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江澜的手术还算顺利,腰上的引流管第二天就拔下?来了?,血压和呼吸也都正常,但不?知怎么的,人一直迷迷糊糊的,过了?三天还是很虚弱。
持续的低烧,每天只有一件事,那?就是睡觉。叫他才能醒一会儿,不?叫就一直睡着。
起初,凌季北很担心,生怕他就这么睡傻了?,然?后醒来像狗血电视剧那?样不?记得自己。所以郁江澜每次一睁眼,他就把脸凑到对方眼皮底下?:“澜哥,你看我,我是凌凌,别?忘了?,啊。”
对此,郁江澜也很迷惑,自己是腰上手术,又不?是脑子手术,有时?候自己有点?儿精神?想听他说说话,就只能看着他扒在?床边探个脑袋做自我介绍。“我是凌季北,你的宝贝,认得吧~”
郁江澜暗暗皱眉,也不?明白为什么平日里?挺精挺灵的人,一到自己面?前就呆呆的像个傻瓜。
不?过后来,医生检查完表示没有什么大问题,只是手术失血太多导致低蛋白贫血。告诉凌季北嗜睡是正常现象,坚持输几天血和白蛋白,再养一养身子就能恢复。并?再三向他保证,不?会睡傻。
凌季北这才稍微宽了?宽心,随后发现,这个状态下?的郁江澜,简直是这世界上最可爱的生物。
软乎乎的躺在?床上不?能动,天天睡觉,一点?儿锋芒和攻击性都没有,就连说话都是有气无力的。
一生病又娇气得很,疼了?哼唧,冷了?哼唧,从睡梦中被吵醒不?高?兴了?也要哼唧,有时?候醒来发现身边没人,还会一个人默默地生闷气。
太好玩了?。
凌季北觉得生病的郁江澜特别?像垂着耳朵的小兔子,很容易让人心生爱怜。
平日里?他都不?让人摸头,现在?好了?,凌季北仗着对方没办法反抗,没完没了?地在?他头顶一顿rua,把他凌乱的头发捋成顺毛,落在?前额,看起来乖得不?行。
“澜哥真好看~”
郁江澜抬了?抬眼,发现头发有些遮视线,长长地舒出?一口气:“头发长了?,出?院了?就去剪…”
“别?呀,这么长正好,摸起来毛茸茸的,很有手感。”凌季北笑眯着眼,一下?一下?乐此不?疲地抚摸着。
“嘶…”郁江澜轻轻地偏过头躲了?一下?,有些哀怨道:“摸两下?得了?,我又不?是猫。”
“对对对,你不?是猫,猫我可不?敢摸。”凌季北笑意更浓,说着扒拉两下?他的耳朵:“你是小兔子,垂耳小兔子~”
郁江澜的脸微微有些发红:“凌凌…”
“嗯,在?呢,怎么啦~”凌季北目光一瞬不?瞬地注视着他,只是看着,就莫名很开心。
郁江澜迟疑了?半天,低声道:“我有点?儿不?舒服。”
凌季北眸光一滞,在?他脸上凝了?凝:“哪里??”
郁江澜缓缓抬起手,落在?小腹上,深吸了?一口气。
“肚子?”凌季北拧着眉,把他的手拿开,将自己的手覆了?上去,紧张道:“是肚子还是腰?是怎么个不?舒服法?疼吗?”
郁江澜无助地叹了?口气:“憋。”
凌季北愣了?一愣,反应过来,虽然?四周都没人,还是压低声音问他:“想尿?”
郁江澜点?一下?头。
“我去给你拿盆哈,你先别?动,等我回来扶你侧身。”凌护工很体贴地把窗帘拉好,门也锁好,然?后把消过毒的盆拿过来,整个过程做得有条不?紊。
郁江澜本来是有个护工的,不?过凌季北看不?惯别?人对他摸摸揉揉,即便对方是个快五十岁的大叔,他也觉得别?扭。于是只好自己上阵,亲力亲为。
他帮郁江澜把裤子退到膝盖,然?后小心翼翼扶着他一点?一点?侧过身子:“来澜哥,小心,小心小心,慢慢的。”
郁江澜的眉间?浅浅地折过一道细痕,身子经过使劲,奋力地绷了?几番过后,双腿开始战栗发软:“不?行…”
“怎么,是尿不?出?来吗?”凌季北问。
“嗯…”
“等下?啊澜哥,等下?!”
凌季北拿起手机飞快地搜索了?一下?:“拔尿管后…尿不?出?来…怎么办?”
这是他在?做护工的这几天养成的好习惯,什么不?懂都要百度一下?。
“有了?有了?,”他一边查还一边念叨出?来:“下?床活动…”
他看了?一眼郁江澜还渗着血的腰,和挂着针头软管的小臂,嘟囔:“这现在?肯定是不?能下?床的啊…”
郁江澜裤子还没提,就以这种?羞耻的姿态冲着凌季北,而对方看都不?看他一眼,执着地在?学习和钻研知识。
“改变体位?”凌季北疑惑:“什么叫改变体位啊?再百度一下?…啊!原来就是变换身体的姿势啊,这么肤浅。不?过要改变成什么姿势呢,倒立吗?”
郁江澜额角沁出?几递汗珠:“凌凌…”
“有了?有了?!”凌季北终于找到了?一条他能看得懂的解决方法,像是发现了?新大陆:“网上说热敷小腹会有帮助,我去烧开水!”
郁江澜实在?忍不?了?了?,小腹的憋涨感越发严重,此时?就连呼吸都很痛苦。加上他在?输液,感觉滴入静脉的每一滴都在?加重他膀胱的负担。
“叫护士来吧,真的不?舒服…”
凌季北看着他的脸色不?对,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不?敢耽误,赶紧按了?铃。
值班的是个女护士,看上去三十岁左右,来了?之后掀开衣服先检查了?一番,然?后在?郁江澜微微鼓胀的小腹上按了?下?。
“嗯…”郁江澜忍不?住闷哼了?一声,难受地在?床上蹭了?蹭。
随即耳边传来噩耗,护士表示他这个情况需要重新插管。
“什么?又插管!”凌季北看着那?护士把装着工具的小车推到床前,头皮发麻:“你…你来吗?”
护士奇怪地瞪了?他一眼:“那?不?然?你来?”
凌季北眨巴眨巴眼睛,心里?正犹豫着要不?要自己试着插插看,已经被护士扒拉到了?一边。
护士大姐浑身有股厌世的劲儿,一点?也不?温柔,上去二话不?说就把郁江澜刚提好的裤子给退了?下?来。也许在?她眼里?确实也没有什么男女之别?,甚至连郁江澜这种?罕见的帅脸,她都一眼没瞧。
她拍了?拍郁江澜的膝盖:“腿分开,支起来。”
这话一出?口,凌季北炸毛了?,挑起眉刚要上前理论,就被护士大姐安排了?。“来来来,你也别?闲着,你把着他膝盖,把住了?,别?让他乱动。”
这差事好像也还不?错…
一边帮他撑着双腿,一边穿过他两条腿间?的空隙去看他那?张清秀俊逸的脸,这是一种?什么神?仙体验啊…
护士大姐从容不?迫地给小郁做全方位消毒,顶着那?一阵强烈的不?适,郁江澜抬了?抬眼睛,本想回避地盯天花板,却和凌季北的目光撞了?个正着。
炽热。弥漫。
与?此同时?,护士大姐的手下?猛地一顿,原本下?得很流畅的管子,下?到一半,忽然?被什么阻碍住了?。
!
郁江澜惊喘一声,像是被生撕般的剧痛从他的下?身光速蔓延全身,生理的眼泪顺着他的眼角抑制不?住地淌出?来。
他微微蜷着身子,开始不?自主地发抖。
冷汗从他额边淌下?来,郁江澜偏着头,紧闭双眼,睫毛忍耐地颤了?又颤:“凌季北,你出?去…”
凌季北委屈巴巴:“澜哥,为什么呀?”
“你在?这里?,我看着你,会起反应…呃…”
忍不?了?了?…
“不?…不?行…呼…”郁江澜疼得气都喘得断断续续,声音都是破碎的:“疼…”
凌季北心疼,对护士大姐的语气也变得不?客气起来:“能不?能轻点?儿,你下?手能不?能轻点?儿啊你。”
郁江澜瞪他一眼:“出?去。”
凌季北可能是撸兔子撸飘了?,一时?间?竟然?不?愿意听他的:“我不?,我想看。”
郁江澜:“???”
终究还是架不?住郁江澜犀利的眼刀,凌季北不?情不?愿地退了?出?去,一直到尿管下?好后才回来。
回来之后就开始磨人:“我不?高?兴。”他坐在?郁江澜床边耷拉着个脑袋:“澜哥,我说我不?高?兴。”
“怎么不?高?兴了??”
“我就挺后悔的。”
“后悔什么?”郁江澜的眼色暗了?暗,问他。
凌季北叹了?口气,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这世界上的职业那?么多,为什么我就不?能是一个男护士呢…”
郁江澜觉得这话有点?匪夷所思:“嗯?”
凌季北继续说:“假如我是个男护士,那?今天这样的事也就轮不?到一个外人了?。”
郁江澜这才听出?来他藏在?话里?,拐弯抹角的那?层意思,忍不?住笑了?起来。
凌季北没好气道:“你笑什么?”
“宝贝儿,那?个大姐看着有四十了?,这你也吃醋啊。”
不?说还好,一说凌季北更来劲了?:“四十怎么了?,这跟年龄有关系吗,就算是个八十岁老太太,也不?能随便碰那?里?吧!那?是专属我的!!!”
“好,你的。”郁江澜宠溺一笑,哄着他:“只给凌凌碰,好吗。”
“嗯!”
“现在?想不?想?”
凌季北眼睛亮了?一下?,以为自己听错了?:“现在??”
“想不?想要?”
凌季北看了?看他腰上的敷料和下?面?插的管子,黑着脸从牙缝挤出?一句:“你想死啊?”
纤长又白皙的五指,握住凌季北的手腕,直接将人拉上了?床。
郁江澜好看的眉眼在?窗外刺目的日光下?,带着迷离梦幻的不?真实感,强大的气场一寸寸地将凌季北淹没。他附在?小孩儿耳边,声音压得几不?可闻:“不?用那?里?,一样能让你舒服,信不?信。”
“试过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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