污垢排出,弄得汤药脏兮兮。
药力消散,绥安也停止了挣扎,体内的杂质虽没有排干净,却也不会污了灵根,影响修炼。
绥安松了口,一排排整齐的牙印烙在澹藴纤细的手指上,好在有灵力护体,倒也不至于咬出血。
澹藴将绥安抱起。
澹藴的衣裳拖拽了一把水,弄得地面成了水潭,她不顾自身,迅速用厚大的澡巾包裹着绥安,遮得严严实实,只有一个脑袋和脚丫子露出。
她轻手轻脚将人放在床上,掖好被子,这才曲指弹去身上的水渍。
绥安睡得很熟,仿佛刚刚药浴的疼痛不过是一场恶梦,梦过了,醒了,虽还有余悸的恐惧,却是难得安心,连小脸蛋都起了红。
澹藴忽然双手抱臂。
她轻轻呼出的气体成了霜雾。
寒疾又发作了!
方才神魂出窍,只是离体的一瞬间?便控制不住体内的寒气,瞬间?黑发结白霜。
周围的空气骤降,绥安跟着颤抖。
澹藴见?状,转身出了门。
守在门口的孔悦见?状,担忧道:“你的寒疾又发作了,快些喝点碧焰酒,暖暖身。”
澹藴取出一葫,仰头饮着,因为发抖,些许酒水溢出,从嘴角划过雪白的长?颈,果香味浓浓的,更好的散发,澹藴整个人就像那果酒一般,令人酒瘾发作,心痒难耐。
半葫直接干完。
澹藴方才感?觉好转些许,吐出的鼻息也暖了许多,发丝上的霜白,也渐渐化开。
孔悦道:“感?觉好点了吗?”
澹藴点点头:“无?妨。”
“那绥安……”
“筋脉撕裂,休养几日便可。”
孔悦道:“筋脉撕裂?绥安这是跑到深处去了?真是怪哉怪哉。”
澹藴听言,眼?眸瞬间?变冷。
在入剑冢之前,她早已?叮嘱过不可贪心,可还是不听话入了深处,绥安如此不要命的行为,待醒来?后她定要责罚。
澹藴目光移向还在昏睡的绥安,她睡得很香甜,红润的脸颊像极了碧焰果,她动了动舌尖,那淡淡的香甜还残留着,不知?不觉,她心中的火气又被浇灭,无?奈轻轻一叹。
罢了,这次便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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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半月前,绥安醒来?后就发现自己不着一缕,浑身还隐隐作痛,一番询问后才知?道是澹藴带着她药浴了。
绥安知?道后,心里总觉得羞。
她的伤已?经恢复大半,修为也隐约感?觉要突破,只是木灵根的问题还没解决,暂时不能突破。
她的左手上还有一块烫伤,多日未曾消退,绥安略感?奇怪,反复观看掌心,这个烫伤看着和她拿回来?的剑那样,像蛇身一样扭曲,上面还有同样的纹理。
“脊鳞剑。”
绥安将掌心上的伤口仔细和剑身对比一下,确实一模一样:“系统,这是不是认主的印记?”
【是的,这剑有灵,太过霸道,宿主修为太低,万不得已?,不到渡劫期,最好别用。】
渡劫期,那就是和澹藴一样的修为,绥安慌神,总觉得渡劫期遥遥无?望,太过长?远。
“绥安,你找我有什么事?”媛暖暖入院就是一嗓子大嚎。
“有件事想请你帮忙。”绥安收剑。
媛暖暖双手叉腰,笑道:“没问题,给我跑路费就行。”
“你要多少?”
媛暖暖想了想,伸出手比划,道:“就……五百……不,五千上品灵石。”
“你还真能狮子大开口。”
绥安倒也不在乎这点钱,毕竟找人办事就得出钱,她眯了眯眼?,笑道:“媛暖暖,你如此拼了老命赚钱是为了你父亲的病吧?”
媛暖暖张了张嘴,却不知?如何回答,迟疑道:“你想多了,我赚钱自然是喜欢钱,这五千灵石你要是觉得贵,就给……三千。”
绥安一叹:“媛暖暖,你父亲的病若不能根治,赚再多的钱都没用。”
“难道是叫我放着不管吗?”父亲的病越来?越重,媛暖暖心里很烦,现在被绥安说?出来?,更是感?觉失了面子,在向别人摇尾乞怜。
绥安将房门关上,转身道:“我是同陆长?青询问过才知?道,并无?别的意思?,只是你不觉得你父亲的病很奇怪吗?”
媛暖暖怔神,低头想了想。
她的父亲什么毛病都诊不出,可却日日消瘦,灵力滞留,就像脉络被废,可却明明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绥安点头,道:“知?道一些。”
“那你快告诉我。”媛暖暖神情激动,一把抓住绥安,意识到不妥,随即又松开手,“不管对还是不对,只要有一丝希望,我都不会放弃,我亦会铭记你今日恩情,你想让我做什么,我都会替你办到。”
“你先别急,根据典籍记载,你父亲可能是中了类似打小人的符篆,那是巫族才有的东西,想要救你父亲,你就得先想想,若你父亲真中了符篆,那这个人偶最有可能藏在哪里?”
“符篆?”
这个媛暖暖也听说?过,只是巫族人口稀少,在下界基本绝迹,数百年都没有人见?过中了符篆的人会变成什么样,所以诊断的医师都不会往那方面考虑。
媛暖暖皱眉,道:“我不知?道。”
“媛暖暖,打小人的人偶一般不会距离本人太远,所以应该是在你家族里头,你再好好想想,你父亲有没有什么敌人或竞争对手。”
“我叔……”媛暖暖摇摇头,“怎么会,应该不是他,他与我父亲情同手足,不会是他的。”
绥安闻言,这才想到,按照小说?里的剧情发展,媛暖暖的叔叔会成为下一任家主,这本该是媛暖暖的父亲继承的,可却因病而?亡,接下来?,媛暖暖的日子变得如履薄冰,最后嫁给焚天门门主,生不如死。
“媛暖暖,你口口声?声?让我注意妙木师姐,怎么轮到你,就看不清局势了?”
媛暖暖红着眼?眶,双手攥拳,抿了抿唇,缓缓道:“我叔平日极为关心我,若这一切都是假的,那他谁也不信,定会将人偶藏在他自己的房间?内,我记得,有一次,我无?意间?发现他房里有处暗房,被我叔知?道后,只是说?里头都是他藏的珍宝,或许,人偶也藏在里面。”
“只是……”
“只是什么?”
“自从那日被我发现后,我叔就加强了守卫,若我想进去查看,很难。”
绥安笑了笑,道:“不一定,宗门不是要下山收弟子吗?你家似乎也是宗门管辖范围内吧?”
媛暖暖闻言,双眼?锃亮:“对,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选弟子,必定会集中家族中人,这个时候,就是我潜入查看的最好时机。”
心结暂时得到纾解,见?到曙光,媛暖暖扬起的笑容和孩童一般可爱天真,只是一瞬,她又趾高气昂道:“绥安,看你这么卖力帮我,你说?吧,这次想让我做什么,不收你钱。”
绥安将图纸递给她,道:“你家族应该是有不少典籍的,帮我查查这图形到底是什么。”
媛暖暖接过看了看,她眨了眨眼?,疑惑:“这是什么东西啊,你又从哪里得的图纸?”
绥安摇摇头:“就是不知?道才找你帮忙,宗门内的典籍未曾有此记载,我想外?面的世界如此广阔,或许会有。”
“可是……我家的典籍没有宗门多,不一定会有,别的家族也不可能让我这个外?人进去看,所以你别抱太大的希望。”
“我知?道的。”
“那行,到时你我在宗门外?约定个时间?再见?一面。”
“好。”
媛暖暖将纸张叠好,转身开门,却恰好碰见?回来?的澹藴,颀长?的身影配合那双淡漠的柳眉眼?,成了一座大山压在她身上,让她呼吸急促,下意识弯腰。
“宗主好,宗主再见?。”媛暖暖远远避开走来?的澹藴,转身便御剑逃走。
绥安僵住,也不知?澹藴有没有听见?二人的谈话,她仔细瞧着对方神色,她见?澹藴瞥了一眼?媛暖暖手中的图纸。
“师尊。”绥安赶忙唤了一声?。
“嗯。”
她收回目光。
澹藴缓步来?到绥安身边,牵起她的左手,翻看她掌心上的印记,眉头轻轻拧着,似乎有很多很多的烦恼。
她的指尖,轻轻摩挲着上面的印子,即使常年握剑,澹藴的指腹都是柔荑似羽毛,一下下都想挠在绥安的心上。
痒,痒到让绥安感?觉像是被珍视的宝贝,她心中本还惦记着前段时间?药浴的事,此时自己反而?不敢去瞧对方。
“可还疼?”澹藴见?她目光闪躲,皱眉问。
绥安摇头,乖巧道:“不疼了。”
“伤可好些?”
“嗯,好多了,那日多谢师尊出手。”绥安知?道,是澹藴绑在自己手腕上的珠子里有一缕澹藴的神魂,这才救了自己一命。
澹藴松手,面色稍微露出不愉,道:“何时同我如此生分了?”
绥安闻言,迟疑片刻,乖乖挽着澹藴,笑道:“哪有嘛,安儿一直都和师尊亲近的。”
绥安那卖乖的神情很真诚,但?她不知?道,她的双眼?却是诱人的魅,透着一丝丝氤氲的雾气,从中倒映着澹藴凝视的双眸。
这更像是用美色在说?服澹藴。
没多久,澹藴又一次移开目光,道:“那日在剑冢,你为何会如此深入?”
系统的存在自然不可暴露。
绥安转动眼?睛,笑了笑,但?很快掩藏,一副后怕的样子说?:“我也不清楚……对了师尊,梓木并非人族修士,她是蛇妖,北林森的妖王,我差点就死在她手里。”
“此言当真?”
绥安点头:“是真的,我亲眼?所见?,只是我不明白,她是如何骗了师尊的眼?睛,瞒天过海入了我宗。”
澹藴眼?眸极冷,道:“无?妨,此事我稍后会处理……三日后我和你一起下山收弟子入门,这几日你便好好养伤。”
“什……什么?”绥安瞪目,“师尊也去?那宗门事务该何人处理?”
“我已?经转交给太上长?老,安儿无?需担忧。”
绥安微笑,她根本不是担忧。
这个太上长?老真是老狐狸,难怪会答应帮她说?话,原来?是顺道诓骗澹藴一起下山,真是好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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