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望月宗的飞行法器收了起来,楚苕盘腿坐在火羽灵鸟的背上,伸手拍了拍灵鸟光秃秃的头顶,友好的询问:“会喷火吗?”
灵鸟颤颤巍巍,点了点有点凉的脑袋瓜。
楚苕笑得更加友好了:“来给我表演一个。”
灵鸟宗长老坐在后面敢怒不敢言。
见自家主人都不敢说话,灵鸟也不敢拒绝,酝酿了一下后朝前吐出一个拳头大小的火球。
“就这?”楚苕挑眉,脸上写着“不满意”三个大字。
她伸手拍了拍灵鸟光秃秃的头顶:“加把力啊。”
破剑也嗡鸣了一声,有些得意,就这?还不如它好使呢。
灵鸟像是感受到了破剑的挑衅,当下一张嘴,朝前喷出一条火龙来。
“不错。”楚苕点头,“能弄点花样吗?”
花……花样?
“能喷出一条龙肯定也能喷出一条虫吧?或者来只鸟?”
“蝴蝶?”
“蚂蚁?”
“好像还差了点……”
坐在其他灵鸟上的弟子纷纷围观着火羽灵鸟的表演,火龙、火凤、火蝴蝶……还有乱七八糟为了满足楚苕要求而得到的产物,时不时还有鼓掌和惊呼声。
“厉害!”
“这个精彩!要是来一群火蝴蝶就更壮观了!”
“来一个来一个!”
望月宗的弟子激动起哄,有灵鸟坐,还有杂耍看,这行程可太有趣了!
“诶?你们是不是也会点什么啊?”宿江拍了拍身下的灵鸟,兴致勃勃的询问。
其他的灵鸟大部分都是黄色或者灰色的,倒是看不出来它们会点什么技能,但宿江开了这个口,其他弟子也跟着好奇了起来。
楚苕一手支着下巴,懒洋洋往他那边瞥了一眼,周围的灵鸟不约而同的往旁边飞了飞,假装听不懂人话。
“不要欺负人家。”楚苕一脸善意,“好歹是同行的伙伴,再说了,人家还好心让给了我们一个名额。”
宿江一脸赞同的点头:“大师姐说的对。”
望月宗其他弟子:大师姐是对的!
灵鸟宗众人: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好像连指责她厚颜无耻都不占理啊。
楚苕收回视线,友好的拍了拍火羽灵鸟的脑袋,贴心询问:“休息够了吧?接着来?”
在即将到达江稷山脉前夕,火羽灵鸟对火的掌控终于勉强达到了楚苕想要的标准,于是她招呼着大家暂时停下,指着自己的头发朝火羽灵鸟笑眯眯道:“朝这里喷火,给我把多余的头发烧掉,就留下这么长就好了。”
她比划了一下,朝火羽灵鸟确认:“知道了吗?就这么长。”
其他人纷纷看向她。
破剑还在那里不服气,不就是断发吗?它也能干,就是断的不是那么齐整罢了,可它这段时间有在好好练习,保证这次能给她断的整整齐齐漂漂亮亮!
火羽灵鸟不敢。
万一它一个过火,烧多了怎么办?
它朝自己主人投去求救的目光。
被压迫了一路不敢吭声的灵鸟宗长老到了这时候也不得不为自己的契约灵鸟出声了:“若是不小心烧多了……”
“若是不小心烧多了……”楚苕伸手摸了摸下巴,目光在火羽灵鸟身上晃了晃,思索片刻后笑了起来,“没关系,我这个人向来大度宽容,从来不会故意去为难谁。”
“我大师姐的品性要是都要被质疑了,那这修真界还有品性好的吗?”宿江轻哼一声,很是不满。
灵鸟宗长老一想,确实无法反驳,楚苕的品性端正是众所周知的。
她朝自己的契约灵鸟示意了一下,灵鸟看向了楚苕。
楚苕就揣着手站在它的前方,微笑着看它。
灵鸟磨磨蹭蹭的,还挪动了几下,找到一个自认为更好把握的角度之后朝楚苕喷出了一条火舌。
片刻后之后,楚苕头发就只剩下短短一茬,摸着刺手,她盘腿坐在望月宗飞行法器上,神情不大高兴。
宿江等人坐在她的身后,也都屏气凝神不敢吭声。
只有沉乌盘腿坐在她的身侧,一手支着下巴侧脸看她,另外一只手控制不住往她脑袋上面伸,还没有碰上,破剑就隔在了他的手和楚苕脑袋之间,警告的嗡鸣了一声。
沉乌曲指在破剑上敲了一下,收回手道:“别不高兴了,下次我帮师父你剪。”
“大师姐,你为什么要把头发剪了?”宿江从后面探头,小心翼翼的询问,神情间都是不解。
楚苕闭着眼睛,不太想说话。
她为什么要剪头发?还不是因为头发太长了容易碍事,一不小心拉扯到了还疼得她心头火起,干脆就都剪了。
“我师父的事情你少管。”沉乌朝宿江道。
宿江朝他哼了一声,也不敢在这个关头和他争执什么,免得让楚苕心情更不好。
好在很快就到了江稷秘境入口附近,他们还没有落下去,底下剑拔弩张的人就抬头看了过来,瞥见他们身上的服饰时就认出来了是望月宗的人。
“望月宗也有信物?”一个光头大汉嘀咕了一句,朝自己身边的人看去,“师兄,不如我们……”
“先别妄动,那个可是楚苕?”
“楚苕?她回来了?不是说死了吗?”
“什么死了,就是失踪了,不过回来了又怎么样?听说灵根已经废了,空有一身修为,再也没法修炼了,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废人了。”
一时之间,不少人都打量起楚苕来。
楚苕闭着眼在打盹,像是没有察觉到这些人不怀好意的目光。
宿江等人却察觉到了,有些紧张的握紧了自己的法器,纷纷朝楚苕看去:“大师姐,我们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当然是先找个地儿待着等入口打开。”沉乌道。
“可他们……”
“一个个不安好心。”沉乌接过他的话头,懒散的扫过底下那些人,一点也没有掩饰自己声音的意思,道:“明摆着是要抢信物,他们肯定在想望月宗算个屁,不如把信物抢过来。”
“可我们大师姐……”
“你没听他们说啊?”沉乌凑到楚苕耳侧,拔高了嗓音,故作生气道:“师父,他们都说你是个废人,想从你手上抢东西!”
“吵死了。”楚苕伸手揉了揉耳朵,睁开眼看向他。
沉乌神情无辜:“师父,不是我要吵你,是他们想吵你。”
他伸手往底下一指。
楚苕顺着他的手指往那边一看,对上好几双不善的目光。
原本不少人还处于观望状态,结果沉乌这么一喊出来,这些人反倒不藏着掖着了。
在望月宗到来之前,另有一个小宗门被拦截着,但凡望月宗晚来那么一会儿,这些人就动手了,现在望月宗的人来了,有了替身羔羊,那个小宗门的人松了口气,一边警惕着一边飞快往没人的地方撤离。
至于其他信物够的宗门,也都是旁观着,没有要出手相帮的意思。
“楚苕,看在你好歹年少成名的份上,我们也不为难你和你门内弟子,只要你将信物交出来,我们可以给你留个位置。”那光头大汉粗声粗气道,语气里尽是施舍。
“这是那个宗派的?”沉乌扭头朝宿江问道。
宿江瞪了他一眼,这个时候也不好计较他为什么不喊师叔了,道:“看服侍是天罗宗的,光头身边那个男人应该就是摧山道人,本命法宝是一对摧山锤,是一件下品法宝。”
“哦。”沉乌恍然点头。
天罗宗的人已经开始不耐烦了,就要动手的时候,一直在楚苕等人身后的灵鸟宗终于到了。
“那什么玩意儿?!”光头大汉的注意力瞬间被灵鸟宗给吸引了过去。
其他人也已经被灵鸟宗那边吸引了目光。
灵鸟宗的人本来很有辨识度,毕竟人手一只灵鸟也太扎眼了,可现在为首的灵鸟更加扎眼了,光秃秃的一根羽毛也没有,还努力扑扇着翅膀飞着。
没有了羽毛的灵鸟一眼看去就像是一只巨型肉鸡,察觉到大家的目光落到自己身上的时候,火羽灵鸟立刻往自家主人身后躲了躲,可它主人那身板哪里挡得住它。
反倒是它拼命往后缩的样子显得更加滑稽。
灵鸟宗长老的脸色也不好看,毕竟这是她的契约灵鸟,却被楚苕当着她的面弄成了这样。
此刻她一见到天罗宗的人便连忙带着弟子落了下去,朝摧山道人道:“我们来的路上碰见了这楚苕,她二话不说伤了我门下的弟子,还出尔反尔将我的灵鸟伤成这样折辱我,甚至还想要抢占我灵鸟宗的信物!”
“出尔反尔?”楚苕不乐意了,从飞行法器上跳了下去,朝灵鸟宗长老看去,神情认真:“你怎么能胡说八道坏我名声?我楚苕素来说话算话,从不出尔反尔!”
“就是!我师父从来不干出尔反尔的事!”沉乌跟着落下来,站在楚苕身侧。
站在楚苕另一侧的宿江张了张嘴,被他给抢先说了话,想了想怒道:“分明是你们想抢我们的信物!结果技不如人打不过我大师姐!”
“可确实是大师姐出尔……”李鸢儿咬了咬下唇,一脸迟疑。
李袖娘目光闪了闪,朝灵鸟宗长老道:“伤了你灵鸟的事情确实是苕儿不对,我代她……”
“嗯?”楚苕回身看向母女俩,神情似笑非笑,“你们说什么?”
破剑在她手中颤了颤,仿佛随时都会飞向这母女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