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泄露信息简直太猖狂。她刚下了订单,骗子立刻就找上门。
一开始苏浅还真的以为是好评返现,毕竟现在这种操作相当普遍。可是越聊越不对劲,对方东拉西扯,最后扯到了投资返利上面。
穿越之前,苏浅涉世未深的时候也被这种垃圾骗术骗过钱,是以恨透了这些人。好几天的废寝忘食才研究透了骗子的套路,没想到今天派上用场,对骗子反客为主,一来二去就把对方的钱给骗过来了。
她第一反应是将对方拉黑,后来想想好像不太妥。但就这么把钱还回去又不甘心放过骗子。
于是她就来找“靳顾问”了。
搞懂了来龙去脉的靳烈发现自己无话可说。很少有人无论是做事还是说话能让他无言以对,苏浅就是其中之一。
这女人你说她缺心眼,她能把骗子给骗了。可以前做的那些事吧,真看不出是个双商高的人。
虽然结婚一年多,靳烈的战术是能躲就躲,并没有跟苏浅过多接触。对她最深的印象就是会亲家那天一家子的贪婪模样,和领证的当天晚上想勾引他的庸俗样子。
可这两天下来,他觉得这女人跟印象中有些出入。
靳烈若有所思的看着苏浅娇艳的面容,缓慢的搓了搓手指。
有点想扯一扯,她脸上是不是戴了张人.皮.面.具。
苏浅见他一直不回答,心想这家伙不会在打什么歪主意吧?
“不是你那什么表情,我又不会骗你,你能不能说句话啊?”
靳烈很不屑的扯了扯嘴角,明晃晃的表露出了“想骗我你配吗”的嘲讽。
“你这种‘反诈骗’只有一种奖励。”
苏浅看着他好看的嘴唇开开合合,然后听到了三个字——
“铁窗泪。”
苏浅面如死灰。
绝对不可以!她还要做小富婆,还要搞事业!怎么能一穿进来就变成法制咖!
苏浅二话不说,转身夺门而出。
砰——
随着房门关闭,书房内安静下来。靳烈看着空荡荡的对面,蓦地撑着额头轻笑出来。
看来也不是什么都不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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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傍晚苏浅才回来。
她甩掉高跟鞋像个漏了气的人偶直接瘫在沙发上。
靳烈不知什么时候出现,漫不经心的吹了吹冒热气的咖啡,“怎么样,什么时候进去?”
苏浅转过头,冲他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男人只想升官发财死老婆。”
靳烈笑,“还好前两项我已经达成了。”
“呸呸呸!”苏浅坐起来,扬起下巴,“那真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不仅没有铁窗泪,警察同志还说我防骗意识很强。”
她到了地方将事情经过一五一十的交代清楚,把骗子的钱也交公了。警察教育她以后不能再这么做就将她放了回来。
“嗯~确实挺失望。”
没好戏看,靳烈意兴阑珊的走开。
苏浅冲他宽阔的背影做了个鬼脸,诅咒他突然滑倒被咖啡泼一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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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苏浅起床后,靳烈已经出门了。偌大的家里只剩她一个人。
吃过早饭,她仔仔细细做好防晒,然后拿上喷壶去院子里给院子里的花花草草浇水。
五月中旬,申城的太阳十分毒辣。苏浅扶正草帽,看水花在阳光中欢快跳跃。
电话铃声突然响起,苏浅放下喷壶,从摇椅上拿起手机,顺势坐了下来。
“这么多天连个动静也没有,你这是跟我在闹脾气?!”
一接通,女人尖锐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充满了质问和不客气。
苏浅拿开手机揉了揉被震到的耳朵,顺便看了眼屏幕。
赵雯君。是原主的经纪人。
害她差点以为是哪家小孩的班主任打错电话。
原主跟经纪人的关系并不好,原因很简单,作为一个艺人来说,她“糊”得几乎没有一点存在感。
在娱乐圈里糊就等于没有流量,没有流量就没有商业价值。现如今明星更新换代那么快,废物很快就会被取代。
而她,就是这样一个废物。
苏浅脚尖点地,晃动摇椅,“我为什么要跟你闹脾气?”
只是下意识的一句反问,却把赵雯君给问住了。
她之前把一个戏份较多的配角分给了其他艺人,让苏浅演了个戏份不多的女三。
没想到她进了组后黑料频出,跟剧组的演员和工作人员闹得都非常不愉快,导演一气之下停了她的戏份。现在好说歹说那边终于同意不换人,让她回去继续拍。于是才有了这一通电话。
分资源的事苏浅清楚,赵雯君觉得她是在讽刺自己。
“苏浅你不用跟我阴阳怪气,剧组的事我给你摆平了,导演让你明天回去继续拍。至于为什么把戏份多的角色让给别人我本来不想挑明,但你总跟我较劲,我觉得还是说清楚的好。”
清风吹来,苏浅舒服的闭上眼睛。
她也曾在十八线徘徊过,也被人抢过资源。没背景没人捧,即便演技得到认可,可是作品跟不上。
能在这个圈子占一席之地,运气固然有,身后也得有资本。
就像后来她拿了三大满贯,再也没人能从她手里抢走任何资源,什么好的本子都会先递给她。
娱乐圈就是这么现实。
“季羽茜背后有谁捧先放一边,你的演技和商业价值有一点能比得上她吗?”
“没有戏演我永远都不会有商业价值。”
“没有戏演,你应该反省一下你自己的能力!而不是野心大到什么都想要。”赵雯君重重的喘了口气,“这两样都不行你有能耐抱个大腿也好!上次去见星华的制片人你是怎么做的?喝多了吐了人家一身,制片人没把你扔出去都算仁慈了,这换谁能高兴?!”
潜台词:干啥啥不行,吃啥啥没够。
难怪煮熟的鸭子飞了,原来是把制片人当成了呕吐袋。
酒是粮食做,也是她成功路上的绊脚石。
“行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以后会自己看着办。”
不想再听下去,苏浅挂了电话。十八线就没有人权了?她就是什么都想要!
穿书命苦,前途未卜。
但仔细想想,她明明也抱上了一条“靳”大腿。
只可惜,这条大腿的主人好像比任何人都期待看她的笑话。
靠山山倒,靠人人跑。
穿进这种奇葩的书里,她唯一能靠的,大概也就只有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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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剧组统筹发来了明天的行程安排。苏浅从行李箱里翻出剧本看了几眼,十分钟后就扔在了一旁。
蹲得久腿有些麻,门铃在响,苏浅一瘸一拐的走过去开门。
门口站着两个穿着制服的人。
“是苏浅同志吗?”
“……是。”苏浅心里打鼓,心想不会是来抓她的吧。她可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感谢你昨天提供的线索,那些骗子被我们一窝端了。今天想再跟你了解一下情况。”
苏浅重重的松了口气,拖着麻掉的腿快速走过去,“我一定尽全力配合。”
对方不动声色的看了眼她的腿,点点头,“希望广大群众都能向你学习,虽然身残但是志坚。”
苏浅:“……”
她真的只是腿麻而已。
送走两位公职人员,苏浅觉得自己有些虚脱,回到房间睡了一觉。并没有注意到书里男主的助理发来了一条信息。
……
会议一直开到下午五点多。靳烈筋疲力尽的回到办公室,还有许多文件等着他签。
助理钟宁汇报了明天的行程后,站在办公桌旁欲言又止。
“还有事?”靳烈抬头瞥他一眼。
钟宁握拳轻咳一声,说:“夫人今天一整天都没出门。”
“一直在家?”
“是的。”钟宁说,“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她并没有赴商井与的约,也没有通过电话跟他联系。”
商井与跟靳烈是商场上的死对头。一个星期之前,靳烈意外得知苏浅联系上了他,好像准备用什么消息来换取一些对自己有利的东西。
约定的时间就是今天。
靳烈短暂的沉默了一瞬,“知道了。”
一直忙到八点多靳烈才回家。房子里一片漆黑,好像没有人在。
靳烈下了车走进去,借着昏暗的光线隐约看到一个没有脸的白色影子飘了过来。
眼皮微微一跳,他抬手打开客厅的灯。没好气的看着涂了一脸黑的苏浅,“你在干什么?”
苏浅双手插在浴袍的口袋里,整个脸部只有两片嘴皮子敢动,“看不粗来吗,偶在呼面膜。”
靳烈扯了扯领带,“差点以为见了鬼。”
“偶就素鬼,也要做最漂亮的那一只。”苏浅转身往里走,“你吃饭了没?我要煮面你要不要?”
靳烈换拖鞋上楼,“我要加个蛋。”
隐隐约约的嘟囔声从身后传来,“我就是随便一问……”
十五分钟后,靳烈洗完澡走下来,苏浅正坐在餐桌旁吃面条。她洗了脸,一头红色卷发用皮筋束成马尾。热气熨染,她脸颊红扑扑。
靳烈在她对面落座。面条品相还不错,鸡蛋光滑饱满,他吃下一口。
眼里满是讶异。
竟然意外的好吃。
苏浅似乎没有察觉到,低头将自己的面吃完,这才开口说话:“保姆已经找好了,明天早上会过来。不过我那时候要进组应该不在。”
“原来你还有工作。”
“那不然呢?”苏浅眉梢微挑,“工作使我快乐,我总不能让别人觉得我除了漂亮一无是处。”
靳烈偏头咳了一声:“但你的同事们好像都不快乐。”
苏浅知道,这人一定是看到了什么黑料。
“这就不是我能管的了。我只管把事情做好,赚到钱。毕竟只有钱靠得住。”
她爱财,靳烈从一开始就知道。听到这种话到也不意外。
“你进组不用做功课吗?”
这么悠闲,没看出想把事情做得多好。
“你把我娶回来不闻不问,现在这么关心干什么?看你长得人模人样怎么就不干人事不说人话呢?!啪叽!”
靳烈眼神转凉,开口想让她不要间歇性抽风。
“这就是我的台词,对着你的脸就可以一字不差的说出来。”苏浅吃饱了,放下筷子。
这也叫台词?什么编剧水准这么低。
靳烈顿了顿,“……那个啪叽是什么意思?”
“跳楼的声音。”
靳烈:“……”
苏浅以手撑头,冲他笑了笑,“我在现实中是不可能轻易狗带的,但可以在戏里满足你。播出时记得贡献收视率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