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远半昏沉的睡了一觉,等?他醒来后,仍在萧情怀里。
腰间横着?一只手,头顶也被?抵着?,不远处燃着?一堆篝火,莫小凡蹲在火边,见他醒来,叫了一声?。
低沉的声?音传来:“醒了。”
方?远这一次显得平静了很多,没推开萧情,也不说话,甚至缩在他的怀里休养了好一会儿,才自己站了起来。
随后系好外袍,头也不回的抱着?狗崽走?了。
萧情半坐在地上,轻笑一声?。
他转了转箫,跟在了后面?。
方?远飞去了最近的城里,朝车行定制一辆马车。他灵石付得很足,图纸也画得精细,不出两日就能?拿到手。
从车行出来后,他就站在街上,目光漫无目的,最后停留在檐角高?高?挂着?的红绸上。
他看?了很久,最后闷咳了几声?。
十月底的风已经凉了,方?远近些天消瘦下来,眉目低垂,在风中看?着?单薄而脆弱。萧情指尖摩挲,还是走?近,将一件白狐裘披在了他的肩上。
方?远同样没有抗拒。
萧情:“你想去何处。”
方?远顿了顿:“东陆。”
萧情心?里蓦地一软:“东陆枫林千里,这时过去,正是最好看?的时候。”
“我不是去看?风景的,”方?远忽然笑了一下,抬头看?他,“我是去遁入空门,出家的。”
“……”
*
方?远说出家就出家,远赴东陆的马车都改装好了,通体金白,看?上去十分威风。
拉车的妖马是二阶妖兽,跑起来和?风一样,还是四架的车厢、镶玉的窗玖。车轮有五掌宽,盖顶长长的,足以抵挡暴雨急雪,驶过大?多数复杂的地形。
里面?空间也很大?,铺满了软垫抱枕。车厢前还有一个约莫两米长宽的小平台,可以烹茶煮粥,再往前才是车夫坐的前座。
这样的马车不像飞行坐骑那么贵,刚好适合方?远。
他虽然是入圣了,家底却不丰厚,这一路过去,还要做做悬赏攒钱。
“小凡,走?了。”
方?远架着?车,朝城外奔去,好像没看?到路边的萧情一样。
从现在开始,他就是未来的方?丈了——方?丈心?里,没有爱情。
马车经过掀起的尘埃落定,萧情唇角微提,买了匹妖马,也慢慢悠悠跟在了后面?。
……
往东陆去不需要过海,有路可以通过。
方?远出了城门,就照着?舆图上了一条山道。中土不愧富庶之名,各个城池之间商路通畅,每年都有人定时打理,跑起来十分平稳。
一点儿也不颠。
沿路路风景很好看?,有大?片大?片的松林、起伏的山脉,还有两道疯狂生长的草木。每每爬上山顶时,都能?看?见粉红的云霞漫在天际,温柔而剔透。
方?远白天和?莫小凡坐在小平台上烤鸡翅,晚上则在车里泡澡睡觉,轮流守夜,旅行过得十分滋润。
他已经想通了,他要玩,快乐的挥霍大?把时光。
从前努力修炼崩得太紧,现在入圣,方?远更需要心?境上的进益。
洞虚劫中的一环就是心?魔劫,死在这下面?的修士起码占四成,可以窥见心?境不稳产生的反噬,是何等?的凶烈。
当天晚上,暴雨如瀑,电闪雷鸣,方?远停下了车,开启了结界。
原本有些不安的妖马终于?平静下来,打了个响鼻。
雨水被?结界隔绝开来,竹林幽深黑暗,仿佛附近只剩下了他们。马车壁角挂着?灯笼,晕出暖光,照亮了方?寸之地。
方?远正在炖萝卜肉汤,马车里弥漫开来肉香,驱散了冷得要钻骨头一样的寒意。
喝下一碗,好像灵魂都升华了。
“咿唔!”莫小凡把罐子底舔了个底朝天,整个脑袋都钻了进去。
方?远好笑的又给?他盛了一罐子。
晚饭后就是沐浴时间,莫小凡毛毛还是香香的,就懒在床角不想动。方?远一个人去了后厢,泡了好一会儿,才穿着?里衣走?了出来。
脸色都是红润的。
“小凡?”
莫小凡没有睡,而是趴在窗边,朝外看?着?什么。
整个车厢三分之二的位置都是床,方?远赤脚上去,也蹭到了窗边,想看?看?他在看?什么。
但只一眼,唇角就稍稍抿了抿。
不远处,萧情骑着?马,停在雨中,也抬眸朝这边忘了过来
他还戴着?面?具,依稀能?看?到一点笑意。
雨水还未碰到他周围,就化作雾散了,但外面?暴雨铺天盖地,连一丝光也没有。方?远不知道他为什么还要守在马车边,难道是想和?他一起去梯度吗。
他“砰”的一声?,关上了窗。
一个凤凰,还是洞虚期,淋一场雨就和?玩一样。
方?远裹着?毯子,陷进了绒被?里。
床下还放了两个火炉,车厢里温暖如春,稍一倦怠,就可以沉沉睡去。
但他始终睁着?眼睛。
神识一探,萧情还守在外面?,而雨又越来越大?了。
方?远总有一种?诡异的眩晕感,就好像他是把木栖吾关在了外面?,狠心?不管一样。
他之前,那么喜欢她。
有时候一觉醒来,方?远迷迷糊糊,没反应过来之前的事?,心?里莫名高?兴,还想去做好吃的早餐给?她。
静静呆坐了很久,他才能?再次确认,那不过是一场梦。
木栖吾只是萧情的一个伪装,是他曾经被?压制的过去,不算光彩,也再也不会回来。
过了好一会儿,方?远慢慢蜷缩起来,眼眸平静。
直到某一刻,他忽的坐了起来,旁边的莫小凡抖了抖耳朵,却看?到他重新开了窗。
雨丝冰凉,雨声?涌进。
方?远只穿着?一件里衣,长发散下,面?容莹润,抿紧了唇看?着?远处的萧情。
他也不说话,但萧情注视着?他,一拉缰绳,妖马就慢慢走?到了马车窗边。
两人静静对着?,半晌,萧情低头,轻吻了吻方?远的嘴唇。
他的面?具沾满水汽,触到少年温热脸颊,凝成一滴水落下,滑落到轻咬开的唇瓣中。
方?远眼帘低垂,任他亲。
反正也不差这一两次了。
吻浅尝辄止,待分开后,方?远轻声?道:“萧前辈,东陆很远,我不想驾车。”
萧情唇角微提,抚摸他的脸庞,把一点雨水擦尽了:“那便我来。”
方?远嗯了一声?,微微躲开,重新把木窗拉下,躺回了床上。
过了片刻,马车微微一沉,是有人坐在了前头的小台上。
隔着?车门,方?远都仿佛感受到了凛冽的湿气,他能?想象到萧情屈膝半坐的姿势,手上虚虚抓着?一根箫,唇边还带着?一丝幽深的笑意,教人捉摸不透。
一个彻底的男人。
方?远最终还是慢慢睡着?了,睡得很沉。
就这样罢。
作者有话要说:丧丧的方方快打起精神辣!
今天理大纲,短短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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