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苑冉?她又搞什么幺蛾子。”
而落言也在这?一刻,突然想起来她见过这?个女人,在不久前。
她就是?林斯然的继母,阿简的亲生母亲。
要说唐鹤天这?一辈子,做什么事都不会后悔,也从来不对?自己的任何?决定感到庆幸。
但只有祝苑冉,他后悔认识她,更后悔让这?个女人照顾阿简,也庆幸早早看清了祝苑冉,把她打发走了。
落言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她看看唐鹤天又看看工作牌,十分不解。
“可是?叔叔,她要对?阿简做不利的事,为什么还用自己的名字和照片?”
唐鹤天走了过来,从落言手里拿走工作牌,瞟了一眼,轻嗤出声。
“她很美对?吧?”
落言点?头随即又摇头。
“虽然很美,可是?她很坏。”
唐鹤天不置可否。
“她太美了,所以注定在某些方面很高傲。”
话落,唐鹤天把工作牌里的纸拿了出来,干脆利落的撕掉。
她可以为了赌博低三下四,可以为了钱求人,可因?为那张美丽的脸蛋,她做什么都不甘心让自己顶着别?人的名字,用着别?人的照片。
知道是?谁把唐简带走了,唐鹤天现在反而有种?说不上来的了然。
曾经,碍于?情分,他让祝苑冉多过了几年?安稳日子;现在,是?她自己不珍惜,那么后果,她最好承担得起。
还有林家,工程质检出问题,害得他儿子受伤,现在又派人把他儿子绑架,真以为他唐鹤天吃素的了?
“小?季,联系林家那边。”
助理领命出了门,院长带着满脸愁容进来。
“唐总,我问了护工处处长,她说负责小?少爷病房的两?个护工,没?有跟她请过假,而且一直是?她们俩负责照顾小?少爷。”
唐鹤天往后靠了靠,姿势看起来似乎很闲适,等着他继续。
院长明?显比刚刚更紧张了些。
“但是?,最近医院人手不够,昨天院里有新护工来,其中四个就被分到了五楼,处长说她警告过四个新护工,不允许进小?少爷的病房。”
院长边说边组织语言,仿佛小?学生写作文一样。
唐鹤天懒得听他说这?些废话,不算客气的打断了他。
“说来说去,你们院就什么都不知道,完全就是?意?外事故无?关人员,我们家属就活该担责?”
落言稍显惊讶的偷偷瞄了一眼唐鹤天,完全没?想到这?句话出自他的嘴里。
在她看来,唐鹤天是?不会说这?种?话的,他应该是?即便身处各种?复杂事件中,依然清风徐来,水波不兴的样子。
“唐总,我不是?这?个意?思……”
落言听不下去这?个院长的絮絮叨叨,她尽量礼貌的出了声,“院长,现在能把一直负责这?个病房的两?个护工找来吗?”
院长赶紧点?点?头,“自然是?可以的,但关键在于?,我们现在联系不上这?两?个护工了。”
落言正要说话,院长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歉意?的对?两?人点?了点?头,往外走了两?步接通电话。
“什么?她们俩被关在了工作间?”
……
落言只听到院长说的这?句话,其他的就没?听清了。
过了一会儿,院长挂了电话,脸色疲惫的对?唐鹤天说,“唐总,一直负责照顾小?少爷的两?个护工刚刚被人发现,她们俩被关在工作间一天。”
不用多想,就是?祝苑冉干的。
唐鹤天这?个念头刚落,又瞬间被他自己摇头否认,那个女人哪有那么聪明?,还知道把人关起来。
“叔叔,是?她干的吗?”落言看向唐鹤天。
“不是?她,她没?那个本事。”
唐鹤天否认的太快,让落言忍不住想起来当时?在走廊上林斯然和他继母说话,也是?一副看不起他继母的样子。
当时?他们好像说了些什么。
回想到这?里,落言觉得自己应该跟唐鹤天说说。
“叔叔,我之前见过……她,”落言斟酌了一下用词,指着那个空荡荡的工作牌,“她好像和林斯然结盟了。”
“林斯然,林家的大少爷?”
落言点?头肯定。
看到落言这?个反应,唐鹤天不由好笑摇摇头,竟然笑出了声,林家的人,他当然知道祝苑冉再嫁进了林家,也知道她给林家又生了个小?儿子。
怎么说呢,这?样的两?个人应该是?敌对?的关系,竟然还结盟联合了起来。
难道他唐家就这?么受人关注,非要跟他们叫板?
病房里因?为唐鹤天突然的笑声安静下来,剩余两?人都没?敢吭声,沉默的站在原地,眼观鼻鼻观心。
“唐总,林家打了电话过来,让你想办法把林总保释出去,不然小?少爷出了什么问题可别?怪。”
助理面色沉静的进来,语气镇静。
唐鹤天默了默,“林家,谁打的?”
“林家大少爷,林斯然。”
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威胁他,唐鹤天反思自己这?几年?是?不是?过得太清心寡欲了,谁都敢爬到他头上来了。
“年?轻就是?好啊,这?话他爹都不敢跟我说。”
助理顺势接话,意?有所指,“唐总,他比小?少爷还小?一岁。”
未成?年?,仗着做不了牢使劲的作死对?吧。
唐鹤天满心都觉得荒谬,他今天算是?深刻的理解了一句话。
初生牛犊不怕虎。
他又轻嗤笑了笑,抬眸看向站在他不远处的人,语气温和疏离。
“院长,年?轻真好,你说是?不是??”
院长忙不迭点?头,视线左瞟右瞄,头都不敢抬起来,止不住在心里腹诽。
林家大少爷可真是?不怕死的主儿,连他这?个活了半辈子的人,都不敢跟唐鹤天大小?声,他一个小?屁孩怎么敢的啊?
唐家的威望,唐鹤天的行事手段,合安市里有几个敢跟他硬碰硬的?
林家这?一次,算是?踢到铁板了。
*
郊外地下停车场。
唐简被人强行用水泼醒,艰难的睁开眼后,他看到了面前的人。
林斯然和刚刚医院里的那个护工。
后面几个壮汉在后面站着。
“唐简,好久不见。”林斯然坐在椅子上,支着下巴看他。
唐简摆了摆头,把额前的头发整理好,水珠滴在脸上不太舒服,他半眯着眼睛看人,显得有些讽刺,“好久不见,林斯然。”
“没?想到,我们俩会这?样见面。”林斯然假惺惺的又继续说了句话。
唐简歪了歪头不置可否。
林斯然很不满唐简这?样淡定的样子,他看了眼旁边的女人,又笑了笑。
“唐简,你还记得这?位女士吗?”
唐简慢吞吞的抬眸,淡然的扫了一眼祝苑冉,又收回视线看林斯然,意?思是?“有什么事吗?”
这?个表现并不是?祝苑冉之前跟林斯然说的那样,他立即瞪了一眼她,转而看向唐简。
“唐简,你的亲生母亲就在面前,你这?幅反应未免过于?不近人情了。”
唐简不是?傻子,今晚这?一系列的事情下来,单单让他认个生母怎么也不像是?林斯然的做事风格。
但他还是?一副神色淡淡的样子,即便发梢上滴着水,眼睫因?而只能微微打开一条缝,态度却仍是?骄傲的。
“亲生母亲,不记得了。”
林斯然兴致索然的朝背后挥了挥手,一个壮汉恭敬的递给他一根蜡烛,林斯然把玩着蜡烛,目光悠悠的盯着祝苑冉。
动作充满了威胁的意?味。
女人慌忙摇头,请求林斯然不要对?小?儿子下手。
她想了又想,告诉林斯然可能是?上次见面,对?唐简的冲击太大,所以又看了心理医生,把记忆删除了。
林斯然动了动手指,并不是?很想接受这?个解释,他打了个响指,一个壮汉上前将?蜡烛点?燃。
火苗渐渐变大,女人急得话都说不清,脱力似的半跪在地上,卑微的求林斯然不要动手,又哀求的看着唐简。
“阿简,阿简,你可以不认妈妈,但是?你就当可怜可怜我,跟你爸爸打电话,让他放过林家,好不好?”
唐简这?么半天一直反应淡淡,听到她说了这?句话后,终于?明?白过来他们大费周章是?为何?了。
大礼堂年?久失修是?一方面,工程造价与实款相差太多也是?重要的一点?,顺理成?章的查到了林家的头上。
作为这?项工程进行的唯一相关公司,林家对?此次塌陷意?外要负很大的一部?分责任。
“大礼堂塌陷是?工程修建有问题,警察在处理有关事情,跟我爸有什么关系?”
林斯然冷呵了一声,看向唐简。
“难不成?到现在唐大少爷还觉得自己的父亲是?个什么正经生意?人?”
唐简挑了挑眉,把眼睫上的水珠眨巴开,示意?林斯然继续。
他倒想知道,他爸爸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了。
林斯然扔掉手上的蜡烛,推了一把眼镜。
“按你说的,既然大礼堂的事跟你爸没?有关系,那他凭什么施压警局,把我爸抓走?”
听到这?句话,唐简明?白过来,原来是?人被抓走了,林斯然找不到办法解决,狗急跳墙,才对?他动手。
“你知道我爸爸施压了?他亲口跟你说的?”
唐简还是?那副无?所谓的样子,反应淡定无?比。
林斯然指着他气得摇头,“唐简,你不觉得自己这?话很可笑吗?”
他耸耸肩,无?话可说。
何?来可笑不可笑,不过是?戳中他的借口罢了。
林斯然最讨厌唐简这?个样子,会让他想起当时?在主任办公室里,唐简也是?神色淡淡的,看着落言一字一句的针对?他。
唐简什么也不用做,落言就站在他面前帮他。
而他无?数次的巧合偶遇,上百句的学姐好,都比不上唐简一句姐姐,甚至是?一个表情。
好像不管怎么做,他都狼狈的可怜。
“唐简,”林斯然站了起来,俯视着唐简,“我好像总是?输给你。”
唐简冷淡的表情变了变,不太理解林斯然的胜负欲,他有些疑惑的看向林斯然,认真的问他。
“其实我不太明?白,林斯然,你有什么值得跟我争的呢?”
他们之间有什么需要争的吗?
有什么东西是?他想要,林斯然也要的呢?
思考了一瞬,他看到林斯然阴翳的脸色,电光火石之间,唐简想到了一个人。
言言,他喜欢言言。
可是?很奇怪,林斯然哪来的自信觉得他比不上他呢?
“你跟我争什么呢?”
结果不都是?注定的吗?
唐简又低声重复了一遍,微抬起头看向林斯然,斜觑着扫了他一眼。
林斯然看到唐简的嘲弄表情,完全听不下去他这?个语气,气得整个人都要炸了,想都没?想噼里啪啦说了一堆话。
“唐简,你以为自己好到哪里去,亲生母亲是?个死赌鬼,为了高利贷把你拐到工厂里面,你又比我高贵到哪里?”
唐简神色一愣,表情僵住。
“你居然还把这?些事情可悲的忘记了,你说说自己,可笑不可笑?”
林斯然哈哈大笑起来,神色癫狂又病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