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号的个子不高，低头站在玉漓的身前，小小的一坨，看着特别可怜。
“不是他。”二号再次说到，“不是他做的。”
玉漓讶异地挑眉，对磊哥说了声抱歉，就势将一个福袋套在二号的身上。
磊哥摆摆手，带着人去名片上的地方。
[咦？难道是我们错怪这个人了？]
[同校生：你们真的是错怪人家了，这个是那个借钱给她的大佬，不是校霸。原来大佬回来啦？不行我得奔走相告！]
[谢天谢地，小姐姐终于开口说话了，我一开始还以为小姐姐的嗓子也被弄坏了，不是有那种被开水烫起泡的例子嘛……]
[现在真的是哪哪儿都不安全，害怕的不要不要的，真心觉得我这样的猪精女孩能平安的活到现在不容易，我再也不嫌我爸妈烦了，因为他们，我躲过了多少次欺|凌啊！]
[不是说借的一万嘛，这才七千啊！]
[同校生：哥，有种东西叫做传言不可信不知道吗？大家坐在一起吃个瓜你怎么还上纲上线了捏？]
[讲真的，要是有人向我借了七千还不还的，我绝对下手比大佬重，大佬能这样已经算不错了，你没看人家一直态度挺好的嘛，还挺有礼貌的样子。]
[楼上，首先你得有七千才能做这样的比喻。]
见二号肯开口说话了，玉漓接回她脱臼的手臂，将人带到饭店，拿着菜单皱着眉轻声询问到：“你喜欢吃什么就点吧，我有钱。”
简体字他才认了一半，看着有些难受，更别说这一家餐厅走的还是国际化道路，菜单上标注了许多英文，看着更是头疼。
二号颤抖着手接过菜单，服务员在一旁耐心地等待着。
布满伤痕的手指在菜单上划拉了几下，点了几盘清粥小菜，价钱不超过三十。
服务员疑惑地问：“只要这些吗？都是双人份？”
二号点头，玉漓接过话茬，“只给她就行，我不吃。”
服务员点头，回后厨去上菜。
饱肚之后二号总算不在那么战战兢兢了，也愿意回答一些问题。
玉漓乘胜追击：“你叫什么名字？”
二号摸了摸左手手腕上的伤口，小声地说：“林乐乐…爷爷要我快快乐乐…”
“林乐乐，为什么不说出真相呢？”玉漓也一同看向她的伤口。
二号的声音自带气音，说起来有气无力的，“没用的，没有人相信我…”
“你不说怎么就知道呢，我不就愿意相信你吗？”玉漓尽量以自己最温柔的声音说到。
林乐乐抬头看着他，眼里满是泪水：“没用的…没有人愿意相信我…他们都怕…”
说着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痛苦地抱住了自己的头往桌上砸，一旁的陌生人警惕地看着他俩，玉漓对这些人投以抱歉的目光，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将攀爬至肩膀的黑气拍退。
二号似乎好受了些，缩在椅子上抱住自己的双腿，这是一个抗拒的姿势，也是一个自我保护姿势。
玉漓试着让她说出更多的话来驱散黑气，再次询问：“为什么要借钱呢？”
说着将手机放在桌上，时不时地看一眼弹幕，因为不怎么认字的原因，也错过了弹幕的精彩。
[哦哦哦！前方高能！男神居然问出了这句话！]
[真的是迫切的想要知道为什么小姐姐借那么大份额的钱，难不成是校园贷之类的？]
[高中应该没有校园贷吧？]
[可能会有，也希望小姐姐可以解释一下关于偷东西的事件，总觉得这件事情有隐情。]
[男神看看我们啊！！接受我们的建议吧！]
[楼上的不用急，以及字体换成繁体字会更容易被男神看见，先前看到男神点菜的时候我就十分想笑了，那个眉头皱的呦。]
[哈哈哈，我也是，一直想笑，男神最后还一脸正经地将菜单递给小姐姐让小姐姐点菜，可爱死了！]
[唉…一说到这个就揪心，小姐姐点的都是最便宜的菜。]
[所以可以从小事上见人品，小姐姐如果真的是那种贪得无厌的人的话，这会儿有个买单的人肯定会挑最贵的，要我的话我会。不过如果是男神请我吃，我直接倒贴钱！]
[楼上做梦吧！不可能的事！]
林乐乐紧紧地抱住自己，在直播间内的观众们渐渐失去耐心时终于动了一下，轻声说到：“爷爷去世了…需要很多很多的钱…”
这一局话牛头不对马嘴，可是玉漓知道她的意思，能说出来已经很好了。
弹幕齐刷刷的表示自己没听懂，玉漓只好为他们解释到：“是因为学费和生活费的不够吗？”
林乐乐微不可查地点头，“爷爷去世了…没有人帮我了…我经常被欺负…没有人相信我…”
玉漓再接再厉，引导她说出更多的东西，黑气在她身上剧烈波动，开始一股一股地被小狐狸吸收，“为什么会有人说你偷东西？”
提起这个，林乐乐明显激动起来，黑气也有回流的趋势：“不是我…不是我…”
玉漓再次轻拍她的肩膀，给她安慰，林乐乐的紧张渐渐平息，开始抽噎着讲起了自己的故事：“我没有偷东西…”
“我知道。”玉漓安慰她。
林乐乐点点头，哽咽着说：“不是我做的…我只向刚才的人借过钱…我没有向老师借过…我也没有向同学借过…”
[听到了没！小姐姐说不是她做的]
[那这样就很可怕了，为什么有人要陷害小姐姐呢？是出于什么原因呢？总感觉男神好像知道点什么…]
[据说当时打的宣传就是男神可以知道每个人的过去，仔细想想还蛮恐怖的。]
[关注点在小姐姐身上好吧，这怎么还扯到男神身上去了，想要做出一副知道别人过去的样子其实蛮容易的，多读点书就行。]
[你们难道没有发现天桥底下的算命先生也可以知道别人的过去吗？只要你眼神够敏锐，懂一点小知识就可以做到了，别整的这么玄乎，要相信科学！]
[既然这样，你们为什么要关注这个主播呢？去找个算命的不是更好吗？]
[你是不是傻，算命的哪有主播好看，而且跟着主播有瓜吃。]
[我们看的是主播遇到这些事情之后的处理方式，也正是这样的处理方式让我关注的主播，虽然主播才直播没几天，但我是真的很喜欢主播的为人处世。]
[对！同喜欢！希望不是装出来的！]
“是那个好朋友吗？”玉漓询问，顺手帮着服务员清理桌面。
“她不是我的好朋友！”这句话显然戳到了林乐乐的内心，她的声音一下子干脆起来，接着又恢复到那种略带嘲讽意义，有气无力的声线，“她才不是我的好朋友…她是一个骗子…她骗了我…”
“她做了什么？”
“她骗我…她骗我…她骗我…”林乐乐一直重复着这句话，不愿意开口解释。
玉漓卷起自己的袖子，露出手上一直隐藏的狐狸纹样，林乐乐的视线被这个纹样吸引，愣愣地上手摸了下。
玉漓低头看着自己的纹样，眼睛一转，计上心来，“我也是经历过这些事的，我已经走出来了，所以我也想帮帮你，愿意说出你的故事吗？”
[我去！！！是谁！！是谁！我要去恁死他！！竟然欺负我的男神！！]
[卧|槽！男神难道也是受害者，所以才会开始直播，随意才会去帮助这些同样受过伤害的人吗？！]
[这道纹样原来是疤痕吗？一看就是被利器割伤的，而且很多年的样子了！天杀的！]
[生气！我再也不说主播是作秀了！！好生气！小姐姐和尹姐的事我都没有这么生气过！]
林乐乐摸着他的纹样，没有回应。玉漓不着急，安静地等着，纤细却充满力量的手臂轻轻地搭在桌上，任由一双只剩下皮的手指缓慢地抚摸着那条纹样。
玉漓知道她这是在组织语言，从很久很久以前就应该说出来的语言。
“我…”林乐乐开口了，清了清自己的嗓子，强迫自己镇定地说到：“我和她是一起从孤儿院出来的，从小她就一直欺负我，直到后来她被一对夫妻领养。我被爷爷领养。”
“我以为我不会再被欺负了，可后来上高中时我又遇见了她。”
“开学第一天，她坐在教室的最后一排，抖着腿嚼着口香糖，看着我笑，当天晚上我被关在学校的厕所内，听了一晚上的恐怖片。”
“第二天，她想扒光我的衣服拍裸|照，幸好路过一个男生，他救了我。”
“男生帮了我一阵子，但是没过多久他转学了，我也因此被欺负的更惨了…”
“她有偷窃癖，从幼儿园时就喜欢偷走别人的东西，还经常赖在我身上，只是因为有爷爷，所以她一次都没有成功过。”
“在我上高中时，爷爷生病去世了，我被退回了孤儿院。这时的孤儿院也转手交给了别人，新来的院长从来都不关心我们。”
“她知道我孤苦无依，所以每天都会找各种理由欺负我，后来我才知道，那对父母原先想领养的是我，没想到接回家的却变成了她，那对父母一直不满意她。所以她一直对我怀恨在心。”
“我胆子小，试着告诉老师和同学，可是没有人相信，因为她经常以我的名义去借钱，那么蹩脚的短信，他们居然都不核实一下，就笃定是我做的，连我的解释也不听。”
玉漓认真地听着，还时不时地点头让她安心。
林乐乐抬头看着窗外的风景，“这样的日子已经两年了…”
见她已经放松了许多，玉漓摸了摸她的头，笑着说到：“给你一点小勇气。”
林乐乐摸着自己的头，呆呆地看着他。
玉漓将灵力打到她体内后，温柔地说：“从今以后，你也是个有勇气的好孩子了，面对危险和欺负时再也不会默默承受了，当没有人保护你时，你要记得，你还有自己，你还有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