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反手一巴掌

黏人的小妖精,今天当他是空气。

陆时风惊了,眼珠子差点掉地上,听到身后的小弟偷笑,陆时风不服气地追上去,叶朵朵故意放慢脚步,陆时风亦步亦趋跟着,车子摇晃不定,随时可能摔下去。

“朵朵生气了?”顾洗砚昨天回家,陆时风没胆子过来找叶朵朵耍,他以为对方因为这个跟他发小脾气。

这种情况时常发生,陆时风早就应对自如,叶朵朵矫情多事,其实很好哄,跟三岁小孩一样蠢。

他从裤兜里摸出一把白兔奶糖递过去,望着叶朵朵白得发光的侧脸,柔声哄道:“好妹妹,别生气了,哥哥保证不会有下次。”

陆时风花花肠子,院里一堆好妹妹,每天出门揣满了糖,哄完这个哄那个。

叶朵朵没搭理他,继续往前走。

陆时风不依不饶,伸长胳膊,直接喂到叶朵朵嘴边,“好妹妹,哥哥知道错了,原谅哥哥这回好不好?”

叶朵朵不耐烦地挥手,陆时风手背挨了一巴掌,手里的奶糖弹飞出去,好几颗狠狠地砸他脸上,生疼。

甚至眼角红了一块,他却不恼,仍是笑嘻嘻的。

这就是陆时风过人之处,脸皮厚过城墙,不然软饭也不能吃那么理直气壮。

无论“叶朵朵”怎么发脾气,他都舔着一张脸冲她笑,跟家里那位形成鲜明对比,慢慢的,“叶朵朵”接受了陆时风的洗脑,顾洗砚对她毫无感情可言,娶她只是为了面子,而陆时风爱死了她,才会这么宠她。

实则,陆时风不仅宠着她,对其他好妹妹也这样。

而顾洗砚眼里心里只有她一个人。

看着陆时风笑得贱嗖嗖的嘴脸,叶朵朵深吁一口气,小不忍则乱大谋。

“好妹妹……”陆时风一开口,就被狠狠地扇了一耳光,他整个人都懵了,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

真的,她很想忍,可是,他一直喊她好妹妹,叶朵朵烦死了才动的手。

这一巴掌打得响亮,下象棋的大爷们也扭头往这边看。

陆时风好半天找回自己的声音:“朵朵你打我干嘛?”

“叶朵朵”的名声已经够臭了,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就成了她的不是,叶朵朵不想多出个泼辣蛮横的骂名。

再者,大妈们口口相传的功力了得,一传十,十传百,传着传着就变了味,她不希望顾洗砚一回来,听到她跟陆时风在大院打情骂俏。

叶朵朵先发制人,捂住屁股,红着小脸连退几步,拉开跟陆时风的距离,随即痛心疾首地指着对方,带着哭腔地控诉道:“小风,你干嘛啊?说到底我也是长辈,你,你怎么可以对我……”

后面的话,没说。

但这样更有张力。

此情此景,就算是瞎子,也看得出来,陆时风对她做了什么,大爷大妈立马投来怒其不争的目光。

陆时风一口咬定:“我没有,别乱说。”

大爷大妈有所动摇,齐刷刷地看向叶朵朵,毕竟先前都是她黏着陆时风,陆时风也是身不由自,碍于他三叔的面子,对叶朵朵稍加照拂。

当然这些都是陆家人对外的说辞,脏水泼女方身上,陆时风一清二白,而碍于顾老首长和顾洗砚的面子,大院没人敢动“叶朵朵”一根头发,最多扎堆说说闲话。

叶朵朵也不跟他争论,大眼睛变得湿漉漉,要哭不哭的样子,才叫人最心疼。

大爷大妈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对小姑娘意见太深,带着先入为主的偏见,说不定今天这事就是陆时风的不对。

叶朵朵生得美,是不争的事实,而陆时风正值躁动不安的年纪,对其有所心动,不合情,却合理。

“时风,不是大爷说你,大院那么多姑娘,主意怎么就打到你婶子头上了,也不怕你三叔回来一枪崩了你。”张大爷好心跟陆时风提个醒。

顾家陆家几十号人,陆时风最怕顾洗砚,打小就怕,别说见着他人,光听到对方名字,都像耗子碰到猫。

正因如此,他才不想顾洗砚好过,不择手段地要赢一回。

陆时风挤出一抹不自然的笑,大声地跟所有人解释:“误会,都是误会,朵朵是我婶子,我敬她还来不及,怎么可能有其他想法。”

叶朵朵弯了弯眉眼,一脸的人畜无害,开口:“大外甥,乖,叫婶子。”

陆时风硬着头皮乖乖地喊了声婶子。

叶朵朵捡起地上一块奶糖递过去,“乖,吃糖。”

陆时风脸都绿了,望着叶朵朵纤细的背影,纳闷不已,死丫头今天吃错什么药了?跟他发这么大脾气。

过两天好好哄哄才行。

顾洗砚三代从军,家庭背景虽然强硬,但他升团长,跟家里一点关系没有,是他自己用血和汗拼出来的。

两年前出任务险些丧命,立了一等功,分得一套房,离老宅有段距离,步行需要十多分钟。

婚前顾洗砚一直跟家人住,和“叶朵朵”扯证后搬出去,是想给她一个完整家,想她过得自在舒心。

“叶朵朵”好心当驴肝肺,往死里作,她是舒心了,顾洗砚的日子就糟心了。

到了老宅,花姨开的门,见了叶朵朵,一脸震惊,没想到她今天会过来。

顾家这个小儿媳,没入门前就名声在外,是个不安分的主儿,以为跟顾洗砚结了婚知道收敛,结果,变本加厉,顾老首长念在她妈的救命之恩,才对她所作所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而叶朵朵天不怕地不怕,唯独不敢招惹顾老首长,婚后来老宅的次数屈指可数。

花姨前两天跑去邀请,她也说自己有事来不了,怎么突然……

还没想出个所以然,叶朵朵率先开口喊了声花姨,一如既往的娇滴滴,仿佛山涧的百灵鸟在歌唱,不同的是,往常带着娇蛮,今天诚意十足。

错愕中,花姨抬头对上叶朵朵的眼睛。

圆乎乎的大眼睛盛满笑意,亮晶晶的,幼时在老家后山捉了一捧萤虫,放进蚊帐,也就这般光景。

“花姨,我爸呢?”叶朵朵自己拿拖鞋换上,站直身子问花姨。

花姨恍恍惚惚,再次愣神,半晌回过味来,“哦,老首长啊,在后院遛鸟。”

不怪花姨反应大,是“叶朵朵”自作自受,跟顾洗砚结婚这么久,一直没改口喊老首长一声爸。

“谢谢花姨。”叶朵朵冲花姨甜甜一笑。

顾洗砚一次醉酒跟“叶朵朵”说,你笑起来很好看,以后多笑笑好吗?“叶朵朵”回他一句:我又不是卖笑的。

现在,叶朵朵很听话。

花姨不禁感叹:这孩子好像懂事了不少。

顾家老宅后院有棵大榕树,三四个成年男人抱不下,顾老首长退休后,闲来无事,自己动手砌了石桌和石凳,夏日坐树下乘凉最合适不过。

顾老首长已过七十,经过岁月的荏苒,头发花白,满脸皱纹,身子骨却硬朗得很,可谓是老当益壮,提着一只鸟笼站在树下,腰板挺直,举手投足间透着英姿神态。

叶朵朵一看到顾老首长,眼眶就忍不住地微微泛热,在顾家,除了顾洗砚,顾老首长对她最好。

所有人都劝顾洗砚跟她离婚,只有顾老首长无条件地护着她,并扬言顾洗砚敢离婚,他就跟他断绝父子关系。

是她不珍惜。

犹然记得,“叶朵朵”和顾洗砚办完手续回来,远远看到坐大门口的顾老首长,佝偻着背,仿佛一下老了十岁。

后来“叶朵朵”意外流产,顾老首长更是气得当场晕厥过去,送进医院住了大半个月,也硬是没抢救回来。

是“叶朵朵”害了这个真心实意待她的老人,一想到这,叶朵朵恨不得抽自己两大嘴巴。

叶朵朵眼神过于炙热,顾老首长有所察觉,转过头看向她。

不愧是亲生,老首长跟顾洗砚一样,面冷心热,表情很少,但看到叶朵朵,嘴角还是很轻地动了动。

在场除了顾老首长,还有他的二女儿顾洗薇和外孙女陆时雪,大儿子顾洗廷早调去了南边,已经有些年头没回来了。

“爸,洗砚他媳妇还没改口吧?”顾洗砚跟叶朵朵的婚约,顾洗薇最初就是第一个反对,倒不是多替弟弟着想,而是有自己的盘算,与其让唐曼宁的闺女嫁进顾家,还不如把丈夫的外甥女介绍给顾洗砚,亲上加亲,没想到给叶朵朵搅黄了,顾洗薇看到她就来气,阴阳怪气地哼了声,“既然没把自己当顾家人,今儿个您过生跑来干嘛?”

话音未落,一道女声娇滴滴地插进来,“爸~”

顾洗薇身体一僵,转头看向身边的女儿,陆时雪在吃糖拌西红柿,嘴边染了一圈红,毫无形象可言,见她妈盯着她看,她胡乱地擦了擦嘴,摇头道:“不是我,我声音没这么好听。”

嘴里还有西红柿,一说话,汁水四溅。

顾洗薇嫌弃地抹了一把脸,再次转动脖子,不情不愿地瞧向叶朵朵。

叶朵朵笑盈盈地站在一丛太阳花前面,人比花娇。

一头乌黑柔顺的长发拢至脑后,露出一张标准小巧的鹅蛋脸,五官精致,皮肤白皙,颊上透着自然的嫩粉,一抹红唇不点而朱,眼睛水蒙蒙的一片,仿佛会说话般。

美得像个瓷娃娃,一碰就会碎的那种,只能小心地哄着捧着。

难怪叶国伟把人接回来那天,木器厂家属院人人都在夸:这哪是住乡下的姑娘,分明住月儿尖尖上啊,从头到脚美得发光发亮。

当时顾洗薇就觉得那些人疯了吧,十三四岁的小姑娘还没张开,哪个不是跟豆芽菜一样,唐曼宁那个乡下闺女能好到哪去。

直到亲眼所见,顾洗薇大跌眼镜,古人说十三四岁就倾国倾城,竟然是真的。

更让她没想到的是,年复一年,叶朵朵越长越好看,整个北城找不出第二个与之媲美。

好在性子给叶国伟那个继妻宠坏了,顾洗薇心里这才平衡一点。

她闺女怎么能处处输给唐曼宁的闺女。

“爸!”叶朵朵愧欠顾老首长太多了,这辈子她一定会加倍偿还,一口一个爸喊得不要太自然。

顾洗薇以为她爸久经沙场,叶朵朵对他撒娇,老爷子必定不为所动,结果一扭头……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第一章船戏,文章锁了十来天,终于解锁了,感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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