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 28 章

幽暗的夜晚,有一处偏远的院子,其房内挂满了明珠,红色绸缎纱幔铺满整间,哪怕是道帘子,也全是红彤彤的珠子,就像染上?了?血色,显得异常恐怖。

淮阳推开房门,每每见此场景,便觉得这房子的主人是个嗜血魔头,方便在此杀人后,鲜血才能衬托如?此艳丽的红色。

“你寻我,作何?”

不?知道是否故意而为,女子的声音轻佻,令这本该瘆人的红色充盈着淡淡的旖旎,动人心魄。

淮阳闻言,心中一酥,像是被人轻轻抚摸后背,连同头皮都一块发麻,他忍下心中异样,道:“你我好歹是合作关系,可我每每找你,你都要隔个半月才出现,是否太过?敷衍我了??”

“阳公子这是在责备我,不?能同其她女子那般,呼之则来挥之则去?”女子声音期期艾艾,好像即将被抛弃的深闺怨妇。

听着便让人心生怜惜。

可淮阳知道,这人可不好惹,他要?真敢做出什么?佻薄之举,必定会被这位给大卸八块。

淮阳站在珠帘前,女子那高挑妙曼的身影便在其后,一身红衣,似乎要?和四周融为一体,看不?真切,却叫人移不开视线,想看个透彻。

“我并无此意。”淮阳眯着眼睛仔细看着,想透过珠帘的缝隙看清女子,“上?尊命我寻你合作,因你有治疗我空灵根的法子,可你除了让我诱导绥安出宗门,我到如今都不知你有何法子可以根治我。”

空灵根属于无属性灵根,又名天漏体,很难储备富有五行属性的灵气,千年难遇,无人可以根治,故而天漏体也称为废体。

“阳公子无需着急,不?如?,先将公子上?尊的名讳告知于我,如?何?”女子的声音依旧轻浮。

淮阳赶忙摇头,声音颤抖,道:“不?可,上?尊名讳若被我提及,我那灰飞烟灭的誓言,会即可将我诛杀。”

“是吗,那真是可惜。”女子嬉笑着,她的声音丝毫听不出惋惜之意,似乎只是随口一提。

这人越是这样,淮阳心里越是着急,可眼前之人又不可得罪,他第一次向人低首,道:“还请姑娘告知我该如何根治这空灵根。”

隐约地,他看见女子面带银具,身姿卓越,他不?自觉向前迈出一步,被其吸引。

“你如?此心急,又如?何能成大事?”女子的声音忽然冷淡。

淮阳脚步一顿,心知自己越界,又迅速向后退了?几步。

他小心翼翼说道:“我已经四十三,不?年轻了?,如?今却只是勉强炼气十级,连筑基都办不?到,又叫我如?何能不急?”

“你且将绥安引出来便是。”女子轻笑,言语随意又放肆,好像不过?是在说一件艺术品。

“为何你非要?让绥安离宗,你该知道澹藴不是好惹的,至少你得给我个原因。”淮阳定立着,表明自己对此态度。

房间内沉默一会,女子才淡然说道:“澹藴是最佳的炉鼎,绥安又是澹藴的弱点,我制服她便需要?绥安,事成之后,你方才有机会同澹藴双修。”

淮阳心中一惊,他去过几次斩魔宗,也接触过?澹藴,并没有发现她有何特殊的体质,质疑道:“敢问,澹藴是何种体质?”

“你只需知道她的最佳的炉鼎便是,同她双修,日积月累下,自然可以根治你的天漏体。”

淮阳闻言,目光炯炯。

他想,澹藴若真是炉鼎,那以澹藴的修为封印她的体质也是有极大的可能,思致此处,他又不?自觉想到澹藴那双总叫人心疼的双眸。

或许,澹藴也为此苦恼,所以总有舒展不?开的愁眉,若非澹藴有那一身高修为,是个男人都想将其拥入怀呵护。

“那你可有把握?”他冷笑一问。

“九成。”

他闻言,眼睛闪烁盘算着,但很快就被记忆中,绥安那避之不?及的态度给浇灭。

他拿出一个小袋子:“可你教我的方法不?管用,绥安即使嗅到这个,也没有你说的那样对我言听计从,相反,她避我如?猛兽,所以我才会着急找你。”

“哦?”女子倍感?意外,“她竟有如?此定力,倒是给了?我个惊喜。”

淮阳皱眉,不?明白这人说此话是何意,又会如?何对待绥安,又为何总如此阴晴不定,不?过?,他心知这人是不能信任的。

只要治好他的体质,他又何须任这人摆布,他横着眉,道:“现下这招已无用,不?知你可有别的法子?”

“没有。”她干净利落回道,“现在该着急的人是你,你自己想法子。”

淮阳闻言,对女子心动的感?觉荡然无存,气得都想掀开这帘子,对她破口大骂。

可还未等他说什么?,一阵风忽然袭来,将他如?同垃圾一般吹出门口,关紧房门。

“你!”女子修为极高,他接触过?几次都摸不透,要?是惹恼了她,指不?定对方就会动手拍死他,淮阳最终将骂人的话咽下,“算了?,我自行想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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澹藴将住所毁去后,重修也需好些时日,许多弟子忙活着,用着灵力扛石运木,好不热闹,这也是绥安第一次见主殿如?此热闹,喜好人多的她,在纳气结束后,也加入了修建大队。

天空之中,绥安背着一箩筐巨石来到主殿,她已经来回跑了?很多趟,好在她修炼特殊功法,灵力倒也没消耗太大,反而令她更能熟练驾驭灵力。

【宿主的世界,科技太落后了。】

绥安翻了个白眼,一路上,系统都在讲述这个不行那个不?行,既浪费时间又浪费人力,她都哑笑对之。

“师姐,喝点水吧!”

绥安放下箩筐,接过水喝了?一口,她目光左右探寻,不?知澹藴去了?哪,不?过?也好,人不在,她自在许多,太上长老又答应她会去找澹藴说道说道,一切都似乎进展得很顺利。

让她整个人都明朗开心许多。

【宿主,碧焰酒什么?时候交给女主?】

“会交的,你能不能别在我脑海里吵了,烦!”绥安小声嘀咕,将水放在一旁的桌子上?。

“师姐,过?来歇息吃点好吃的,这些?可是我特意从一户农家带来的,味道相当地道。”其中一位师妹手中拿着油纸包,向她招呼一声。

绥安闻香,双腿便忍不?住走近,香葱味浓郁,直冲鼻尖,惹得她腹中咕噜噜抗议着,她咽了咽口水,道:“这……我可以吃吗?”

“当然可以,师姐莫要客气。”女子将油纸展开,里头脆嫩的面皮露出,上?面撒上?葱花,油水还将面皮保持着温热。

绥安拿着一个,咬上一口。

面皮香脆,里头软嫩,牙间挤压,油水爆出,带着淡淡的香甜,嚼劲十足,想来擀面之时,费了不?少?手头劲。

“师姐,味道是否合心意?”

绥安点头,又咬上一口。

“师姐,我这还有灵羊奶呢!”又一位弟子,手拿水皮袋,将其递给她,“这头母羊刚产崽,初乳最为营养,师姐快些尝尝。”

绥安心中疑惑,这些?人怎么一个个都围着她转悠,也太过殷勤了点,这一次,她没有接过那灵羊奶。

“你们快给我说说,是不是收了谁的好处,怎么一个个比平日里更殷勤?”

几人傻眉愣眼,顿然停嘴。

绥安双目凛凛:“还不?说?”

几人齐齐指向不?远处的院门外:“是……虚浮师兄命我等将这些?带给师姐的。”

绥安一愣,这几日她自己忙得晕头转向,倒是将虚浮的事给淡忘了?,若是没有今天一出,或许时间一长,虚浮便成了?回?忆,只会让她想起时感慨一下曾经的美好。

绥安将面饼一口吃下,拍了?拍手就往院外走去,不?见虚浮身影,她喊了?喊:“出来吧,别藏了,他们都已经把你供出。”

虚浮从其中一棵树上?一跃而下,他不?好意思笑了?笑,来到她身前,道:“不?知道那些吃的是否合你心意。”

“我若说不?合,你便不带了吗?”

绥安的面色谈不?上?有多坏,看起来就像说了句不痛不?痒的玩笑话,但也没多好,至少视线不在他身上。

虚浮一叹:“师妹,我承认宗主一开始让我看着你,我只是出于身不由己,可是后来,我是真的将你当作妹妹一般,这段时间你不?理我,我亦难受得紧,这事,我没有早些告诉你,是我的不?是,师妹可否原谅我?”

其实,虚浮对绥安怎么样,她心里是清楚的,只是重生前,她最后离宗时,只有虚浮知道,澹藴却能三日寻到她人,心里便忍不?住想到和他是脱不开关系的。

就变得很难释然。

可他又的确待她极好,况且现在的虚浮也没有做什么?伤害她的事情,思量至此,绥安也不?知自己该怎么做才行。

虚浮等了?一会,又见她沉默着,也没强求什么?,他笑了?笑,说:“师妹不必纠结,即便师妹不肯原谅我也无妨,我还是会像从前那般,只要师妹需要?,我便在。”

这一番感人肺腑的话,听在绥安耳朵里,不?知怎的就像情人之间的小吵闹,她赶忙衣袂一甩,道:“师兄还是请回?吧!”

“这……好吧!\"虚浮意识到自己的言语不妥,“方才言语有所不?妥,还请师妹莫要?放在心上?。”

绥安见虚浮离开后,心里一松,和人闹掰还真是不好受,她转身回院时,并未注意到院外还有一人。

待她进去后,那人方才离去。

“我说你们几个,以后不准再?收别人好处,否则,我就将你们赶出这里。”

在宗门内,只要替别人干活,就会得到灵石当做工钱,像这种给澹藴盖房的工程,多多少?少?可以捞一笔钱,那些人自然听之任之,当下便表示绝对不在收他人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