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孟及带着叶顾白从游泳馆敞开的窗户中落下,少年收回狰狞的巨爪,还没来得及转头询问叶顾白,就觉得左臂一痛!
他怀里的叶顾白竟然也变得双目通红,面带黑筋,不知道什么时候少女也被怪物化,她张嘴撕咬着周孟及的手臂,大片大片的血液滑落,血浆渗进她的嘴里,独特地甜腥味让叶顾白食髓知味,她凑过头将少年手臂上的鲜血舔舐干净。
而不远处响起的警笛声让周孟及陷入两难,他不明白泳池为何会突然暴动,学生为什么会突然狂化,甚至连叶顾白也被怪物化,与尖锐的警笛声同时响起来的还有枯枝被踩碎的声音,游泳馆背靠一片小树林,这时所有的学生都被关在游泳馆内,这时来的人是谁?
周孟及回头去看,却看见一张令人意外的面孔。
来的人是叶顾远!
男人双手插在工装裤里,脚下的登山靴将枯枝扫开,他伸手掸掉了肩膀上的落叶,
“你准备带她去哪?”
叶顾远神情自若,像是一点都不奇怪他妹妹为何会变成这样。
从上次见面周孟及就觉得这个男人有种说不出的古怪,而眼下他的神情也恰恰说明了他根本不在乎叶顾白的狂化。
“捏住她的后颈”叶顾远说着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她就会暂时失去意识”
周孟及不信任他,他收紧了抱住叶顾白的手,他准备带着少女翻过学校围墙,先找个安全的地方落脚。
男人好像知道他的意图,反而开口说道:“你带着她走不远的,外面全是警察”
“这与你无关”
“怎么会与我无关“叶顾远说话不疾不徐,周身有一股温文尔雅的气质,而他此刻笑着,脸上竟然也浮起数道黑筋,“我们是同类”
叶顾远并不关心自己的妹妹,反而对面前少年更感兴趣。
“你不想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吗?”
少年摇头,”不用你管”
他怀里的叶顾白狂化地更加厉害,鲜血似乎已经满足不了少女的欲望了,她张开雪白的牙齿狠狠地咬掉少年手臂上的肉,那肉块在叶顾白的嘴里被嚼得嘎吱作响,两片嘴唇被鲜血染得通红。
周孟及吃痛,他左臂上赫然被咬掉一团血肉,黄色的脂肪层混着血浆狰狞地暴露在空气中,甚至露出一小段白色的骨骼,大片大片的血浆从他的手臂滑落,接着被地上的黄土吸了个干净。
叶顾远叹了口气,他像是认输般的举起手,“我不管你,但我总得管管我妹妹吧”
“再不救她,会的死哦”
听见叶顾白会死的事实让周孟及方寸大乱,“你有办法救她?”
叶顾远摸了摸下巴,他打量着咕吱咕吱嚼着肉块的叶顾白说:“至少不会死”
“跟我来,从树林后走不会被警察发现”叶顾远说着自顾自钻进身后的树林,
“我认真的,你不能再给她喂你的肉了,游泳池里的那些家伙一会全都得死”男人说着拨开挡在眼前的树枝,“把你的手掌放在她后颈处,如果你不想她死的话”
这会周孟及也不去怀疑男人的话了,他伸出手掌贴在叶顾白的后颈,炙热的掌心触碰的那一瞬间,叶顾白失去意识,软软地靠在男人怀里。
“早这么做不就好了”叶顾远的声音带着几分轻嘲,“自讨苦吃”
这片树林后停着一辆白色面包车,叶顾远掏出口袋里的车钥匙去开后车门
“劳驾把你的脸恢复正常”
这辆面包车看着有些老旧,不像是叶顾远的风格,大开的后车厢里摆着一摞叠在一起的旧报纸,还有两只工具箱,一只黑色的帆布包、一把□□和两副手套,几团用过的纸巾被随意扔在角落里,车厢内部被他做了一面中空的夹层,他推了推夹层底部,那半面黑色的金属板就倒了下来,那夹层不大,刚刚好可以容纳一个瘦弱的女孩。
“把我妹放进去”他说着又从夹层里取出一个帆布包,扔在周孟及的脚步。
“穿上”他命令道。
周孟及将叶顾白小心地放在夹层里,接着合上那半面金属板,那金属板合上后竟然看不出半分异样,他弯腰捡起帆布包,发现里面是是一套和叶顾远差不多的工装服。
“等等如果遇见警察盘问,你就说我们是来学校修理空调的机修工”
好在周孟及穿的是泳裤,也没有需要处理的校服,他换上衣服就坐上了副驾驶。
男人努努下巴,示意周孟及打开车头的手套箱,那扇形的盒子里放着一张工作证,深蓝色的塑料卡套里放着一张印着周孟及照片的工作证,职业是技术工,抬头写着金运空调维修技术有限公司。
“你早就准备好了?”叶顾远扭头看他,“这一切都是你设计的?”
“放轻松点小伙子”男人缓缓启动面包车,轮胎摩擦地面扬起一阵黄沙,渐渐将学校抛在身后。
周孟及回头去看就见学校游泳馆的位置燃起一阵黑烟,火光将半天都烧成一片赤红色。
“这一切不是我设计的,是乔子衡”男人把着方向盘,“他为了采集你的血样故意让叶顾白摔进水里,你们俩去救她的时候,他趁机划破了你的手臂”
当时情况紧急,周孟极在扶着叶顾白浮出水面时的确是察觉到手臂有些微微刺痛,但他当时并没有注意乔子衡的动作,只以为是在水池里不小心划破的。
“他不知道我们的血液有剧毒,有了水流的扩散,那毒足以让整个泳池里的人都发疯致死“
叶顾远嗤笑,“这蠢货现在不知道在哪里发疯呢”
“你早就知道?”
“当然”男人扫视着两边的后视镜,“从我第一次看见你我就发现我们是同类”
同类这两个字让叶顾远有些兴奋,他舔了舔犬齿,甚至声音都有些发抖,“我太高兴了,你知道吗,这么多年我一直以为世界上只有我,直到我看见了你,你能感受到的吧”
“我们皮肤接触时的共鸣,那沸腾的血液在流过身体的每一寸带来的炙热,我好久没有体会过这种温暖的感觉了。”
“所以我就特意去查了查你的过往,谁知道正好也顺藤摸瓜抓到了乔子衡“
“他家制药公司的那个贝利教授拿到了你的头发,他在你的DNA里发现了一种全新的病毒,可以无限复制、无限复活,甚至可以侵略小鼠的神经中枢使它具有疯狂的攻击性,所以这家伙又让乔子衡再采一份你的血样”
“哦了”叶顾远提到,“他和我妹妹去马场的那天是为了支开她,你身边那个叫赵冰清的女人才有机会取了你的头发”
他耸耸肩,“我妹妹实在黏人得厉害”
白色面包车在收费站停了下来,大排场龙的来往车辆正在入闸口一一接受排查,七八辆警车将这条宽阔的高速公路堵得严严实实,仅留下一小空可以通行的空间。
车辆犹如乌龟似的一步一步朝前挪动,就在白色面包车前面还停着四五辆桥车的时候,车窗被人扣响。
“咚咚咚”
车窗外站着一个中年警察,他此时没带帽子,大冬天的寒风将他的头发吹得乱糟糟的。
叶顾远赶紧摇下车窗,“你好,请问什么事”
“驾驶证给我看看”
叶顾远忙点头,他此时看着就像一个老实巴交的机修工,他翻开手套箱,将一张满是油渍的黑色皮套递给警察。
中年警察接过驾驶证,核实完照片后,又问:“你们来做什么的?”
“我们来这里的高中维修空调的,但我们刚到门口,警察就把我们拦下来了,还让我们回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呀警察大哥?”
中年警察睨了他一眼,冷冷说道:“不该你管的事别管,把你后车厢打开给我看看”
”好勒”叶顾远应了一声,把车熄了火,拿着钥匙就要下车。
周孟及却一把握住他的手,“我去”
叶顾远知道他是不放心躲在夹层里的叶顾白,他没多说什么,只是把钥匙递给他。
那中年警察也没仔细看,就扫了一眼工具箱,又让周孟及把帆布袋打开,见里面只是几套脏了的工作服就让他门关了。
只是周孟及转身要上车时,被警察忽然叫住,
“你手怎么回事?”
他说的是周孟及被叶顾白咬出个窟窿的左胳膊,那深灰色的工作服上渗出不少血。
叶顾远忙接话,”这是干活时被铁片刮到了,正好这会活也没了,正好带他去看看“
中年警察狐疑地看着两人,“不是说还没进学校就被赶回来了吗?”
“对对“叶顾远点点头,“是上午的活”
“你脱了外套让我看看”中年警察明显不相信,他总觉得面前这两人看着有说不出的古怪。
叶顾远垂在座位上的手微微握紧,等着警察发难时就发动攻击,然而脱下衣服的周孟及却让他吃了一惊,那先前深可见骨的伤口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长出了和附近皮肤颜色一致的新肉,那条结实的胳膊上现在只有一道5厘米左右的口子,结了一半血痂的伤口还在渗着血珠,看着怪疼的。
中年警察这才打消了怀疑,“去吧去吧,记得打个破伤风”
安全过闸的白色面包车一路向着高速公路驶去,直至再也看不见。
福山疗养院位于平田市郊区,白色建筑背靠着大海,因为天气冷,冰凉的海风将悬崖上的草皮吹得一片灰黄,透过光秃秃的横七竖八的树枝能看见被沙滩被海风吹得散乱。
这座疗养院是叶家废弃的产业之一,院内的病人和员工十年前就已经撤走长期无人打理的墙面上缠满了爬山虎,灰蒙蒙的窗户上锈迹斑斑,从外表来看这里荒凉得像一座鬼屋,不过好在院内基础设施还在,两人将叶顾白放在蓝绿色的治疗床上,用黑色的皮质束缚带紧紧地绑住她的手脚。
没过多久,叶顾白悠悠转醒,她看起来很安静,像是完全恢复了正常,她转动着血红色的瞳孔盯住面前两人,然而下一刻无数鲜血从她口中喷涌而出,嚼烂的肉块混着胃液稀稀拉拉地落在女孩的脖颈处。
撕心裂肺的呕吐声响在这间不大的病房里,叶顾白看起来痛苦极了,细瘦的手指将皮床抓出一道道裂痕,因为生理反射而弓起的背又被束缚带猛地扯了回去。
“她怎么了?!”
周孟极担心呕吐物会呛到叶顾白的气管,他松开她手上的束缚,温柔地托住女孩的背,好让呕吐物顺利地从食道中涌出来。
但情况并没有好转,叶顾白还是持续不断地在呕吐着,她洁白的脖子上沾着大片的血污,甚至披散着的头发上都挂着丝丝缕缕的碎肉,她已经吐不出任何东西了,当胃酸都被排空后,叶顾白只能无力地吐出些带着血丝的口水。
“我们的血和肉都有剧毒,普通人当然承受不了。”叶顾远说着从抽屉里翻出一盒白色的医用手套。
“看样子是还没吐干净”
“你要做什么?”
“帮她掏干净。”
裹住白色手套的手指搭在叶顾白的腹部,叶顾远手上微微用力,白色的石灰粉淅淅索索地掉在女孩的深蓝色泳衣上,持续的呕吐用光了叶顾白最后一丝力气,她像一条濒死的鱼大张着嘴躺在床上。
确定了胃部位置后,叶顾远用剪刀剪开泳衣,他把剪下布料和剪刀都被他搁在床头柜上。
雪白紧实的皮肤暴露在空气中,叶顾白很瘦,吐空了的腹部微微下凹,叶顾远重新将她的手腕绑在床上。
“你要做什么”
叶顾远将手指抵在少女胃的位置,“你的肉还在她的胃里,再不清理干净,她就没命了”
这间废弃的疗养院里没有任何的手术器材,更别提做些消毒保护措施了,而现在想要去抓个医生过来已经来不及了,为了保证叶顾白的胃里已经没有周孟极的肉,只能彻底打开她的胃袋。
“我来”周孟极扣住男人的手,他不想让任何人伤害叶顾白。
“你打算怎么打开她的胃袋”男人反问他,“用你的手指?”
“那样做只会加大创面,这里也没有麻醉,别再加剧她的痛苦了。”
叶顾远拒绝了他,在这个儒雅的男人手下出了一道宛如水银的流光液体,液体像是有生命般的扭动,最后在男人的注视下变成一把锋利的刀片。
薄薄的刀片像有自主意识般得割开了女孩的皮肤,血液从伤口处大片大片地滚落,倾斜在治疗床上,一瞬间蓝绿色的皮床上全是血迹。
血迹将伤口染得一片模糊,但这把由叶顾远意识凝聚而成的刀根本不需要清理创面,随着刀身的每一个动作,叶顾远都清楚地看见器官组织的位置。
筋膜、血管、胃袋一一被割开,位于鲜红色胃袋内壁上有一团跳动着的血肉,血肉紧紧地附着在胃壁上,看着已经和整个胃部融为一体。
那把银色的液体刀小心地将肉团剥离,暴露在空气中的肉团底部连着众多血管丛,每一次切割都会喷射出大量的血浆。
终于,那块顽固的血肉被完全切开,脱离了血管丛的肉团还在诡异地跳动着,叶顾远带着白色橡胶手套的手将肉团整个拔了出来,扔在地上。
肉团摔在地上,溅起星点血浆。
叶顾白了无生气地躺在血泊中,没有麻醉的活剥早就让她痛得晕了过去,上腹部血淋淋的伤口大开,翻开的肌肉下能看见蜷缩在一块的胃袋。
叶顾远收回手下的液体刀,那道流光溢彩的液体重回了他的体内,他慢条斯理地撤掉橡胶手套,“就像你在警察面前做得那样”
“把叶顾白的伤口愈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