辗转缠绵的深吻,被浓重的荷尔蒙支配着,让那个原本冰冷的雨夜骤然之间有了温度。
从室外到室内。
一切都是那么顺理成章。
湿冷的身子陷入温暖干燥的床。
这一次,换郁江澜主动。
…
郁江澜深知那一刻的自己是不堪的,自私地将那蔓延到极致的欢愉点燃,任其肆意地凌驾在所有情绪之上,来迫使自己遗忘痛苦。
他的大脑空茫一片,无?比深情地凝视着那人漂亮的眉眼,坚持地看清里面的每一道波折。
…
“对不起,凌凌。”
“嗯…”
—
郁江澜下楼买烟,回?来后在厕所里一连抽了三根,才回?到床上。
他掀开被子,手直直的就冲着凌季北的腰际伸过去。
凌季北眸子微颤,面色复杂,有点悲喜交加的意味:“澜哥,你不会是还要…”
“我看?看?你伤。”郁江澜没等他说完,抬手把他刚穿好的睡衣扒开。
凌季北的小腹紧张地收紧,红肿的刀口,冷不丁地暴露在视线里。
郁江澜动作一滞,垂着眼睛看?了好半天,喉结微微滚动:“怪我。”
他手指近了近,想去抚摸,又不敢。
“不怪,”凌季北抓住他的手,直接覆盖在那条刀口上,“给你摸摸小肚子?,可以少难过一点吗?”
郁江澜轻轻笑了一下:“你这么瘦,哪里来的小肚子?。”
“谁说的,你看?!”凌季北故意鼓肚子?,用这种最质朴也最幼稚的方式,想逗郁江澜开心。
郁江澜笑着揉了揉他头:“怎么傻乎乎的。”
他说完站起身,又要下楼,买药。
郁江澜穿着睡衣,偏偏药店又离得远,走在凌晨的街道上,不是一般的奇怪。
再回?酒店时,郁江澜手里拎着两个塑料袋。
凌季北不知道他去买什?么了,好奇心驱使他坐起来,像小动物似地去刨那两个袋子?。
他先打开一个袋子?,里面有酸奶和话梅糖。
“这个是我的!”凌季北直接把那包话梅糖拿起来,宣示主权一样撕开了口,拨开一颗含到嘴里,不忘称赞:“嗯真甜~”
郁江澜正在拆那个装药的小包,把碘伏、棉签还有伤口贴一样一样拿出来。
凌季北看?了看?:“澜哥,你是特意去给我买的药啊?”
郁江澜没抬头:“不是,我想喝酸奶了,顺路。”
他忽然想到什么,看?凌季北一眼:“你吃糖呢?”
糖正在口腔里打转儿,郁江澜这一问,凌季北下意识地有点慌,没底气地问:“啊,对啊,不是给我买的吗…”
“我才想起来,医生说你肠胃功能恢复得不好,最好少吃些糖。”
凌季北拖着声音,有点撒娇地意味:“我吃都吃了,下不为例!”
郁江澜继续弄手里的东西:“最好吐了。”
“诶,太浪费了,这一块糖也是钱啊。”凌季北说着往郁江澜面前凑了凑,做出要吐出来的架势,“那给你吧澜哥,亲都亲了,你不会嫌弃我的吧!”
“吃吃吃。”郁江澜皱着眉躲开他,“看?你这点儿出息。”
凌季北粲然一笑,这不仅是一个小小的妥协,也是澜哥对他的宠溺。
他美滋滋地吃完了一整颗糖,又悄咪咪地背过手从袋子?里“偷”,被郁江澜抓了个现行?:“差不多得了啊。”
郁江澜用棉签蘸着碘酒,给小孩儿擦伤口。
他低着头,一边在红肿的刀口附近涂抹,一边用嘴轻轻地吹。
暧昧不明的动作,痒到心坎里的气息。
凌季北身上忍不住地发颤:“澜哥,我自己来吧。”
郁江澜以为他是疼了,把棉签交给他:“嗯,明天去医院再看?看?,我看?肿得挺厉害的。”
“好,你顺便也检查一下,嗓子?怎么哑成这样了。”
“我没事,多喝点水就行了。”郁江澜看?着他把伤口贴贴上,这才放心地收回视线。“睡觉吧,不早了。”
凌季北点点头,等着郁江澜也躺下来,抬手关了床边的灯。
酒店的窗帘是那种遮光性极好的。
室内的光线暗下去,漆黑到伸手不见五指,陡然间淹没了所有的轮廓。
两个人盖着同一床被子。
“澜哥,你经常抽烟吗?”凌季北的脸埋在郁江澜的颈窝里,轻轻吸了吸鼻子?。
郁江澜把手落在他背后的肩胛骨上,抚摸着往自己怀里圈了圈:“不是。”
“只有…很难过…很害怕的时候…”
“那上次在医院,我妈去的那天…”凌季北回?想了一下,“第二天,你也是一身烟味儿。”
郁江澜微顿,抚摸他的手停下来,听小孩儿无比认真地问他:“为什么,为什么难过?”
“你生?病了,病得那么重。”
“就因为这个?”
“嗯。”
睡吧。
…
翌日是个大晴天,也许是昨日下了雨,就连天空都要比平常干净许多。
凌季北醒来的时候,郁江澜已经买了早点回来。
手抓饼和豆浆,手抓饼里加了很多料,鼓鼓囊囊的,都是澜哥的爱。
郁江澜身上有一个很迷人的特质。
大概就是无论发生什?么,他总是可以在最短的时间里整理好自己的情绪,不留一点痕迹。
骨子里透出来的理智和冷静,是凌季北可望不可及的成熟魅力。
差的不只是一个三年。
外婆的事情,郁江澜没有再提。
凌季北都已经想好了开导他的词儿了,甚至还杜撰编造了一些励志故事,然而没能用得上。
好像昨天晚上,一场大雨加上那三支烟,已经让郁江澜找到了最好的释怀方法。
不管那是什么,都令人感到欣慰。
郁江澜带着凌季北去医院检查了刀口,没什么大碍,就是有点儿发炎。
医生开了点药,嘱咐了几句。
离开医院后,郁江澜又和凌季北在滨州转了一圈儿,带他去看了自己小时候的学校,去吃了老字号的坛肉米饭。
一路上,讲着他童年的故事,都是开心的趣事,让凌季北险些就要以为,他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快乐小孩儿。
把珍贵的开心的留在心里,悲伤的遗憾的随风远去。
—
离开滨州时,郁江澜坐在大巴车上靠窗的座位,看?着熟悉的风景像电影一样一幕幕地倒退。
他的眼睛无?声地湿润了一下,在阳光下,亮亮的。
再见,滨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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