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

第十一章

让四皇子教她骑马?

帮小伙伴追女朋友,哟嚯!这套路我熟啊!

空濛回过头,把目光落在了兴致勃勃的四皇子身上。然后歪着头,忽然来了一句:“可是你腿这么短,骑马的样子肯定很难看,你确定能教的了我吗?”

四皇子脸色一变,有一瞬间难堪,但很快,他就强作放松地笑了起来,道:“你都没有见过我骑马,怎么知道不好看?”

这都不生气的?果然有情况啊!

空濛淡定地摇了摇头,表示:“那我也得先看了再说。”

四皇子无奈,只好放下这个话题,招呼着其他人往马场里走。

公主府是很大的,在里面建一个小型马场完全没有问题。

空濛缩在最后面,看见他们嘻嘻哈哈一边玩闹着,一边讨论最近最流行的话题。

什么南边的供品出了差错,巡抚获罪,正在彻查。什么太后娘娘为请佛主保佑社稷安稳,日日都在跪经。

还有什么贵妃娘娘圣宠不衰,又被皇帝赏赐,要在宫里重新修一座观星台。

空濛听着他们的八卦,心道不愧是世家子弟,对朝廷内宫的消息知道的这么清楚。像她们,平常听人家八卦,内容就不是这些了。

“待会儿你要是想骑马,我可以教你。”就在空濛偷听别人聊天时,柳宿州突然凑了过来,说:“四殿下深得圣宠,去年已经定下了皇子妃人选,正是叶家嫡出的四小姐,婚期就在下半年。”

“不是说还没有定下来吗?那王家呢?”

柳宿州眼神一定,没想到空濛也会知道这个消息。但想了想还是告诉了她实话,说:“王家小姐的确也是备选之一,但最后四皇子还是迎娶了叶小姐。”说完别有深意地道:“皇子妃的名声也就听起来好听而已,里头的弯弯绕绕可多了。”

柳宿州也是郁闷,他本以为以柳家家世,求取付空濛手到擒来,谁知道婚书还没交换,就来了个四皇子,简直莫名其妙。

不过幸好,四皇子也猖狂不了多久的,他连太子都斗不赢,还想当真龙天子的父亲?呵!

这会儿柳宿州完全没有被皇权吓倒,满心都是快点儿把付家女娶进门。

于是道:“皇族和世家之间来往颇多,这些等你进门以后,我会一点一点告诉你。”

“是么?”空濛故作忧愁:“但是我也不安心啊!你说皇家弯弯绕绕多得很,可对我来说,你们世家不也一样麻烦?说起来,柳公子,两年前你见我的时候,你穿着什么颜色的衣裳?我呢?我又穿着什么颜色的裙子?你说一说,摸不准我能想起来呢!”

柳宿州哪里知道两年前空濛穿的什么?

那都是上辈子的事情了,何况他就待了一个月,每天和亲朋故旧联系都忙不过来,哪里还有什么精力去记什么不知名的小家之女?

听见空濛这么问,他的脑子很是停了一瞬,这才不确定地说道:“是……粉颜色的,还缀着其他颜色的缎子。”

最近两次见面,空濛的穿着都是偏嫩粉色的,想来对于这个颜色,她是十分喜欢的。柳宿州认为,自己说粉色,穿帮的几率要小很多。

空濛闻言笑了一下,不置可否。

不远处,孝敏郡主看着说话的两人,问四皇子:“表哥你也是够能忍的,这么一个丫头,你要是想要,随口说一声,纳进门就是了。何必这么大费周章?竟还要舍下身段去讨好,这般抬举她,也不怕折寿。”

“你知道什么!”

四皇子远远地看了柳宿州一眼,冷笑一声,又是一个痴心妄想的。

孝敏郡主见他这般上心,只好提醒他:“别忘了你已经是有婚约的人了,不管是王家小姐还是叶家小姐做了我的表嫂,你都要尊敬着才行。偏要在这个时候闹出这么一段风流韵事来,若是让我拿未来的表嫂不高兴的话……”

“放心,我心中有数。”

若不是实在没有更好的选择,他也不想在这个时候明着得罪王家和叶家,实在是付家这位未来的皇太后,实在是难搞得很。

当他不晓得随口吩咐一声就能把人纳进门吗?

可一个能在乱世和离,还带走了儿子,还把儿子养成皇帝的女人,哪里是那么简单的?

要不是他那会儿还没有死透,眼睁睁地看着她将四个儿女和儿女们的属下都调.教的服服帖帖,他就是死也不会相信,自己能看到皇太后嫁人的那一天。

当初付空濛自愿嫁去霍家,都闹得和离走人了。

就凭她的气性,真要是被强逼着进了门,说不得转头就能把家给你拆了,到时候你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当年顾明繁征战天下之时,想要拿捏他的家人或者杀了他生母的人不是没有,可最后成功了么?

真要是个打一顿就能制服了的女人,也就没有那么多问题了。

四皇子觉得,幸好眼前的少女,还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比长大以后的顾夫人,可要好应付多了。

尤其,现在的他,还有身份上的优势。

想到这里,四皇子告诉孝敏郡主:“何况,就是因为我不能太得罪叶家和王家,这才要好好抬举付姑娘。只有让她心甘情愿地跟了我,往后才不会埋怨我不能在妻子面前偏袒她。”

孝敏郡主这才了解了他的用意。不过却是笑了一笑,说道:“那你可要努力了,人家看上去可没对你有什么好感,相比起来,柳家这位,仿佛更得心一些。毕竟……能去世家当宗妇,谁愿意做妾?”

尤其还是个注定要被打压的妾。

“放心,我会让她愿意的。”四皇子咬了咬牙,认真地说。

两人的目光太冷厉了,怎么可能让人感觉不到?

空濛远远看了他们一眼,问柳宿州:“柳公子,你眼下也看到了,我父亲答应了柳家的亲事,我自己,也没什么可反对的。可是如今,四皇子殿下的行为,实在是惹人误会,柳公子当真不介意么?”

“付姑娘行得端站得正,柳某没什么可介意的。”

“你不介意?你家人也不介意吗?”空濛浅笑:“毕竟人家可是皇子,若是因为我,让他对柳家产生了不满……”

“那又如何?”柳宿州傲娇地抬了抬下巴,气吞山河地说:“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岂能因畏惧权势,而放弃自己的未婚妻?”

如果不是重生一回,知道朝廷很快就要完蛋,什么皇帝太子都会跟着一起玩儿完,他当然不敢和皇子对着干。

但是现在么……在明显知道皇子命不久矣的情况下,所谓的皇权威势,也就不那么重要了。真要说厉害,谁能厉害得过她付空濛的肚子

不论如何,她的第一个孩子,必须属于柳家。

空濛看柳宿州一副强硬率直的模样,终于对他有了几分好感。

但是又觉得有一点儿奇怪,却又说不出奇怪在哪里。

最后只能笑笑,把心中的疑惑按下去了。

孝敏郡主这天的府会,完完全全就是为了撮合空濛和四皇子,这一点儿谁都看得出来。

所有人都以为这会是一桩风流韵事,却发现里面还夹了一个柳家大公子,就没有人敢调侃了。

柳家是正式向付家提了亲的,这是人家正儿八经的未婚妻。虽门户小点儿吧,却也不是随意可以取笑的人了。四皇子这举动,分明是奔着挖墙脚去的。如此一来,除了孝敏郡主这个热心当媒人的,其他人就不敢参合了。

毕竟这种事,不论最后结果如何,都会让四皇子与柳家撕破脸。他们参合太多,撕破脸的,说不定还要加上个他们。

于是,这日府会上,所有人都对空濛表现的礼貌却疏远,不热情也不冷淡。

等到下午离开时,除了空濛之外,所有人居然都齐齐松了一口气,露出了终于结束了的表情,也是少见了。

叶安世从头到尾将所有人的表现都看在眼里,回去之后,便想着如何说服父亲,让堂姐和四皇子的婚事作废。

这时突然有人来报,说门口来了一位老者,说有事禀报,求见世子。

“老者?什么样的老者?”

“衣着朴素,满面仓皇,说自己是黄州人氏。只为投靠殿下,这才千里迢迢,来到京城。”

作为英王世子,每天想要投靠到他门下之人不计其数。叶安世即便招贤纳士,也不可能每个都见的。便问:“可让苏先生见过,有什么才能?”

“才能……么,据他自己说,擅长占卜问道,可堪破未来。”

“堪破未来?呵!”

叶安世世家出生,从小也见过不少传说中的能人异士。

对于占玄黄岐之术,虽不是全然相信,却也承认其中别有玄妙。

但是,即便是那些鼎鼎有名的玄学大家,也没有人敢一口咬定,自己能预知未来。

这位老者口口声声能后堪破一切,其行为举止,与外面那些街头卖艺的一模一样。

便敛下眉眼,毫不在意地说:“既如此,那便养着吧。至于召见,等有空了再说。”

小厮明白他是对老者完全不感兴趣,便应了声是,默默退下了。

叶安世这才提起笔,在宣纸上写了几个字。

“空……蒙?也不晓得是哪个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