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春宫的台阶上。
被?凝夏扶着?的苏漾定?定?的看着?她,神色间的怒容如潮水般褪去。
“画扇姑姑,你?想错了,本主?活了这大半辈子,还从未怕过人。
她眼?底水光滟滟,语气?慢条斯理,堪称得上温和:“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想来画扇姑姑,还没有能?让本主?当?一辈子父亲的能?力。”
“也不必——自、作、多、情!”
画扇在内务府调/教了好几年的宫女,哪个不是兢兢业业的怕着?她,生怕那竹鞭打到身?上。
第一次事业遭遇了滑铁卢。
这个曾经?在她手底下当?差的宫女,在经?过这一年多的后宫诡云熏陶里,竟也学了反叛意识。
画扇入长春宫一路平坦顺畅,从容不迫的脸色终于有了一丝裂缝。
“本主?尊重敬爱你?,这是本主?待人之道,可没叫哪家奴才不识颜色,妄图在主?子头上作威作福。给你?三分薄面,就当?是从前你?我的缘分。可你?自己?仗着?是从前本主?的教养姑姑,处处刁难于我。这小小长春宫,容不下姑姑这尊大佛,明日。”
苏漾淡淡道:“明日,不想在长春宫看见你?,这满宫去处多的是,姑姑回了内务府,也可打听打听,哪家主?子好相与。”
她一步步转身?回了殿内。
“姑姑,恕不远送。”
凝夏一路屏住呼吸,在进殿前用余光瞄了眼?画扇。
画扇脸色跟吃了一吨蚊子似的,臭得要命,偏偏她只能?强忍着?怒气?,行礼道:“贵人教训得是。”
凝夏进来后呼呼喘了喘气?,快速道:“主?子,您今日……今日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简直是,简直是太舒畅了!
苏漾执起茶杯,吹了吹热气?,不冷不热道:“当?病猫久了,就觉得本主?是一只任人揉捏的小兔子。”
皇帝既然想让画扇过来,处理宫中内务一事。
美名其曰说是让她解气?,这解气?解气?,要人在宫中受她磋磨才叫解气?,人直接都被?苏漾给赶回内务府了,这解气?计划直接宣告破产。
她入宫后忍字居多,可在从前,她也是有手撕周扒皮老板功绩的。
只是这深宫磨人,她向来自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可这回回找上门想她死?的,都是别人。
既然如此?,也就没什么好顾忌。
内务府的画扇姑姑,到长春宫没两日,就被?这长春宫的主?子,一把赶回了内务府。
可谓是大跌眼?镜。
其中有曾经?被?画扇教育,竹鞭打过的宫女,内心拍手叫好!
而其他?宫妃,对于此?次这苏贵人,直接干脆利落的把人送回来,这异于平常的手段,不禁让人暗暗咋舌。
因为按苏漾一贯的风格,这从前的教导姑姑去了长春宫,一定?是要好好相处。
哪怕过段日子再闹不和,也是常理之中。
可谁都没想到这么快,这么快画扇拎着?包袱打道回府。
苏漾听着?凝夏难得的八卦,将长春宫形容成一个水深火热,宫女不受主?子待见的恶魔形象。
她吃着?御膳房新送来的甜瓜,心情愉快道:“随她们怎么说,我受够了。”
凝夏默然不语。
皇帝差内务府挑选好人后,前朝忙碌,他?是大半月后差不多才知道这消息的。
那晚梁九功拿着?绿头牌过来,“皇上,今夜您看,翻哪位主?子的牌子?”
康熙手执着?御笔,沉思片刻,道:“贵人的气?应该消了。”
他?在绿头牌上巡视几秒,伸手挑了一个。
梁九功道:“皇上您忙于政务,可能?不知道,内务府的画扇,刚进长春宫没两天,就打道回府了,贵人这气?……”
他?拖了拖音,含混不清:“怕是还一直气?着?的。”
康熙:“……”
他?几乎是有些惊奇的,“为什么还会生气??”
难道看曾经?严肃持重的人对着?你?低三下四?,对着?你?讨好卖乖,不开心吗?
梁九功:“这奴才哪知道……啊!”
“你?和……”皇帝皱了皱眉头,一时?想不起名字,只能?随口问,“你?跟她,没闹过矛盾?”
梁九功擦了擦头上的汗,“皇上您可别埋汰奴才了,这都多少年的老黄历,现在没那回事了!”
康熙只能?遗憾的收回目光,放下御笔起身?道:“走。”
时?已至秋,蟋蟀虫鸣里。
康熙在夜色将近时?来了长春宫,宫内亮着?两三盏光,幽幽从窗柩边投下,将殿外的一块空地,映得格外温暖。仿佛连灯也在等着?他?来。
梁九功正要喊皇帝驾到时?,康熙抬手制止。
“朕,”他?顿了顿,“自己?进去。”
苏漾这段日子,也没做其他?事。在画扇姑姑回了内务府后,她重新开始管理内务,一一将账本拿出来核对,不过这满目的数字,看得她仿佛又回到了曾经?的死?命工作里,无端让人生气?。
她猛地一拍桌子,“今日就看到这里。本主?乏了,去休息。”
桌子上,摆着?翻开了许多页的账本。
如今后位空悬,她也不需要再去坤宁宫早起请安,不过这雷打不动的去慈宁宫陪着?太皇太后说说话,还是一如既往。
无聊时?去看看宜嫔,荣嫔。
此?后就是在宫中处理这些杂事。
她没注意到皇帝已经?在跟前来了,拍了桌子后见账本内容还有那么多,又坐下来点着?灯核查。
凝夏张口欲言,被?皇帝一个眼?神给咽下去。
她轻轻放下烛灯,留下两个人的独处时?间。
今日从下午开始看,已经?看了许久,肩颈发酸,苏漾寻思着?明天去慈宁宫的时?候,能?不能?把那放大镜接过来,好用来在晚上,不费眼?睛的看。
“我肩膀有点酸,凝夏,你?帮我揉揉。”
空气?寂静,烛台被?轻轻放在桌子上。
很快,一双手在她肩膀上,轻轻的按揉着?。
凝夏平日也给她做过按摩,力度合适,苏漾未察觉有异,依然仔细的盯着?入库账本,看得眼?睛疼了,口中饥渴:“一杯茶。”
肩上一松,另一只手随手端了杯茶,在她唇边,苏漾下意识张嘴喝了两口,目光从账本上移到眼?前嘴边的这玉杯子。
杯子,是她的。
这手……这手好像不是凝夏的手。
眼?珠子往上一瞧,康熙那放大的五官,骤然出现在苏漾视野里,惊得她身?子微微一后仰,直接就羊入虎口,送入了皇帝怀抱里。
属于男性的荷尔蒙,围绕着?她周身?。
康熙微敛着?眉梢:“不喝了?”
这喝得下去才见了鬼了。
“皇上亲手喂水,诚惶诚恐。妾身?可不敢。”
苏漾坐直身?体,将账本一合,语调十?分平静:“皇上今日怎的有时?间来长春宫了,可是又给妾身?想好了谁过来?”
康熙轻叹一声,收回手,放下水杯。
他?掀袍一坐,坐在了苏漾对面,少顷道:“以为你?会开心的。”
“可开心了。看见从前的姑姑来伺候,真是太太太开心了,皇上既然那么想让妾身?开心,不如……不如让贵妃娘娘身?边的宫女多鱼,来妾身?这?”
终于把这句话说出口了。
苏漾心中一阵畅快。
凭什么她谈个恋爱,就得受着?委屈,什么也只能?忍,没道理,哪怕是皇帝。
她就要依着?特权,干一点想干的事,说一些想说的话。
“若是皇上觉得为难,妾身?也是敢当?着?她的面讨要人的。”
“好。”
“什么?”
康熙揉了揉太阳穴,道:“朕说好。”
“……”
苏漾心中准备的腹稿,一大箩筐都没了用武之地。
就,就这么轻松的么?
那她之前还纠结个什么劲儿?
“还有什么,这次一并说了。”康熙给她倒了一杯水过去,“气?大伤身?,有什么事,都可以告诉朕。”
苏漾对于他?而言,不仅仅是喜欢的人。
她的另一重身?份,始终在皇帝这,有一个坎。
一个捉摸不透,问也不敢问的坎。
苏漾恨恨道:“让画扇姑姑来长春宫,是皇帝你?的主?意吧?”
“这你?可就冤枉了,朕只是吩咐,让梁九功去挑一个得用的人手过去,让你?松松手。”
说到底,这里确实是他?的锅。
皇帝如果事先问了苏漾,她想要的人估计早就在长春宫内了,而不会发生像这种?情况。
比大发雷霆还要严重。
他?没想过,让苏漾生气?。
巫蛊娃娃一事,杀鸡儆猴。
凝冬非死?不可。
他?知道姐姐对身?边的人向来宽和,好友人死?在眼?前,和见别人死?在眼?前,伤害不可同日而语。
只能?将影响降低到最大限度。
不过是承乾宫的一个宫女罢了。
她若是想要,就给。
“近日朕忙于前朝,未来看你?。”康熙低声说,“苏漾,禁足已经?解了,你?也不去看看朕。”
苏漾淡淡道:“皇上日理万机,妾身?可不敢多过打扰,免得耽误正事。”
“皇上若想有人去看你?,荣嫔、宜嫔,都可以。妾身?相信,他?们一定?不会拒绝的。”
她今日阴阳怪气?,康熙也不生恼。
晚上云雨过后,拥在怀中时?,皇帝轻轻的吻着?她湿润鬓发,又忍不住在她耳边说:“要个孩子吧。”
苏漾裸着?身?藏在被?褥里,被?他?一团拥着?。
她闭着?眼?睛,雪白的脸胭脂透色,呼吸微乱。
康熙喑哑嗓音,喷出的气?息犹如上好的催眠药,催得原本累极的苏漾昏昏欲睡。
她睁眼?,眼?尾发红蔓延至眼?睑处,映得眸子氤氲着?雾蒙蒙的水汽。
略失了焦距的淡褐色瞳孔,显得迷离而妩媚。
她好一会儿才回过神,听懂皇帝在说了什么后,答应的话在口中犹豫,在脑海里交织片刻后,还是换了从前的那一番说辞。
拒绝了。
“朕心悦你?。”
康熙声音显得低沉而落寞,“朕想给你?更好的。”
若是有了孩子,她能?更快的,晋升位分,朝臣也不会大力去反对,皇玛嬷那里也能?说得过去。
没有孩子就会慢了许多。
尽管,尽管这孩子,也只是一个他?隐秘而不可宣泄的一个理由。
他?想要一个姐姐和他?的孩子。
性格像他?,外貌像苏漾。
一定?是一个,聪明机敏,可爱乖巧的小孩。
出于一些原因,康熙无法将她与自己?后妃放在同一个位置上。
孩子一事,本是他?想要,如果有,就能?留下。
可他?不愿意勉强苏漾,他?想让她心甘情愿的,为他?生一个小孩。
或许心甘情愿了,也意味着?将来东窗事发的那一天,关系能?更缓和些。
他?怀中的苏漾可不知道这皇帝脑袋瓜子,是怎么在想把她牢牢给拴在自己?身?边,哪也不准去。
她打了个呵欠,似有若无的夸了一番:
“技术有所进步,再接再厉。”
康熙失笑,又紧紧拥着?她,下半夜才总算是闭上了眼?睛。
第二日起身?时?,皇帝早就去上了早朝,昨夜操劳过度,苏漾快午膳时?才算醒。
凝夏给她准备了一身?高领旗袍,又迟疑着?,要不要将那痕迹给化了,至少不要那么明显。
苏漾在她欲言又止的目光里,走到镜子前。
她还没梳头发,就看见自己?脖子前,锁骨的地方,有了点淡淡淤青,也不知到底用了多大力气?,还有这脖子,脖子上那牙印简直了。
难怪这凝夏一来,就各种?惨不忍睹的瞥开头不敢看。
“昨夜叫了三次水。”
“主?子,今日……可要用避子汤?”
苏漾转了转眼?珠子,道:“我葵水刚过,应该是安全期,问题不大?”
她一想那避子汤,黑乎乎的药就想摇脑袋。
是药三分毒。
尽管徐忠再三保证说不会有问题,苏漾还是有些不太敢喝这些药。
只要没病没痛,能?不喝就不喝。
更何况这生理期,按道理来说是比较安全,如果……
如果真那么巧,苏漾瞥了眼?已经?端上来的避子汤药,淡淡道:“端下去,今日不喝。”
如果真是那么巧,那也是她命里该有的。
只此?一次。
凝夏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差点喜极而泣:“主?子,您可算想通了!”
苏漾白了她一眼?,道:“这和想通不想通有问题么?”
“对了,明日我们去接多鱼。”
凝夏惊讶:“主?子,您和皇上说了?”
“当?然。这机会好,佟贵妃这次也不可能?不放人。”
佟贵妃再怎么狠,这次平白差点冤枉了她,还因为别人告密到她那,导致她被?禁于长春宫,就小小的要个人而已。
若是不给,显得不够大方。
虽然这交易,是挺让人不齿的。不过能?达到目的就行。
她之前去看过多鱼一次,感觉她状态非常不好。
没了凝冬,她还有多鱼。
苏漾扶了扶腰身?,揉了揉。
走路都带着?飘,这档子事,说好不好说不好也好。
“待会去御花园散散心。”
凝夏眼?疾手快扶了她一下,不然苏漾得一屁股坐椅子上。
*
御花园内,百花争艳。
富贵牡丹,西府海棠,在御花园内尽数施展芳香魅力。
苏漾从长春宫过来,也花了小半个时?辰,一路红墙绿瓦,好不清净,走过一些路时?,宫女排着?长长队伍,从西三所出来,在她面前停留片刻行了礼后离开。
苏漾回头一看。
她感觉这么久,自己?好像忘了什么事一样。
“凝夏……咱们好像忘了什么事。”
凝夏皱着?眉梢,仔细想了想,露出个恍然大悟的表情,说:“主?子,上次您说您在这里,看见了熟人。”
具体是谁,她没告诉凝夏。
经?凝夏这么一提醒,苏漾想了起来,她确实跟凝夏说过这个,但当?时?只是随口一提。
敬嫔身?边的宫女云酒。
还有当?时?伺候敬嫔的另外一姐妹,云末。
云末当?时?就是主?动来,将那下毒之事有意无意的往她身?上引。
差点就栽了。
当?时?她在宫道上碰见云酒时?,还在琢磨,这被?贬降位的敬嫔宫里的小宫女,怎么在了西三所当?差
敬嫔下毒一事,确实已经?很久了。
久到苏漾今天想起,恍若隔世。
庶妃王佳氏,被?关在景阳宫里。
景阳宫,还在钟粹宫那边,索性苏漾登门拜访了荣嫔后,才慢慢走去景阳宫。
景阳宫地处偏僻,在钟粹宫的东北处,离乾清宫已经?是很远很远了。
杂草丛生,也没几个宫女打扫拔草,由着?它这么蛮横生长。
景阳宫外,冷清寂静。
凝夏推开景阳宫的大门,苏漾踏进去后,才被?这萧条风景给震住了。
冷宫之所以叫冷宫,地处偏僻是其中一条,还有就是阴森森的,冷寒一片。
苏漾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她搓了搓手臂,迟疑道:“这……庶妃王佳氏就住在这?”
庶妃王佳氏,现在地位是答应,但处在冷宫中的答应,无异于死?路一条。
苏漾突然想到,乌雅氏也是答应。
十?月怀胎,怀了孩子,估计身?份也要水涨船高。
她若这边愿力瓶还没积攒完,没回去,位分却比旁人低了一大截,也是有点难看,日子仅仅凭着?皇帝的一腔宠爱,也不是那么好过。
这还是贵人常在,就腥风血雨一通了。
要是将来升嫔,升妃了,那不得上真刀真枪?
苏漾被?自己?脑补得打了个激灵,赶紧甩开这不切实际的想法。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她们身?后可都有家族势力,她没有,搞个鱼死?网破,坏的也不是她。
景阳宫的内殿,屋子里部分角落里已经?结了蜘蛛网,灰扑扑的。
一个蓬头垢面的女人,坐在那抱着?类似于婴儿的娃娃,一边轻轻唱着?童谣,一边哄他?:
“不哭不哭啊,额娘给你?喂奶奶。”
说完就准备撩起衣袖,袒胸露乳。
凝夏急忙制止她:“王答应。”
“胡说!”王佳氏怒斥道,“叫本主?敬嫔娘娘!来人啊!把这藐视尊卑的奴才给拉出去杖责三十?!”
看上去已是疯了。
疯疯癫癫的。
苏漾走了过去,走至她面前。
“敬嫔娘娘。”
她嗓音温柔:“妾身?是苏常在,娘娘还记得妾身?么?”
王佳氏抬起头,发呆的看着?她,突然像被?刺激了一样,背过身?疯狂的拍着?怀里的娃娃。
“不怕不怕啊凶女人不敢欺负你?!”
凝夏担忧的看了一眼?苏漾。
苏漾对她摇摇头:“无事。”
“你?先出去吧,我想和王答应说一说话。”
凝夏退出去后,守在门口,随时?听着?里面动静,要是一个不对她立马冲进去。
王佳氏几乎是和安嫔一道入宫的。
如今这两人,一个进了冷宫,一个回了蒙古娘家。
苏漾毫不介意坐在椅子上,道:“敬嫔娘娘,今日我来,只是想解一解心中疑惑。”
“宫中那么多后妃,怎么偏偏针对我一人?仅仅是因为,我是佟贵妃亲自挑选出来的人?但也只是小小的一个常在,好像……也没挡你?们的路吧?”
她不管这王佳氏是真疯还是假疯。
接着?又淡淡道:“之前我在长春宫出来以后,看见云酒了,对,就是你?宫里的那个小宫女,云酒。”
“云末我知道,她去了浣衣局没多久就死?了。云酒好端端的出现在西三所。”
“敬嫔娘娘不觉着?奇怪么?反正我是奇怪的,一个宫的主?位娘娘,犯了事被?关进冷宫,这宫女竟然还能?好端端的,在别处潇洒快活。”
“敬嫔娘娘,不觉得不甘心吗?”
她这一番话下来,王佳氏疯狂摇动怀里的小娃娃的幅度,已经?在慢慢减弱下来。
良久后,王佳氏红着?眼?眶转过身?,盯着?困惑不解的苏漾,沙哑道:
“只是针对你?而已,没有其他?什么更多的阴谋诡计,你?若是想从我这听到其他?,拉其他?娘娘下水,可能?是不太现实的。”
她在冷宫这么久,还条理清晰。
“云酒的事,本宫不知,到底她有何能?力,能?在这事下保全自己?。”
“不过。”王佳氏眼?眸微微一凝,“你?升位分了?”
“你?穿的是,贵人才能?穿的衣裳。”
王佳氏略微失神,道:“这么快,竟然。”
“什么这么快?”
王佳氏大笑道:“你?,你?竟然不知!”
“我应该知道什么?”
王佳氏畅快的笑了好一会儿,道:“你?身?上,后腰处,是不是有一颗红色的痣?”
苏漾笑容一敛,安静的盯着?她,“你?什么意思!”
王佳氏道:“不巧,本宫身?上也有一颗痣。”
她脱下身?上的一层衣裳,将脏污的里衣慢慢侧开一小口,里衣不太结实,在她手底下,一扯开竟直接给撕裂成了两片。
外衣脏污,皮肤也因这一两年来,不似从前锦衣玉食而变得粗糙。
她紧紧盯着?苏漾,仿佛想从她脸上看出什么不同来。
“本宫这里,也有一颗痣。”
“你?救荣宪落水,旁人瞧得不清楚,本宫瞧的是清楚的,哦,当?时?你?可能?没注意本宫也在。”
王佳氏冷冷道:“不过,本宫这颗痣,乃掩耳盗铃。”
说完,她将那后腰的痣,直接给扣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晚安。
这几天在调整后面的大纲,更新的有一点晚,不过已经调整好了。
今天9点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