节课最后的十分钟时间给学生们讲解一回。
等?村里都能供上电了,她再将这份触电应急常识资料交给村里一份。到时候她还可以建议村上将这份常识资料写在村里的板墙上……
柴简将书卷成?卷在司南头上轻轻的敲了一下,见司南回神才问她,“又想什么呢?”
声音温和?,微微带着些亲近,自?然而然,润物细无声。
若是此?时柴简的声音里是那种只有在偶像剧里才看过听过的宠溺,估计司南再迟钝也会感觉到不自?在了。
“没什么。”司南没将应急常识当回事,也懒得跟柴简说?这些,而是将刚刚某一瞬间升起的矛盾心思吐了出来,“我想做件力所能及的好事。在想要做这件事之前,我没想过要得到什么样的福报,只是觉得不费事,也是力所能及。可想完了,准备做了我却又在想,人做了好事会不会得到福报?你说?这是不是太?现实了。”
柴简不妨司南会这么说?,先是怔了一下,然后很认真的问司南:“…你大?学真的不考虑学哲学吗?”
“才不要呢。”谁知道大?学学哲学毕业时会被分配到什么单位。那个单位将来会不会有下岗危机,“我决定了,就学医。学医好,救治别人还能方便自?己。”旁的不提,将他们这些人的媳妇去医院做个B超,她都能帮着安排。
呃...七.八十年代,有B超了吧?
不对,问题的关键是等?她大?学毕业分到医院工作?后,那得多少年了?
那时候生孩子,哎呦我去,得赶上计划生育了吧。
计划生育好像是八二年左右开始的,八二年时她多大?了?
不是,她为什么要想这些,她就真的回不去了吗?
也许哪天一觉醒来她就回到了现代呢。
可要是真的回不去了,那她...就买些房,再多挣些钱,然后找到上大?学的自?己。
如果穿越是不可避免的,那她也算是自?己的金手指了。
等?找到自?己后,先给自?己报个散打?,跆拳道外加各种防身术的培训班。然后再帮着自?己将空间都装满了。
需要什么买什么,从绝对意义上实现‘穷家?富路’。
而且等?到了穿越那日,说?不定她也能知道自?己穿越后留在现代的身体是个什么情?况。
是变成?了别人还是消逝了。
不过叫她为难的是,她要用?什么身份接近自?己的父母,然后照顾他们。
扒拉了一下手指,司南直接将自?己囧到了。
她的爸爸妈妈这会儿还没出生呢。说?不定哪天在街上遇见的叫自?己阿姨的小孩就是……
这就很离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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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南坐在那里脑补一场伦理大?戏,脸上的表情?生动的让人无法忽视。柴简好笑的看了一眼说?说?话心思又不知想到哪去的司南,摇了摇头,拿起一旁的扇子轻轻的摇了摇。
八月下旬正好是三伏天,天气仍旧有些热。扇子带出来的风正好叫司南的胡思乱想更投入。
被自?己囧到的司南直接打?了个冷颤,一阵哆嗦后回了现实。然后视线落在柴简轻摇的草编大?圆扇子上,完事就看着柴简一脸的一言难尽。
柴简才觉得无语呢,三伏天你打?冷颤?
两人相对无言了半晌,最后齐刷刷的收回视线。一个收心做题,一个举着扇子摇也不是,不摇也不是,最后将扇子塞给看了半天好戏的乌明,起身下炕举着灯笼去仓库了。
冰窖的入口就是仓库里,想要进冰窖就得去仓库。一时柴简再回来,手里就拿了两根冰棍。
他一根,乌明一根。
司南抬头,用?没拿笔的手指了指自?己,问柴简道:“我的呢?”
柴简笑,一副为你好的说?道,“你不是冷吗?乖,好好做题,别吃这个,会冻着你的。”
司南:人话?
司南哼了柴简一声,然后起身下炕,决定自?己去拿冰棍吃。柴简也不拦着她,由?着她下炕往外走,不过人刚走到外屋地,就被放在外屋地方桌上的东西拦住了。
原来柴简拿了三根冰棍出来,留了一根用?碗装着放在外屋地,然后才拿了两根进屋子。
见到冰棍,司南就知道柴简在逗自?己。舔了舔又甜又凉的冰棍,司南双眼弯成?了月牙。
今天‘用?脑过度’,是注定没心思学习了。司南也不为难自?己,三人坐在炕上吃了回冰棍,司南便收拾了炕桌上书本,与?二人打?了声招呼就回自?己的东屋去了。
刚用?抹布将炕上的席子擦了一遍,正准备铺褥子呢。乌亮就带着一男一女回来了。
来人都是二队的村民,据说?那男的跟乌亮的关系很铁,但这个铁到底是‘钢铁是怎么炼废’的铁,还是破铜烂铁的铁,司南就不知道了。见乌亮领着人回来,还敲的是她屋子的门,就不由?叫人纳闷了。
将人迎进来,先是客气的让座,随后又将晚饭剩下的黄瓜杮子拿过来当水果待客。
“不用?忙,都吃过了。我想借你那身军装明儿穿着去县里,我哥是陪我过来的。”这妹纸对着司南腼腆的笑笑,“明儿晚上就给你还回来。”
“不是大?事。你等?着,我给你拿去。”司南不是很愿意将自?己的衣服借人,可她又拉不下脸来拒绝人,便只好将一套半旧的军装放在明面?处,真有人来借,那就借她们这套。这会儿一边笑着搭话,一边将那套军装拿过来,“正好前儿洗了,你拿回去就能穿了。”
那妹纸接过衣服,笑着谢过司南便跟她哥离开了。
司南并不是很生气,但却习惯性的瞪乌亮。乌亮嘿嘿一笑,不以为意的跑了。
司南没问那妹纸借衣服去县里做什么,但想来多多少少与?招工的事脱不了关系。
司南不问,是因为不知道问了以后她能说?些什么。
说?这个工作?很危险,一定要三思后行考虑清楚了再选择去否?
这话说?出来未必有人信,还会被人当成?是自?己嫉妒人。最重要的是这话现在看起来没什么,可将来一但有人出事,这话就是一个叫司南成?为众矢之的的□□。
你早就知道危险,你当时为什么不告诉大?家?一声?
然后那些出事的家?人还不得将自?己生撕了?
想到这个可能,司南就决定将这种话咽进肚子里,打?死都不对任何人说?。
都是成?年人了,难道他们不知道危险?
她就不相信上岗前不会给他们做培训,那时候一培训,不就什么都知道了?
知道了,还选择做下去...那也是人家?的选择。
这世上,有太?多的‘为你好’了,也不差她这一个。
而且真的拦了,人家?也未必领情?就是了。
翌日,司南起早做了杂粮饭团和?菜团子给柴简三人带午饭。又煮了一大?锅小米粥,一半装在三个罐头瓶子里给他们带走。剩下的一半用?盆盛出来放到葡萄架下早上喝。
司南早起摊了一摞薄饼,炒了土豆丝,又炸了肉丝酱,将黄瓜丝,葱丝,辣椒丝都整齐的摆在一个大?盘子里。
因司南觉得早饭还是要吃得好一些,所以还特意将一块五花肉从冰窖里拿出来解冻,切成?条,腌了半个小时,最后用?捣得碎碎的碎米做了个米粉蒸肉条。
将这些配菜都用?薄饼卷着吃,别提多香了。
连司南都吃了两大?张卷饼,更别提其他三人了。
粥光,饼光,菜光。
鬼子没进村,也叫他们来了个三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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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这些日子,司南每天上午都要去村小那边打?个转。不过昨天司南突然想到再有几天就要开学了,她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月初洗被罩床单了。于是今天上午便没去学校,留在家?里搞个人卫生了。
司南的被罩和?床单都是空间里拿出来的。洗的时候不用?拆线,干的时候也不用?上手缝,除了费些布外,倒是省事许多。
洗完自?己的床单被罩,司南又犹豫了再犹豫,最后还是将柴简三人的也都拆了上手洗了一回。
将肥皂用?小刀切一小块,然后捣碎用?热水冲开,最后再倒进洗衣盆里泡洗衣服。多泡一会儿再用?搓衣板搓。这是司南自?己研究出来的办法,特别的省力气。
洗好的床单被罩很占地方,司南见没有地方晾了,便将自?己那套还没干透的都拿到空间里晾晒。
北方的天气不及南方湿润,一直就很干。虽然对皮肤不是很友好,但晾晒什么的却非常方便。
早起洗的,下午两三点钟就干透了。
于是司南下午旁的事没做就给柴简几人缝被褥了。
越缝又越烦的那种。
好不容易都缝完了,司南便想回炕上躺一会儿直直腰,却不想莫三婶和?桂芝竟一块过来了。
要么不来,要么一块来,这日子,真是的够够的了。
自?打?吕时业俩口子进去后,桂芝就不怎么来知青院这边了。司南也觉得桂芝夹在中间挺尴尬的,就算她不怎么过来,心里也没多想。莫三婶到是来的比桂芝多些,不过莫三婶这大?半年经常这病那病的,身子骨一直不怎么好。
不过也能理解,毕竟没了儿子,又叫人举报了一回封jian迷xin,最后还连养猪的活也被人抢了,满心的难过加憋屈,身体能好才是怪事呢。
不过今天是怎么了,这俩怎么一块过来了?是碰巧了,还是旁的什么。
没叫两人进屋,仍旧在葡萄树下坐了。
打?了一盆水,又盒了两个盘子到葡萄架下。
先是伸手摘了两串葡萄,放在水盆里简单的洗了一水,然后放到盘子里叫二人先吃着。
也不理二人说?的‘不用?忙’,‘别忙活了,坐下说?话’这样的客气话,又走到菜园子摘了四?个熟透的西红杮和?几根嫩些的黄瓜回来,同样用?桌上的那盆水洗了,依次摆在盘子里,然后利落的将那盆洗菜水一倒,这才笑着坐下来与?二人说?话。
“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都过来了?今晚别走了,都在这吃吧。一会儿叫上铁柱哥和?三叔。”
以前司南说?这话时,虽是客气话却有几分真心请客的意思在里面?,但今时今日,这会儿也就是那么一说?了。
“可不行,家?里一摊子事呢。我坐坐就回了。”莫三婶吃了颗葡萄,酸的脸都皱成?了一团,连忙拿起一旁的黄瓜,两手一掰,将整根黄瓜掰成?两段,自?己捡了黄瓜头的那部分狠狠的咬了一口。“今儿县里招工人,你猜我看到谁了?”
“对,你再猜不着的。”桂芝也没管那黄瓜头还是黄瓜屁股,将莫三婶掰的那另一黄瓜拿了过来,“我今儿也去县里看热闹了,还真看了个大?热闹。”
其实桂芝哪里是去看热闹,她是觉得她和?铁柱还年轻,便也想着去试试看。去了以后第?一轮就给刷下来了,然后他们俩口子也没走,就呆在那里将招工当成?西洋景看了一回。
司南歪头,脸上摆出一副我很努力想的表情?出来,‘想’了有两分钟的样子,才一脸怎么也想不到的看向莫三婶和?桂芝。
“一队的叶秋玲。”
“啊?”听到叶秋玲的名字,司南瞬间不淡定了,“她也去了?”
“想不到吧。”莫三婶用?过来人的语气跟司南普及了一回村小和?县里正式工人的差别,完事还一脸司南太?傻太?实心眼的感慨,“也就你傻乎乎的还等?着开学上课呢,人家?是骑驴找马,遇到好的才不管三七二十一呢。”
“她要是选上了,村小的课怎么办?”这要是被选上了,岂不是耽误了人家?孩子的学业。“对了,结果今天能出来吗?”
都备了那么久的课了,完事你说?不干就不干了,这临时叫人上哪找老师去呀?找来的老师估计都没半点准备,那这课又要怎么上?
农村孩子想要走出去本来就不容易了,师资方面?已经差了一大?截了,再叫这事给耽误一下...司南想到这里脸上就升起了些恼怒。
虽然她也打?着将来参加高?考离开的念头,可她也不是这种临时的,突然下的决定。为了将来离开时走的坦然,司南特意将教案做得极为全面?。拿着这份教案,接手的人哪怕什么都不准备就可以直接上讲台。
而且等?高?考的消息放出来后,司南就会跟村里打?招呼,叫村里有个准备。
高?考恢复后的第?一次高?考,是七七年的十二月份。
恍惚记得十二月份高?考,但高?考的通知却是十月份通知全国的。
也就是说?从十月份到十二月份的两个月,她需要一边复习一边给学生上课。
但她提前几年就在为高?考复习,空间里还有一些早年收集过的卷子,所以到也不用?担心高?考前会忙不过来。
高?考也就两三天的事,等?高?考结束了,也快要到期末了。等?再开学,那就是三月一号的事了。
从七七年十月到七八年三月,司南给足了村里找任课老师的时间。
当然,司南也想到了七七年的高?考她没考上,而村里又找了任课老师的可能。那时她失业下岗,就更可以专心复习了。
话说?,都准备到这份上了她还考不上大?学,那她还不如找块豆腐一头撞死呢。
收回心思,司南默默的在心里念了一句百姓点灯,州官放火的话后,便觉得自?己怎么看都比叶秋玲高?大?上,有节操。于是便心安理得的准备在心底狠狠的讨伐叶秋玲一回。
……
“哪能那么快?”听到司南问结果,桂芝就掐了下手指,然后跟司南说?那招工的结果最快也要下星期才能出来的话。
“这事...老支书和?蔡队长知道吗?”虽然这个叶秋玲是一队的人,但上学的孩子却有他们生产二队的。真叫叶秋玲被厂子那边选走了...这可眼瞧着就开学了呢。
“那么多人呢,哪能不知道。呃,”桂芝说?完又有些不太?确定了,于是就转头去看莫三婶。“应该知道了吧?”
莫三婶摇头,这她上哪知道去呀。刚从县里回来,出门的衣服都没换就来知青小院了。
不过司南的担心不无道理,莫三婶想了想便去找老支书说?这事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1-05-1623:59:12~2021-05-1723:59:1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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