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们。”蕾雅强调道,想要借此转移洛基的注意力,让邪神明白,自己不是唯一让他遭受到“羞辱”的人,至少不能把气散在她一个人身上。
“不止我写BL小说,全世界有数不清的,像我这样热衷于搞男男文学的网络写手存在,你所看到的都不是恶意。”蕾雅有些疑惑地问,“难道在你的世界,没人写这样的东西吗,还是说你并不清楚这方面的信息,所以才大惊小怪?”
洛基虚了虚眼,他对自己的世界有没有BL小说没什么兴趣,但肯定没人敢写洛基的。
“我的意思是。”蕾雅急忙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中肯,“《雷神2》正在热映,关于你的衍生创作就很多,我猜你不知道我在说什么,鉴于,你就是洛基本人。大概就是,大家喜欢你,所以只要是洛基的内容最近在网络上都相当流行,这是好现象,代表你很出名。”
“注意你的措辞,不要将冒充我的家伙跟我混为一谈。”洛基对这个世界有关自己的事迹已有查阅,他在蕾雅的电脑里看到了《雷神》系列的电影,邪神口中的冒充者自然是指希德勒斯顿,“一个真正的王者,是不会允许外敌伤害自己母亲的,更不会放任人类踏足阿斯加德。”
蕾雅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洛基的控诉。
电影里,黑暗精灵族企图利用以太粒子征服宇宙,洛基的母亲为了保护索尔的女友简.福斯特(Jane Foster)而牺牲的片段。母亲的牺牲令洛基几近崩溃,这件事促成他与索尔合作,让他在观众心目中变成了亦正亦邪的魅力反派,从而人气飙升。
不过听眼前这位洛基本尊的说辞,似乎他的母亲还活着。
“我的母亲是九界之内最伟大的女神,她力量强悍,怎么可能被什么黑暗精灵杀死。”洛基像是有些气愤,又带着嘲讽意味明显的口吻抨击,“那是部烂透的电影,而令我惊讶的是,竟然这么多愚蠢的人类相信那些是真的。”
“所以,你的母亲还活着?”蕾雅试探性地问。
“当然。”洛基只有在提及母亲时,那双包含冷酷的眼眸里才能划过转瞬即逝的柔情,他像是想起什么,脸色陡然一变,对蕾雅道,“你不用知道这些,回到最初的话题,我对你的计划不满意,我的形象不需要通过和索尔的恶心故事得到认可,但你可以保留重新为我写一部小说的权利,至于内容,绝不能和索尔相关。”
他停顿了一下:“至少不能戏份太多。”洛基心里有了一些打算,那是诡诈之神的小心思。
听到洛基的母亲健在,蕾雅竟然很欣慰。
她刚想表达点感慨之类的,就被他生硬的要求打断。
毕竟在电影院,弗丽嘉女神的死赚足了观众的感情,蕾雅也一直为电影里的洛基而遗憾,他的母亲好像是唯一能够读懂邪神想法的人,当然也包括洛基的坏心思。
洛基的乖戾与阴沉,和阿斯加德的整个气氛格格不入,和那群仿佛狮子般勇猛,喜欢靠武力解决问题的阿斯加德人比起来,洛基像极了守在暗处的毒蛇。他无法理解他们的喜怒哀乐,尽管他们共同生活了很长时间,甚至可以算得上是从小在一起,而其他人也不理解洛基,又或者,他们对洛基完全不感兴趣,所以根本不想去了解。
索尔永远是光彩夺目的那个,仿佛是阿斯加德唯一的光。
洛基并不想否认自己是出于嫉妒和不甘,才屡次与索尔作对,他确实想做个坏蛋,与索尔走一个截然相反的路,是洛基在阿斯加德唯一执着的念头。他显得缺乏同情心,冷血,甚至是厌世。
整个阿斯加德都把蕾雅的小说当成消遣,唯独洛基当真,并且为此大动肝火。
这就是蕾雅喜欢洛基的原因,她刚刚意识到无论是电影里还是眼前这个,都同样幼稚敏感,在蕾雅看来,洛基越是厌恶索尔,就越是需要他,就像月亮能发光离不开太阳。
索尔就是阿斯加德最炙热的阳光。
而洛基渴望得到索尔的肯定与关注。
不过,更重要的一点,洛基与索尔的互动很有性张力,他们在床上一定能从白天战到晚上而不会叫累。
读者也喜欢看看这些。
于是蕾雅苦恼地说:“你太让我为难了,我是坚定的锤基党(Thorki ),你不要索尔,那你想要谁。”
“什么?Thorki ?”洛基像是下一秒就要把匕首捅进蕾雅的心脏了,“以后不准再叫出这个单词!”
Thorki ,一听就是Thor和Loki的组合,洛基有点反胃。
蕾雅对他的负面反应习以为常:“所以你想找谁当新小说的男二号,托尼?抱歉,我挺喜欢他的,所以第一时间就想到了,但是,不行,他是美国队长的,或者蜘蛛侠也行,而且你和钢铁侠的组合我已经写过了,读者反响很一般。你最好换个单身人士,实在没办法想象你再次和托尼在一起会变成什么样,可能会是灾难。”
洛基难得的跟不上人类的跳跃思维:“闭上嘴,不要打扰我思考。”
“抱歉,我必须打消你跟别的男人在一起的念头,不然我无心创作。”蕾雅继续说,“或者,没有男二号怎么样,就写你和你的母亲,虽然我不是很擅长写亲情戏码,但是,一个没有索尔没有雷神的世界,你应该会满意吧,你将是那里独一无二的王位继承人,是阿斯加德绝无仅有的骄傲。”
蕾雅已经有了头绪,不会有太多字,也没有爱情,只有洛基与母亲的戏份,应付这位傲慢的外星王子足够了。
可能没多少会看,但那跟她没关系,蕾雅只想尽快解决眼前的麻烦。
“不。”洛基想也没想便拒绝了。
“不?”蕾雅不解,“为什么?”她想不出被pass的理由,洛基深爱着自己的母亲,那是他的精神羁绊,而让他将成为万人景仰的王者,难道不是洛基梦寐以求的?
“因为我找到了一个更适合发展感情线的女二号。”洛基说,他注视着她,目光有了一瞬变化,像是酝酿出了邪恶的主意。
“是吗?”蕾雅说,听到邪神想要女性CP,她就没什么兴致了,“谁,希芙?”这是蕾雅唯一想到的,洛基能看上的女性。
希芙是女武神,又曾是索尔的前任,把她写进洛基的小说里,的确会让索尔难堪。
可是,蕾雅从没写过BG(男女言情),如果是洛基的要求,她就只能把希芙当成男人才能写得下去了。
洛基忽然伸出手,在蕾雅的耳畔轻轻一抚,然后缓缓开口:“是你。”
蕾雅惊讶地看了他一眼。
洛基的动作像极了调情,但蕾雅知道那不是,冰冷的指腹划过她皮肤的时候,带来的是令人颤栗的要挟,洛基眼神里透露出的嫌弃,也印证了这一点。
邪神只是将她当成一个收入囊中的猎物。
“先生,用我当女主角不会给你带来成就感。”蕾雅试图说服洛基打消恶作剧的念头,“在你的世界,没人认识我,你的目的不是为了在索尔面前扳回一局吗?”
洛基脸上露出报复般的笑容:“把你自己写进去,很快所有人都能认识你了。”他带着笑意退后一步,“就这么决定了,我是王,而你则是王后,不过,最后你将死在我的刀下。”
“什么?”蕾雅不敢相信,“我还没有同意。”
“那么,我想我还是保留最初的决定,将你杀死。”洛基淡定地说。
蕾雅感受到了四周空气不安的流动:“我不是想拒绝,我写不出来,我从来没写过有女主角的故事。”看来这是邪神的复仇行为,因为自己编撰了他与索尔之间的情史,于是洛基就想让蕾雅也遭受同样的屈辱。
确实是洛基会干得出来的事情,让一个写BL的创作者加入女性角色,这无疑是刁难。
“那是你的事。”洛基对蕾雅的抗议熟视无睹,“开始吧,你可以着手准备了,直到你完成为止,我都会在这里监督你,不过我没什么耐心,最多只给你一天时间。”
蕾雅看着他,认命地道:“先生,写作需要时间构思,你现在要我写不擅长的内容,我一点儿头绪都没有,至少要给我思考时间。”
“可以。”洛基难得慷慨,“依然是一天时间。”他说,“一天后,如果你还毫无进展……”
“杀了我。”蕾雅耸耸肩,“我知道,你已经提醒我很多次了。”
“不仅仅是你,祖母绿小姐。”洛基瞥了一眼她的电脑,“是所有人,所有写下我和那个家伙……”他指的自然是索尔,但他在此时根本不想将这个人的名字念出来,洛基会觉得浑身不舒服,“故事的人,我都会一个一个杀掉。”
网络发达的坏处就是,任何人在上面发表过什么,都能被挖掘到IP地址,并找到本人的住所。
“你不能这么做。”蕾雅露出一丝惊慌,“这里是美国,是自由的创作国度。”
“你猜他们在写我的时候,是否征求了我的同意?”洛基说,他总算在女孩儿脸上看到了他想看的表情。
“你又不是真的。”蕾雅道。
“现在是了。”洛基说,他重新坐回沙发,“你可以开始动手了,鉴于你的时间有限。”
蕾雅道:“难道你想盯着我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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