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装病和真病

与此同时,DLK王者荣耀基地的理疗室里,唐宁正在面对她职业生涯中最难攻克的难题——今天的凌季北怎么又双叒叕“病”了!!?

他每次病得都很准时,下午两点到三点,不偏不倚刚好是战队的补兵训练时间。

原因大概只有一个,补兵太枯燥,凌队嫌无聊。

“手疼,不能弯,一弯就…”

嘶—

凌季北亲自给唐宁演示了一遍,得出结论,“疼得厉害。”

王者荣耀这款游戏的确是很劳损手指,很多细节的微操都很考验手指的灵活度和速度,特别是拇指。所以队内不少成员的手都生了一层薄薄的茧子,甚至连指骨都会发生崎岖的变形。

然而这件事跟凌季北没有任何关系。

凌队这双手可是保养得跟小姑娘一样,别说是茧子了,就连一丝干纹都看不见,比唐宁每天用护手霜擦上八百遍的手还要富有光泽。

他,是唐宁见过的最会偷懒的职业选手,她甚至看不出他跟职业有什么关系,也不明白教练为什么把这个队长重要的位置交给他。

她每次来,他都是这副没睡醒的样子,头发凌乱着半遮在眼前,整个队服松松垮垮地末到肩膀,再趿拉着个拖鞋满基地溜达,吊儿郎当。

但是也就是这样一个人,偏偏因为天生一副优越的好皮囊和不常见的冷白皮,让他和邋遢、*丝这种词扯不上一点关系,只能说是一个不修边幅的帅哥。

凌季北慵懒地靠在椅子里,手搁在唐宁面前的桌上,在灯光笼罩下的骨骼分明而好看,指甲干净漂亮。

唐宁动作轻缓地给他的手做着按摩,轻轻揉上他的每一根.手指的关节。

“宁姐这手法可以,不愧是特级理疗师。”凌队似乎很享受,看着窗外正盛的阳光,迷起了那双深意无限的桃花眼,“不知道以后又便宜了哪个男人,真是让人嫉妒。”

唐宁面色绯红,对上凌季北灿若星辰的一双眸子,笑骂,“滚!少跟姐贫嘴!”

“行了,我看你没什么事,赶紧回去训练吧。”唐宁越给他按越觉得别扭,可能凌季北自己不知道,他一双眼睛天生魅人,睫毛绵密微翘,总是无意识地撩人。那代入感太强,让她一个奔三的大龄少女都忍不住脸红心跳。

“我怎么没事?”凌季北理直气壮反问,停顿了一下继续补充道:“我最近心理好像也有点疾病,忽然觉得反正每天都一样过,活着死了也没区别啊,你说我这是不是抑郁了阿?因为什么呢?压力太大了?队员不听话?还是教练骂我了?都有可能吧…”

凌季北数着钟点在那碎碎念,这时,唐宁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喂?范哥?”唐宁接过。

唐宁的手机通话音量不小,加上范杰嗓门大,声音几乎是外放出来的:“小唐,红姐电话怎么也联系不上,你能不能来一下我们基地,我们这有个队员腰伤复发了。”

DLK一共有两个理疗师,唐宁负责王者荣耀基地,而红姐则是负责PUBG。

“是郁江澜吗?”唐宁问。

凌季北微愣,嘴唇张了张欲言又止,听着唐宁打电话。

“嗯。”那边闷闷应了声,停顿了两秒,“他不去医院,你来看怎么能保守治疗一下。”

“严重吗,能走路吗。”

“不能,他说…动不了,是一动也动不了。”

“嗯,我在西区基地了,这就过去!你在他腰底下垫个软枕,让他吃点止痛药。”

范杰面色发青,看着郁江澜腰下的枕头,和他床头来不及拧盖子撒了一地的止痛片,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郁江澜是个强迫症,他不拧盖子,绝对是疼到极致了。

“江澜,小唐来怎么也得半个小时,”范杰看着他僵硬地挺着腰腹,十指僵白地抠在床垫里,全身的筋骨都在隐忍地搐动,心疼得不行。“要不我叫120吧。”

“不用…”

郁江澜头朝后仰了仰,吃力地摇头,眼睛已经紧紧闭上了,只有睫毛剧烈地颤着,那已经是是极度忍耐的表情了。

一层又一层的冷汗从他脸侧滑落,将他鬓角和额前的黑发浸了个透。

范杰不忍,走上去手抚住他一只肩膀,鼓励似的按了按,“什么时候开始疼的。”

“…”

郁江澜喉结艰难地咽了下。

疼得一口气喘得断断续续,他唇色发白,倔强地紧抿着,不敢松弛,生怕一放松就会痛呼出声来。

那疼痛从腰椎散出,逆流而上,一波波炸在脑子里,他几乎是两眼昏黑。

————

另一边,唐宁放下电话就开始紧急的收拾起理疗的器械和药箱。

“郁江澜有腰伤?”

凌季北一边帮她拾掇着,一边问道。

“嗯。”

“很严重吗?”他明知故问,刚刚电话里他听得一清二楚,只是想听她再详细地说一说。

“挺严重的,春季赛前就打过一次封闭针,这才多长时间,诶。”

“我怎么没听说过…”凌季北来DLK也有一年了,虽然他和郁江澜同属一家俱乐部,但是两个分部是完全独立的,除了在去年的俱乐部年会上见过一次外,就和他没什么交集。

郁江澜那个人好像高傲的很,连个正眼都没有给他,就从他身边经过了。

那场年会被商业化了,一队二队的队长都被安排敬酒,又有摄像追录,郁江澜似乎很不满,当着众人的面干了一杯白酒,直接离场了。

他经过凌季北时,绝美的侧颜在浓郁的酒气里,带着一丝明晰的冷冽,也成就了他对郁江澜的第一印象。

够帅,够冷,够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