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口森幽,有?着极长的过道,这里很冷,石面如冰,阴寒刺骨,绥安依靠御火焚天决取暖。
澹藴身上有?寒疾,一身渡劫修为在此地是毫无用处,过道刚走一半,眉宇间就有?了一层霜。
绥安皱眉,言语里有?着担忧:“师尊就送到这吧,接下来的路我可以自己走。”反正她也?不是第一次走。
澹藴摇摇头:“走吧!”
轻轻的一声透着强硬不容拒绝的态度,却又有着澹藴独有的温柔,在诉说着‘我们一起’走吧。
越来越了解澹藴这人后,绥安就觉得?她很倔,倔得?很可爱。绥安伸手,轻轻握着她冰冷的掌心,将灼/热的灵力渡了过去。
澹藴的心底也?跟着被灼了一下,印上了绥安那双氤氲般的眸子,五指收紧,她下意识说:“安儿……我……”
“师尊不必担心,我在此处恰好还能修炼,师尊就当我在修炼吧!”绥安见她吞吞/吐吐,还以为她在自责,就出声解释了一句。
澹藴沉默了一会,道:“恩,那安儿可有甚想要的,我命人去准备。”
“劳烦师尊多给我备些药材。”
“好。”
二人相伴着走了一会,待到了一处敞开的石门前,绥安方才顿住脚步,说:“师尊,若是三年内,我的妖气还是未能压下……”
“安儿无需担忧,陨仙秘境,我定?会带着你一同前去。”澹藴与她紧握着双手,同她承诺着。
“恩,那我进去了。”
澹藴听言,慢慢松开了她,道:“即使你借此地修炼,也?很难保证自己的根基不受损,所以我会命弟子每月初送来你喜爱的吃食,都是用碧焰果和阳性食材烹饪,可以防止冻伤你的身体。”
绥安忽然笑了。
难怪当时的她被关那么久,澹藴才命人送了一次饭,其实就是怕她冻坏了身体,她一直没有?忘记她在水牢,任凭澹藴怎么也?想不到,她命人送的饭却是送了绥安的命。
绥安现在了解到,自己在澹藴心里是有很重的地位,若是如此,那当时的她死后,澹藴又该是如何的自责和难过?
她想象不到,却想到了系统给的任务,阻止澹藴魔化,难道澹藴的魔化,其实和自己有?关?
“怎么了?”
绥安惊醒,摇头道:“没事,那我进去了。”
绥安进入大门。
一阵寒风直扑面,明明澹藴和她只有几步之遥,门内却是异常的冷,就像脱光了衣服沐浴,本来还暖暖的,却硬是起身离开浴桶,站在了冰天雪地之中,即使有?御火焚天诀暖身还是冷。
绥安忍着冷风割面,转过身笑看着澹藴,二人目光相融,大门缓缓闭合,将视线阻断。
【恭喜宿主完成任务,获得五本技能书,三百点气运点。】
门一关,澹藴所在的过道温度回升。她低着头,自问:“方才,我究竟是想和安儿说什么?”就在绥安握着她的手,有?那么一瞬间,她是有话堵在喉咙里,想慢慢同她说。
澹藴叹了气,静静看了一眼闭合的大门,这才转身出了山洞,洞外有?两名弟子看守,她便吩咐他们去丹药阁准备药材给绥安,还有?每月必须送来的食物。
交代妥当后,她回到破败不堪的主殿,此刻已经有弟子正在打扫,重新修建,由剑峰峰主监督,澹藴来到他身边。
她问:“冉清风,前段时间我的隐疾发作,在我休养时,可有吩咐过你什么?”
冉清风疑惑:“并未有何事吩咐过我等,就是特意嘱咐我们,宗门一切事物暂时交给太上长老来打理。”
澹藴闻言,面色并不太好,她点了点头,转身去了刑罚堂,刑罚堂的弟子见到她时,很是惊讶,因为澹藴从来没有?来过此地,大部分弟子犯错,刑罚堂也?只是表面罚得?重些,以此来震慑门中之人。
“拜见宗主。”
澹藴点了点头,挥手示意:“你们都下去吧,今日回去好生歇着。”
“是。”他们没有?多问,立马撤离。
刑罚堂就是一个囚牢,里面的牢房都有惩罚的刑具,大部分都是崭新或放旧,基本不会有?人去用这些。
澹藴来到最里面,囚牢两边并排,再往前就是一堵墙,没有路,澹藴摸了摸墙壁一侧,掌心轻轻按下,一块砖头凹了进去,石墙转动,里面竟然还有?一间囚牢,只不过这间囚牢里的刑具却是鲜血淋漓,上面的血迹未干,显然是有人用过。
财政堂堂主叶岚朝澹藴行了个礼,道:“宗主,她什么也?没有说。”
澹藴挥手,叶岚便放下了手中钩子,转身离开了这里,轻轻关上了石门,让整间囚牢都充斥着血腥味,嗅起来不算好。
澹藴站在一血人面前。
血人抬起了头,脸部全是鞭痕,但眼神还算清醒,依稀可以辨别,竟是跟在澹藴身边多年的月夕。
二人都沉默着。
澹藴紧了紧双手,问:“在我昏迷期间,究竟发生了何事?”
“什么……事也?没有。”她虚弱回道。
“那是何人让太上长老代理的宗门事务?”澹藴眼眸微红,她是气,更是失望。
“我也?不知。”
“是我姐姐让你做的,对吗?”
月衣眼神忽变:“我不知您在说什么。”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你跟了我这么久,为何要骗我?”澹藴见状,心里了然,她转过身,看着桌上摆着的一个个刑具,迟疑道,“又为何要背叛我?”
“我没有背叛主子……主子收了我的誓言契约……应该很清楚……我没有背叛您。”
“那你为何不讲实话?”
月夕见澹藴手拿着细针,心中便清楚接下来迎接她的又是怎样一种酷刑,她苦笑一声,道:“主子,我从小侍奉您也有?数百年了,有?些事,算是我对不住您,但……我也?不欠您的……”
澹藴顿足。
月夕又道:“我和月衣很幸运,在澹家灭门的时候不在场,但是……我却看见了您……身染紫魔气……杀了我父母!”
澹藴眼帘一震:“你都知道了?”
“我不清楚当年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您却亲手杀了我父母……这是我亲眼所见……我恨您……恨您啊……”月夕眼中流下了泪,“但是我妹妹是无辜的……请您……不要伤害她……”
澹藴紧了紧银针,什么话也?说不出。她深呼吸,微红的眼眸又恢复忧愁的常态,澹藴一掌将银针射出,击断了锁住月夕的铁链,月夕全身疲软,半跪在地。
“你父母染了魔气,我不得?不杀之。”
月夕笑?了:“那您为何还活着?”
澹藴抿了抿唇,她活着只为照顾绥安,对此,她没有?多言什么,她将誓言契约凝的血珠散去,道:“你我主仆缘分?已尽,当年的事,我不做任何辩解,你的父母的确是我所杀,我这一身的隐疾不过也?是对我自己的惩罚,你走吧,以后……好自为之。”
月夕见她转身要离开,她忍着疼痛,半撑起身,立马喊道:“您知道的,我是不会离开的。”这是澹藴欠她的,也?是她欠澹藴的。
她看着澹藴渐行渐远的背影,咬着唇瓣,小声哭泣:“我又能怎么办……又能怎么办……”
澹藴站在刑罚堂外,抬头看着一片苍茫蓝天,一片片白云就像海潮涌动的浪花,天之宽,地之大,她太过渺小。
“或许,我也?该朝前走了。”
说完,澹藴离开了这里,她迈出的步子极其坚定?,似乎将所有?阻碍她前行的东西都抛在了身后。
……
接连几个月,绥安的饮食都未曾有过问题,她很疑惑,明明重生前的第一个月送来的食物就将她给毒死了,难不成她改变了一些人和事,对方没有?之前那么好下手,所以在等待时机?
绥安盘腿坐在一个圆台上,圆下面是寒冰玉汇集出来的水流,水流流向石头各个缝隙当中,渐渐渗透,四周石壁全是一片片霜白,这里的温度不知是多少,即使绥安一刻也不停的运转御火焚天诀,裹了被子在身上,也?还是冷得发抖。
她的面前摆着小鼎和药材。
连续几个月炼丹,绥安收获不小。
她所学的几种丹,除了爆裂丹以外,其余的熟练度都满了,所有?炼制出来的丹药都是满级的,黄级筑基丹,黄级洗髓丹,黄级固元丹等,如今她还在尝试炼制清灵丹,这个能够有?效让修士保持灵台清明的丹药,也?是绥安需要的,以备不时之需。
除此之外,绥安还在练缠丝香,一种无色无味的香,点燃后会让人昏昏欲睡,本来是想防身,但是她觉得?不太好用,谁会带着香点,万一被风一吹,搞不好还是自己遭殃,所以她将香制作成了粉,到时等她出去后,找榆木制些法器配合着一起用,说不定?连高修为的人都会被她阴一把。
她想变强,但敌人太多。
前段时间系统又恢复了些资料,绥安从中得?知,她为天道所不容,所以会有?九九天劫,也?会有?很多人敌视,指不定?哪天她就得?被路边的乞丐给杀了,就连系统现在也是被天道所不容,若是被天道发现,会和绥安一起毁灭,至于她为何被天道不容,系统也?不太清楚,资料只到这就没了。
“唔……现在连天道都是我的敌人了。”
她的命运还真是坎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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