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扎心

程山:“你说呢?”看她的眼神有点挑衅还带着点得意。

程白杨尖声道:“我知道了,是?爸爸。”

舒月斜睨一眼,不满地道:“不想吃好吃的了?”

家里大事小情明明是?她做主,她才是?家里的老大,岂肯甘居人下。

程白杨:“想。那老大不是?爸爸是?谁?”挠着头补了一句:“他是?家里最老的啊。”

扎心了!

二十六岁正当青壮年的程山,还是?第一次有人给他扣了个“老”的帽子。

“噗嗤……”按照这?个标准排序的话,舒月能接受。看程山脸色黑成那样,这?次换她得意了。她肯定?程白杨:“说的对,上次教你数数,学得不错嘛。”

程山刚才脸上的得意之色全无,眉心皱成一团,瞪着她和程白杨,眼神如刀。

就是?故意气他,反正她不怕。看他生气的样子,也挺有趣。

三个小孩疯了一天,到了八点多就筋疲力尽、恹恹欲睡,尤其是?程白杨。

程山给他弄水洗了澡之后?,早早的把?他安顿在床上,推门进去看了两次,听到他因为玩得太累发出的浅浅的鼾声,这?才放下心来。

昨天晚上这?家伙大半夜不睡觉,害他……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舒月先洗了澡,又帮两个小姑娘洗了澡,她们也实在是?困,不用催就自觉躺在床上,没一会就睡着了。

程山洗掉自己一身臭汗,看着自己浑身紧实的皮肤,没有一丝赘肉的线条……洗完澡后?又特意照了照镜子,看着一张线条硬朗、轮廓分明、十分英俊的脸——

老吗?

想到自己二十六岁比舒月大了七岁——

老?

舒月本身就小,长得水嫩又显小,跟那些同?龄的农村妇女相比,就显得更小。

他以前从来没在意过这?个问题,意识到自己竟因为一个五岁小孩的话变得如此神经?质,他赶紧掐了自己一把?,对自己的行?为感到非常不屑。

他一个当兵的大男人,何?时在意过这?些问题。

简直矫情至极。

舒月回到房间,程山立刻把?门反锁,从身后?将她抱住,嗅了嗅她发间的清香,在她头发上亲昵的吻了几下,又吻上她的脸,吻她白皙修长的脖子。

她闭上眼睛,仿佛置身一片虚空,只?有她和他两个人。

她放心的依偎在他怀里,感觉浑身酥酥痒痒,没什么力气。

程山又将她转了个身仔细看她,摸摸她柔软的白里透红的脸蛋,看她耳朵红红的,忍不住低头又亲了上去。

她呼吸都紊乱了,娇喘声传到他耳朵里,简直是?致命的诱/惑。

他只?觉得自己像是?被火烧过燎过一样,还从来没有过这?种失控到想要爆/炸的感觉。

他亲上她的红唇,一步一步深入,上了瘾停不下来。抱紧她的手臂轻轻松开,小心翼翼的在她身-上抚摸,柔软、光滑、带着温热,像电流一般直击心脏。

舒月沉沦在这?种虚空的美好中,感受到他越来越喷薄火热的气息,“等等。”

她知道他是?个男人,用下半身思考的男人,不管他生不生气,她都得打断一下:“不太行?。”

这?个年代真不知道怎么避孕,她真怕他把?持不住,也怕自己沦陷。

程山心里已经?瘙痒难耐,迫不及待的想继续侵略占有,突然?被打断,更是?难受的不行?。他放开她,还是?耐着性子低声问她:“怎么了?”

今天终于晚上没人打扰了,他期待了好久。

“我……不想怀孕。”她干脆如实说,如果每次都毫无缘由的打断他,又不说原因的话,谁都无法接受,指不定?会生出什么误会。

“已经?要养三个孩子,我怕忙不过来。怀了孕更加忙不过来。所?以现在还不是?时候。”至于以后?如果还是?不想生孩子,那就以后?再找理由吧。

程山看看她羞涩为难的模样,想了想,“好吧。”

他知道现实状况确实如她所?说,到时候她大着肚子,需要人照顾的时候,还得看三个孩子,真的太辛苦。知道她不喜欢继母,坐月子没人照顾恐怕也是?个问题。

本来他娶她,将她与自己的人生绑定?,还迫不得已照顾两个孩子,就已经?很对不起?她了。不能再对她有更多要求。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心动的,也许是?第一次被她抱着的时候,也许是?那一次帮她擦脸上的泥的时候,也许是?看到她歪歪扭扭与容貌毫不相称的字的时候,也许是?她提议做一个双层床闪耀着机智光辉的时候,也许是?和他同?心协力打发走了孩子的极品亲戚的时候,也许是?一次一次自己的胃被征服的时候,一次一次被她调皮模样逗笑的时候……或者更早,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那时候他觉得自己不敢奢求太多,可她漂亮的迷人心魄,人又干脆聪慧,不知怎么自己想拒绝却最终作罢。之前也跟别人相过亲见过面,可没有一次像跟她见面一样欲罢不能。

战场上经?历了生死存亡的伤痛,曾给他带来伤疤,也在他心里筑起?了一道高墙。他自认为已经?无坚不摧,曾决定?自己这?一生要为他人而活。

可看到她美好的样子,忽然?觉得此前的那些经?历恍若隔世?,现在的日子真实而美好。不知为什么,他认识了另一个自己,心也越来越柔软。

想到家里有她,他就觉得安心而温暖。

不过看到她,自己就有点控制不住想跟她亲密,他不甘心相敬如宾下去……只?能再想想办法了。

他借口去上厕所?,出去吹了吹风,迫使自己平静下来。

舒月看到他稍有一些失落的样子,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也不是?完全纯情懵懂的小女孩,知道男人有那方?面的欲望和冲动。

但同?处一室睡了这?么久,他都没有强行?让她履行?所?谓的做妻子的“义务”,能忍耐这?么久,不是?嫌她丑,就是?真的在强迫压制自己。

肯定?不会嫌她丑对吧?他应该没瞎。

整体来说,他是?个好男人。能尊重她,大小事情依着他,他也算是?履行?了结婚前的诺言。

她听说过,六七十年代的时候,虽然?不是?包办婚姻,可也基本上是?结了婚,名正言顺了就发生了关系,然?后?生孩子,过日子……有几个人是?感情到了再发生关系的?有些夫妻一辈子都没生出名叫“爱情”的物?质。

看到程山回来,脸上并?没有什么不高兴,她悬着的心就放了下来。躺在床上主动蹭在他怀里,却有忍不住皮一下,调戏他:“你干嘛去了?”

程山在她耳朵上咬了一口:“你自己做的事情自己不知道吗?再问,我就真把?你……”

舒月后?悔了,这?时候的男人不能再火上浇油了。“好了好了,睡觉。”

她躺在他怀里,安心的睡了。却不知道,抱着她的男人失眠到半夜。

第二天早上,舒月把?包子热上,熬了点米粥,突然?想起?来昨天中午带回来的酸辣风爪,还躺在饭盒里。

正好,腌制的时间长了,味道更好。

端上桌,三小只?看着眼前的菜,是?鸡的爪子,又看上去很辣的样子,都不敢动筷子。

程山也有点嫌弃,“我……我不吃鸡爪子。”

舒月自己吃了起?来,心里骂他不识货,不吃白不吃。

程山看她辣的脸都红了,也试着尝了一口。

然?后?……一饭盒就被他消灭光了。

舒月:“不是?不吃吗?”打脸真快。

程山:“你是?不是?放了大/麻,怎么吃着上瘾呢。”

舒月:“我也得有地方?买大/麻才行?啊。”

程白杨:“什么是?大/麻?”

程山摆手:“怎么什么都听?!不该听的别听!”

舒月刚到食堂,就听小黄说:“昨天那个酸辣风爪,一开始没人敢吃,后?来尝了以后?又争着要。他们问今天还有没有?可是?哪儿去找那么多鸡爪子呢?”

舒月笑笑:“慢慢攒着吧,攒够了再做。”

这?几天她照例每天把?孩子送到方?大嫂家,上午到食堂当“临时工”。那些菜邱胜利都已经?做过一遍,甚至还活学活用开发出了几道新?菜。

舒月对自己的教学成果表示很满意。

最后?一天的时候,舒月跟大家告别,邱胜利却叹口气说:“你要是?也能来当兵,留在我们这?儿多好?”

王志国和小黄、小杨他们笑得灿烂:“就是?就是?。”

她心里摆摆手,还是?算了吧。

上大学军训的时候天天累的想死,她可不干。

她笑笑说:“你们这?不需要我了。家里的三个孩子还需要我。”

邱胜利想到这?里,觉得不好意思,忘了她是?个军属,还有几个孩子要照顾,“对不起?,我都忘了……那要不然?我拜你为师吧?以后?你要有什么新?菜,教教我怎么样?”

他现在觉得,不管男人女人,只?要有真本事,就可以当他师父。

舒月倒是?不吝啬跟她分享,不过叫师父是?不是?有点过了?

看她犹豫,邱胜利立马喊她:“师父!”

她突然?就想起?了孙猴子和猪八戒叫“师父”的样子,苦笑了一下:“别别别,以后?咱们互相学习,互相分享。”

为了避免更尴尬的场面,她留下一句:“以后?我有空就来看你们。”然?后?就溜走了。

程山这?几天中午偶尔来,也不是?每天都来接她。

自从上次被视察之后?,营部里安排了新?的工作,他中午的时候走不开,就在食堂吃点饭。

二营营长郑辉看着最近食堂伙食水平大幅提升,恭维他:“营长,你娶媳妇可是?造福了全守备区啊?”

副营长王水生也知道舒月去食堂的事儿,附和道:“就是?就是?。你看你娶了嫂子,我们都跟着有口福了。”

郑辉又道:“不过这?食堂大锅饭应该没你家的好吃,下次啥时候请客啊?”

程山摆出一副不乐意:“我都后?悔请你们去我家吃饭了。以后?,别想了。”

到了最后?一天,他把?工作推到了下午,中午早早去接她。到了门口又听见里面人喊她“师父”,觉得这?画面有点乱。

不知道为啥,心里感觉酸酸的。

自己的媳妇跟一帮大男人一起?工作了这?么多天,怎么觉得最吃亏的是?自己呢

看舒月走过来,忍不说出口:“我还是?后?悔了。”

“后?悔什么?”舒月觉得这?男人最近有点矫情,经?常说出些跟高冷形象不符的莫名其妙的话。

程山蹙眉:“以后?不许你跟男人一起?工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