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季北一向很好哄,通常是给个台阶自己就顺着下了,可偏偏这次没有。
郁江澜言至于此,凌季北没有不依不饶地继续闹脾气,但多多少少还是有些耿耿于怀。
他推着郁江澜的肩膀,将对方同自己分?开些距离,认真道:“澜哥,就算你有苦衷,你也不能就这么伤害我,一句道歉我就要和原来一样,一门心思地再都扑在你身上。”
郁江澜看着他:“你本来就不用那样,你不需要为我做这么多,你做的越多,我压力越大。”
“你有什么压力?”
话推来推去又等同于白说,见郁江澜眉间烦躁地一皱,凌季北赶忙改了口:“行,不说了,我也不想跟你吵架。”他知道郁江澜身体不好,及时做出了退让,一边扶他起身一边道:“你今天说的,我理解了,我记住了,咱们翻篇,可以吧?”
郁江澜听得出凌季北语气中的不耐和敷衍,无奈地盯了他半天,才?“嗯”了一声。
可事实证明,凌季北并没有敷衍,他是真的有在理解郁江澜说的话,不光理解了,还付诸行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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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时候,凌季北照例请大家喝奶茶,一杯一杯地摆到桌子上。
郁江澜瞥过一眼,脸色微微变了。
满满登登的黑珍珠,一层挨着一层地沉在下面。
“珍珠?”
郁江澜不喜欢珍珠,无论是外观还是口感,都厌恶至极,这一点凌季北是知道的。郁江澜虽然没有特意说过,但是每次带珍珠的奶茶他都会剩半杯,珍珠一颗不动,偶尔吸到了还会吐出来包到纸里扔掉,凌季北这才?知道,原来他的澜哥不光是吃猫食儿,还是个爱挑食的猫。
所以后来,凌季北每次订奶茶的时候都会为了他特意加上备注:珍珠奶茶不放珍珠。
久而久之,郁江澜也就默许了这份悄无声息的爱意。
可习惯就是一个大病,从前他喝得了带珍珠的奶茶,可现在光是看见就要炸毛了。
他拉住凌季北,抬起眼睛久久地看着他。
凌季北故作一脸懵比状,似乎隔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哦,写?备注太麻烦了,你喝的时候把吸管往上拽一拽,就吸不到了,啊~”
他说着拍了拍郁江澜的肩膀,若无其事地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机位上,开机上号。
...
郁江澜病没好利索,压着嗓子一个劲儿地闷声咳嗽,周围人都过来询问他要不要紧,只有凌季北不为所动地坐在原位打游戏。他翘着腿,戴着耳机哼着曲儿,时不时还抓两口零食往嘴里塞。
郁江澜怨念地看了他的背影一眼,接过旁边白诺递过来的热水。
白诺循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凌季北正在那百无聊赖地抖着腿等待游戏登录,于是忍不住凑过脑袋问:“怎么了这是,你们俩吵架啦?”
郁江澜垂下眼睫,安静地喝了大半杯水,淡淡地回了一句:“没。”
他不露声色,可心里却莫名火大,不可忽视的失落就那样涌上心头。
游戏里,郁江澜作为核心狙击位,凌季北往往都会主动把倍镜和枪械配件上交给他。可今天却没有,他搜完房区后一个人噔噔噔地跑了老远。
郁江澜无奈开麦:托腮板。
顾枫:没有啊澜神?。白诺:我也没。
郁江澜直接点名:凌季北。
凌季北:没有。
郁江澜吸了口气:什么没有,我看着你捡的。
凌季北:那我也要用呢!
郁江澜:你连狙都没有,你用什么。
他嗓子哑得很夸张,基本上跟失声没什么区别,凌季北也是实在听不下去了,这才?不情不愿地做出妥协:行,给你,给你行吧,我标点了,你自己过来拿。
郁江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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训练结束后,凌季北给大家开了个会,先是公布了战队拉来赞助的好消息,然后又表示已经打感情牌请来了DLK前经理人范杰加盟,在会议的最后,他谈了关于突击位选人的问题。
他明确地定下了三位首选,叶希怡sily排在第一位。
郁江澜提出异议:我说了,我觉得sily她不合适。
凌季北:可我觉得很合适,澜哥,这个战队,我是老板,没有人比我更有话语权。
郁江澜无言以对,他算是看明白了,凌季北从现在开始是不会再顾及他任何一点儿的感受了,说怼他就怼他,当着所有人的面,毫不留情。
他一时间无所适从,散了会后本想单独和凌季北谈一谈,谁知后者拿着个手机去阳台打电话,也不知道是跟谁聊,笑得根本停不下来。
郁江澜假装路过,无意听见他聊天的内容,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凌季北说话完全没有分?寸:“哈哈哈把我灌醉对你有什么好处,我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他说话间看见郁江澜走过来,还故意停顿了下,拿开手机脸不红心不跳地跟郁江澜打招呼:“嘿,澜哥,你来阳台找什么吗?”
郁江澜本来想随便从窗台上找点什么拿走,意思意思,可转了一圈儿什么也没发现。于是深深地剜了他一眼,直接回房间了。
砰-
还摔门?
凌季北挑着下巴看着他的背影,微微翘了下唇角,对电话那边说:“行了,不扯淡了,我先挂了。”
对面不是别人,正是他业余打王者时的队友之一无糖。糖糖是郁江澜的死忠粉,也因此和凌季北的话题格外的多。
无糖:“这就挂了?”
“嗯,”凌季北愉悦地应了一声,笑道:“你家澜神?不高兴了。”
“哈?为啥不高兴?”
“估计把你当小三了,哈哈哈,”凌季北忍不住发笑,用手掩着话筒小声说:“见过闷葫芦装醋吗哈哈,我真?头一次见,你没看见刚刚他看我那个表情,笑死我了。”
无糖一听急了:“操,你别在澜神?面前坏我声誉奥!我警告你...”
“知道了知道了,先挂了,我去瞅瞅他。”凌季北说着急匆匆地挂了电话,转身走进他们两个的爱心小屋。
郁江澜正侧身躺在床上,背对着门口,听见开门声也无动于衷,看样子是在生闷气。
“呦澜哥,你这个点儿就躺下了啊,你才?二十三啊,你可不能这么堕落啊~”凌季北讨人嫌地上前去扒他的肩膀,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夸张道:“你是天仙吗,都不用吃饭的吗~~~”
郁江澜忍无可忍地晃了下肩膀,把他的手给抖了下来。
“今天我生日,我发小儿正好也在北京,她还有几个朋友,晚上订了别墅轰趴,你去么?”他漫不经心地询问着,听起来毫无诚意。
“不、去。”郁江澜一字一顿答,说完又剧烈地咳嗽起来,震得胸疼。
“也是,你这样咳咳咳的,去了自己难受不说,可能还会扫大家的兴,算了算了。”
???
郁江澜被他的话刺得嗓子眼都发甜,他转过身来,怒极反笑,声音和眼神都是冷的:“你这么气我,过瘾了吗,也行,当我给你过生日了,啊。”
凌季北一笑:“这怎么是气你呢,我就实话实说啊,确实扫兴,你看啊,我们大家伙在那儿热闹着,玩啊闹的,你这不能吃那不能喝…”
“行,那你就去吃,去喝,去玩。”郁江澜皮笑肉不笑地接过他的话,把他落在自己身上的手扒拉到一边儿:“去吧,不用跟我汇报,啊,快去吧。”
“哎呀,报备还是要的,你也知道我最喜欢你了,你要是一句话说不同意,那我就在家陪你,反正我也没那么想去,主要怕我在家吵着你休息,碍你的眼。”
哦?是吗?
郁江澜冷哼一声,愤愤地又转过身,把被子拉上去只露出半个头,表示不想搭理他。
“澜哥?”凌季北嬉皮笑脸地去拨他那泛红的耳廓,整个人贱兮兮地往他身上贴:“怎么着啊,给个态度啊,我这是去还是不去啊?”
郁江澜态度很恶劣:“…随便你!”
凌季北忍不住地嘴角上扬,他可太喜欢看郁江澜这副别别扭扭的样子了,凑在他耳边滔滔不绝着:“别随便啊,我倒是怎么都行,可你这不是病了吗,我不知道你现在什么感觉,哪里不舒服,需不需要照顾啊?”
“头疼,嗓子疼,一咳嗽肺也疼。”郁江澜说:“我现在心脏特别难受,突突的,忽悠一下忽悠一下的,你知道那种感觉吗,。”
凌季北强忍着笑,顺着他的话说:“忽悠忽悠?嗯嗯,我知道我知道,那应该是血压不稳定了,是吧。”
“嗯,我发烧,昨天淋了雨,现在身上一会儿冷一会儿热,应该是又烧了,咳咳咳。”他说话虚弱得跟要断气一样,虽然一半是真,不过另一半听起来明显有着很重的表演痕迹:“你别这么压着我,腰疼…”
“你是不是碰到我手术的钢钉了。”
他说了一遭,终究还是倔强道:“没事,你去吧,我不用人照顾,我习惯了。”
凌季北被他逗笑了:“不是澜哥,你怎么跟个绿茶似的?你有啥指示你就直说不行吗?”
郁江澜:“行。”
“那你说。”
“在家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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