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母没想到的是,被袁凤华带走的张鳏夫居然回来了?,说是证据只够罚了?九个多月的城旦劳役,之前是被押到黎州一带筑城。
如今张鳏夫一回来,当天就找上木家。
看着?眼前更加显得又老又丑的男人,木母满眼嫌弃。
张鳏夫进门就问木丁香的事?情,说要带她回家。
木母忍不住啐了?一口:“都快一年了?,黄花菜都凉了?。”
“那我不是出来了?嘛,我今晚就带三丫回去。”
一副猴急的样子让木母更觉得无?法入眼,满脸鄙夷地道:“三丫早就许给别人了?,哪能等你那么?久。”
“许给谁?”
“还?能有谁,那天你前脚刚被带走,那杀猪佬后脚就把三丫给抢走了?。”
想起当日的情形,木母仍是记忆犹新,只是后来到手的二十?两银子却又被楚虞设计没了?,对?她更是恨得牙齿痒痒的。
张鳏夫一听当场就发火:“都说得好好的许配给我,白?天还?能帮你们家干活,咋地转身?就把人给送出去了?呢。”
“我倒是想啊,谁叫你犯了?什么?事?被带走了?,万一出不来,那岂不得等到头发都白?了?。”木母没好气地道。
张鳏夫张了?张嘴,也没说得出一句占理的话,只得恨恨地道:“既然你们拿不出人来,那就把我家的牛还?给我。”
木母最担心的是这头小母牛,养了?近一年,已经养大了?许多,若真的任他牵走了?,那这几个月岂不白?养了?,而且再?多养两三个月就可以出栏了?,一头牛好的话可以卖到二三两银子,如今张鳏夫竟觍着?脸来想把牛要回去,岂能不令她又担心又生?气。
“张老二啊张老二,你莫不是得了?癔症了?,这牛我都养了?九个多月了?,你说想牵回去就牵回去,你被关了?那么?久,这牛要是在?你们家早就饿死了?,你想得可真是美啊。”
张鳏夫被关牢里这么?久,一直馋着?女人,如今回来三丫不见了?,只能压住心中?的一股邪火,女人要不到,那只能退而求其次,无?论?如何也要把牛给带走。
心里这么?想着?,又见木母一副泼妇样,话也懒得说,转身?直接就往羊圈的地方走去。
木母岂能依他,拉着?他的衣服不给他去,两人一个拉一个扯谁也不让谁一步,正好碰到木老汉从外边回来,见到院子里两个人拉拉扯扯的样子,眉头一皱大声喝道:“你们这是做什么??”
木母吓了?一跳赶紧放开手,见是自己的丈夫,忙跑回来纠着?他的袖子道:“这混人想要把小母牛给牵回去,你说这像话吗,我每天天不亮就起来割草喂它,要是没有我它早就死了?,你说他怎么?还?敢有脸来问我们要牛。”
张鳏夫见对?方有二个人,自己明显不敌,咧着?嘴露出一口黄牙阴阴一笑,转身?就走了?,留下木母一身?恶寒站在?原地。
张鳏夫见小母牛要不回来,恨恨地回到家以后,心里越觉得不甘心,又匆匆出门去了?,此次出发的方向是芙蓉村尾楚家,心想着?虽然小丫头被那杀猪的给要走,但两个女人能做什么?,而且楚虞这会儿应该还?在?外面卖肉,小丫头自己在?村尾落单,这不就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如此想着?,心中?的一股邪火烧得更旺,脚下的步子走的更快,往石桥的方向疾步而去。
过了?石桥后就看到一座崭新的小院伫立在?山脚下,山谷里的田地都种上了?粮食,如今禾苗都到了?膝盖那么?高,四下一片生?机盎然的样子。
张鳏夫没想到才不到一年的时间,村尾就起了?一个大院子,这杀猪还?真是有钱,张鳏夫嫉妒得面目扭曲。
他不敢走大路,瞄着?腰矮着?身?子贴着?河岸边走,专挑隐蔽的地方钻过去,看到地头边上有一块大石头,迅速地走过去,躲在?石头的背后,准备看看那三丫在?哪里。
随着?一阵风吹过,浅草晃动,有细细的调笑声传来。
张鳏夫万万没想到的是,这块大石头后面居然有人,瞬间吓得一动都不敢动,又不敢站起来,只得憋屈的趴在?地上,等着?后面的人走开。
随着?石头背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两个不同的呼吸声让张鳏夫额头直冒汗。
这石块背后竟不止一个人!
这下更不能动弹了?,张鳏夫憋着?气趴在?石壁上,陡然间却发现两个大石块中?间刚好有一个小缝隙,透过小缝隙能看到石头背面的一些情况。
张鳏夫好奇着?后面窸窸窣窣的声音,听着?就像是吃着?什么?好吃的东西,他忍不住竖耳倾听,却听到有一个声音低低传出来。
“楚虞……不要亲那里……”
张鳏夫整个身?子一个激灵,顺着?缝隙看过去,只见有两个女人靠坐在?石块的后面。
其中?一个面色嫣红的少女正在?欲拒还?迎地推搡着?另外一个女人,张鳏夫定睛一看,那个被推开的不是楚虞还?有谁,而她对?面的少女肌肤虽然不是很白?皙,但却眉眼清丽,脸蛋极美,看着?有点像木家三丫,但又没有三丫那么?瘦,而且比三丫更美更丰腴。
眼前的少女纤细的手抵住楚虞的肩想躲着?她凑过去的脸。
将这一幕收入眼底的张鳏夫身?子也忍不住跟着?激动起来,脸上尽是猥琐之色,膝盖跪在?地上整个人趴在?石头缝边上,贪婪地注视着?一切。
木丁香真的佩服了?楚虞的热情,不知是什么?时候开始,这人就像是启动了?某个机关,自两人之间有了?第一次亲吻之后,这人尝到了?甜头,一逮住机会就会凑过来,而且她体温又高,一激动身?上热热的,一靠近木丁香也忍不住浑身?发热开始冒汗。
最近汪小喜家中?还?得闲,楚虞便趁机休息了?段时间,每天早上杀完猪就一溜烟跑回家,美其名曰要跟着?木丁香下地去干活,实际上是找机会和她亲热来了?。
这不两人刚锄完地,说到地头那里休息一下,屁股才一沾地面,这人就没羞没躁地凑了?过来,推都推不开,黏人极了?。
虽然几日来两人也有过好几次的亲吻,可此时看着?楚虞不管不顾地凑过来,忍不住地还?是有些害羞,前面几次都是情到浓时的情不自禁,可眼下这人却愈发大胆,光天化日之下就想上手。
木丁香本来就喜欢她,只是因为年纪小见识少,再?加上面子薄总是无?法放开。
如今楚虞拉着?她的手把她往怀里带,虽然这山谷平时没人来,但总觉得四周视野如此开阔,不管做什么?都觉得好羞人。
但又被楚虞给拉过去,坐在?她怀里,浑身?就像包裹在?一个大暖炉里面,耳边是对?方粗重的呼吸,鼻尖是她身?上特有的香味。
微微一抬头,那人魅人的俏脸就倾了?下来,薄唇轻启含住了?她的唇瓣,还?有一双手在?蠢蠢欲动,似乎打算要做很过分的事?情。
木丁香见这人这副模样就知道她心里打的是什么?心思,身?子往后撤了?撤,抬眼望着?四周,感觉到石头边上伸出的几根小蔓藤一直在?搔着?她,让她没办法静下心来。
忙将那只毛毛躁躁的手给压住,嗔了?她一眼道:“大白?天的不许毛手毛脚。”
“又没有人——”楚虞意?犹未尽地舔着?嘴唇,又想凑上来。
“别闹——”木丁香伸手定住她的脑袋,“我总觉得有人在?看着?我们。”
楚虞听着?她这么?一说,这才不情不愿地放开她,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草屑,四下张望了?一下。
原本以为只是小人儿害羞找的借口,没想到这附近似乎混入了?不熟悉的味道。
楚虞身?上气息一凛,神情变得警惕,微微转了?个方向,果?然在?巨石后面发现了?一片灰黑色的衣角。
她若无?其事?地将木丁香拉起来,抱着?她亲了?一口道:“你先回家去,我捡些野菜就回去做饭。”
木丁香不觉有异,乖乖地听着?她的话扛着?锄头就转身?回去了?。
楚虞往前走了?几步,在?田边摘了?几株野菜,待木丁香进了?院子之后,才将手中?的野菜放到田埂边上,接着?优哉游哉地往大石头另一面拐过去。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黑色佝偻的身?影,那人听到脚步声,猛然抬起头来,看到眼前身?长玉立的女子,吓得瞳孔微张整个人瘫软在?地上。
“我道是哪条野狗在?乱窜,原来是只不要脸的大马猴躲在?石头后面偷偷看别人亲热。”
张鳏夫突然被撞见有些慌乱,瞬间又镇定了?下来,当日在?木家碰面的时候,一时不察被她大力捏住手臂,但如今这里就他们两个人,楚虞一介女子,若是真的动手起来,谁吃亏还?不一定。
而且据他分析,那日他被官差带走,八成也是这个女人报的官,想到这里张鳏夫新仇旧恨集中?到一起,呸的一声吐了?口唾沫道:“臭女人,连个玩意?儿都没有也想学男人讨老婆,真是自不量力——”
说完身?子一矮,蓄好力扑了?过来。
楚虞见他还?要蹲下蓄力,足足像只大□□一样滑稽又可笑。
待他扑过来,长腿一抬,准确无?误地踢到其胸口上,随着?一声闷哼,灰黑色的身?影飞出去几丈远。
“看看谁才是自不量力,”楚虞抱着?手臂冷冷地望着?张鳏夫,“还?想再?试试么??”
张鳏夫被这一脚踢得胸口气血翻腾,但楚虞鄙夷的眼神让他倍感侮辱,从地上爬起又再?扑了?过来。
楚虞不紧不慢,待身?影靠近时一个侧身?,大马猴来不及收住脚步,一下子又摔出去几丈,口里吐出一大口血。
张鳏夫见势不妙,也意?识到武力上根本无?法与眼前这个女人相比,顾不上胸口火辣辣的痛,爬起身?趁机就想跑。
楚虞岂能让他那么?容易就走掉,上前两步一只脚踏在?他的后背,随着?咯的一声,大马猴发出一声惨叫。
张鳏夫痛得额头直冒汗,一遍吐着?血一边骂道:“你这个悍妇,你是想杀人吗,你这个杀人犯——啊——”
楚虞冷笑道:“大家都杀人,你怎么?就敢做不敢当,你先前杀你那前几任妻子的时候有想过自己也会被别人虐杀吗?”
说完另一只脚勾起旁边的锄头,在?他头上晃了?晃。
张鳏夫惊恐地瞪大眼睛,感觉悬吊子在?头上的锄头似乎随时都要劈下来,再?看着?楚虞如看待死物一般的眼神,想到这个女人可是上过战场,手上的人命都不知有多少条,原先嚣张的气焰瞬间熄灭,身?子抖如筛糠趴在?地上宛如一条死狗,涕泪流淌着?哀求道:“——饶命——饶命,我再?也不敢了?——”
楚虞冷哼一声:“不敢什么?,你一回来就往我这山谷跑,想做什么?你我心知肚明,我若是不在?,你又如何待我妻子——”
话一说完,越想越气,脸色也变得更加凝重,脚下换了?个地方,一阵用力,脚下那人就如杀猪般地叫了?起来。
张鳏夫只觉得右腿处传来一阵钻心的痛,女人的脚还?在?持续用力,但他已经承受不住,叫道声嘶力竭也无?人听到,腿上的痛从刺骨到渐渐麻木,整个人几乎要晕过去。
脑中?只有一个念头,为什么?要不知死活地非跑来惹这个女人。
眼看着?大马猴已经只剩下呻/吟的力气,楚虞这才收住腿,一把拖住他后背的衣领子,往河边一直拖,将人直直地丢进河里。
“滚回去,要是让我再?看到你踏过这座石桥一步,你的命就不再?是你的了?。”
张鳏夫猝不及防地被丢入河中?,一下子呛进去几口河水,脑子里嗡嗡嗡地响,一条腿已经动弹不得,赶紧张开手臂不停地划水,几乎是在?只剩最后一口气的湿滑才游到河的另边,整个人奄奄一息,差点就只剩出的气没有进的气。
他艰难地转过头来,却见到河对?岸的女子还?没走,女人刺骨的目光射过来,声音不带一丝情感,仿佛来自地狱的警告:“你尽管去报官,这次我定让你进得去出不来,还?有,芙蓉村以祠堂为界限,你往北边跨一步,我见一次打一次,你掂量自己有几条腿够我打就尽管过来。”
张鳏夫吓得浑身?发抖,用着?身?上仅存的一丝力气,拖着?一条毫无?知觉的腿往河岸边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