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皎:“?”
她今天是犯太岁了?
伊斯拉木见燕冢自殿外而来,原就膨胀的怒火顿时肆意勃发?:“原来你们早就勾搭上了!怪不得!”
燕冢倒是走到近前才?发?现伊斯拉木在这里,他走过去,言语间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刻薄:“伊斯皇子,大寿风土人情不错,希望你能从中学会更多做人的道理?——尤其是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什么地方该去什么地方不该去。”
他朝那些侍卫们淡淡出声:“西凉皇子擅闯你们公主的寝宫,还不把?人打出去是准备吃白饭的吗?”
侍卫们一愣,为首的那个朝伊斯拉木喊一声“得罪”,随即直接把?人抬着扔了出去。
明皎:“他们怎么那么听你的话?!”
燕冢以无言表示了自己对回答这个问题的不屑。
把?伊斯拉木短暂地解决掉后,他抬眼看向明皎,抿唇,怒气几乎要溢出来:“明皎,你是不是该给我个解释?”
明皎一愣,思绪终于回到“燕冢大白天地为什么出现在宫里”这件事情上:“什么解释?”
她脑回路神奇地拐向刚刚伊斯拉木嚎的那句,整个人蓦地一惊:“我我我刚刚没和伊斯拉木说我俩有一腿啊!那都是他自己瞎编乱造的!”
燕冢差点当场掀开?明皎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什么废料:“……不是。”
他直接将明皎拉向某个僻静角落,以眼神挥退想跟上来的碧秋等人,克制着声音,冷笑:“看样子你的记性实在不怎么样——在《傲风寒梅图》上做的手?脚,自己都忘记了吗?”
明皎看他这么笑?都觉得自己顶不住:“我、我做了什么手?脚?”
确认自己连那幅画都没打开?看的明皎腰杆子都挺直了不少:“对啊!我什么都没做过!你大早上急匆匆闯进宫里就为了质问我莫须有的事?!”
燕冢脸上笑?容潋滟:“公主殿下可真是理直气壮——”
明皎道:“你别这么喊我,我害怕。”
她伸手?捂住燕冢的嘴,面色严肃:“有什么问题你直接说,打半天哑谜我也听不懂……还有,生气的时候就别笑了,我怕你憋久了变成变态。”
——主要是她突然意识到自己虽然没做过手?脚,但经手过那幅话的不止一人,而这几天经历了一遍皇室人心险恶的明皎也终于意识到,这里并不是每个人都如看上去那般值得信任的。
绝对绝对不是因为燕冢那愠怒的表情让她突然怂了。
燕冢眼神下移,凝固在明皎捂他的那只手上。
明皎立即尴尬地松开,还顺手在燕冢的衣服上拍了拍:“哈哈哈,你现在可以说了。”
燕冢:“……”
此时距离收到那条消息已经过了半个时辰,他也终于稍稍冷静了一些。
燕冢声音沉沉:“那幅《傲风寒梅图》上被人洒了药粉,是用数种会致人过敏发作的药材研磨混合而成的,若长时间挂于室内,药粉渐渐融入空气,待在房间中的人极容易出现过敏的症状。”
拿到明皎给的《傲风寒梅图》后他只简单确认过,并未吸入多少药粉,是以也没发现不对,而后那画便被他令人快马加鞭送往雍州,今早时才有消息传回——
那管朝一家子都起了满身的红疹,痒得他连日常军营的训练都已缺了两天席——没有更长主要是因为新的消息还没传递回来。
如此大的阵仗,管朝自然是将自己府中查了个底朝天。
而问题正好是出在那幅被他挂在卧房中隐秘欣赏的《傲风寒梅图》上。
燕冢在雍州那边的属下自然是立即将消息传回,而燕冢今早拿到消息,惊得连日常进宫觐见的官服都未换上,也顾不上礼数,一身常服便往湛露殿这边而来——说起来伊斯拉木也算倒霉,若是燕冢平时,定不会直接让人把?他往外扔的。
明皎登时一惊:“药粉?!”
“是,”燕冢目光直视明皎,像是审视又像是逼问,“虽不致命,但让人难堪难受再轻松不过。”
以明皎恶劣的脾性名声,做出这种整蛊之事实?在是再正常不过。
明皎却小心翼翼问道:“过敏……是指具体什么症状?”
燕冢当她是要确认战果,是以唇角嘲讽微勾:“无非便是起疙瘩疹子之类。”
明皎更加小心翼翼将目光往燕冢脸上探去:“我没看见你起疹子啊?”
她将目光往那些被衣服遮盖的地方扫去,比如手?臂、胸口、腹部……咳咳,什么的。
燕冢一瞬间黑了脸:“明皎!”
他咬牙切齿:“非得要真的害到人了你才?满意是吧?”
明皎咕哝一声:“我这不是怕你这张鬼斧神工的脸被毁了么……”
燕冢:“……鬼斧神工不是这么用的。”
“意会就行,意会,”明皎道,同时她的面庞也彻底严肃下来,“说正经的,这事儿真不是我干的。”
她耸耸肩:“我也不瞒你了,这画之前被我卖给三皇兄了,听说你需要以后我又特意找他赎回来的——虽然不太清楚为什么,但这事可能是他干的。”
燕冢怀疑看她:“当真?”
明皎怒道:“我没事撒谎骗你干嘛!为了把?画赎回来我花了千金呢!只收你五千两白银算对得起你了!你居然还质疑我的良心?!”
她气呼呼扭头,也冷了声音:“也对,毕竟我们大寿皇室没有一个好人。”
燕冢表情一滞。
片刻后他道:“我暂且信你。”
随即便转身离开。
明皎转回头,瞥眼燕冢匆匆离去的背影,也冷哼了一声,转身往殿内而去,几乎是用吼地道:“来人!备车!我要出宫!”
燕冢是去干什么她管不着,但此事若真是明应所为,她必然得要问个清楚。
简单收拾一番后明皎径直上了前往三皇子府的马车,伊斯拉木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大约是回去换他那过分骚包的衣服,无论如何,少了点烦心的东西总是好的。
而获知真相其实也不难,明皎都未摆出什么逼问姿态,只是说了一句“关于《傲风寒梅图》三皇兄有什么要说的吗”,明应便直接将事情和盘托出。
“我、我没有别的意思,”他声音局促地道,“我只是舍不得那幅画……”
他面露痛苦纠结:“我没有想着要害谁,只是想着上次……你若是因此恶了那幅画,我就能找到机会再取回来……”
明皎不可置信地拔高了声音:“所以为了取一幅画你就在上面下药?!”
她气愤道:“你若实在舍不得大可以直说就是!”
她还能强夺了不成?
明应猛地咳嗽几声,像是被明皎的话刺激到:“我又如何敢直说?!”
他道:“四皇妹你身为父皇唯一嫡出子嗣,自幼便备受宠爱,若是想要星星就没人敢给你摘月亮!你来讨画我又哪里有不答应的道理??我又如何敢不答应?”
明应几乎是惨笑道:“说我舍不得?你不也一样会来强夺?”
“届时失了画不说,还会讨了你的嫌恶,”明应苦涩道,“有更便利之法,我又如何使不得?”
明皎被他的坦言惊得一时间失了言语。
——也对,她不会强夺,原身会。
可换了芯子的真相她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的,看面前明应一副视死如归的坚定模样,明皎忍不住咬唇,留下一句“三皇兄有的时候你是可以试试多信任别人的”,转身便出了三皇子府。
跟随明皎而来的侍卫仆人们也跟着离去。
明应站在原地不动,有近侍连滚带爬扑过来,连忙询问:“三皇子您没事吧?”
明应失魂落魄摇头。
那近侍大着胆子问道:“刚刚公主殿下……”
明应苦笑:“不过是何不食肉糜罢了。”
他脸上表情一点点收拢,渐渐平敛下去:“四皇妹自小便是众星捧月,哪里懂我这般遭遇?”
“可惜了,”他叹一口气,“当时二皇兄怎么不换上再烈一些的毒药呢?”
“不如一碗下去,死了了事。”
转眼几天时间过去,这几日朝堂上无甚变化,西凉和西越的使臣也都有专门负责的人员带领游赏,倒是民间热闹渐起,盖因是七夕将至。
而因为今年有西凉西越使臣来访,在朝廷有意的引导下,洛京的庆祝仪式中又多了不少有西域风情的元素。
一直非常热情且坚持的孔雀……啊不,伊斯拉木自然也向明皎发起了一起过七夕的邀请,而明皎也非常断然地拒绝了对方的发?情,并且在七夕前夜悄然带着人搬进宫外公主府中,以免大早上受到精神污染。
不过伊斯拉木也并无暇顾及明皎搬哪儿去了,因为当晚,他受明宇邀请,前往二皇子府中议事。
“二殿下,”伊斯拉木眸子微眯,“你竟然会邀请我来你府上议事——可真是稀奇。”
明宇从容笑?道:“我并不做无谓的事。”
他轻呷一口杯中茶水,感叹道:“四妹特制的花茶果然别有一番滋味,伊斯殿下,不试试吗?”
伊斯拉木当即喝一口,赞道:“不愧是本皇子看上的女人。”
明宇嘴角微微抽搐,但很快恢复从容表情,故作遗憾地叹道:“不过四妹这些日子与我闹了些矛盾,这花茶怕是以后也喝不着了。”
他转而看向伊斯拉木:“若伊斯皇子真的诚心想与我大寿缔结姻缘之好,我倒是很乐意帮上一帮?”
“帮我?”伊斯拉木玩味道,“本皇子怎么记得,二殿下先前并不支持妹妹远嫁?”
“此一时彼一时而已,”明宇道,“若伊斯皇子非要我给一个理由,大概和吴敬敏有关吧。”
前朝的吴大家,真迹难求,最知名的一幅《傲风寒梅图》曾落在过明皎手上。
明宇垂眸,想起这些日子传来雍州军队那边的消息,眼神中闪过寒意。
真是巧了,原在明皎手上的《傲风寒梅图》,是怎么跑到雍州那边的将领管朝家中的呢?
脑海中答案浮现出来,明宇心下却是森然。
他是万万没想到的,燕冢竟会记得这么多年。
雍州、雍州。
想到这一系列事情所代表的含义,明宇都忍不住有些惊悚——燕冢家世手?腕具为极佳,自入官场起便是平步青云,仿佛一个真真正正如其父一般的忠直之臣,谁能想到他竟然隐藏至此?
明宇内心杀意森然,面上却不露分毫,他抬起头,摆好从容架势等待伊斯拉木迫切请求合作的回答。
而后就见对面这个模样硬朗的西域男人满脸杀气:“吴敬敏?谁?”
“难道他才?是明皎的姘头?”
作者有话要说:明宇:……怎么会有人比明皎还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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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多人都猜出来是因为画的事情啦哈哈哈,会发红包的!!
另外因为修后半段明宇内心活动稍微耽搁了一点时间,所以发得晚了一点_(:з」∠)_
然后就是有看到评论区说阿皎傻,想说明的是阿皎的人设本来就不算是个聪明人,甚至我私以为她某些举动就是不合时宜的,但本来这个故事想写的东西就是善良的人最终会得到善良的对待,所以还请各位包容,如果不喜,也可离去,无论如何,都感谢愿意看到这里,非常感谢
(所以相信我,就算有人搞事也不会害到阿皎的!!)
(这段作话有点长了,明天再整理下这几天的投雷和营养液名单,啾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