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卡西,没事吧!”解除了变身术的宇智波带土在自家男朋友的身上摸来摸去,生怕少了点什么必要的零件,紧张兮兮地询问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事的,带土。”旗木卡卡西哭笑不得,任宇智波带土在他身上捏来捏去,伸出手臂抱抱他,安抚性地拍了拍男人的肩胛骨,“只是精神性的幻境而已。夏油君不是解决了吗?”
夏油杰站在旁边的一棵树冠茂盛的老树下面远眺,听见了自己的名字也没吭声,也没有将目光投向他们那里,而是看着远处的苍天,一脸礼貌性的微笑。
经过了之前的种种事端,时间已经流逝了不短的长度。然而旅馆显然是回不去了,领域破碎后五条悟显然会找回来一探究竟,还在需要对咒术界隐藏的阶段的夏油杰和宇智波带土他们显然不能与其正面对峙,只好遗憾地放弃了原本订购的舒适的旅馆房间,在宇智波带土及时归来后就一同用神威转移到了五条悟保准找不到的荒郊野岭里。
一落地,宇智波带土就开始拽着卡卡西问东问西,夏油杰这才意识到,他打开放置着咒灵生前的头颅的那个木盒、使得结界崩塌领域展开的时候,旗木卡卡西跟他一样,也站在院子里的那棵古樱下。
他下意识地觉得银发忍者会没事,却差点忘记了,旗木卡卡西也是会被卷进领域里的。
来自异世界的忍者并没有祓除咒灵的能力,也难怪宇智波带土看上去如此紧张。
“那个领域是叫‘八苦地狱’吧?我听夏油说了。”宇智波带土依旧很紧张地捏着他的肩膀,还埋在他肩膀上嗅了嗅,确认他身上没有奇怪的血腥味之类的东西,“幻术的解法是不是没有用?没看见什么……不太好的东西吧?”
旁边的夏油杰听了一耳朵,却不觉得奇怪。
要是指你们那边的幻术的解法的话,应该是没用的吧。
话说那是针对用查克拉施展的幻术的吧,怎么可能对特级咒灵的生得领域有用。
他腹诽着,因为考虑到礼貌性没有向抱在一起的两人投去视线,错过了旗木卡卡西闻言后微微闪烁了一下的眼睛。
“没事,真的没看见什么。”旗木卡卡西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放在恋人肩胛骨上的手掌下滑,笑着拍了拍宇智波带土的后腰,宽慰道,“夏油君那边的进展很迅速。说起来,我倒是看见了一些那位巫女小姐的回忆。要不要听听?”
宇智波带土自然没有拒绝。
他听完了旗木卡卡西简述的那位巫女化作的特级咒灵的生平,不禁吐槽道:
“太笨了吧。尸体为什么不火化?也省的被那个老妖怪利用。”
旁边的夏油杰再次感觉膝盖中了一箭,脸上微笑着,脑门上却不由自主地冒出了十字路口状的青筋。
宇智波带土说完才意识到了什么,看了他一眼,没声了。
旗木卡卡西似乎没有察觉到两人之间尴尬的空气,笑眯眯地打圆场:
“说起来,那位巫女小姐的神社似乎就在附近,不如过去看看?”
*
这就是他们如今走在这座山的石阶上的原因。
巫女生前的神社似乎就在这座山之内,那里是她爱人的尸体被某位诅咒师寄生的场所,也是她死前所在的最后的场所,值得他们去探寻一下有没有线索的残留。
因为那是带土没有印象的地点,他们也没有靠神威转移,干脆凭借着卡卡西和夏油杰的印象步行过去。
在路上总是沉默也不太好,看着这对同性情侣秀恩爱也不太妙。夏油杰选择自己开启了比较正经的话题。
“带土前辈有看出来那个结界的作用吗?”夏油杰谦逊地问道,这也实在涉及了他比较一知半解的领域,“我并不擅长结界术,所以有些摸不着头脑。”
“你问我这个?”宇智波带土一脸一言难尽的表情,然后坦率地露出了一张学渣脸,承认地很干脆,“不知道。看不出来。”
“……”
夏油杰十分无语,心里不禁开始思考这家伙是故意糊弄人的还是说实话。
写轮眼总能看出点什么来的吧?更别提宇智波带土有一只眼睛还是轮回眼呢。
虽然不知道比起六眼来如何,但在设定上似乎是非常厉害非常高级的眼睛,总能看出些什么来的吧?
“别想了。”宇智波带土好像知道他想要说什么,“我就能看见结构之类的东西。问题是这有用吗?”
……没用。
那家温泉旅馆的结界,结构说简单不简单,但也绝对称不上复杂。夏油杰在咒术高专里学习过三年,因为术式的原因经常要去登记咒灵的咒力,也就是为了不触发天元张开的结界的警报而去登记他收服的一些咒灵的咒力波动,因为这个原因,他对高专范围内的结界也算熟悉,其中也包括天内理子最后死去的薨星宫。那家旅馆的结界就非常像薨星宫附近的结界的简化版,但又有些不同,至少功能绝对不止镇压和保护。
所以说看清了结构也没用。
没用结界术的足够知识,他们就算看得出结构,也推导不出结界的具体作用。
这也是宇智波带土刚刚的意思。
夏油杰有些无言地揉了揉眉心。本来也只是瞎猫撞死耗子,看看这位神秘的来自异世界的前辈有没有什么惊人的见地,没想到在这方面是如此……接地气。看来这个问题一时半会儿是解决不了了。
他正准备放弃,但万万没想到的是,一边默不作声的旗木卡卡西此刻居然笑眯眯地接上了话,眉眼弯弯地看向他们的样子就好像天使一样:
“那个的话,我倒是可以看出来一些哦?其实和我们那边的封印术的原理有点像,以前我在暗部值守的时候也和结界班的同伴们共事过。”
原来真正的学霸在这里。
也是,漫画还是动画的哪里似乎提到过他还帮三代目火影检查过木叶村的结界,他的恩师四代目火影波风水门和其妻子漩涡玖辛奈也都比较擅长封印术之类的东西,旗木卡卡西本身又是个天才型设定的人物……仔细想来,确实比什么结界都能靠神威视若无物、因而偏科严重的宇智波带土靠谱多了。
夏油杰并不理解旗木卡卡西要说什么,但这并不妨碍他对银发忍者肃然起敬。
他顿时完全忘记了某位不靠谱的前辈,与旗木卡卡西正经地讨论起来,任凭不学无术的宇智波带土夹在他们中间,头顶冒出数串省略号。
“……所以说,要从结界的结构上探究功能的话,主要还是要落在感知查克拉、不,对夏油君来说,应该是咒力的流向上。”旗木卡卡西总结道,“咒力的流向的分配,也就是能量的利用的途径,可以比较清晰地揭示出结界的效果。在大多数情况下,这些流向都是很复杂的,但这不妨碍并非专业人员的我们进行初步的分析和猜测。”
条理十分清晰,不愧是当老师的男人。
夏油杰信服地点点头,一脸优等生特有的“我听懂了,原来如此”的样子,再次问道:“那在卡卡西先生看来,之前在旅馆的那个结界,效果是什么?”
毕竟夏油杰不是六眼,也没有写轮眼,不能清晰地看见咒力的流向。他身为特级咒术师,因为本身的术式有关细微的咒力操控,对咒力流向的感知已经是普通咒术师中最顶尖的几个之一了,但绝对还是比不上给量子级的精密操作带来了可能性的六眼,应该也做不到像写轮眼白眼看人的查克拉流向一样清晰。
他原本对旗木卡卡西也是例行一问,也不期待能得到完整的确切的回答。
毕竟按照他们这些天透露出的一部分情报来讲,眼前的这位旗木卡卡西应该是已经成为了六代目火影的旗木卡卡西,应该已经在第四次忍界大战中失去了宇智波带土赠予他的那只万花筒写轮眼。他那条细长伤痕下始终是漆黑的左眼也是铁证。
但与夏油杰的预料不同,旗木卡卡西却很自然地回答了出来:
“大概是收集和储存吧。或者是一个标记。”
得到了意想不到的清楚回答,夏油杰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
他忽然意识到了这番话中透露出的某个细节的微妙之处。
在他的印象里,旗木卡卡西似乎并非感知型的忍者。他的洞察力多半来自于那只写轮眼才对。在没有写轮眼的当下,他是用什么看见咒力的流向的?难不成……
想起如今依旧只有一只写轮眼的宇智波带土,夏油杰若有所思,似乎明白了什么。
但当下之急并非弄清楚旗木卡卡西到底是不是隐藏了什么,而是他说出的这个答案。
于是夏油杰想了想,再次问道:“收集和储存我大概是明白的。卡卡西前辈的标记的说法,具体是指什么意思?”
前面两个功能,夏油在看清了结界的结构时就有所察觉。
以分别放在东南西北方位的四只一级咒灵为固定的基底,来吸引收取结界内外游散的咒力,再通过结界本身全部汇聚到结界最中心的特级咒灵所在的位置,对被强制沉睡的她进行咒力上的供养,以维持她“存活”的状态。
但标记一说,就是夏油所没有察觉到的了。
“夏油君没有察觉到也很正常。”旗木卡卡西好脾气地宽慰道,温和耐心地解答的样子几乎像是任何学生都梦寐以求的教师,完全看不出他教学生的时候其实也是非常不正经的类型,“因为那股咒力非常细微,只有把结构和咒力流结合起来看的话,才能够发现异常。如今我们把那颗头颅拿走了的话,就算是五条君,恐怕也难以察觉到了吧。”
夏油杰点点头,也不掩饰:“这算是个好消息。所以,那股咒力到底在标记什么?”
他听了旗木卡卡西之前的解释,其实心里已经有了相应的猜想,只是还需要验证,于是还是问了出来。
旗木卡卡西也没有辜负他的期待,伸出一根食指,向上面指了指:“通往了那里。”
“完全是向上的?”
夏油杰问道。
“完全是向上的。”
旗木卡卡西将手搭回浴衣的衣襟里,对着他点头肯定道。
于是夏油杰不用抬头看,就明白自己的猜想很有可能是正确的了。
他读懂了旗木卡卡西没有明说的暗示。
——在上方,是天元在日本全领土展开的结界。
如果说,以一个稀有的、有完整生得领域的特级咒灵加上四只一级咒灵构成的结界需要联通向上方的什么、还要不引人察觉的话,那一定就是天元的结界。
旗木卡卡西说的没错,他们刚才破坏的那个笼罩的旅馆的结界,很可能就是一个标记的作用。
但肯定远不止单纯的标记那么简单,想想也知道。
那家伙……在天元的结界上做手脚,是为了什么?
意识到这一点后,夏油杰目光微沉,陷入了思索。而旁边被他们俩忽略多时的宇智波带土终于出声了:“喂,看看那里,是不是要找的地方。”
夏油杰踏在石阶上的脚一顿,停了下来,从复杂的思绪中抽身,抬头望向前方。
几步之外就是朱红色的鸟居,木头上面的漆皮已经有些斑驳,一副年岁已久的样子。透过重重鸟居,可以看见后面陈旧的神社,看上去已经多年无人打理和供养了,俨然一副废弃的样子。
“应该就是这里。”
夏油杰仔细瞧了瞧,认出了这就是那女子记忆中的场景。
于是他们三人就向着内部走。
神社的地砖上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还残存着陈旧的大泼血迹,溅得到处都是,像是有人在这里分尸过一样,配上夜里阴森的氛围,颇有些可怖。好在他们这一路过来已经耗去了不少时间,子夜早已过去,外面的天空已经微微有了亮色。
夏油杰瞥了一眼黑洞洞的神社主殿,没有进去,而是先在外面转了一圈,最后停在了一棵老到已经枯朽的粗壮樱花树前,对着宇智波带土点点头:
“就这里吧。”
带土就啧了一声,伸手从神威的空间漩涡里把这某个盒子掏给了他。
夏油杰接过来,也没有打开看。那颗头颅是他亲手转移到眼前这个空置的盒子里的。也多亏前段时间他有在神威空间里整理过杂物,不然还真没办法找到这个大小合适的空盒。
他又借了卡卡西的苦无,在这樱花树下面刨了个土坑,把这个盒子埋了进去。
“头这么处理也行。”宇智波带土在旁边抱臂看着他挖,两个人都没有要帮忙的意思,“那你那个咒灵球呢?就那么留给那谁了?”
“留给悟是最好的。”夏油杰不紧不慢地把浴衣的袖子挽起来,今晚第二次挖着土坑,风度却像是在午□□院里喝茶一样从容,“让他去祓除就好。”
将那个咒灵球留给五条悟,夏油杰有着多方面的考量。
留下的咒灵球,除了隐晦地向五条悟传达他目前暂时不会与他为敌的立场之外,还有其他的意义在。
他现在的身体因为某个原因不能吸收过于强大的咒灵,特级显然触及到了这个标准,这也是之前他说“我不需要你”的原因。这个特级咒灵还是术式和领域都比较特殊的那种,最好也不要留给其他人(特指某位占据他人身体的诅咒师)捡便宜,当场祓除又有失谨慎,要是被始作俑者察觉到了夏油杰留下的咒力残秽就得不偿失了——
综合种种考量,夏油杰最后还是决定把这只特级咒灵送给他曾经的同窗。
这不失为一个好决定。
旅馆外面的辅助监督现在应该已经把新的特级咒灵的出现汇报上去了,五条悟拿着这个,也好向上面交差。
还有很重要的一点,那就是要是某位头上带着缝合线的始作俑者发现不对,前来查看,他也只能发现是五条悟在附近出任务时碰巧入住这家温泉旅馆破坏了结界祓除了咒灵,就算恨得牙痒痒也只能自认倒霉,有他夏油杰什么事。
夏油杰想着这些,终于把那颗头颅给埋好了。
在他将土盖得严实、站起身来的那一刻,身周的场景忽然改变了。
原本枯朽的老樱树奇迹般地抽长枝条,在眨眼之间,开满了一树苍白微粉的樱花。
以这棵樱花树为中心,全部的场景都发生了奇妙的变化。此刻天光熹微,神社内的光景却几乎变为了白昼,陈旧的建筑全部焕然一新,仿佛时光倒流回了曾经香火繁盛的日子里,地砖和木板都变得光洁,连门前的数道鸟居的红色也变得鲜艳,不见斑驳。
“这是……?”
宇智波带土望着周围的变化,愣了一下。
“是神社内留下的怨念的残余。”夏油杰没有意外的样子,只是闭了闭眼睛,才抬头望向那一树繁花,回答道,“与这颗头颅里还余下的一点咒力产生了共鸣吧。”
毕竟那个巫女化作咒灵后的能力是幻境,生前估计也是持有与幻术相似的术式。
发生在他们眼前的这一切不是现实,只不过是穿越了数十年的执念最后挣扎的光景罢了。
“需要超度吗?”
夏油杰望向旗木卡卡西,问道。
“也是。”同样在领域内部浮光掠影地观看过那位巫女生前的记忆的卡卡西无奈地叹了口气,领会了夏油的用意,“要做那个的话,只能我和带土来吧。也不知道两个男人行不行。”
“卡卡西,你们在讲什么?”
宇智波带土一脸迷茫的问号,不知道他们两个在打什么哑谜。
“带土。”旗木卡卡西叫了一声他的名字,却没有解释,而是向他伸出白皙的右手,半是命令地吩咐道,“把那把刀给我。”
宇智波带土因为他的要求而不明所以,紧紧皱起了眉头,但还是遵循了旗木卡卡西的要求,将神威的漩涡开在了他的手边。
旗木卡卡西就挽起深绿色条纹的浴衣袖子,将手伸进漩涡内的神威空间在里面掏了一阵,说了声“在这里”,然后摸出了一柄带着刀鞘的短刀。
看到这里,夏油杰已经明白了他要做什么,抱着些微看好戏的心态后退了两步,将空间让了出来。
而宇智波带土看见旗木卡卡西手里的那把刀,脸上的问号变得更多更密集了。
黑发青年瞪着眼睛看了两秒,还是有点不可置信地询问道:
“你要用白牙,卡卡西?”
“也只能是这个了,长度差不多。”旗木卡卡西把短刀放在掌心中,比了比长度,点点头,然后对宇智波带土说道,“带土就看时机加入吧,应该也不需要拿东西了,动作差不多就行了。”
说着,旗木卡卡西将刀鞘褪下,放在脚边的地砖上,信步向前,走到了神社主殿前的那片正对着朱红鸟居的空地上。
他手中的短刀寒光凛冽,刃身反射着虚假的日光,有着像是镜面或者闪电一样的色泽。
旗木卡卡西将它握在手中,挥刀在空地旋舞。那个瞬间,仿佛有神乐铃的声音响起,竹笙齐奏,微风吹过繁盛绮丽的樱花,发出轻声的簌簌响动,浅色的花瓣纷落如雪,落在旗木卡卡西的银发与他手中短刀的刀刃上,很快又被风吹落。
银发青年的舞姿有一种超越性别的神圣之美,抬起的手腕在滑落的浴衣袖子里持刀而动,旋动时深绿色的衣摆里露出半截白得像雪地一样的、肌肉线条柔韧流利的小腿。
夏油杰知道他突如其来的动作是为了什么,仔细地看着,以便于跟记忆中的那一段对比。
这是巫女生前为自己与相爱之人而设计的悦神之舞蹈,原来的意图是希望自己的爱情能得到侍奉的神明的承认与祝福。不过在这支舞还没有编完的时候,她的爱人就去世了。鸠占鹊巢的诅咒师自然不愿意与她虚与委蛇,也很快地被她察觉到了不妥之处。
这支舞一直是她一生未能实现的遗憾,夏油在她之前于领域中缩放的生平中也看到过这个细节,印象比较深刻。
不过旗木卡卡西跳这支舞的目的当然不是为了悦神,也不是为了好心弥补巫女生前的遗憾。
因为是取悦神明的舞蹈,所以这支舞实际上还有净化污秽与怨气的作用,也是他们目前能够想到的,解决这个神社内部和头颅的遗留问题的最合适的手段。
旗木卡卡西以刀代扇,是个不错的选择。
就是不知道这柄名为白牙的短刀有没有沾过血……是他父亲的遗物吧?
要是杀伐之气过重的话,可能也会引发一些小小的遗留问题。
不过目前还是解决掉眼前的这个幻境更重要。
“前辈,该到你上场了。”夏油杰看着差不多了,于是推了一把看愣掉的宇智波带土,向他说明道,“顺着卡卡西先生的动作跳就好,不用太在意正不正确。”
“哦……哦。”
宇智波带土还在愣神,但好歹还是有点回过味儿来了,答应了一声,难得没在夏油面前摆前辈的架子,像是神智被冲散了一样有点僵硬地向前走,很快就对上了旗木卡卡西笑着看过来的眼睛、牵住了伸出来引导他的那只手,揽着恋人的腰跟着他动作起来。
夏油杰看到这一步就不愿意再看下去了,礼貌性地挪开了目光,不去看那对在纷飞樱花下相拥的恋人,而是去看神社外显露的山林与天空。
他在某个瞬间若有所感,向着鬼怒川温泉区所在的方向转头看去。
*
不能算很远的温泉街内,五条悟坐在温泉旅馆的墙头上,望着远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的天光。
他身后的数位辅助监督与“窗”的后勤人员在院子里忙忙碌碌,忙着测量各种各样的破坏与咒力残余之类的东西,还有人在与旅馆老板协商,他也懒得看这些俗务,只是背对着他们,把玩着手里漆黑的咒灵球。
熹微的晨光照在他的身上,雪白的短发、雪白的肤色与蜻蜓纹的素色和服,显得他整个人都十分苍白,好像不染颜色的漠漠雪原一样,唯有那双湛蓝色的眼瞳显出了一点冷色,无声地望向远方。
五条悟看了一会儿不知名的方向,像是在思索着什么,然后低下头,看着停在他掌心的漆黑的球体。
在渐亮的天光下,很明显地能看出里面流转着混沌的颜色,并不是纯然的漆黑,像是一团色泽深沉的气体在玻璃珠里流转,有种活物般的奇妙感。
五条悟低眼专注地看了一会儿,像是第一次见到玻璃珠的小孩子,眼睛一眨不眨。
在他的注视下,离开施术者许久的咒灵球若有所感,居然开始摇动起来,原本清晰的外形也变得模糊松动,隐隐还能听见内部传来的刺耳的尖啸声。
毕竟也是个特级咒灵。真大方啊,杰。
五条悟在心里哼了一声,带着一丝丝不爽,轻描淡写地把它捏碎了。
漆黑的球体化作缥缈的烟尘随之消散在空气里,被祓除得无声无息。
而五条悟坐在高墙上,微微晃动着被浴衣下摆盖住大半的修长小腿,心里再次冒出了疑惑。
不见面,不敌对,只是闪避,还与奇怪的身份不明的家伙为伍,在有特级咒灵的地点隐秘活动,却又不要花力气收服的、已经可以吞服下去的特级咒灵,把它特地留了下来。
杰,你到底在谋划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