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四十只毛绒绒

时间倒退回半个小时前。

何迢迢一行人从温泉回来的动静不可谓是不大,巴卡莱卡隔得老?远,就听见了她们的笑?声。

这是个好机会。

他趁着大家还未走入餐厅,急忙溜进去拿了三盒盒饭——不管自己的行动能不能成功,估摸着午饭是吃不上了,晚饭也悬,得多?吃点备着。

等到何迢迢一行人走进餐厅,拉开?餐椅时,他已经蹲在员工休息室里,把?三份午餐吃了个干干净净。

随后,豪爽地一抹嘴,说道:“我要去了。”

他要去尝试打开?那几扇“禁止打开?”的房门。

问:如何让所有?人都想打开?某扇门?

答:告诉大家“这扇门禁止打开?”,却又不说为什?么。

巴卡莱卡激动地站在门前,紧张地吞咽起口水,尾巴颤抖着晃来晃去,怎么都停不下来。

实在是太刺激了……太刺激了!

门后,会是什么呢?

是老板不可告人的资料室,写满了曾经烧杀抢掠的罪行?

还是充满罪恶的藏尸间,冰凉刺骨的寒气?中回荡着冤魂的哀叫?

亦或是堆满金银的藏宝库,只要带走一丁点儿,此生就不用发愁了?

他的眼眸中闪烁着兴奋的火花,颤抖着将爪子按在门把手上。

巴卡莱卡仔细瞧过了,这几扇门的门锁都很垃圾,只要一分钟就能打开?。

不能说是完全没有?用处,只能说是假装自己有?锁。

他的爪子间夹着一枚发卡,随意拨动几下后,就听见锁头中发出了“咔哒”一声轻响。

门,轻而易举地就被打开?了。

锁住的房门已经朝他敞开?怀抱,现在,他只需要轻轻一推,就能看见门里有?什?么。

巴卡莱卡却忽然犹豫起来——需要保密的房间,怎么会装那么简单的锁?

就好像唯恐他不能打开?似的。

他的两名小弟在身后的拐角处,发出低低的气?声:“老?大,怎么了?”

别想多了。他稳定自己的情绪,眨眨眼睛:“没什么。”

这里是地下室,本来就难找,从一楼下来的楼梯上已经有?一个锁了,这些房间门又平平无奇,丝毫不引人注意。

如果不是老板亲口告诉他“这些房间不要进去”,他甚至都不会对这些房间感到好奇。

这样一想,巴卡莱卡再次说服了自己,手臂上的肌肉群微微发力,伸直。

伴随着“嘎吱”一声,房门被推开了。

门里什?么都没有?,这是一个陷阱。

巴卡莱卡僵硬地站在原地,不知从何处出现的电流一点点攀爬到他的脚上,逐渐裹住全身。

他的惨叫声响彻云霄。

.

“哎呀……都说了不要进去了,怎么还进去了呢?”卡赛抱着手臂,靠在床边奚落巴卡莱卡。

巴卡莱卡还处于被电击的余韵中,全身抖成?震动模式,从脚趾尖到舌头都是麻的。

一时半刻,他是没办法反驳了,只能用愤怒而湿润地狗狗眼瞪卡赛。

“他瞪我哎!”卡赛装模作样地跺跺脚,回头向何迢迢告状。

何迢迢轻笑一声,随后戴上满是同情的面具:“这些房间真的不能去。”

因为她在合同里写了,巴卡莱卡没有?去这些房间的权限。只有等她同意后,他才能安全地踏进去。

巴卡莱卡涨红着脸,冷哼一声,吐着舌头,没有说话。

一是因为自知理亏,二是因为舌头还麻着呢,开?不了口。

“那么,你们好好照顾你们的老?大吧?”何迢迢拍拍手,把?另外两匹西伯利亚平原狼的魂给?勾回来,“多?看看合同,不要违规。违规了就会出事,这也是很合情合理的事情嘛!”

两匹西伯利亚平原狼“呜呜”几声,看向何迢迢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

在巴卡莱卡被电击前,他们两只就藏在拐角处看着,谁也没有发现老大是怎么中招的。

只知道眼睛一眨,他就倒下了。

这太恐怖了……简直深不可测。

他们头一次感觉,这位平平无奇、柔柔弱弱的何老?板,简直比吧唧船长还要可怕!

吧唧船长还需要动手,这位何老?板连出现都不用出现!

这还是人吗?他们不太清楚,只能悄悄地离远一些,希望别蹭到何迢迢的裤脚管,以免被电翻在地上。

何迢迢大概能猜出这几匹西伯利亚平原狼在想些什?么,因为这正是她此番行动的目的。

说来惭愧,巴卡莱卡他们的第一印象完全正确。她就是柔柔弱弱,肩部不能提,手不能抗,和这些人里的任何一位打起来,都没有?胜算。

何迢迢轻笑几声,看着巴卡莱卡的两位小弟又离她远了一些,甚至不惜靠近了卡赛。

如果不能趁卡赛她们在的时候,和巴卡莱卡“搞好”关系,之后就会非常难办了。

她温温柔柔地瞥了巴卡莱卡一眼,好心提议:“你多?休息一会儿吧,让你的两个小弟代代班。”

巴卡莱卡直溜溜地看着她,随后挪开了视线:“你去吧。”

他指了指其中一匹狼。

那匹狼一个激灵,颤颤巍巍地靠近何迢迢,满脸写着“要死了要死了要死了”三个大字。

何迢迢微笑着伸出手,摸摸他的耳朵,又挠了挠他的下巴:“你叫什么?”

这位女魔头看上去似乎并没有那么可怕。他舒坦地摇摇尾巴,差点躺到地上去:“冬不拉。”

巴卡莱卡看着自己小弟丢人的样子,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口气。

算了,自己也很丢人,没比他好到哪里去。

“你呢?”何迢迢站起身,看向最后一只狼。

“瓦……瓦西里。我叫瓦西里。”他瑟瑟发抖,把?尾巴夹在大腿中间。

“哦……瓦西里啊,我差点以为你叫瓦瓦西里。”何迢迢歪了歪头,“我又不会吃了你,别这样。”

瓦西里欲哭无泪:“可是你会电我。”

何迢迢低着头想了想:“只要不违规,就不会出事。”

这又不是她电的,电击是系统自带的违规处罚,和她不沾边。

瓦西里哭哭啼啼:“好……好。”

巴卡莱卡躺在床上,搅动了一下自己的舌头,什?么也没有说,继续假装自己还麻着。

何迢迢笑?着靠近他,在他惊惧的眼神中伸出手来,把?他撸得摇头摆尾。

毛发乱扭,一不小心,就泄露出了快乐的喊声。

巴卡莱卡条件反射地僵直在床上,伸出爪子捂住自己的嘴: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干什么?巴卡莱卡!你好丢人啊!

瓦西里看看微笑着的何老?板,又看了看自己的老?大,困惑地摇了摇尾巴:为什么他感觉自己的老?大,似乎很快乐?

想不通,太奇怪了。

他悄悄退到房间的角落里,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解决完巴卡莱卡的小事,何迢迢驱赶着冬不拉离开了房间。临走之际,还不忘把?门轻轻关拢,给?巴卡莱卡留下最后的“尊严”。

看戏的卡赛、洞汀和马陆心满意足地叹息道:“这几个人真有?意思。”

实在是太好玩了,纯情又可爱,要比周围这些老?油条好玩上不少。

何迢迢总感觉他们的言辞中,流露出也想调戏的意味,被迫提醒道:“他是我的员工,不要欺负得太过分。”

卡赛把?手抱在脑后:“安啦安啦,我就说说。他对我的吸引力,还没有你的面膜大。”

何迢迢心道:如果有?什?么人的吸引力比面膜大,那你怕不是就要和那个人天天黏在一起,永远不分离了。

不过,这句话不能说,太直白了。

她笑笑?:“那就好。”

马陆依旧是温温柔柔的模样,他推了一下眼镜,说道:“茅卿可真有?先见之明。知道小肥啾和银常不能来看热闹,就把他们带走了。”

何迢迢“嗯”了一声:“不要毒害温室里的小花朵嘛!”

严格来说,这一回,她的行为举止确实不那么道德。她握紧五指,把?指甲按在手心里。

惴惴不安的良心在她的身体里苦命挣扎,何迢迢只能用力把?它按下去,自我安慰道:“没事,这是被迫的。之所以坑了巴卡莱卡,也不过是想要恐吓他,从而保护自己罢了。”

反正他也没有受伤,甚至自己还免去了他挖矿的苦难。

这样一想,心里就舒服多?了。

她用钥匙打开?挂在铁栅栏门上的门锁,越往上走,越是昏暗。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段路上完全没有?别的灯具,全靠地下室入口处的声控灯照明。

洞汀从她的肩膀处探出脑袋,调侃道:“怎么了?何老?板,你不会怕黑吧?”

“怎么可能呢?我只是在想事情。”

自己的步伐确实变慢了,她加快脚步,踩到最后一阶楼梯上。

正午的阳光穿透了玻璃窗,在空气?中投影出一条光亮的“通道”,好似神明降临人间。

她的森林猫蹲在光斑里,很不高兴地“喵”了一声,气?呼呼地用屁股对准她。

何迢迢猛然想起:上楼的时候太着急,把?这只猫忘餐厅里了。

她蹲下来,用手戳戳棉花糖一样的猫毛:“你不会自己跟上来嘛?”

森林猫动动耳朵,用小拳头轻轻地砸何迢迢。

何迢迢握住森林猫的棉花拳头,直接把?它提到了怀中:“下次自己跟啦,走,我们继续看监控。”

又看?

森林猫瞪大圆溜溜的眼睛,用猫爪推了一下何迢迢。何迢迢非但?没放开它,甚至搂得更紧了一些。

猫猫:“……”

行吧。

很快,两个人就回了房间,坐在卧室的大床上,无聊地盯着九个监控屏幕换来换去。

这一回,何迢迢没看见什?么神秘来客,也没看见什?么有?趣的东西。

她无聊地揉揉眼睛,打了个哈欠,问森林猫:“你想成为宇宙的王,还是想要大家都喜爱你?”

森林猫敷衍地甩了一下尾巴尖,表示自己听见了,但?是懒得回答。

何迢迢不放过它——她把它按在膝盖上,使劲挼了一把?肚子,又把?手指插|在长长的毛发丛林之中:“快点选。喵一声就是第一个,喵两声就是第二个。”

森林猫“喵喵喵喵”了数十下,仿佛是在骂人。

何迢迢板着脸,揪住一撮长毛,把?它们搓在一起,揉出一个尖角:“快点。”

森林猫整只猫都抖了一下,鲜艳的小舌头舔了一下鼻子,叫人无端想起怎么都教不会学生的无奈教师。

“走好眼前的路,别想那么多?。”他说。

何迢迢的指尖停在自己揪出来的一撮毛上,垂着眼睛默默无言。

她的猫,好像说话了——完全不记得那晚发生了什?么的何迢迢,内心被搅成?了翻滚的洗衣机。

她惊叫一声,直接把?猫丢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被丢出去的猫猫:我有一句脏话,不知道应不应该说。

【作者有话说】

晚上不一定有二更,小天使们可以明天早上再来看看~

总之明天九点前肯定有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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