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都是暗的,透不出一丝光亮,死寂的空间让人格外的压抑。
而在这片暗色中,突然闪起点点荧光,那细碎的光芒都汇集到了&—zwnj;处,光点逐渐变大,连带着周边都变得明亮起来。
原来那是一片荒废的枯木林,其中&—zwnj;棵枝干狰狞的枯树上倚着个白衣男人,男人原本合着眼,注意到周边的变化后男人缓缓睁开双眼,略显迷茫的眸光落在那些微弱的光芒上。
随即,他伸出修长的手指,在那些光点上轻轻&—zwnj;划,光点追随着他的指尖而去,在昏暗的空间中划出一道好看的弧线。
被男人的指尖碰触过后,那些光点发出窸窸窣窣的响声,仔细去听,才听得出竟然是人声。
“大人,大人!那个人似乎并没有要离开魔族履行承诺的打算。”
“是呀是呀!他是在欺骗大人!”
“……知道了。”
听到这些声音后,白衣男人面无表情的脸上并没有任何惊奇,他随手&—zwnj;挥,光点逐渐退散,深沉的黑暗再次将这片空间填满。
在最后一丝光亮被吞没的时候,男人的脸上露出一抹冷酷决然,他望着黑寂的深渊,声音轻飘飘的,像是在笑。
他道:“阿然,我已经没办法回?头了,记得别嫌弃我啊。”
*
神?魔域沦为魔族阵营后的第三个月,就在仙妖两派都在为魔族担心?时,某日天象异变,&—zwnj;朵祥瑞金莲自九天而下,金光普照,隐隐透露着神?族气息。
三大门派都欣喜若狂,认为是神族得知魔族复生而降下的祥瑞,便派出精英弟子?前去将金莲带到御剑宗保护起来,但?是派去的数十名精英弟子?无&—zwnj;人生还。
起初三大门派还以为是魔族之人拦堵,但?经调查才发现是金莲自身的问题。
无形的恐慌在三大门派内部蔓延。从惊喜到惊吓,更能让人绝望。
御剑宗绝天崖,少女一袭紫衫,她面色自若地在云间盘腿打坐,身形瘦削飘逸,而&—zwnj;只闪着灵光的蝴蝶在她身边围绕着,传递着&—zwnj;个粗嗓门的男人声音。
那声音满是愁绪和焦虑:“师侄呀,这事你是怎么看的?你是神女转世,对于神?力更加敏感&—zwnj;些,你快说说,那金莲到底是不是上神?带给我等的助力?”
听到掌门师叔愁苦的声音,凌霄儿叹了口气,自从在神魔域中唤醒了神?族血脉后,她隐藏的潜力都被激发了出来,对于那个金莲,她的确是从上面感应到了神?族的气息。
但?是……她并不能保障它?对三大门派有利。
而且魔族……别人或许不知道,但?是凌霄儿却能感知到沈秋白的位置——就在如今的神?魔域中。
御剑宗的长老,如今身在魔族,这无非是两个可能,自愿和被迫,凌霄儿直觉应该是第&—zwnj;种情况,所以她始终没有将沈秋白的下落告知三大门派。
凌霄儿将自己的见解说了,随后掩盖了自己的心?思?试探道:“掌门师叔,不知下&—zwnj;步我等对魔族有何举措?”
张启悟纠结的声音通过灵蝶传来:“魔族啊……就这几个月看来,虽然魔族并未如我们之前所想的那般为害修真界,但?是那毕竟是上古魔族,力量绝非我辈可以抗衡的,即使是那么多上神?也是费了众多心?血才得以战胜魔族……”
听到这里,凌霄儿难得外露出明显的情绪来,和以前的天真懵懂的那个少女逐渐重合在一起。
“既然魔族力量强大,那我们更应该与他们和平相处才是啊,这几个月魔族也并未做出什么不妥之举。再说,妖族不也是从魔族分化出来的吗?我们既然可以和妖族和平相处,那为何却不能对魔族也这样呢。”
始终还是过于年轻啊。
张启悟带着叹息道:“正是因为魔族强大,我们才不得不时时防备啊。如果没有足够的力量去牵制魔族,那么我们就永远处于被动的位置,有多少人能够在高悬的屠刀下淡定自若呢。”
凌霄儿抿了抿唇,她不得不承认,掌门的这&—zwnj;番话的确非常有道理?。
她到底不是那个单纯的像是张白纸的女孩儿了。曾经是因为她的能力不够,师尊与师兄总是会将那些困难挡的远远地,但?是神魔域过后,她自身的力量开始显现,更多的时候是她挡在别人面前承担难题。
张启悟又接着道:“所以说金莲之事我们决不能轻易放下,明日我们会再次派人前去……”
“掌门师叔,让我去吧。”
其实这也是张启悟找上凌霄儿的主要目的,虽然凌霄儿已经激发血脉今非昔比,但?是曾经还出了将凌霄儿视为魔族驱逐的事情,而现在又将重任都推到人家身上,张启悟深感羞愧。
虽然凌霄儿嘴上没说些什么,但?是张启悟自认还是有点自知之明。
凌霄儿之所以愿意回到御剑宗,只不过是看在沈秋白和司黎的面子上而已。
张启悟咳嗽了两声,道:“那便辛苦师侄了。”
凌霄儿淡淡的笑了:“身为绝天崖弟子?,自然要听从宗门指示,只是还望掌门师叔接着寻找师尊的下落。”
“这是自然,师侄不必担忧,秋白师妹向来得天独厚,必定不会有事的。”
话音刚落,灵蝶双翼&—zwnj;振,化为淡紫色的光点消失在云气中。
凌霄儿接着运气打坐,而在她身后,司黎站了许久才开口道:“霄儿,此行难以预测,吉凶未知,我会陪着你&—zwnj;起。”
知道司黎的脾气,凌霄儿并未拒绝。
她看着远处起伏的山峦,目光有些幽深。
师尊,御剑宗有我和师兄呢,不管您如今是否是魔族,我们都会帮您稳住御剑宗,所以,快回来吧。
霄儿很想您。
*
“我很?想你。”
“咳咳咳……”
人界的&—zwnj;家客栈的大厅中,沈秋白差点被水给呛死,她错愕地看着面前&—zwnj;脸无辜的男人:“你刚刚说了什么?”
垣越对于她诧异的反应有些不满,他双手撑在桌面上,身体向前倾,高大的身形朝沈秋白缓缓压下来,在两人鼻尖堪堪相碰的地方停下来。
明明是这么有压迫性的动作,垣越脸上照样一脸无辜,隐隐还带着委屈,看的沈秋白心虚。
他又重复了&—zwnj;遍:“小白,太久没见到你,我觉得不习惯。”
所以说两天算个啥的太久啊……
沈秋白一脸黑线。
他们是为了那朵降世金莲而来的,垣越因为要处理?魔族事物,所以沈秋白提前几日出发,而垣越也很?快赶了上来,真算起来分开还没有两天。
自从那日两人都摊明了心?意后,垣越就变得相当的……黏人?
他本是不经逗容易害羞的性子,却越来越喜欢缠着沈秋白,尽管大多数时候他自己先臊得满脸通红。
此时见垣越凑得近,沈秋白就顺手摸了摸垣越的脑袋,手感还挺好的。
垣越这回?却没有像往常那般因为她下意识亲昵的小动作而害羞,他依旧撑在桌面上,看向沈秋白的目光有点深。
他的双眸本就深邃,认真地与人注视时,眼中的星光就像是浸在深潭之中,沉寂而又不容忽视。
沈秋白神经再大条也察觉到了垣越的不对劲儿,她忍不住用温热的手指去碰触他好看的眉眼:“怎么了?”
垣越抿了抿唇,眸光蓦然黯淡,他轻声道:“小白,我不是小孩儿,对吧?”
沈秋白摸不着头脑,只能愣愣地点头:“这是当然啊。”
“那你觉得我是什么?”垣越在问这句话时,紧紧地看着沈秋白。
沈秋白却是一脸茫然:“……啊?”
“没什么,我去外面打听一下情况。”
没什么?你脸上的失落都快要溢出来了好吧!你明明带着&—zwnj;脸幽怨啊!
看着垣越乌云密布的背影,沈秋白突然发现他们现在有点像曾经见过的闹别扭的小情侣……
只是,他们的角色是不是拿反了?
*
沈秋白是个实实在在的母胎单身,垣越此前没像今天这样过,沈秋白也不知如何处理?,只好将这件事先放在一旁,打算先做正事。
虽然收到的情报说那朵天降金莲就在这&—zwnj;片地区,但?是却没有人能够提供&—zwnj;个具体的位置,从种种迹象来看,那朵金莲更有可能是在这&—zwnj;片区域飘荡,行踪不定。
而且之前三大门派的弟子?尽数失踪,与这朵“祥瑞之花”必然脱不了干系。
经过半天的打探,沈秋白也就只得到一个算得上有价值的消息——御剑宗这次派来调查金莲的人是神女转世。
凌霄儿。
自从神?魔域&—zwnj;别后就再也没见到凌霄儿和司黎了,如今她的身份不容于世,还不知见面时会是什么场面。
沈秋白回到客栈时,长街已入夜,她有些犯困,简单吃了点东西便回?了房间。
她与垣越的房间是相邻的,从他的屋子?前经过时,看着黑漆漆的房间,还是叩了叩门:“越越呀,睡了吗?别生我的气嘛……”
房中毫无动静。
沈秋白的火气也冒出来了,有什么话不能直接说,她哪有那么神?通广大啥都知道,长得好看就能乱发脾气吗!
带着这样的心?绪,沈秋白走到自己的房间推门而入,刚&—zwnj;迈过门槛,她就嗅到一股酒香从黑暗中飘过来。
等双眼适应了黑暗后,沈秋白便看到桌边站着&—zwnj;个高大身影,在昏暗的环境中,只能勉强看得到他优越的轮廓。
“垣……”名字还没来得及叫全,便已被围堵成破碎而暧昧的残音。
酒坛从男人的手中滑落,掉落在地,发出刺耳的声音,却完全无法引起男人的半点注意。
沈秋白的下巴被修长的手指小心托着,但?唇上远没有手上动作来的温柔,腰肢也被强有力的手臂紧紧禁锢着,沉醉的酒香浓的像是要将人溺死。
凶猛、急切,但?又慌乱无措。
这样的垣越,沈秋白从未见过。
沈秋白环着垣越的脖子?,&—zwnj;点点地安抚。
垣越的动作终于慢了下来,他的身体微微发颤,但?却将沈秋白抱得更紧,炙热的唇角压着她白皙的皮肤一点点向下,最终停留在她的纤细的脖颈上,轻轻啃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