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悸悸,从这边上车,坐到阿姨左边来。”
方凤瑜热情地朝着时悸招呼,又看时悸似乎走得很慢,还十分僵硬地摸着脖子,便知道这两个孩子还在闹别扭。
一定是邻秋知道了悸悸在她离开后耐不住寂寞交了很多女朋友的事和她吵了一架。
虽然这种事长辈插手不太好,但她还是决定劝说劝说。
于是她笑着等时悸坐上座位,便轻轻握住她捂着脖颈的手腕,想拿下来再握住她的手好好和她聊聊。
没想到这孩子还挺犟,用了点力才得手。
方凤瑜得手后,笑着握住她的手,视线还没挪开,视野里就闯入了一块形似吻/痕的红色。
时悸转过头来,僵硬地笑着和她打招呼:“阿姨好。”
她的唇肿得比邻秋的还要高,更别提唇角还是破的。
方凤瑜愣住了,一副惊讶的样子。
时悸慌了,连忙激动地解释起来:“不是,阿姨你相信我,我喝醉酒从来不乱来的,特别老实。”
“嘴巴是我喝醉酒撞的,这个痕迹是被蚊子叮了我自己拍的。”
方凤瑜:“……”
微微探出脑袋看她的许邻秋:“……”
她微微皱起眉,又特别笃定地强调:“真的。”
车内时间仿佛凝固了好几秒,接着才听到坐在中间的方凤瑜松了一口气的声音。
她微微笑起来,看向许邻秋道:“妈就知道你是骗我的,和悸悸在一起有什么可遮掩的,你们一个两个的都这么激动,急着撇清。”
她又转过头冲时悸笑,拍了拍她的手,雨露均沾:“你们做了就是做了,这没什么的,我们大人都很通情达理,我回头和你妈妈商量一下婚事就是了,反正都已经玩到27岁了,老姑娘了,该收心了。”
时悸:“……”
她浑身僵着,不知道该怎么回。
倒是许邻秋默默来了一句:“我27还没满呢,悸子满了。”
时悸:“……”
她微微探头,对上许邻秋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笑眼,咬了咬牙,便扬起一抹乖巧的笑容朝着方凤瑜回道:“阿姨,我们昨晚确实不在一起。”
“唉,说来惭愧,是我太差了,至今还没能继承我爸的公司,邻子她看不上我,也情有可原……”
她眼尾下垂,伤心又失落。
许邻秋憋着笑,又在方凤瑜皱起眉想转头说她的一瞬间反客为主拉了拉她的手,扬起一抹苍白忧郁的笑来:“妈,我才是配不上她的那个,她是时娱继承人,可我什么也不是,我怕她看不上我……”
她还想继续编下去呢,便被方凤瑜忽然给打断了:“这好办,你们俩谁也别嫌弃谁,我和你林阿姨合计合计,明天就能领证。”
“……”
玩大发了。
许邻秋连忙改口:“妈,我俩刚刚是……”
“妈……”
“呸。”时悸一时顺口,连忙笑着接了话:“阿姨,我们其实是这样觉得的,邻子才回来,我们感情淡了,并且忽然发现其实对对方的感情是家人一样的感情,并不是爱情,所以就想各自安好,继续找寻另一半。”
方凤瑜听闻,大概了解了,却又叹了口气。
“可是你不要邻秋,我怕她找不到好对象。”
许邻秋有些想扶额,就又听到时悸接着便回了:“阿姨,这样,我承诺你一定给邻子找个好对象,争取今年就结婚,实在不行我肯定娶邻子。”
她怀疑时悸酒还没醒,不然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
“真是搞不懂你们怎么想的。”
“行。”方凤瑜微微放低了靠背,疲惫地靠了上去,阖上眼帘:“我不管你们了,我头晕。”
小车驾驶位和后座之间之前便降了块挡板下来,许邻秋瞧着方凤瑜闭目养神了,连忙往前探身靠着挡板朝时悸勾了勾手。
时悸便也探着身子凑上前来。
她微微垂眸,在她耳边压低了声音:“就一年,你让我去哪里找个人结婚。”
“你不是和虹老板交往了吗?”时悸看了眼安静的方阿姨,也压低了声音。
“我们还没谈好。”许邻秋回她。
她便惊讶地往下一扫,扫过她布满红痕的锁骨处:“都这样了还没谈好啊。”
不过说实在的,时悸的视线停顿下来,盯着那些红痕。
即使早就知道会这样,可真当看到,她心里还是浮起了浓浓的落寞感,伤心极了。
因为她精心呵护的花骨朵被人折了。
好吧……
只是,似乎只伤心了一瞬间,落寞感便被汹涌的喜意所淹没。
太好了!她的邻子终于脱离了反派,脱离剧情,走向了人生的康庄大道了!
时悸暂时忘记了其他一切不高兴的事,勾着大大的笑望向她。
“那你就和她谈啊,我看虹老板看你的眼神呐,你要说和她结婚的话,她绝对扛着你就去了。”
“对了。”她眼里泛起八卦的光,又问:“你是名媛系还是总裁系?”
“开不开心舒不舒服?”
“咳咳。”她咳了两声,声明:“我问这个问题不是因为我没有经历过,只是好奇……”
“总裁系。”许邻秋眨了眨眼,勾起一抹‘我都懂’的笑反问她:“你呢?”
她其实都猜得到,时悸只是嘴硬,她那么挑,交的那些女朋友一般都是图新鲜,或者为了应付林阿姨,应该没经历过。
尤记得高二的时候,她交了个女朋友,为了女朋友花了大把大把的钱。
许邻秋还以为她是认真的,躲在仓库后面偷看她环着人家女生亲吻。
眼见着就要唇对唇。
时悸忽然就松开了人家女生:“没感觉,分手吧。”
又一脸冷漠地飞快往门口走:“我爸断了我的零花钱,我现在穷光蛋一个,你别再缠着我了。”
……
“我当然是总裁系啦。”时悸斩钉截铁,也勾起一抹‘我都懂’的笑容来。
邻子肯定是好面子才说自己是总裁系的,不然就她那虚弱的画家体质,虹老板那么A,怎么可能被她压着……
俩人相视一笑。
又默契地转头看向方凤瑜,正巧对上方凤瑜一双看穿一切的眸子。
都眨了眨眼,瞬间露出抹乖巧的笑容来。
许邻秋朝着时悸耸了耸肩,使了个眼色,便坐正了身子,挽上方凤瑜的胳膊。
方凤瑜嗔了俩人一人一眼,叹气道:“两个傻孩子。”
明明心里都装着对方,那么伤心,还装作开心地互相交流这种事。
“爸和妹妹在家里吗?”许邻秋转移话题。
“你爸去C国拍戏去了,妹妹在影视基地那边拍戏。”方凤瑜答了她,又道:“你这几天就好好待在悸悸那里吧,现在就送你们过去。”
好好和她谈一谈,然后和好。
她又浮起抹怜爱的笑:“四天以后是伊家老爷子82岁生日,伊家顺便办了场大型酒会,你爸爸他们都会赶回来,到时候我去接你。”
酒会!
时悸还来不及阻止,许邻秋便笑着应下了。
她记得书里的这场酒会算是神仙打架,已经黑化的伊臣青使计给真假千金下了‘药’,将她们锁在一间屋子里,想要膈应她们。
伊烟白知晓后和她大打出手。
不过,剧情都变了,这些应该都不要紧,邻子也渡过了十八岁的死劫,只要稍微注意一下就行。
时悸舒了口气。
是她太过条件反射了。
希望酒会安稳渡过,不要出什么幺蛾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